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沧烟
铁牛,就是第一个死去的四大天王。
“什么时候死的?”
“就今年。”
“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对洛本墨那些手下展开实时监控的,就算休眠,那监控也还在。行了别问了,咱们赶紧走了,下个世界的世界意志等着我们呢。”
“我想看看铁牛死之前的录像。”
“你!”
系统刚想质问,但看见杨平生眼中的倔强,长叹一声,终是后退一步。
“好吧。”
画面,在杨平生脑海里展开。
广袤的森林,中间被法力震荡打出的巨坑,铁牛单膝跪在中心,浑身是血的,手里的铁棍断成了两截。
众地仙包围着他,为首的那个正是顾天真。她这几年做的任务,大多都以剿灭嗜血者为主。
看着坑里的壮汉到了极限,顾天真眼眸里闪过一丝厉色,但因为对方手上还捏着一个让她忌惮的仙道杀招未发,所以不敢上前,只是大声质问:“铁牛,你还不伏法吗?”
那壮汉浑身浴血,眼眸里凶光仍在,听到顾天真的质问,抬头看她:“伏法?我伏哪家的法?”
他用铁棍支撑身体,缓缓起身。
“你们围剿我,不是因为我铁牛犯了法,而是因为你们恐惧,你们恐惧嗜血者,恐惧血道,所以才会不留余力地打击我们。”
“我们恐惧你们?”顾天真冷笑道,“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变异的灵根,甚至连灵根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别人灵气的废渣。祸害苍生,荼毒百姓,说的就是你们这帮败类!”
“我们是败类,难道你们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铁牛咆哮,血灵气带动着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凡人国度的战争,背后的操作者就是你们这帮修仙宗门。你们自诩正义,但是却为了自己的利益操作战争,不顾凡人死活。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为了苍生,这天下,到底是凡人的天下,还是你们这帮修仙者的天下!?”
“你们这帮魔道也配谈天下二字?”感觉自己的理想再次被践踏,顾天真也急红了眼,对着铁牛怒吼道,“我们就算再怎么虚伪,也不会食人鲜血,你们的所作所为,与魔道何意?洛本墨那个魔头,养出了你们这帮怪物,你们就是天下最大的毒瘤!”
“住口,你不配说我们首领!”
铁牛高举铁棒,万千血灵气喷涌而出。
“我们首领,是天下最有才情之人!我们这些凡人,早就应该在战火中死去,是我们首领,赋予我们灵根,教我们修炼,让我们能有机会和你们这帮仙人斗上一斗。”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魔道,但早在灵泉城,我们首领就开始研究怎么抑制血灵根的副作用,先是用动物血代替,再然后用补充自身气血代替。要不是你们突然打上门来,我们首领早就研究透了血灵根的本质,以后就算没有她,我们也能量产血灵根的修仙者——是没有副作用的血灵根修仙者。到了那时,谁正谁邪,还不知道呢!!”
杀招出,棍棒携带着由血灵气组成的骷髅,一击打向顾天真。
“现在嗜血者分成两派,我带的那派人继续首领的研究,我们全员靠自己气血修炼,何曾害过旁人?反倒是你们,扶持另一派嗜血者,败坏我们名声,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天下人心浩浩荡荡,你们的所作所为,能瞒过一时,能瞒得过一世吗?”
“你tm胡扯!”
顾天真大怒,听不得铁牛搁这儿胡说八道,也不顾对方杀招的危险性,当即也祭出杀招和他对拼。
仙道杀招轰击在一起,就在这时,藏在旁边已久的洛本清见势而出,仅一击就斩掉了铁牛的头颅。
杀招消散,铁牛的尸体跌倒在地,死不瞑目。
“md,不吃不喝跟我们耗了两天,临死还在这胡说八道,有病!”
画面,就在顾天真对铁牛尸体的辱骂中结束了。
良久的沉默,杨平生迟迟没有说话。
还是系统先打破了沉默:“可以了吧?我们该走了。”
“系统。”
“又有问题?”
“我们……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帮了这个世界,还是害了这个世界?”
系统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
神魂中,本来激荡的地方忽然渐渐平静下来。
平静,平静,平静到冷眼旁观。
“算了,没事。”
杨平生摇摇头,任由虚无涌上吞噬着自己,说道:“还是开始下一世吧。”
他的心没动,因为他在太墟。
充斥着虚无的太墟,在这里,人的心是不会动的。
第三十一章:天雷回归之日
洛本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生活在一片桃花源中,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她的妈妈在家里织布,爸爸出外打猎,时不时就会带些好吃的野味回来。
她是村里的孩子王,有很多小朋友跟着她玩,她给他们取着外号,猴子,小牛,小狼等等。
她还有个好朋友,是村东边打铁匠家的女儿,她跟她关系很好,老是叫她狐狸精。她们两个曾经偷跑出去,在悬崖边,对着星空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还梦到了很多,娘做的饭菜,哼的歌曲,弟弟洛本清对她的撒娇,父亲对她的夸赞,表扬。梦里的生活真幸福啊,她舍不得醒来。
可是,梦的久了,她就开始悲伤。
梦里,总是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注视着自己。他无处不在,在树林里,在河流边,在山野上。
他总是站在那里,用忧伤的眼神看着,那是她始终无法忘怀的眼神。
他是——
每到这时,梦就醒了。
潮湿的泥土空气,能看到的是金石发出的火红的光。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时间,没有……人。
只有她一个人。
她养了一只泥土小猪,但后来,她把他吃了——因为太饿。她已经很少去灵泉那边洗澡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银白的发丝都变得土黄,每时每刻都守在木雕旁边。
那些木雕刻着的都是她——摆着各种各样姿势的她。有的是伸手握着什么东西,有的是弯腰背着什么东西,那些地方空了出来,但毫无例外都在告诉洛本墨,那里原本应该有个人。
记不得了。
她已经记不住那个人了。
“姐姐——”
时间的洪流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叫她。
“我在这儿。”
她伸出手,最终幻影消失在漆黑的泥泞中。
无数次的梦,她都想梦到那个人,如果可以,如果老天再允许她重来一次,绝对不会是这个结局。
她自以为看破了善恶,但最终却在黑暗中迷惘。那无数次的梦境中,过往和虚幻交织在一起,锁住了她的灵魂。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应该离开这里,可是,她却没办法做到。
她要等一个人。
可是,那个人在哪呢?她问着直觉,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已经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过大地,远过天边,直至光年之外。
想要等着那人回来的心,逐渐变得空洞。
上一次做梦是好久之前了。
因为没有白天和黑夜,洛本墨都是困到了极点才睡觉。她每次睡都要睡好久,醒也会醒好久。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让她的灵魂变得老态。
再睡一次吧,她对自己说,说不定就梦到那个人了。
她选了一个好点的木雕,找了个角落,抱着坐下。
歌谣被她哼唱着,在空荡的地穴里回荡。
睡吧,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闭上眼。
咚咚——
有什么声音。
她睁开眼,茫然无措。
咚咚!!!
捶墙的声音,是从石门那里传来的。
并不是出口的石门,而是更深处的石门,她答应过那个人,不能去那里面。
咚咚!!!
直觉忽然躁动起来,催促着她起来。她踉跄的爬起,跑过去。
咚咚咚咚!!
有人在砸那个石门。
空无一人的地穴,有人从更深的地下上来,砸着通向上面的石门。
她颤抖着,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应该激动。她摸索着旁边的机关,启动它,打开了石门。
石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跌出来。
“……要,要死了。”
他趴在地上,雌雄莫辨的声音透露着疲惫:“真是服了,定位能定位到那里去,好家伙差点没给我干迷路。”
抬头,随后便看见站在一边的洛本墨,又笑起来。
“嚯呀,我的运气不是很好嘛,正主这不就找到了?”
“你是谁?”洛本墨缩着脖子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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