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沧烟
少女眉毛皱的紧了几分:“不会是巧合吧?”
“可以去探探,但殿下,他是从天字号中出来的。”
“……是啊。”
天字号包间,能进出其中的,在京城里屈指可数。
如果可以,少女不想惹这个麻烦,她今天是来求计的,把那位主惹毛了可不好。
醉仙楼的隐匿生意,是问计。天不怜不单是政治掮客那么简单,还做着给人出谋划策的生意。你要情报也好,详细的计谋也好,只要有资格,有地位,有金钱,你要什么,天不怜就给你什么。
五乃至尊之位,五楼的天字号,进出者可直接向天不怜求计。
少女的四楼就没这个待遇了,但相比其他楼层,四楼的也算是好了的。虽然不能当面向天不怜请教,但可以把问题写下来,由侍女呈上去,答案会被放在锦囊里再由侍女端下来。
她之所以说杨平生像,还是因为她的皇姐。就在几天前,她的皇姐突然发疯了。
疯的很突然,茶饭不思,杀性极大,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语,还不停的画着一张肖像画。但因为自家皇姐画画技术实在太差,少女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刚刚见杨平生下来,她当时就觉得杨平生像。
事实上,她今天来求的计,也是为了皇姐求的。要不是怕坏了规矩,她当场就要留人了。
不过,也不晚。她向其中一个侍从使了眼色,后者点点头,退去跟踪杨平生。
又等了一会儿,楼上门开,侍女端着盘子下来,站定,不卑不亢的说道:“殿下久等了。“
少女起立,面色柔和道:“没事,不久。是现在就写问题吗?”
“殿下,您的问题,我们宗主已经解答了。”
侍女把盘子往上抬,低头。
“这是您要的答案。”
少女定睛看去,这才发现盘子中间摆着一个五爪金龙的锦囊。
“可……我还没问。”
“世间问题虽多,但本质只有一个。只要知其本质,并不难解。殿下请放心,醉仙楼,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
她向旁边剩下的一个侍从使了眼色,另一个从袖子里掏出三根金条摆上去。少女拿起锦囊,刚要拆开,停下动作。
“我能在这里看吗?”
“这是您的自由。”侍女说道,“这东西属于您的,怎么用,得看您。”
少女不再犹豫,打开锦囊,露出了里面的纸条。
纸条拿出,摊开,上面仅一行字:【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逗我呢?”
她要是知道谁把自家皇姐变成这样,还用得着来问计?
侍女低着头不说话,少女意识到什么,连忙把纸条翻过来。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这……”
少女呆愣着说不出话,侍女已经低头告辞退下。
收起了纸条,少女离开了醉仙楼。
她漫步在京城中,反复思考着句子里的意思,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痴了。
侍从跟着不敢搭话,最终,还是那个模糊的身影劝道:“殿下,该回去了。”
“……是啊,皇姐她该吃药了。”
自家皇姐的转变是突然而来的。
少女现在还记得,她从小和皇姐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第一次见到皇姐那样。
疯狂,暴躁,不可理喻,近乎崩溃。
在她印象中,皇姐不是这样的,她永远的冷静,理智,实力深不可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手。
这样的人,变成了那样,难道真像醉仙楼老板说的那样,是为情所困?
纸条的那句话,是说皇姐跟什么人分别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间,她已进了宫,走到皇姐居住的宫殿门口。
殿门紧闭,拿着药的中医佝偻的站着,不敢进去。少女走到旁边,问:“皇姐还是不肯吃药吗?”
中医低头,不敢搭话。
少女叹口气,说道:“拿来吧,我给皇姐送。”
中医唯唯诺诺的递上,少女接过汤碗,嘱咐所有人不得进入后,就带着模糊的身影踏入殿门。
大殿之内,到处都是散落的肖像画,而且——
——空无一人。
下个瞬间,拿着碗的少女突然变了。
她的面孔变了一半,青筋暴起,露出狰狞的容颜:“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另一半平静的面容说道:“姐,你该喝药了。”
“你也觉得我有病是吧?哈哈哈哈哈,可笑,明明是你忘了,是你忘了,你才是有病的那个,给我滚出去!”
“姐,我相信你,但你得先把药喝了。”
“我不喝药,滚,都给我滚,你也给我滚!”
“姐!”
汤药摔在地上,溅了满地。
少女掐着自己的脖子倒地,满地打滚。模糊的身影看着,仿佛习以为常。
嘎吱——
殿门缓缓关闭,挡住了照进来的一丝阳光。
第三十章:铺垫
午后,山林间下了一场雨。
郁闷的天气总算疏散了些,阳光照下,万物都受到恩泽。
门廊前积累的水坑,反射着阳光,一片银白色的亮。杨平生站在门廊看着,恍然间想起了第二世界的女反派。
那年,也是雨后,一片废墟中,那抹银白色的长发就那样映入记忆之中。
银白色,纯洁的颜色,高贵的颜色。但在那个世界中,代表的却是忧愁,悲伤,以及邪恶。那是最深重的孤独,即便是杨平生,也没办法驱散分毫。
一个人默默走到他后面,双手捏着他的肩膀。
“兄长在想什么?”
纤细的手带动着力度,缓解了酸胀的肌肉。熟悉的香味和呼唤,让杨平生知道了来人是谁。
“没什么。”
他拍了拍那双手,问道:“小寒,今早的早点好吃吗?”
“好吃。”
温实寒顺手抱着杨平生的胳膊,依偎在他旁边。
天不怜虽然烦人,但所言不虚,醉仙楼的早点,的确是一绝。
就是可惜,数量不太够,杨平生自己没吃,全都让给了小雨和温实寒吃。
“你喜欢就好。”
他说着,抬头看着外面的景色。
屋檐上,系统化做的黑猫砸吧着嘴,翻起肚皮晒太阳。
外面的鸟鸣清脆动人,许久,杨平生开口:“小寒,我们谈谈吧。”
“兄长想谈,但小寒不想听。”
那话语里透着软弱,连带着眼眶都红了。
就好像知道杨平生要说什么一样,温实寒首先使出了专属于女人的武器——眼泪和柔弱。
杨平生也的确应付不了这种武器,他只能长叹,把温实寒抱在怀里,劝道:“小寒,你要明白,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对于杨平生来说,第一世很久远了。
同样的,对于温实寒来说,百年前的事也很久远了。
两人之所以见面在一起,靠的是温实寒的执念。杨平生的确会对她负责,但是,无法给出的承诺。
杨平生,一个寡欲的人,一个迷茫的人,一个纠结的人,一个——
——没有爱的人。
他连小雨都没办法给出自己的爱,更何况是温实寒?的确,他会为对方的遭遇感到痛心,感到心酸,但更多的,是出于兄长的职责,而不是爱。
爱人是一种能力,杨平生觉得,自己可能没有这种能力。
所以,他现在对温实寒硕说道:“让之前的事过去吧。”
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温实寒。
不要让执念迷了心窍,再被天道盯上。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好吗?
温实寒摇头,回应始终不变。
“不要,我不要……”
说话间,又是泪如雨下。
“兄长不要赶我走……”
温实寒拒绝了杨平生。
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绝望。执念的火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就像之前无法登顶巅峰她就失去意义一样,现在无法和杨平生在一起,她同样会失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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