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菊香公子
高塔的建造由大夏负责，技术方面由维西帝国负责，建成之后，夏国拥有高塔的实际使用权和控制权，但维西帝国享受相较于其它国家优先借用高塔进行联络的权利。
斐特大帝的眼界很宽广，他很清楚，现在的维西帝国要的是更高的利益，而不是面前的那点蝇头小利，维西帝国想要在教会的围追堵截之下活下来，需要拥有一个有着足够潜力的盟友——这个盟友体量必须要足够大，能够随时提供大量的资源和商品供维西帝国手里的货币变现的同时，又能迅速消化掉将来面临教会围堵时国内囤积的货品。
而且，还需要有着足够的影响力。
高塔一事，看似夏国白赚了维西帝国的高塔研究成果，但对于维西帝国而言，高塔的建立得以让两国的交流相较于其它国家要更加密切，也能够间接加强维西帝国对于其它西方国家的掌控能力——毕竟，高塔还是两国的合作项目，无论是情报交流还是商贸往来，维西帝国都可以随时快其它国家一步。
斐特大帝此次没有直接前来，据说，维西帝国最近内部有些重大的改革需要斐特大帝亲自处理，因此他无法脱身，最终是派了自己的大皇子来参加整个项目的开工大典。
考虑到对方是皇子，按照大夏的礼制，大夏皇帝是不能轻易前往会见外臣的，可大皇子又是在维西帝国有很大地位的一位皇子，夏雨潇最后为表示尊重，还是让秦稷和龙丞相一同前往了。
“太尉，您这状态没问题吧？”
马车上，龙丞相一脸担忧地询问道。
说实话，对秦稷，龙丞相的印象不算坏，在外人看来，秦稷貌似是典型的奸臣配置——先是掌握军队，又把持朝政，之后更是在很多次行动之中独断专行。可龙丞相却知道秦稷做这些事情的真实目的，因此很多时候，只要秦稷做得不太过，龙丞相是不会说什么的。
但今天，太尉这个状态非常不佳。
仪表上的确精心打理了，可是他脸上还带着黑眼圈，眼神中满是疲惫，刚才上马的那几步路更是全然没了以前那气势，从气质上来说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没事没事，”听到这位老前辈对自己的关心，秦稷笑了笑，然后晃了晃头，“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所以忙得太多，有些累而已。”
大夏现在正处在一个节点，在这个节点之上，秦稷自然也就迎来了大量的工作。
北边的事情需要他管，天机司他也不想放，现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也要出面，最近又在和西边的赫德亚帝国的贵族沟通，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去搞点大事......
活儿多了，人也就忙了，更何况，最近灵颜的需求似乎有些......
啊，再这样下去身体是不行的。
“您需要休息一下吗？大概还有半个小时能到，可以眯一觉。”老头子询问道。
“不必了，丞相，不影响的，回头我自己补个觉就行了。”
“那好，这样的话，我们对一下典礼流程......”
马车来到典礼现场的时候，工匠们都已经就位，负责监管现场的官员们也已经穿好了自己的官服，在此等候。
当见到秦稷和龙丞相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躬身施礼，迎接两名国家重臣的到来。
“免礼了，大家辛苦。”
秦稷摆了摆手，随后低声对着灵颜嘀咕了几句。
灵颜会意，她立刻对着周围做了个手势，灰鳞处的鳞卫们立刻和护送的卫队们沿着周围布防，确保现场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面对而那位大皇子，此刻也走下了自己的那辆亮银色的马车。他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发表了一场还算是不错的演说，演说的核心就是强调两国的友好，希望诸位能通力合作之类的。
说起来，这位皇子殿下的年龄也不小了，听说已经有三十多岁了，他的弟弟年龄大概二十多岁，从顺位上来说本应该由他担任未来的皇帝的，但貌似这位大皇子是完全没有治理国家的想法的，所以根本就不想争那个皇帝位置......
明明双商爆表，而且听说也立过赫赫军功，可却不想卷入权力的漩涡，只想做个荣华富贵的皇子，不得不说这大皇子倒是颇有一些主角风格。
典礼继续进行，由秦稷作为执礼，焚香祝祷，在钟磬声中念诵着祈求先祖保佑一切顺利的话语，随后，以酒祭拜天地。典礼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只是，在典礼上，秦稷颇为尴尬一件事——
这大皇子，干嘛总盯着自己看，而且目光是如此炽热？
奶奶滴，不是遇上南通了吧！？
第四十三章 情报交流
典礼之后的晚宴上，觥筹交错，由于维西帝国最近和大夏之间的友好关系，所以双方的官员们在这场宴会上的气氛也比较融洽。
秦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对两国官员们的轮流敬酒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好在自己这边的官员都知道自家太尉酒量不行，于是都巧妙地帮他喝了一些。
不过嘛，总有一些人的酒是挡不住的。
大皇子莫兰.维西利亚走到了秦稷的面前，他的手中端着大夏特有的玉稠酒，洁白如玉的酒液在杯中摇晃。
“太尉，此次奉父皇之命前来贵国，得以见到您，实在是有幸，早在我年幼的时候，对贵国的一切就已经十分感兴趣了。”
从秦稷的角度看，莫兰绝对算是典型的“女性心中的白马王子”，他身穿笔挺又华贵的白色礼服，眉目俊朗，金发碧眼，举止优雅得体，明明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却仿佛只有二十岁一样年轻。
无论从长相上、气质举止上还是条件上，这绝对都是一个抢手货，听说斐特大帝还准备为他迎娶教皇的一个孙女作为妻子——诚然，这绝对是单纯的利益衡量，可是让自己父亲认为需要教皇的孙女才能配得上的儿子，这等条件绝对是优秀到了极致的。
“皇子殿下博学多识，能对我夏国感兴趣，也是两国的一大幸事。”
秦稷如此回答道。
这位皇子看上去还是很好说话的，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人品如何，可对方确实是那种彬彬有礼的类型，秦稷自然也愿意和他多聊几句。
他举起酒杯，面对大皇子的敬酒，喝干了酒杯中的美酒。
“贵国的酒，颇有一种独特的甜美，很醇厚。”莫兰的笑容看起来是如此地温暖可靠，“我们维西帝国盛产葡萄酒和一种甘蔗酒，后者我不喜欢，味道有些直接，前者虽然好喝，但和贵国的相比，却少了一丝甜美。”
“殿下您想要的话，临行前我吩咐人为您备上一些。”
“那就麻烦您了。”
说完这些，莫兰在经过了秦稷的邀请后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一次的交流，是父皇非常看重的，其实他派过过来，就是为了让我能够在贵国熟悉熟悉，他希望以后能够让我来接手我国和贵国之间的事务。”莫兰说到这里，看着旁边的灵颜，露出了那标准的微笑，“这位女士不入座吗？”
“我是太尉的侍卫，您和太尉不必担心我。”
灵颜的声音冷清，但是却彬彬有礼，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莫兰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脑袋。
“抱歉，您这么高贵美丽的一位女子，我还以为您是太尉的同伴。”莫兰小小地夸了她一下，“太尉您的身边，人才还真是多。”
他的夸赞其实换做夏国里保守一点的人听起来，估计会觉得有点失礼，不过灵颜不在乎这些，秦稷也不在乎——这是人家那边的惯用礼节，听起来肉麻点，可人家讲究这个。
“虽然是侍卫，不过严格来说，和我的家人没什么两样，”秦稷笑了笑，“不过毕竟在公事上，身份在这里放着，她也不方便坐下。”
“那就恕我不邀请这位女士一起就坐了。”
客套完之后，莫兰皇子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凑近秦稷：
“今天能见到秦太尉您，实在是让我十分惊讶，从一开始我在国内知道您的名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您许多行为，这段时间以来，贵国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您最后会和贵国皇帝大婚这件事，不仅是我，其实包括我们全国的高层都未能想到。”
“不过是感情到了，于是就结婚了而已。”秦稷笑着搪塞了对方。捎带着还在心中夸赞了一下对方的夏国话——莫兰的夏国话说得简直就和夏国人一模一样，不看脸的话根本分不出这是一个外国人。
“真的是这样吗？太尉？”面对他的这番搪塞，显然这位皇子并不买账，他的笑容仍然温和，可是秦稷能感到对方的质疑，“您和贵国的皇帝陛下结婚一事，可能在您看来只是维持国内情况的举动，却反而让其它国家彻底改变了对大夏的政策。或许您可能不知道，在您和陛下大婚之后，许多教会国家，都放弃了对大夏准备发起的商贸、军事上的堵截。”
至于理由，很简单，因为大夏自身的实力足够让它扛过敌人的针对，但前提是，大夏内部必须足够稳定。
在此之前，许多国家都知道秦稷是个“奸臣”，奸臣和皇帝之间，必然是要有权力斗争的，双方的斗争，自然会给他们创造许多漏洞。
原本是这样。
直到看见君臣结婚......
“这件事情我虽然预料到了，但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秦稷说道，“贵国呢？一开始贵国对我国的态度如何？”
“说实话吗？”这位皇子笑得有点坏。
“可以的话，最好是实话。”
“说实话的话，一开始，我们是打算和你们互通商路的，关系上，本来就是打算往好的方向发展，不过，如果您和您的妻子——或者说陛下之间没有结婚的话，也许我们还不敢把筹码更多地倾斜给你们。”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和陛下的婚事，居然促成了两个国家的友好。”
秦稷倒也没感觉到惊讶，夏雨潇和自己的大婚会带来国际上的变化，这一点他很清楚，不过他毕竟不是其它国家的高层，不清楚这帮国家会怎么做、怎么想，所以也就以逸待劳了。
“这次前来，一方面是代表父皇来这里共同见证高塔的建造，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和贵国分享一个情报。”
大皇子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们，然后身体倾向了秦稷，低声说道。
“哦？殿下请讲。”
“您应该很清楚，教会内最近出现了教派分裂的迹象，事实上，自从圣女逃走之后，教会内部就有消息称，圣术的力量正在增强，一些神职人员对圣术的使用效率突飞猛进......”
大皇子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非常小心，始终看着周围。
“圣术的力量增强？教会分裂了，圣女逃走了，圣术的力量反而增强了？”
秦稷皱眉。
这个逻辑怎么想也行不通。在教会的力量体系中，圣女是和主沟通的媒介，教会的圣术力量在教义中均来自于圣主，和主的沟通媒介消失了，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力量削弱了才对啊！？
“贵国的神职成员也是如此？”
“没错，虽然我们维西帝国的教会现在已经不直接归属教皇所控制，但我们的神职人员仍然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那说明这和教会所认为的‘正统’与否无关，问题应该出在了整个信仰体系上。”
秦稷此刻也不能做出更多的推断，他只能先记下这样一项重要的情报，先想办法关注有关的事态，再做判断。
第四十四章 推测
“教会的情况？”
秦思月含着一块饴糖，含糊不清地重复了一边秦稷说出的问题。
“没错，最近我们在各教会国家的情报有关于教会的消息吗？”
教会的影响力极其广阔，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大半个人类世界现在都在教会的掌控之中，他们的一举一动，对整个人类世界的影响都相当深远。
“目前我们这边的情报传过来的没有什么异常，硬要说的话，就是圣女的情况我们现在已经确定，至少现在圣女没有什么人身危险，怎么，你打算抢圣女回来？”秦思月皱了皱眉，然后拍了拍秦稷的肩膀，“老哥，我知道这个世界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别见到个女人就下手，圣女确实长得很好看而且人也很好，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了，圣女背后可是一大摊子关于教会那边的烂事。”
“去去去，我啥时候说我要对圣女下手了！？”秦稷对自己妹妹的这种发散感到非常无语，“是维西帝国那边的大皇子给我的消息，说是教会的圣术最近在圣女离开之后似乎变得更强了，我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头绪。”
“这个我就无计可施了，教会在圣术方面的核心人物都是要经过严格的甄选的，像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根本打不进去，他们的评测体系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搞清楚。”
秦思月把口中的饴糖咬了几下吞下去。老哥想知道的事情，她自然是想帮的，可问题就是她现在也无能为力，教会对这帮核心的神职人员的筛选相当苛刻，要是考核能力的话，灰鳞处里面的很多人还是有希望能够混过去的，可是涉及到考核信仰上，那就费劲了。
教会的考核方式完全就是依靠着“神圣”的力量完成的，那玩意的测量机制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想知道就得进入核心层，但是进入核心层你得测试，可我要测试就得知道测量机制，想知道测量机制就得进入核心层......
死循环了属于是。
“那，从你的角度上来看呢？”
既然情报上得不到可靠的消息，秦稷还是决定直接从自己妹妹的分析上获取一些可供参考的意见。秦思月博览群书，或许能够得出一个可靠的想法。
“从宗教的角度来说，教会的圣术据说是他们的主为了让信徒们护持自身而赋予他们的力量。从施法角度上来说，他们的力量确实借助了未知来源的‘赠予’，低层次的圣术仍然是以灵气为根本，也就是经过了包装的‘魔法’，而高层次的圣术，也就是那些需要圣咏才能发挥的圣术，来自于主——这是古籍上记载的。”
“既然是圣女的离开影响的圣术，那想必就是后者。圣女在教会中的实权实际上并不大，但神权方面还是相当尊贵的，我之前看过教会那边的编年史，教会从最早诞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圣女这个位阶，而且比教皇这个位置出现得都早。”
“也就是说，有理由怀疑，圣女是真正在代表主？”秦稷听着自己妹妹的讲述，顿时明白了圣女的重要性。
既然是比教皇出现得还早的圣职者，那说明在神权上的地位绝对不低于教皇。
“没错，从可查证的书籍上的知识来看，圣女和主是的确存在着沟通的，她会将主的神谕以凡人可以接受的语言和方式传递给教会的信徒们，联通主和人类的桥梁。最早的圣术，据说就是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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