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修就是天啊
……
阴间？
这个世界真的有阴间这种说法吗？
即便是见到了能够被称之为仙人的左慈、南华、于吉等三人，张彦依旧对这个问题抱有怀疑态度。
不说别的，要是真的有阴间鬼神之说，为什么自己在东汉晃荡了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
“老乡，我且多问你一句……看你这意思，这死而复生的传说，难不成是真的？”
张彦的表情有些怪异。
……
“嗐，您瞧您问的……这我哪知道呦！”
嘿嘿傻笑着挠了挠头，那中年人一句话便将这问题又丢回给了张彦。
“咱就说咱这身边还活着的，也没见谁真的死过一次啊……您这问题，我怕是连问都不知道该问谁合适。”
……
“不过……”
“不过我倒是从父辈口中听说过一个传闻……”
半晌之后，那中年人又如同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抬头望了张彦等人一眼：
“我曾听说，凡是给家中先祖祭祀的纸钱，只要用白石粉在周围画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儿，那无论当天的风有多大，黄纸都不会被风给吹到圈子外面去。”
……
“哦，那若是在烧的过程中，有纸钱飞出去呢，又会怎样？”
张彦饶有兴致的多问了一句。
……
“若是飞出去……那自然是走水了……”
也不知是装傻还是怎的，先前还显得有些机灵的中年人，在面对张彦这个问题的时候，脸色却显得有些不大对劲。
“您也别笑话我，我给家中先祖烧了好多年的纸，可还没有遇到过哪怕一次纸钱乱飞的情况呢……”
……
……
……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便被张彦略过。
丰年过节烧纸是习俗，但张彦今晚上出来，可不是为了特意烧纸的。
爆竹才是他今天关注的主要对象。
……
“禀主君，灶火堆已经点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开始。”
就在张彦等人四处闲逛，和那几人打过招呼的同时，在原本的街角处，家里跟着张彦一同出来的家丁，已经默默将火堆点了起来。
在冬季的干燥季风吹拂下，约有小半米高的火堆上，赤红色的火苗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微微跳动着。
“成，就只要将这东西塞进去就行了，对吧？”
取过府上前些天就托人准备的干燥竹节，张彦抽出细细的一根，随手便插进了面前的火堆里。
……
“噼啪——”
清脆的声音与其说是爆竹，还不如说，就和树枝折断的动静儿没什么两样。
看着火焰中缓缓化作灰烬的竹节，张彦就如同被勾起了回忆一般，目光变得悠长深邃。足足数分钟后，竹节燃尽，他才叹息一声，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沉默了起来。
……
“这爆竹……终究还是差点意思。”
“滢儿，想不想见识些更有趣的东西？”
……
就在刚刚竹节炸响的瞬间，张彦仿佛穿越了数千年的阻隔，回到了两千年后的华夏一样。
只是家乡的回忆却没有让他因此而感到失落，反而是让他表现出一副昂扬的模样，笑着转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几人。
桥滢、冶儿她们两个是最清楚的。
自己白日里从市集上买回了不少火药的原材料，就等着晚上有空的时候，试着做些简易的鞭炮出来。
不求有着多么炫美的火光，最起码，在声势上，鞭炮可比爆竹……或者说爆杆儿要强多了。
……
一硫二硝三木炭，这是黑火药的配方中，能够最大限度激发爆炸威力的配比公式。
只是如果为了简单的声响，做出这种高威力的黑火药，显然是没有必要的。
张彦只是想借着这东西，好好体验一下节日的氛围，可不是真的打算拿黑火药大量制作爆竹，和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那位……传闻来自益州大地的年兽拼命。
第十章 金玉生地
说干就干，张彦等人在外面看了一圈热闹，桥滢和几个姑娘家也纷纷燃放了一些爆竹，一群人便扎堆回到了府里。
只留下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在外面看着火堆，免得火势失控，点着了自己家的庭院。
回到府中，厨房还在筹备着晚上的年夜饭，张彦则唤来了几个家仆，去往自家仓库，将白天购买的原料全都取出，分成小堆，就这样摆在了院子里。
至于他自己，则搬着一个小胡凳，坐在一堆原料中间——
说虽然没有亲手试制过炮仗，但再怎么说都是简单的火药制品，又不是后世的烟花之类的东西……张彦觉得自己还是能勉强比划两下的。
……
“咦，主人，您这是要制那所谓的炮仗了么？”
“硝石……硫磺……这些玩意儿可都不怎么安全。”
“要不您往后退退，让府里的下人帮您动手操办？”
……
皱着眉头站在张彦的身后，冶儿看了看张彦手中摆弄的那些材料，下意识的有些担心。
她和桥滢不大一样，平日里在家的时候，虽然是桥滢和张彦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但是在外办事，特别是出入官场、军队的时候，冶儿才是那个一直跟在张彦身边的“小跟班”。
无论是火药还是什么，这些新奇，却又和老百姓平日生活没什么干系的东西，冶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甚至还在闲暇时跟张彦一起，去观摩过庐江的工业部门生产火炮，并且现场看着工人们实验这些东西。
对于火药的危险性，冶儿心里比谁都更有数。
……
“呵呵，不必担心，我可是摸着这些东西长大的，它有多危险，我心里有底。”
“要是让他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家伙上手，反倒会更加危险，还不如我自己动手了。”
笑着回头安慰了冶儿一句，张彦也不多说什么，就这样默默取过几只小碗，随后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信息，小心翼翼的操作了起来。
……
木炭，硝石，以及硫磺，这三者看似相辅相成，但实际上在黑火药中，起到的作用是完全不同的。
火药，或者说原始炸药的主要原理，便是可燃物在一定范围内剧烈燃烧，生成大量无法逸散的气体和热量，并且引发小规模的爆炸。
在这个过程中，木炭是火药持续燃烧的主角，硫磺能够提高火焰感度，而真正引发爆炸，让硫磺与木炭的组合产生质变的，正是火药中含量最低的物质——火硝，或者说叫焰硝、硝酸钾。
只要提升这种物质在火药中的比例，就能够显著提升火药爆炸的声响，并因无法产生过多的热量，导致火药的危险性比起正确比例的黑火药显著下降。
这可是大好事。
……
和军事用途不同，张彦不需要自己制作的炮仗多么易燃易爆，只需要在自己点燃他的时候，能听个响就好了。
要是真的保证炮仗使用的火药是最佳比例，那这大过年的，好好的喜事，说不定就得被他办成丧事儿。
同样，在确定了用于炮仗主体的火药面儿后，用于制作引线的药面儿比例也确定了下来——
只需要大量减少硝石的比例，提升硫磺与木炭的比例，剧烈的超载爆炸就会被替换成更加稳定温和的燃烧反应。
将这种新式高硫药面儿拧紧碎纸管儿里，简单的引线，便制成了。
……
取过一根干燥过的，并且进行了简单处理的竹管儿，张彦比划了一下，便用小刀将主管的顶端割开，将准备好的药面儿填了进去。
出于安全打算，他甚至没有往里面打个生鸡蛋清，或者将火药搓成颗粒状烘干。
炮仗就是炮仗，本来就是节日用品。非要拿着后世所谓“最优比例”、“最佳工艺”的军用配方制作民用产品，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脑子进水。
在将火药填满，压实之后，张彦又往封口处压了点易燃的高硫火药，这才用碎纸将竹筒顶端封好。
这一系列的操作，隐隐让他怀念起了去年还是前年，自己跟马钧两人鼓捣黑火药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用竹筒作为容器，和马钧试制第一批的火药武器——手榴弹。
只不过他们当时用的可不是现在手指粗细的竹管儿，而是正经能用来做竹筒饭的厚重竹筒。
那威力，可比这种小玩意儿骇人多了。
想着想着，张彦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当他回过神来时，面前已经摆好了一溜儿大大小小的炮仗。
受限于材料的不足，每根竹管儿的大小、装药量都不一样。但大体上，也就是大拇指和小拇指的区别，差异不算太大。
“主人，这就是您说的炮仗？”
双目闪着一丝好奇，冶儿在一旁趴在张彦的肩膀上，就这样眨着眼睛，看着张彦一个个的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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