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沧烟
苏柔雪愣愣的抬头。
但他已经转身走了,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走回来。
“这些鞋我都要了。”
还是一次性多买几双吧,他现在年龄大了,懒得出门了。
多买几双备用,正好。
---------------------------------
钱老头的药铺,大家都知道,只有钱才能让他外出。
要不然,他就会坐在那里,抽着他的旱烟。
但今天,他忽然想出去走走了,或许是想换个心情,或许是想换双草鞋。
他散步散到附近,苏柔雪没在那里,他想着难得出来一次,不如多走走,于是便向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不远处,那个小女孩正低头拿钱,有个男人趁着这个功夫给她脑袋来了一下。
血洒在地上,洒在他心里。
旁边又有几个男人走出来,其中一个把小女孩的胳膊拽起来,像拎死鱼一样拎着,打量着能卖个什么好价钱。
他们聊着什么,忽然哄笑起来,拖着小女孩就往巷子里面走。
他沉默着走过去,拦住他们。
“干什么?”
“死老头,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哈,我背后的人你得罪不起。”
“干嘛,逞英雄啊你!”
他什么也没说,也不需要说什么。
当苏柔雪赶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当他抱着苏慕荣递给苏柔雪时,女人泣不成声,连连向他道谢。
“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
“没事。”
“可您的伤。”
“我说了没事。”
他冷着脸,把钱递过去。
“就是鞋坏了,再向你买几双鞋。”
---------------------------------
钱老头,大家都知道,对杂工不好。
他以收徒弟的名义,让徒弟干杂工的活,其实就是为了少给人家钱。
“那个小崽子又来了!”
他新收的徒弟跟他告状:“她在我们店门前摆了个木板,说什么卖身葬父。”
他不为所动,嗒叭嗒叭抽着旱烟,只当没听到。
“师父!”
“在那就在那吧,做好你事就行了。”
“可她对别人说我是她父亲!”
他不理了,闭目养神。
徒弟骂骂咧咧几句,走了。他又开始嗒叭嗒叭抽着旱烟,许久,放下,走出去。
灰发的女孩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理他。
他也没理会,就这么迈步走出去。
走到了酒馆,鬼佬正在那里算账,抬头看见他来了,不由得嚯一声:“稀客啊。”
他直奔主题:“怎么样?”
“眼睛坏了,娘俩住的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光线暗。”
他把做好的药丸放在桌上:“把这给她。”
“行。”
“总共十文。”
“嗯?”鬼佬不可思议的看他,“你特么自己要给,还要我出钱?”
“买卖,天经地义。”
“行行行。”
鬼佬给了他十文,他转了一圈,指着酒说:“我要买你酒。”
“你要就拿去。”
“买卖,天经地义。”
“那就二十五文。”
他把钱拍桌子上,抱着酒走了。
鬼佬收钱,这才发现桌子上的钱是三十五文,不由得摇头笑起来。
“真特么别扭。”
------------------------------
钱老头的药铺,大家都知道,当他的徒弟都长不了。
眼看要过年了,于是他又收了个徒弟。
只是这次的徒弟,好像跟以前都不一样。
鬼佬又登门了,告诉他:“你也太抠了吧,就给你徒弟那么点钱,人家还得在我那帮工才能养活自己。”
他吧嗒吧嗒抽着烟,不说话。
“还有,你孙女也在我那,两个人干的挺好。”
他仍旧没说话。
“不表态是吧?那我可走了。”
吧嗒吧嗒声终于停了,他看了鬼佬一眼,问:“你给她开多少?”
“反正比你给你徒弟开的高。”
他放下烟,把钱递给鬼佬。
鬼佬被他整迷糊了:“什么意思你这?”
“后厨别管那么严。”
“行,明白了。”
鬼佬走了,他起身,走出去。
从熟悉的小道穿插着,他进入了茅草屋,见到了苏柔雪。
她更瘦了,眼睛彻底坏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自己一个人躺在那。
他看了她的气血,又把了脉,长久没说话。
苏柔雪笑起来:“还好吗?”
“能治好。”
“很贵吧。”
他不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他说:“不要钱。”
“要的。”
“可以不要。”
“我明白我的身体,我好不了了,是吗?”
他沉默起来。
“苏慕荣的荣,是荣耀的荣。”苏柔雪看向窗外,定定的说道,“我不能成为孩子的累赘。”
他没有回答苏柔雪的问题,站起身。
“没有哪个孩子会觉得自己的父母是累赘。”
他说道:“让我想想办法,我会有办法的。”
----------------------------
吧嗒吧嗒。
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平生,抽烟的声音又响了。
钱老头沉默着,良久不说话。
就在杨平生又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放下了烟,站起身。
“你本来就是我的徒弟,为我做牛做马是应该的。”
他拿着就诊的东西,跨步走出去。
“走。”
他已经没有儿子了。
所以,他不能再没有儿媳。
在救苏柔雪这一点上,他跟杨平生是一样的。
他也不信命。
上一篇:我拥有最棒的血统
下一篇:娱乐盗墓:扮演闷油瓶,队友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