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男人扯了扯嘴角,他似乎想露出讥讽的笑容,但脸上做出的神情,却只有悲伤和疲惫。
“即便他再怎么疯狂,再如何混账,他也是我的父亲,我和你……和你这个怪物,不同。”
明芙萝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间接待室。
安瑟也同样站起身来,他朝莱登和海坦纳微微躬身,也准备离开。
但,出乎他意料的,莱登·泽格,这个称呼自己女儿为“怪物”的男人,叫住了他。
“你知道吗?”
泽格家族现在的主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雪茄放到嘴边,安瑟能看到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我很想,很想,很想现在就揍你一顿,最好把你打成半身不遂……让你这个自以为是,什么也不懂的家伙,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
“冒犯到您,我很抱歉。”安瑟歉然说道,“但我是……”
“但你是她的朋友。”
男人呼出雾霭,他将自己疲惫的愁容笼罩在烟气中,用烟草来麻痹碎裂的感情。
“我一直认为她不可能会有朋友,但她现在却有你这样一个,坚定站在她那边,为她说话的朋友。”
“……”
莱登微垂眼眸,被夹在指间的雪茄有些颤抖:“你或许是她能交到的,唯一的朋友了。”
“对她……”曾用怨恨眼神盯着安瑟的海坦纳捂住面庞,泣不成声,“对她好些,如果可以的话,帮帮她……拜托了。”
父亲,母亲。
安瑟看着这对夫妇,这对父母,指尖微微抽动了一下。
“假若……”
他开口道:“你们真的存在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试试直接挑明呢。”
“她不会信的。”莱登摆了摆手,低声道,“我的女儿,被我那个疯子父亲给毁了,她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我的人生……也是如此。”
莱登没有透露太多,也理所应当地不可能透露太多,但安瑟确很清楚,这位炼金巨匠的儿子,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安瑟不再多言,只是微微躬身,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他的朋友,还在等他呢。
*
炼金工坊内,明芙萝正凝视着双目无神的傀儡,沉默不语。
她要履行让安瑟为自己作掩护的代价了,虽然不知道那家伙到底会玩什么花样,不过,明芙萝的心中竟然没什么紧张感。
放下了对安瑟的抵触和敌意之后,这好像十分正常。
隆——
炼金工坊的沉重大门被缓缓打开,在这个夜晚,能来到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看着门口那个面带微笑的年轻贵族,明明没做什么心理准备,明芙萝却也出奇的平静。
“安瑟。”
她突然开口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谢我?”安瑟歪了歪头,“谢我什么?”
“谢你始终站在我这一边,谢你……为我和爷爷说话。”
这样说着的明芙萝摘下眼镜,放到一边,用那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眼眸凝视着安瑟的同时,脱下了身上的大衣,并开始解着里面的内衬。
“作为感谢,以及需要支付的代价……我觉得我做好准备了。”
“我和这具傀儡已经完成了共感,想玩什么花样,随你的意。”
略显娇小的女人,站在一具比她高挑许多的傀儡身前,二者做着相同的动作,雪白的肌肤与淡银色的机体相辉映,虽然语气毫无波动,但同样漠然冷淡的面庞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红晕。
安瑟坐到了炼金工坊的沙发上,他端着下巴,微笑着凝视明芙萝许久,接着开口道:“那么……先让傀儡把你的本体抱起来。”
“……”
虽然有些羞恼,但明芙萝依言照做。
“不不不,我指的不是公主抱,你还记得,上次我是怎么把希塔娜抱到你面前来的吗?”
明芙萝的眼神有些凝固了。
“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选择将剩下那些说了安瑟也不会听的话语咽回去。
下半身套着半透黑色连裤袜的冷艳学者,就这样被自己的傀儡抱着,一步步来到了安瑟面前。
“看起来……”安瑟漫不经心地将手划过明芙萝的肌肤,“你的确做好准备了。”
“……我可不是那头被你戴上项圈的雌犬。”
即便身体已经开始颤栗,明芙萝也依然保持自己的冷清与端庄:“不会……那么……咕唔……无法自控!”
女人的那小小绵软的足掌被安瑟握于手心,明明显得过于小巧可爱,却又裹在如此成熟的黑色裤袜里。
可安瑟这次却很奇怪地没有得寸进尺,他只是简单地抚摸着明芙萝的身体,同时问道:“你确定,你想要感谢我吗?”
本来已经开始喘息的明芙萝眼神微冷:“你想……说什么?”
“别这么看我,我只觉得,假如我那时什么也不说……你也许会和你的父母……我是说莱登先生和海坦纳女士,在未来的某一刻,拥有和解的可能。”
“……我不需要。”
“你确定吗?”安瑟微微扬了扬眉毛,“而不是因为我的插话,导致你——”
他的嘴被明芙萝小小嫩嫩的足底盖住了,当然,仅仅只是一下。
轻踩了安瑟一下的明芙萝低声道:“我说了,我不需要。”
“那也没必要用这么冒犯的行为来表示吧,亲爱的阿萝。”
安瑟把明芙萝从傀儡的身上抱下,让她叉开腿坐在自己的腿上,紧贴进怀里。
“……有些人喜欢这个,我感觉你也是。”
“嗯……差不多,但比起用嘴,我更喜欢用别的东西去感受。”
明芙萝叹息一声:“我尽力。”
傀儡此时也动了起来,但明芙萝小姐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便让傀儡弯腰去亲吻安瑟的唇瓣。
但却被安瑟制止了,包括她本人。
“阿萝。”
安瑟扶住明芙萝的腰肢,语气稍微有些认真。
“你为什么会认为,不需要与自己的父母和解?”
女人按在安瑟肩头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她沉默片刻,随后面无表情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关心一个要被你送进理性深渊的人?”
安瑟只是笑道:“这说不定是我的另一种手法呢?”
“……换做以前,我的确会怎么想,但现在——”
明芙萝沉默片刻,随后说:
“我不与他们和解,一是没有必要,二是……会更加麻烦。”
“麻烦?”
“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会失败吗?安瑟?”
“因为背叛?”
“不,因为他不肯做出牺牲,他只愿牺牲自己。”跨坐在安瑟怀里的女人平静的说着,可就算语气再怎么淡然,也掩盖不了那种感伤。
“他并不是被父亲,母亲,还有诸多学生背叛而心灰意冷,他是认识到自己再研究下去,会对身边的人带来不可逆的灾难,才选择就此停下。”
不知何时,明芙萝的手已经环住了安瑟的脖颈,像是在寻求什么依靠,被动贴近能让自己拥有安全感的事物。
“他不愿意牺牲,所以他失败了,一无所有地死去。”
“所以,你能做出牺牲。”
“我能,你见识到了。”
她微扬起头与安瑟对视,紫色的眼眸中一片冰冷。
“牺牲……一切。”
年轻的海德拉,如此轻声呢喃着这份对他而言,无比熟悉的决意。
“是的,牺牲一切。”明芙萝毫不犹豫地回答。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安瑟轻抚着明芙萝的腰臀,许久后,忍不住轻笑道:“你果然和我……很合得来,阿萝。我改主意了……或许,让你和你的父母和解,接着再逼迫你做出牺牲,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你真是够恶心的。”
“只是个想法而已,至于到底会不会这么做,谁说的准呢?还是说,你心里果然对他们——”
“够了!”
明芙萝突然高声打断了安瑟的话。
小巧白嫩的双手捧住了安瑟的脸颊,逼迫他低头看着自己,看着那张明明是可爱脸型,但却在漠然神情与成熟气质下,分外有罪恶诱惑力的娇小面庞。
这张面庞上,竟罕见地有几分……难耐的躁动。
“你非要……”她低头,一口咬在安瑟的肩膀上,“非要在这时候,说这些话吗?”
安瑟·海德拉。
自己曾经的朋友。
想要把自己毁灭的魔鬼。
却站在自己这边,却又在这时……关心着她和她的父母,关心着……她的人生。
这是虚假的吗?这应该是虚假的,明芙萝很清楚。
但她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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