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物偏差
“俊雄啊,你晚点要是怕……”
佐伯刚雄笑着转头,向自己的便宜儿子看过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佐伯刚雄就是一愣。
旋即冷汗从佐伯刚雄的额头与脊背涌了出来。
佐伯俊雄没了。
佐伯刚雄之前还记得自己抓着佐伯俊雄的手一起来大奥墓园的,但是没了……
怒意与焦急同时席卷了佐伯刚雄的全身。
这瓜娃子怎么回事儿,都十岁了还敢在陌生的地方乱跑?
佐伯刚雄之前带佐伯俊雄出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佐伯俊雄好好跟着自己,不要看到好玩的就把爹妈抛下,佐伯俊雄还拍着胸口答应了。
结果带着佐伯俊雄上大奥墓园才几步路,这瓜娃子就找不到了?
“伽椰子,俊雄走丢了。”
佐伯刚雄一改之前的轻松,满是焦急的说道。
伽椰子也是愣了愣,人妻迅速查看佐伯刚雄的前后四周。
不过几秒,伽椰子的面色也惨白起来,肉眼可见之地,都没看到佐伯俊雄的身影。
佐伯刚雄忙道。
“先不要急,俊雄那孩子有手机的,伽椰子你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打到俊雄那儿,我去报警。”
“好,好的。”
伽椰子拿出手机,按下了佐伯俊雄的电话号码。
佐伯刚雄抽出了被伽椰子的挽着的手,准备下去找警察帮忙,大奥墓园下面的大奥神社是有警察巡逻,用以维护秩序的,直接下去找警察比打电话找警察过来效率更高一些。
不过佐伯刚雄才朝着大奥墓园的门口跑了几步,一个穿着白色神官服,戴着般若面具的人优哉游哉的走到了墓园门口,站在了佐伯刚雄的面前。
佐伯刚雄一顿,莫名的,佐伯刚雄感觉到了门口神官散发的恶意。
佐伯刚雄试探着问。
“我们听说祭亡舞现在开放了,所以来看看,结果半路丢了孩子,期间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可以晚点再算吗?先让我们去找孩子。”
墓碑外的绿植之中,相继走出了几位穿着同款神官服,但戴着不同面具的神官。
一位戴着酒吞童子面具,拿着一把折扇的神官走了出来,到了佐伯刚雄三米外的一处墓碑停下,又淡淡道。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来大奥墓园的时候这么多人,到了这儿,就剩下你一个了?”
佐伯刚雄额头渗出了冷汗。
“刚雄……”
伽椰子畏惧的声音从佐伯刚雄身后出来,佐伯刚雄回头看一眼,便看到伽椰子满脸慌张的到了自己身边,在伽椰子的身后,几个穿着红白巫女服,戴着面具,手拿神乐铃的巫女慢慢的走来,气势十足,给人相当大的压迫感。
伽椰子便是被这些巫女的气场给压迫的逃到了佐伯刚雄处。
佐伯刚雄立刻举手做投降状。
“刚才是有人说祭亡舞开放了,我因为好奇才过来的,如果那人是骗子,祭亡舞不能让外人看到的话,我会道歉并赔偿的,但现在我的孩子丢了,所以能不能……”
一道寒光在佐伯刚雄的面前掠过,佐伯刚雄侧脸一凉,又有几根发丝在佐伯刚雄眼前飞舞转动。
在佐伯刚雄身边的伽椰子捂着嘴惊叫。
佐伯刚雄摸了摸发凉的侧脸,缩回手一看,一手的血,伽椰子忙拿出手帕,要给佐伯刚雄的侧脸擦血,又被佐伯刚雄推开。
佐伯刚雄回头,中年人看到背后的水泥地上,斜斜的插着一把手术刀。
淡淡的笑声从一个戴着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处传来。
佐伯俊雄惊讶的看着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这位神官还挑衅似的走了过来,到了佐伯刚雄的两米外,手上还比划着一把闪烁着银白光芒的手术刀。
佐伯刚雄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围。
周围围过来的神官们已经超过了五位,还有两位巫女站在佐伯刚雄的身后。
敌意与恶意根本不加掩饰。
佐伯刚雄不解道。
“你们,没听懂我的话吗?我的孩子丢了,要是我来大奥墓园的事儿冒犯了你们,晚点你们可以报警,可以要我赔偿,但是能不能先让我去找我的孩子?”
一个戴着老人面具的神官淡然发言。
“装的真像。”
老人面具的神官正是本地大奥神社的宫司青山大我。
说完这段话,青山大我又看向伽椰子,青山大我是最近十年才从东京回来,主持了上任宫司,即青山大我的父亲的葬礼后,再继任大奥神社的宫司职位的(霓虹国的神社基本都是父死子继,且不少是公务员)。
十年的宫司任职让他对大奥县也算是有了感情,有一种莫名的上位者心态,为此看在伽椰子是本地人出身的份上,青山大我有些迟疑要不要把伽椰子保下来。
酒吞木杉之前说的恶灵只有佐伯刚雄一个,伽椰子并不在内,如果检查一下伽椰子真的没问题的话,庇护同乡是应该做的。
之前用手术刀伤害佐伯刚雄的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戏谑的回应。
“佐伯刚雄先生,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
佐伯刚雄等着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话说到一半,眼睛一瞪,推开身边的伽椰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就在两米外的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
佐伯刚雄确实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自己就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围着了,但是以佐伯刚雄当年在祖国斗殴的经验,你要是被围殴的时候,要不不管其他人,专门朝着一个人攻击。
要不就抓住一个人,以这个人为人质,换取话语权。
而面前最近的人,就是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恰好这个神官还在嚣张的说话,佐伯刚雄也不知道哪个神官强,只能选择最近的神官当做人质。
只要挟持住这个神官,只要拿到这个神官手上的手术刀,以此为胁迫,说不定自己就能安全离开大奥墓园。
佐伯刚雄冲到了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身前。
但佐伯刚雄从未见到过的状况出现了。
佐伯刚雄过去打群架的时候也随机挑选过人质,而每当自己没前奏的冲到人质的面前的时候,人质不是慌乱的后退,就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现在,冲到了茨木童子面具神官面前的佐伯刚雄,哪怕看不到茨木童子面具下的神官真容,也能看到面具下神官的眼眸冷静且无谓,甚至还带着几分讥笑。
佐伯刚雄腹部一凉,继而是让头皮发麻的剧痛。
佐伯刚雄原本想要抓住茨木童子面具神官的动作顿住了,中年人后退了几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那地方插着一把手术刀,以手术刀为中心,艳丽的血色花朵以衣服为画布,肆意张扬的向外绽开。
这以生命为颜料的花朵是如此之美,也是如此之沉重,佐伯刚雄感觉这花像是一个水龙头,自己体内的热量,力气就在这水龙头之下不断的往外宣泄。
佐伯刚雄膝盖一软,跪坐在地。
“刚雄!”
伽椰子撕心裂肺的叫声从佐伯刚雄身后出来,这位人妻冲到了佐伯刚雄的身边,抱住了佐伯刚雄即将落下的脊背。
伽椰子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遭遇了什么,她就感觉到佐伯刚雄推开了她,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佐伯刚雄已经到了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身前,然后开始后退,一滴滴的鲜血也在这时候从伽椰子看不到的佐伯刚雄正面滴落在地面。
血滴落地后四溅的血花与滴答的声音,触目惊心。
“刚雄,刚雄……”
伽椰子慌张的喊着自己丈夫的名字,当伽椰子的视线触及到佐伯刚雄的小腹上艳丽无比的血色之花的时候,伽椰子瞳孔地震。
像是被三百二十块钱的巨锤从天而降,砸在了天灵盖上,伽椰子不说话,不动作,连呼吸都止住了。
伽椰子眼中只剩下佐伯刚雄小腹上那朵艳丽无比的血花。
伽椰子眼眸内一片血红。
另一边看戏的酒吞童子面具的神官看向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打了个ok的手势。
佐伯刚雄是用来当人质来牵制贞子的,为此佐伯刚雄必须活着。
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不可能杀了佐伯刚雄,只不过刚才佐伯刚雄那么疯狂且迅速的冲过来,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给了佐伯刚雄一个见血,但不会死,也不会受多重伤的教训而已。
不过大量的血外流,外加茨木童子面具神官的手术刀带有麻痹,剧烈疼痛等附着的法术还是让这一幕看起来非常的吓人。
为此佐伯刚雄被身体的本能打败了,倒在地上起不来,伽椰子也被这一幕吓坏了,整个人都不动了。
说起来有点恶趣味,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喜欢这样。
他喜欢看别人疼痛时候的无助,喜欢看自己折磨别人时候受折磨者的痛哭流涕,喜欢看人性在绝望与无助之间挣扎的软弱。
而在这一切之间,茨木松高高在上,如同神灵审视被人性折磨的凡人。
为此茨木童子面具的神官愿意追随酒吞木杉。
酒吞木杉这个纯粹的欲望混合体完全不掩饰,不压制自己的欲望,茨木松能够在酒吞木杉身上看到最纯粹的善,也能看到最纯粹的恶。
酒吞木杉是茨木松见过的,最优秀,最有实验价值的实验体,而贞子是第二个。
很幸运的,这两个最有价值的实验体都将落到自己手上。
茨木童子面具下的茨木松笑得咧开了嘴嬫。
另一边的酒吞木杉转头看向戴着狐狸面具,身着同款神官服的千山富江。
千山富江点点头,从围拢佐伯刚雄开始,她就已经混淆了周围的灵感,贞子再强,也是极难在短时间内感觉到眷恋的人出了意外的。
酒吞木杉松了口气,随后灵力传音,对茨木松说道。
“玩够了吧,那个叫伽椰子的女人归你了,好好玩。”
茨木松一声笑,回应道。
“谢谢老板。”
原本就距离佐伯刚雄不远的茨木松走向伽椰子和佐伯刚雄。
佐伯刚雄应该是被手术刀上附着的法术给刺激到晕过去了,中年人眼睛闭上,呼吸均匀,而抱着佐伯刚雄的伽椰子五官呆滞,一动不动。
折磨过许多人,喜欢高高在上俯视凡人的茨木松不止一次看过被折磨者露出了伽椰子这样的表情。
人的大脑是有相当多的保护机制的,比如遭遇到了极端痛苦的事件,大脑会自动将屏蔽其记忆,比如压力太大,会制造出另外的人格以躲避。
为此,面前的人妻应该是看到自己丈夫流了这么多血,过于庞大的痛苦之下,陷入了迷茫混乱的状态。
茨木松有点想笑。
都这个时代了,居然还真的有这么爱自己丈夫的妻子吗?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什么比破坏真挚的感情更有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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