老子才不是那样的兽人 第259章

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障眼法?”我皱起了眉头。

是类似折光隐身的法术借助操纵光线来制造幻象么?她打算回头用幻想迷惑从岩石中脱困的女皇?不,不对,刚刚的那个由尘粒状的魔力聚成形状的施法过程好像是——

“使魔召唤!”站在我身旁的艾丽莎公主看出门道了,怔怔地说道,“人形的使魔……”

“啊,是做出凡妮莎的那个法术!”媞拉瓦认出来了。

对了,这丫头当初是研究了制造能继承施法者能力的人形使魔的法术来着,那只当时在学院里把我们搅得鸡犬不宁的“魅魔”凡妮莎就是这么做出来的。妃兰似乎是终于将这个法术完善到能实战的程度了。

包着女皇的岩石屏障逐渐开裂,妃兰的法术还没有结束,召唤出第一个自己的分身后,她和分身同时念咒,接着在她和分身的身侧又各涌现出了两团尘粒状的魔力,再次聚合成了她的模样——“妃兰”的数量迅速增加到了四个,然后她和三个分身继续重复施咒,人数陡然增加到了八名,从八个方位将包着女皇的岩石屏障团团围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岩石屏障终于在最后一声巨响中彻底碎裂了,碎石迅速坍落下去,女皇从中现身了——依然是毫发未损。

“哦?”她虽然闭着眼睛,显然还是注意到了将她围住的八个“妃兰”,似是很感兴趣地扬起了嘴角。

这八个“妃兰”同时动手了,一齐从手中的指环发射出了燃着火焰的由魔力构筑的绳索捆在了女皇身上。这个时候妃兰和她的分身的不同之处就出现了,妃兰指环发出的绳索燃烧的是黑色火焰,而分身射出的绳索是炽白色的,这大概是因为只有本体才持有能改变火焰属性的真正的恶魔指环的关系。

但是啊笨丫头,你这不是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本体么……

话虽如此,她和她的七个分身同时做出的八倍施法这次似乎是真的成功束缚住了女皇。

然后,我们就看到拉着黑色绳索的本体妃兰顺势握紧了戴着恶魔指环的手,燃着黑色火焰的绳索上涌出了黑烟一般的魔力,在被团团捆住的女皇面前聚成一团悬浮着,然后变化成了一个长着头角和翅膀的人形。

“嘻!”被从恶魔指环中放出来的“魅魔”凡妮莎对着女皇嫣然一笑,用魔力在手里变出了一把长叉,对准了女皇的脸。

精灵小姐想屠龙(3)

“感觉,好像……要赢了!?”安洁莉卡趴在围栏上睁着大眼睛惊叹。

“不,没有那么容易。”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借助使魔能同自己一起施法的特性,这丫头施法三次,便以倍数相加的形式将自己的分身增加到了七个。使魔要施法也是需要魔力的,这个魔力自然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想要让每一个分身使魔都继承下她的这种施法能力,应该都是需要她分出相当一部分魔力来的,这种成倍制造分身然后共同施法的攻击方式其实就是一种耗费大量魔力去放大招的手段。

也正是借助这个手段,这丫头才有机会一瞬间限制住女皇的行动。大抵也正是这样迅速消耗了魔力的关系,她暂时没有余力亲自发动进攻,于是便将藏在她指环中的凡妮莎放了出来。

也真亏她能让这头完全不听话的“魅魔”在这种关头和自己达成统一战线啊。

但和我不一样,她和凡妮莎并没有和巨龙交战的经验,尚不清楚怎样的手段能伤害到浑身包裹鳞甲的龙类。

“你尽管攻击就是了,凭那种东西是伤不到我的。”面对凡妮莎手中的长刺,女皇从容地笑道。

女皇的鳞甲强度在普通巨龙之上,连秘银制成的刀刃都伤不了,而我当初用同样以深渊魔力化成实体制作出的暗咒长矛攻击黑龙的眼睛时,连覆盖着龙鳞的眼睑都刺不穿。

这里妃兰和凡妮莎犯了一个错误,用魔力制作的锐器是伤不了巨龙的。凡妮莎能操纵魔力强化自己的身体,这里最好的方案是应该由她用魔力制作出战锤战斧之类硬度重量兼备的武器,然后钝击对方的头部,才能造成有效的伤害。

然而我觉得即便她意识到这一点也并不一定能有用,毕竟至始至终,女皇都没有哪怕认真一下。

“魅魔”凡妮莎在某些的方面的脾性和妃兰这暴躁丫头是一模一样的,听了女皇这种挑衅一般的话,她马上就被激起了对抗心,手中的长叉忽然就缠绕起了黑色的火焰。然后她双手执起燃烧的长叉向后蓄劲,准备真照女皇刺下去。

这样的行刑现场让不少围观的人叫出了声,有人甚至开始翻起护栏准备叫停。一般来说已经正式开启的决斗是不容叫停的,只是在大多数人眼里女皇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决斗已然结束,哪怕是“生死斗”,继续对她实行这种处刑般的攻击也是绝对不可取的。

但他们错了。

微笑着的女皇在这个时候扬起了头,忽然将那双眼睛睁开了一瞬,赤金色的光芒自她眼中迸射,汹涌的威压海潮一般倾斜而出,正面或者侧面目击了她的眼睛的人都下意识的捂脸或者仰头闪避,被她直视的凡妮莎更是被吓得直接从空中跌落下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雷鸣般的巨响,一股爆风以女皇为中心扩散开来,女皇的背后生出了一对巨大的龙翼一举伸展开来,将缠绕在她身上的燃烧绳索尽数撑断,她的手也转瞬间变成一对巨大的龙爪,倏地挥舞起来,一把抓住了从半空跌落的凡妮莎的纤细腰肢。

风压以她为中心涌向四周,环绕在她周围的妃兰以及众多分身自然是首当其冲。那些分身在这股冲击下身形迅速溃散消失,只有作为本体的妃兰被向后掀倒在了地上。

然后下一秒,女皇便重新合上了眼睛,放下了手里的凡妮莎,转而收回了龙翼和龙爪,变回了平日的人形模样。

场面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女皇那一瞬的变身给震慑住了。直视过女皇双眼的凡妮莎双腿虚软地跪坐在地上,意识像是飞出九霄云外,双目失神地在那里不停发抖。

妃兰在女皇爆发力量的时候正好站在她身后的方位,倒是没有被那双眼睛的威压影响到。但她被那股风压掀倒以后竟一时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她大口喘着气,显然方才的那一股脑的施法魔力耗损不小,让她一时没能缓过劲来。

女皇转身朝妃兰走过去,在她刚支起身子的时候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将军了!”

妃兰即刻对她怒目而视起来,一甩脖子躲开了她的手。

女皇也不恼,只是笑笑:“不错,至少你让我稍微认真了一瞬,如果战术再稍微聪明一些的话,或许你还真有伤到我的机会,我很尽兴。”

妃兰倔强地咬牙瞪他,没有回声。

女皇笑笑站了起来,朝这边缓步朝这边走过来。

“好了我玩够了,该就寝了,不要再来打搅我。”穿过护栏的口子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她抬手对我吩咐了一句。

还是这么我行我素啊……

我无奈地目送她往我屋子的方向走去,然后迈步走进了决斗场内。

担心妃兰的艾丽莎公主她们已经跑到了妃兰的身旁,艾丽莎公主和阿尔瑟娜一左一右地把坐在地上的妃兰搀扶了起来。

“妃兰同学你有没有事?没受伤吧?”艾丽莎公主关切地问道。

“我好得很……”妃兰声带委屈地小声嘟囔,晃晃肩膀挣开了她们的搀扶。

接着她忽然注意到我走过来,忽然压下了眉头,几步走到我面前,开始对着我拳打脚踢起来,同时喉咙里还“呜呜”地响着,发出闹情绪的声音。

不甘心也别拿我当沙袋撒气啊,我分明劝过你的啊傻丫头……

“那个,各位,凡妮莎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这时不远处按着凡妮莎肩膀的媞拉瓦担忧地发声。

凡妮莎依然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哪怕是媞拉瓦摇晃她也没有反应。

“好像是,傻掉了……”安洁莉卡在她面前蹲下,试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拍了几下凡妮莎终于回过神来了,瞅瞅眼前的安洁莉卡,接着鼻子一皱,忽然猝不及防地伸手将安洁莉卡抱住,然后大哭起来:“呜哇哇哇哇哇哇!!”

媞拉瓦一脸同情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家伙,是留下心理创伤了吧……

精灵小姐想屠龙(4)

翌日早晨,我跟往常迟了些时候醒来,一睁眼便看到妃兰这丫头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我的帐篷屋,四下旁顾起来。

“……你做什么?”我沉着声音叫住了她。

她这才注意到我已经醒过来,当即睁大眼睛直起了腰,嘴里却是佯装镇定地道:“随便看看不行吗?你这里还不让人进了是不是?”

喂,你这连门都不带敲的,怎么看都是在非法入侵好不好?

“喂,那、那个臭屁的蜥蜴女呢?”妃兰很是在意地四处瞄了起来。

这显然是在说女皇。

我没说话,抬手指向了一面刚挂起来的帘布,这条帘布将这件帐篷将近一半的空间分了过去,女皇就在帘子后面睡着。昨天女皇毫无悬念地以压倒性的优势赢过妃兰以后,便鸠占鹊巢要了我的帐篷来睡。好在她倒也没不讲理到把我赶出去,只是要我空出一大片空间给她,然后挂条帘帐一隔,躺自己装黄金的棺箱里睡去了。

“你昨天还真跟她睡一个屋子啊!?”妃兰抱手盯着我质问起来。

“要不然呢?她让出的那间帐篷,部队优先安排给伤员了。你不会要我睡外头吧?”

现在可是已经到冬天了啊。

“那你们,没、没乱来吧?”她鼓了鼓脸,继续质问。

这丫头想象了些什么东西啊……

我正欲开口,床底下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真的,我昨天潜进来,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接着我床底就冷不丁探出了个脑袋——是安洁莉卡。

“你丫的——”我被她吓得差点就喊出破音来,“你什么时候躲进来的!?”

“昨天你们睡下以后,我就进屋了。”安洁莉卡滚了出来,身体裹在毛毯里面,跟条毛虫似的。

这边这个才是真真正正的非法入侵啊喂!

这丫头潜行起来是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夜视能力又强,我昨天也没锁门,她要摸进来还是很容易的。

“原来你跑出去是监视他们了啊,我还以为你又跑哪里去练狼嚎了。”妃兰低头看着滚到她脚边的安洁莉卡,用脚碰了碰她。

看样子她们俩昨天是分配到了同一间帐篷里。

“你那个时候也没睡吗?”安洁莉卡看着她问。

“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妃兰想起不开心的事,抱手鼓起了脸,“那个蜥蜴女……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她还在对昨天输给女皇的事情耿耿于怀。

老实说,她擅自向巨龙女皇发起挑战这件事本身,是有点不自量力的感觉。不过作为一个单挑巨龙中的最强者的精灵法师,她已经在决斗中表现出了相当不错的水准,无论是是实力还是战术意识她都和我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判若两人。所谓的出丑也是她自己胡思乱想,昨天她施展的那些法术已经让鲜有见过精灵法术的乡亲们叹为观止了。这丫头听不懂兽人语和我们部族的方言,实际上在乡亲们散场的时候,我也有听见有不少人在感慨精灵法术的厉害。

“没有出丑啦,你昨天表现得相当不错了!”我把实话说出来劝慰她。

“嗯,比起以前,感觉厉害多了。”安洁莉卡也难得对妃兰说了句顺耳的话。

然而眼前这丫头似乎是越想越气,完全没把我们的安慰听进去,就扭头朝着帘布后头瞪了一眼:“她在里头睡着对吧?”

“嗯……”我点了一下头,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慢着,你想做什么?”

妃兰没回我,眼睛骨溜溜一转,兀自在我的帐篷里兜转起来,开始到处翻箱倒柜。

“你找什么东西?”我瞪大了眼睛。

最后她在我书桌的桌角找到了涂画图腾用的鬃毛笔,拿着那支笔竖在眼前,脸上挂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从这个表情我能感觉到在她一动念间,似乎是又有什么作死的念头在这丫头的脑子里头成型了。

接着我就看着从衣服里头拿出一瓶有颜色的液体来——这家伙经常随身带着魔道具,大抵是某种画法阵用的颜料。

“哼,给我等着!”凑齐了道具后她兴奋地点点头,然后一扭身就掀了隔在帐篷中间的帘布闯了进去。

我这才理解过来了她的企图——她是想趁着女皇睡着在对方脸上画东西啊。

我怎么都忘了这丫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那种类型啊。

“喂喂喂!”我火急火燎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结果脚才踏在地上,就听见帘布后头“呀”的一声惊叫。

随后传来了妃兰惊讶的声音:“你、你醒着!?”

“换了房间睡,多少有些不适应,醒得早了些,正准备睡回笼觉呢,你就进来了。怎么,一大早在别人脸上涂画是外界的招呼习俗么?”这次是女皇含笑的声音。

“喂,你放手!放手啊!”妃兰似乎在准备在女皇脸上发挥艺术的时候被对方反过来扣住了手腕。

女皇昨天睡前又弄了块黑布在眼前蒙上眼前,每次她这样躺在床上或是支着脸坐椅子上,旁人都拿捏不住她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既然外界有这样的习俗,我不入乡随俗一下可不行呢。”女皇很有兴致地笑道。

“喂,你做什么!?放开我!住手!我、我警告你……唔……”

妃兰在里头大喊大叫,女皇在里头轻声笑,数秒钟过去,妃兰咬着嘴唇又气又委屈地出来了,顶着一张……大花脸。

“噗——唔!”裹着毛毯躺地上的安洁莉卡差点笑出来,我第一时间翻身下床,蹲下去把她的嘴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