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修就是天啊
有些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感受着胸口那几乎无法忍受的剧痛，祖默顷刻间便变得有些声嘶力竭了起来。
“哪来的狗杂种……胆敢伤我？！”
向着自己面前那施施然站立着的男人怒吼道，祖默方才拿了桥家的供奉，本来想着尽快回到寨子里面，好去组织人手将皖城一个逃窜的世家赵家抓回，供自己摧残享乐。
可没想到的是，他刚一从后院回来，竟然见到桥家老头那个平日里对待外人有些冷淡的小女儿桥滢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说起来也是巧合，在祖默脱离桥家的时候，桥滢还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别说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间女子，就算她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四五岁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姿色。
再加上那时候的祖默也不是什么大族出身，并不懂得男女之间的门道，因此祖默倒是对于当时的桥滢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几年，直到前些日子前往邻郡丹阳拜会了一番自己的干爹祖郎之后，祖默在对方的引领之下第一次开了荤，体会到了某种从未体验过的乐事，这才开始对于那种事情有些食髓知味，甚至在回到庐江之后，都不忘了屡屡聚众劫掠良家，满足自己的私欲。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老东家桥玄那两个女儿都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先前那些年的生活之中，究竟错过了多少美妙的东西。
只是可惜啊……时间是不会等人的。
等到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再想着借由自己的势力去骚扰这两人的时候，桥家的大女儿乔琬早就已经得知了消息，整日里躲在桥家闭门不出，让祖默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见到。
而相比于自己的姐姐来说，小女儿桥滢更是直接，竟然在祖默少去骚扰之前就已经出嫁，更是一口气嫁到了皇城洛阳，让祖默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是没有机会再次遇到。
老实说，对于再也不能见到那个小时候就生的颇为水灵的小姑娘这件事，祖默还真就遗憾了好几天的时间。
……
就这样，在今天竟然久违的见到了桥滢之后，祖默顿时色心大起，甚至没有注意到对方身边的两人，就这样径直的朝着桥滢的身影探了过去，打算占一占对方的便宜。
按照他的想法来看，自己再怎么说都是祖郎的义子，背后靠着数万人的山越势力，只是占占便宜不动真格的话，桥玄那老东西想来也不会因此就和他们撕破脸皮。
只是有些人到死都不会明白，很多东西不是他能够触碰的。甚至只是窥伺一二，都会被降下自己无法承受的惩罚。
“……混蛋……该死的……”
“桥家……我不会……放过……你们！”
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祖默的意识在氧气的匮乏之下都是变得有些模糊，先前的破口大骂更是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在再次突出一口粉红色的血沫之后，他终于见到先前那个一脚就让自己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男人，就这样拎着长袍，蹲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究竟是谁……”
迷迷糊糊的**道，剧烈的缺氧让祖默甚至有些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知道这人是一个身高接近八尺，却并不魁梧，反而是有些修长俊秀的男人。
随后，无法呼吸的痛苦渐渐的衰退下去，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倏地听到一个温润细腻的男人声音，从他的耳旁传了进来。
……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人。”
“本来想问问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来着，不过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想来我也没有什么再问的必要了。”
“考虑到气胸导致的窒息会让人在三分钟内迅速失去意识并死亡，我也不多说了，就嘱咐你最后一句吧……”
“庐江不是丹阳，更不是法外之地，不是你们这种家伙能够为非作歹、肆意妄为的地方。”
“你想当一个二五仔是你的自由，但桥家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取决于桥家自己的想法与行动。”
“最后，祝你恶有恶报，死不足惜。”
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失去了意识的男人，张彦的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
“怎么就死了呢……”
……
“唉，我不干净了啊……”
……
第十五章 杀了也就杀了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叹息着向自己身前的那个极为高大强壮的男人说明了一句，张彦此刻的内心也是微微有些复杂。
老实说，这已经不是张彦第一次杀人了。
早在之前亲自带兵剿匪的时候，张彦就曾经亲手杀死过河东一带的黄巾，而到了后面，自己被白波谷黄巾的首领郭太撵得满太行山乱转的时候，更是亲手了结过不少敌军的士兵，自然不是什么见到血都会感到不适的新手。
只不过，要说像是刚才那样，在并非战场的环境下杀人，那对于张彦来说确实还是一次有些陌生的经历。
与过去那些天的厮杀不同，在太行山附近的时候，张彦几乎每天都处在一种不去杀人就会被杀的临界状态，自身的安全一直都没有机会得到保障，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去为了生命的消逝感到叹息。
而今天，一不小心失手干掉了那个牛气哄哄的山越贼匪祖默……
实话说，张彦倒不是有着什么羞愧或者是懊悔的愧死心理，只不过是难免有些感慨，不知不觉间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居然也有了能够挥手间夺取一个普通人生命的能力。
当然了，在东汉这个有点特殊的时代，或者说在宋朝之前的任何一个时代，文武两件事向来都是没有分家的。
作为君子六艺之一，几乎每一个在东汉末年大放异彩的文人都有着一两手自己的绝活，即便比不上那些专门在战场厮杀多年的猛将，但仅仅是欺负一下普通人的话，肯定都是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看着对方在自己的眼前如同一条脱水的鲫鱼一般失去了动静，就算张彦的心中也是知道对方罪大恶极，甚至死有余辜，但还是难免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触动。
虽然这触动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真的非常轻微就是了。
……
“唉……我本来还想着留他一命，等到后面抽出手来清剿庐江境内的山匪的时候，就让这个家伙当个带路党，说不定还能省下不小的功夫。”
“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倒霉，就凑巧胸骨被我踢断，又凑巧被断裂的肋骨扎进肺里，直接扎成了气胸……”
整个人的表情都是变得有些无奈，张彦也是知道，在这个时代气胸几乎可以说是不治的绝症。
而作为一个三好公民，当街杀人这种事情再怎么说都还是有些过分了一点。
幸好，早在对方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驿馆之中后，原本在一楼吃食的旅人们大多都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因此两人刚才的那一番闹剧，倒是没有伤到什么无辜的路人，只是损毁了一些桌案餐具。
这对于张彦而言自然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考虑到他还是这大汉朝的武官，既然这次没有当着普通百姓的面杀人，死者又是死有余辜，那这事情的影响自然也不会大到哪去。
只是可惜，既然已经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情，那张彦原本“微服私访”的计划，看来十有八九是要泡汤了。
……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此刻张彦就坐在驿馆的大厅之中，小声的和一个身高八尺有余，浑身肌肉板结如同港台漫画一样的壮汉说明着情况。
在他身边，两个姑娘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是一副“好死”的表情，完全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畏惧。
就在刚才，在确认祖默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之后，张彦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向驿馆的那个侍者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打算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压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尽可能不要影响到皖城百姓的日常生活。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打算亮明身份之前，那个先前因为对他的庇护行为得到了张彦不小好感的小厮，竟然主动上前，先一步的向着众人找了过来。
……
“卑仆眼拙，方才没有认出自家少君，还望少君赎罪。”
“不知这位可是咱们桥家的女婿，从洛阳地界过来的新一任太守，张彦张使君？”
恭恭敬敬的向着桥滢屈膝行了一礼，只见那侍者先是向着众人致歉，随后才将目光转向了张彦的身上。
在那目光之中，虽说也是畏惧之色溢于言表，但张彦却也能感受的到，对方那被畏惧感所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丝好奇。
……
早在先前祖默与张彦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侍者还一脸的惊疑神色，他可不知道那位出手相当阔绰的豪客为什么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反倒是在这大厅之中候着，惹了一身的麻烦。
而随后，当张彦一脚送走了祖默之后，那侍者脸上的惊疑更是转化了为一抹浓重的恐慌与震惊。
当然了，这倒不是说张彦随意的一脚就有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破开虚空的同时还能重组地水火风，让大道都磨灭了……只不过是当初两人爆发冲突之前，那贼人祖默口中的一个称呼，让侍者的心头不由得大受震撼。
“女……女少君？”
“这位竟然是我桥家的女少君？”
有些慌张的看着张彦身后的那个极为漂亮的女孩，由于这侍者在桥家只是一个处在边缘身份的家仆，因此在这个没有照片和影视技术的年代，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自家少主人的模样。
更别说，作为一个桥家的边缘人物，他从来都没想到过那个已经嫁到了洛阳的少主人居然会出现在自己负责的店铺里面，还和那山越势力的代言人祖默发生了冲突。
只是作为一个在桥家生活了十多年，也工作了十多年的仆人，在对于自家主人桥玄的两位女儿容貌冠绝江东一事上，这侍者显然还是有所耳闻。
见到那祖默横飞而出的瞬间，知道这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一个外人掌控的侍者就立刻派人前往了桥家的府邸，第一时间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通知了坐镇桥家本埠的家主桥玄。
就这样，待到桥家的众人急急忙忙过来之后，见到的便是今日主角之一的张彦，正一脸郁闷的坐在门口长吁短叹的模样了。
第十六章 桥二
“呵……原来如此，这贼人欺压百姓许久，若非是桥公压制我等不许轻举妄动，我早就想给这贼人一点颜色瞧瞧。”
“俗话说得好，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这祖默向来为非作歹惯了，最终折在您的手里，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是没想到，使君您的身手竟是如此矫健异常，倒是让我等有些意外了。”
伸手向着张彦的方向行了一礼，由于张彦只是桥家的女婿，并不能算是桥家的自己人，因此那名桥家的那些仆人并没有像是桥瑾一样直接称呼张彦为主君，而是以对方的身份，也即是从张彦作为“天子的使臣”这一点出发，以使君之礼去进行对待。
不过话又说回来，由于桥瑾本就是作为陪嫁的丫鬟，和少主人桥滢一同嫁入到了张家，因此自然和这些桥家的仆人们不是一个情况，不能够一概而论。
只见那名作为桥家的代表，负责接待两人回家的桥二此刻向着张彦拱了拱手，整个人的表情都是难免有些尴尬。
……
方才他从家主那边得到了消息，得知张彦和桥滢两人已经抵达了庐江之后，便是立刻风风火火的带着一大帮子兄弟赶到了出事的驿馆之中，生怕那贼人狗急跳墙，导致张彦几人遭遇什么不必要的危险。
只是当他下马之后，却发现张彦就这样满脸惆怅的坐在门口望着街道，那做乱的贼人就如同一块破布一样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息。
虽说对于张彦自己亲自下场，直接讲对方解决的行为感到了一丝鲁莽，但见到那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祖默惨死当场，他还是难免感觉到一丝快意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呸，死得好！真是大快人心！”
朝着那尸体的方向“嗬——”的吐出一口浓痰，出身贫寒的桥二可没有什么死者为大的想法，只觉得自家这位姑婿一来这庐江，立刻就做出了一件自己平日里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因此对于张彦也是蓦地升起了一阵阵的强烈好感。
不过回想起这祖默也是皖城十里八乡有名的好手，桥二却依旧还是感觉有些后怕，不由得主动出声嘱咐了张彦一句。
毕竟，对方可是庐江下一任的太守，更是皖城的主人，若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情，整个庐江的大小势力，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那个权柄滔天的中常侍张让送下去给他的好大儿陪葬。
“……只是使君，像这样的糙活下次交给我们这群下人就成了。别看这家伙平日里作威作福，那都是桥公他脾气好，不让我们和他动手。”
“只要您放一句话出来，我们端了桥家这么久的饭碗，这一身的腱子肉可都不是白长的！”
“砰”、“砰”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脯，桥二先是向着张彦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肌肉，随后才仿佛想起了正事一般，开始邀请张彦带着桥滢一同前往桥府，只说是桥公想念女儿心切，想要和自己的女儿好好叙一叙父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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