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才不是那样的兽人 第64章

神说要有反差萌，于是就有了反差萌（2）

听了安洁莉卡所说的话，阿尔萨斯把遮在脸前的手放下去一半，露出了眼睛。她瞥了瞥身旁身形娇小的安洁莉卡，然后又看看我，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仿佛第一次认清我：“布洛克先生你……对这么小的孩子出手？”

“才没有！”我急忙反驳，然后猛地起身，朝安洁莉卡大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不认账吗？”安洁莉卡斜了我一眼，“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因为****罪被起诉的吗？”

啊，我想起来了！

她是在说她在满月祭礼那天变成狼人然后被我制服变回去的时候啊！

确实，那个时候我是看到了……但我那个时候我一心为自己的打赢了狼人这件事瞎激动，压根就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体上啊，而且那纯粹属于不可抗力吧！

“****罪！？”但阿尔萨斯却发出了惊呼，看我的眼神越发的不对味起来。

显然，罗兰跟她说起关于我的事情时并没有提及这个事件，又或者是出于美化的目的把这个事件给修改得面目全非了。

“喂喂，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我对着阿尔萨斯大喊，试图刹住可能已经在她脑中暴走起来的想象。

但这时安洁莉卡却又抛出了一击：“我还记得你，还在我没穿衣服的时候……抱着我把我摔出了好几次，最后，还把自己把衣服脱了，然后很粗暴地掐我脖子，把我掐晕了过去。”

阿尔萨斯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原来有那时的记忆吗！？”我震惊了。

安洁莉卡说的，显然是当时她暴走变成狼人和我搏斗的过程。

“有的呀，虽然就像是喝醉了酒那样的……比较模糊的记忆就是了。”安洁莉卡耸了耸肩，“布洛克，你对我做过的这些事情，都是不折不扣的性骚扰哦。”

可那个时候你的形态是一头狼啊这都能算数的吗？

“布洛克先生你居然是这种人？强迫这么小的孩子……还那么残忍地对待她？”阿尔萨斯抱住了头，满脸幻灭的表情，“啊啊，我、我已经没法再相信任何人了！”

?“不是啦听我说！”我赶忙冲上前去俯身按住了阿尔萨斯的肩膀，开始跟她从头到尾详细地解释起事情的原委。从安洁莉卡被人欺负然后意外地在满月之夜变成狼人，我拼死阻止了她结果却蒙冤受审，最后好不容易才平安无事解决的整个过程都给说明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听完之后，阿尔萨斯安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差点就以为自己崇拜的人是个会对**出手还喜欢玩**游戏的大变态了。”

“……”

我不禁在心里为某个现在还在被这样误解着的金发笨蛋默哀了一秒钟——虽然那家伙也是自作自受就是了。

“布洛克先生，您也很辛苦啊。”阿尔萨斯有些同情地看着我。

“就是说啊！所以你也别再给我增加多余的误解了。”终于解开误会的我在心里长出一口气，转而扭头瞪向了安洁莉卡：“我说你这丫头！干嘛用那么引人误会的说法啊？”

而安洁莉卡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喏，现在你们可以……正常对话了吧？”

““啊。””我和阿尔萨斯不约而同地愣了一声，这才意识到我们不知不觉地说上了话。

我呆愣愣地看着安洁莉卡：“你是为了让我们说上话才……”

“只要那样说的话，布洛克你肯定……会急忙向她解释的吧。看着你们……眼睛都不敢对上的样子，连我都跟着难受起来了。”安洁莉卡淡淡地说道。

确实，被她这么牵着鼻子一闹腾，我和阿尔萨斯之间的气氛因为这股冲击改变了不少，成功对上话之后那种尴尬的感觉也烟消云散了。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用心良苦。

“还有，布洛克。”安洁莉卡又说。

“怎么了？”

“你要抓着她的肩膀……到什么时候？”她微微皱眉，看上去略有些不满。

我把视线转回正面，这才发现我还俯着身子，双手还放在阿尔萨斯的肩膀上，而对方正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

“哦哦抱歉抱歉。”我忙不迭地放手起身。

“没事……”阿尔萨斯的声音轻得叫人听不清，脸颊上又泛起了红晕。

这扭捏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眼前这人和之前会对我下药还脱我衣服摸我身体的跟踪狂“王子”是同一个人。

我说这反差也忒大了吧！

“怎么感觉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安洁莉卡朝她搭话，和我心中所想的不谋而合。

“这个……我从十二岁开始穿男装扮成男性，几年下来一直如此，也不知怎么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在人前穿着男装，就能保持常态。”阿尔萨斯双手夹在两腿之间不自在地搓着，轻声细语道，“但一旦被揭穿真正的性别，就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了。”

“可我反倒觉得，你这个样子……更像个正常人啊。”安吉莉卡心直口快地说道。

“怎么会？肯定是那个样子更好啊！”阿尔萨斯抬起头反驳。

那种让人发毛的跟踪狂形象哪里好了啊？

我在心里默默地赞同了安洁莉卡的说法。

“咳，那你……”我清了清嗓子，加入到对话中，朝阿尔萨斯问起了最核心的问题，“为什么要扮成男人呢？”

“这个……”阿尔萨斯犹豫了。

这时安洁莉卡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出声劝说起她来：“反正都已经……被他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吧？不如全都告诉他好了嘛。”

阿尔萨斯垂下眼睛思索了许久，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眼睛认真地看过来：“布洛克先生。”

“嗯？”

“我会扮成男人的原因，昨天晚上安洁莉卡小姐在我那里留宿的时候我基本上都告诉她了，我请求了她不要和别人说。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可以吗？”

“行。”我没多想就点头了。

“那么该从哪里说起呢……”她思索了一下，“这样吧，首先，是我真正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

“对，阿尔萨斯这个名字，是为了让我扮成男人起的假名。阿尔瑟娜·凡多米纳——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阿尔萨斯……不，阿尔瑟娜看着我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神说要有反差萌，于是就有了反差萌（3）

“阿尔瑟娜……”我下意识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也对，既然谎称了性别，自然也会用伪名。

“呜……”不知为何名字的主人忽然低下头去了。

“你又脸红什么？”安洁莉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每次被人用这个名字叫，就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阿尔瑟娜扭捏地说道。

我说这个状态下的她也太羞涩了吧……

“那个两位，恳请你们一件事。”她又来回看看我们俩，“以后可以的话，尽量千万不要用这个名字叫我，拜托了。”

我无言地点点头。

安洁莉卡也重重点头，用罕有的流利口吻说道：“好的，阿尔瑟娜！没问题，阿尔瑟娜！”

“安洁莉卡小姐……”阿尔瑟娜一脸的无可奈何，然后叹了口气，“算了，接着说正题吧。我出生的那一年，父王和母后为我准备了两个名字，为男孩准备的名字是阿尔萨斯，而女孩的话就是阿尔瑟娜——女孩的这个名字是由我的母后起的。而我，作为他们的女儿降生了。”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赫尔吉亚的长公主咯？”我说。

但阿尔瑟娜却摇了摇头：“应该说原本会是的，如果父王和母后能再生一个男孩的，我大概就会顺理成章地作为女孩，成为赫尔吉亚的公主吧。之前我和您说过的，我的母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因为一场重病，她没有给父亲留下其他孩子。而赫尔吉亚王位继承的惯例，是由男性担任国王的，但父王就只有我这个女儿而已。而这一代王室的旁系中，也几乎找不到适合担任国王的人选。因此，王位的继承人成了一个问题。我十二岁的时候，向父亲提出了这个提案——由我来扮成男性，成为赫尔吉亚的‘王子’。”

“呃……那样的话，您的父亲续娶一个王妃不就好了？”我随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安洁莉卡严厉地瞪了我一眼：“布洛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当着女儿的面提议她的父亲续娶的事情，确实是有点没神经了点：“啊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阿尔瑟娜却摇起了头：“不，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内臣们也曾极力劝说过父王。但是，父王和母后非常的恩爱，在母后生前他就向母后发过誓，除了母后以外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讲到这里她微微勾起了嘴角，“每年母后的生日和忌日，父王都会不厌其烦地跟我讲起他们相遇到成婚的往事。父王他还是王储的时候也曾作为圣骑士进修过，而圣骑士的戒律之一，便是绝不可违背自己立下的誓言。”

“和我妈妈很像呢。”坐在椅子上的安洁莉卡晃起了双腿，一脸很是怀念的神情，“她还在世的时候，也总是跟我翻来覆去地讲自己以前……到森林里采药的时候迷路，然后遇上了熊，被爸爸救下来的事情。”

“安洁莉卡小姐是半精灵来着，精灵和人类爱情，真的是很浪漫呢。”阿尔瑟娜会心地笑笑。但紧接着，她又有些落寞地垂下了眼睛，“但是，父王立下的誓言，还有和母后的往事最后都束缚住了他。一个国家的王位没有继承人是一件大事，母后过世之后知晓情况的内臣们都很着急，但父王又不肯违背誓言。我不愿意看着父王一直那么苦恼，就向他做出了这个提案。”

“可是，殿下。可那就意味着在找到更下一任的继承人之前你就要一直以男性的身份活下去啊。”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阿尔瑟娜抓紧了裤子上的布料，“而且，我也不是只为别人考虑。我爱着自己的国家，我以自己身为赫尔吉亚人为傲，我想亲手领导这个国家一直这样繁荣下去，这也是我自己的愿望。我舍弃了女性的身份，把自己扮成男孩，以男性的要求约束自己。像男人那样修习武艺，研究男性该有的兴趣，但是……”她抬起脸长出一口气，声音带上了几分怅然，“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这么几年过去了，我还是不明白一个真正的男性继承人该是什么样的，一直以来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和真正的男人相比缺乏了什么，却又不明白究竟该朝哪个方向努力。知道真相的内臣当中也有很多人觉得我的做法很胡来，反对我继承王位，就连父王他……也好像不是很赞同我。”

她的迷惘是不无道理的。绝大多数人并不会对自己天生的性别抱有疑问，只会顺其自然。以一个性别生活了十来年，忽然被要求去以另一个性别活下去，一般人都会无所适从。

“一开始应邀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我过去一直跟着宫廷教师学习，像这样和他人一起体验学院生活是头一遭。我听闻过这里女生很多，就想着测试一下自己是否具备身为男性的魅力。你们看啊，游吟诗和小说里不经常有这样的故事吗？精灵美少女爱上了人类青年什么，所以我就想，一个真正的人类王子，迎娶个精灵少女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对吧？”阿尔瑟娜来回看看我们。

“可那种故事，基本上都是虚构的吧……”安洁莉卡疑惑地歪歪头，“事实上除了必要的国事，还有商贸活动外，精灵……是很少和人类接触的啊。”

“诶？是这样吗？”未经人事的阿尔瑟娜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对啊，那种故事绝大多数……都是人类那边的意淫。”安洁莉卡点头。

人类的意淫——这话从她这个人类精灵两边都接触过的半精灵口中说出来，格外地具有说服力。精灵的女性无论是从外貌和气质似乎很符合人类的审美，会成为虚构的爱情作品中的常用素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安洁莉卡小姐，你这个说法好不留情啊……”阿尔瑟娜苦笑道。

“殿下……”我忍不住抬手插话，“呃……你……难道还想过和女人谈恋爱吗？”

“这个倒没有啦，我没有打算欺骗别人的感情。”她对着我摆起手来，“只是想从她们对待我的态度上看出点什么来而已。”

“那你对结果应该挺满意的吧，你在这里还挺受欢迎的不是吗？”我脑子里马上就浮现出之前她周围被一帮精灵女生围得水泄不通的场景。

“但那个和我想的有一点差距啊，在来了之后我才知道这里几乎只有女生。我感觉她们对我那么热情与其说是我身上有男性的魅力，倒不如说是她们自己有点饥不择食……”阿尔瑟娜的脸上再次泛起了苦笑。

这个我也有同感。

接着，阿尔瑟娜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但是，在这里我却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遇见了您，布洛克先生。”

“哈？我？”我瞪着眼睛指指自己。

“是的，我在看到了您之后意识到了，我过去的努力缺乏了一样关键，就是榜样。我明白过来只有以像您这样的拥有强大男子汉气概的真汉子为目标，我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阿尔瑟娜忽然目光炯炯起来。

不，成为不了的吧，再怎么努力也没法让你变成带把的啊……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总感觉她在这件事上偏执得有点脱线啊。

“所以，你说想成为我这样的人，一直跟踪我模仿我其实都是因为这个？”我问。

“是的。”

“……”

原来她之前说的那句“只有娘炮才会去追求精灵少女，真正的男子汉该有的目标，果然还得是像您这样的兽人真汉子才对啊”是这个意思啊！

“我之前做的事情，造成不少误解，也给布洛克先生您带来了不少麻烦，真的很对不起。”阿尔瑟娜轻轻地低下头去，“但是请相信我，我并不是有意的。”

“哦，没事啦，反正都过去了。”我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