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套大圣爷
宋瓒也朝着刘秀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试卷。
一首四句七言龙飞凤舞地写在试卷之上，宋瓒开口默念着石灰吟，此诗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却越品越有味道，
宋瓒不自觉在刘秀身边站了三十息，反反复复把石灰吟默颂了三遍！
“好诗啊，大明建朝以来，这首诗当为第一。”
刘秀咧了咧嘴，以示礼貌，倒再也没看宋瓒一眼。
全场五成的考生，都注意到了宋瓒在刘秀身边站了许久，一时间都记下了刘秀的模样，
有的考生更是直接认出刘秀便是那连搜身都没有，一路畅通进入考场的贵胄，心里更是作呕，
而考场两侧的士兵中，赵峰则是微微皱眉，满脸不解，
宋瓒之为人赵峰也是略有耳闻，不肯弯腰事权贵，极有文人风骨，
莫非，这个二世祖还真有些才学？
宋瓒点点头，眼睛不自觉地向第二题看去，
第二题，宋瓒出这题，便是要校验一个人之德行。
宋瓒师从其父宋濂，而宋濂也是学习的最正统的儒学，讲究的是一个礼义廉耻，
在宋瓒看来，德行要比才华重要许多，而这道题，但凡有些脑筋的考生，自然也能看出宋瓒的想法，
所以，恐怕第二题是全卷唯一的一道半送分题。
宋瓒本来是对刘秀怎么答第三题有些好奇，毕竟第二题再答，也不能有什么花样，可见到刘秀还没写到第三题，所以便随意扫了眼第二题 ，
可是，不看不要紧，宋瓒只扫了一眼，
瞬间瞳孔地震！
忍不住大声惊呼道，
“谁教你写的这些？！”
宋瓒的惊呼声，在安静的考场上显得极其刺耳，一时间所有考生都放下笔，好奇地向这边看过来，宋瓒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忙闭上嘴，深深地看了刘秀一眼，大步返回主考台。
老四本来还以为宋瓒没有表情呢，见刘秀把宋瓒震得大惊失色，心中暗爽，调皮地朝刘秀眨了眨眼，
接着，忙把表情一肃，负手朗声道，
“继续考！”
考生们带着疑惑，重新答题。
三位知府对视一眼，心里就像猫挠一样，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咱们也回去吧。”
老四带着三位知府回到了主考台，主考台的设计特别考究，就算再大声说话，都传不到下面的考生耳朵里。
老四在主位坐定，宋瓒脸上惊色未褪，起身请罪道，
“殿下，是草民坏了规矩！请殿下责罚！”
老四笑了笑，随意摆摆手，示意宋瓒坐下，宋瓒慢慢坐下后，老四好奇道，
“怎么？先生看到什么了？如此大惊失色？”
三位知府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保定府知府郭威问道，“可是此人有大才？”
宋瓒沉吟片刻，开口道，
“如若没有什么意外，此人便是乡试第一。”
邱和怡惊道，“先生是如何看出的？莫非连我的儿子都不及此人？”
宋瓒扫了邱和怡一眼，平淡道，“大人家的儿子，能不能过乡试都费劲，说实话，我看此人，就连秀才的水平都没有。”
“扯淡！”邱和怡一听这话，再也绷不住了，
老四按了按手示意邱和怡稍安勿躁，听到刘秀稳拿乡试第一，老四心情极好，
“那此人既然有此大才，先生为何如此惊讶？”
宋瓒表情怪异，“殿下可知我第二题出的是什么吗？”
老四闻言，拿起身前的备用考卷，嘟囔道，
“行赏忠厚至论？”
三位知府闻言，对视一眼，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了，就算不怎么懂科举，可这题一念出来，他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没啥难度，歌颂就完事了！
朱棣一抖试卷，“这也没啥写的啊。”
宋瓒点点头，“殿下所言极是，此题立意准确，又以八股取文，算是这套试卷上最不用发挥的一道题了，可是…此人却答得…答得…”
真定府知府曹温瑜急道，“答得怎么了？”
宋瓒摇摇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反正他自己的三观是被彻底干碎了。
宋瓒看向刘秀的位置，语气中带着恐惧，
“若让此人治国…”
老四下意识挺直腰板，目光灼热地看向宋瓒，
宋瓒痛苦地闭上眼，
“不是前朝未有之大治，便是前朝未有之…”
“大乱！”
第149章 大治大乱之人
不是前朝未有之大治！
便是前朝未有之大乱！
三位知府愣在原地，燕王也愣在原地，
说实话，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怪异可怖的评价！
前朝未有之大治？
汉有文景之治，唐有贞观开元，这哪一个不是鼎盛的大治之世啊？！
还能有比汉唐还兴盛的盛世？！
而且，还是出自这位考生之手？！
这也就罢了！
更可怕的是后半句！
前朝未有之大乱！
华夏历史上，盛世不多，但乱世那是一个赛一个！
秦末楚汉逐鹿！
西汉七国之乱！
东汉光武复兴！
汉末三国乱世！
西晋五胡乱华！
唐朝藩镇割据！
宋朝靖康之耻！
哪一个不是人骨遍地，民不聊生的大乱世？！
而此人的出现，竟然能造就更可怖的乱世？！
老四想不出来，再乱还能乱成什么样子！
邱和怡最先反应过来，嗤笑道，“莫要在这危言耸听，不过是一介书生，岂能有这吞吐天地之才？！”
宋瓒闭上眼，懒得争辩什么，只是真诚地看向燕王，
“殿下，您知道他是谁吗？”
老四只能心虚地摇头，“不，不认识。”
反倒是保定府知府郭威开口道，“此人应该是燕地刘家了。”
“燕地刘家？是最近那风头正盛贩盐的刘家？”邱和怡大惊道。
郭威没在多嘴，只是看向燕王一眼，毕竟谁都知道，刘家贩盐是燕王前后批得许可文书，老四一拍大腿，
“他原来是刘家人啊！本王说看着咋这么眼熟！”
宋瓒皱眉道，“出身商贾之家…难怪！”
郭威挠挠头，“殿下，这人便是刘家的家主刘秀。”
“啥？”燕王心中叫苦，只能演下去，“刘家家主是个小鬼？这本王还真不知道，燕地的贩盐都是和刘知己对接的啊，本王还以为那刘知己是家主呢！”
郭威点头道，“殿下日理万机，不知道这事也是正常，其实刘家的家主就是此人，只不过其要准备科举，刘家的事才让刘知己去做，两人正是叔侄关系。”
邱和怡看向刘秀，“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刘家家主啊！呵呵，好！”
老四眯起眼睛，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看向郭威打趣道，“唉？这刘家住在顺天府，怎么顺天府的事，你比本王还清楚啊？”
郭威眼中连忙闪过一丝慌张，“殿下，这家人握着整个燕地的盐，下官自当是极其注意！”
老四笑了笑没说什么，将身子向后一靠，虎眸扫过三位知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呵呵，打算盘，打到本王头上了？！
宋瓒丝毫感觉不到气氛地微妙，不自觉身体朝郭威那边靠了靠，询问道，
“郭大人，可否与我讲讲这刘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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