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吗? 第157章

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看起来,四宫雁庵似乎选择了羔羊会的部屋,来当做他和四宫辉夜这一对‘父女’的交谈室了。

身穿修女服饰的早坂爱以及身穿大正女仆服饰的四条真妃从羔羊会的部屋中走了出来。

四宫雁庵将早坂正人推开的举动,便表明了他只想和四宫辉夜来一场一对一的私密对话。

因此两名少女都表现得相当善解人意。

因为源景和四宫雁庵,所有的危险警报都已经被解除,这场‘绑架风波’也被这两人化解与无形之中,因此四条真妃自然也没有藏起来的必要了。

当然,除此之外四条真妃还有一个比较羞于启齿的原因,那就是——

她其实有些,不,应该说是相当害怕四宫雁庵。

四宫家和四条家是死敌,两大家族之间早就已经交锋过了无数次。

而四条家总是输多胜少,其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个极为虚弱的老人。

四条真妃这一辈人,是听着四宫雁庵的传说长大的,对这个已经被自己家族妖魔化的死敌中的死敌,她自然而然地会产生强烈的畏惧。

尤其就在刚刚,她还亲眼看到了对方面对自己嫡子之时,那极为冷酷残忍的一面。

但是……

她看了看正面无表情地搀扶着四宫雁庵的四宫辉夜。在略微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将自己的裙摆微微提起,小心地迈过了那些七横八竖的、已经陷入昏迷中的西装男们的身体,来到了走廊的窗户旁。

既然是四宫辉夜保护着她来到这里的,那么自己理应也和四宫辉夜一起回去才是。

早坂爱则是只是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后,便毫不犹豫地来到了源景的背后。

现在的她可是侍奉神明的修女,自然要和神父大人保持一致的立场。

严格来说,直到黄昏之前,其实一直都是她的回合才对。这是藤原千花考虑到这个事情的发生时间而给予她的特殊优待。

同时也是对其之前如此努力的报酬。

毕竟,如果要从冬马和纱、雪之下雪乃、早坂爱以及藤原千花之中,找出一位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最为辛苦的少女的话,那么其结果毫无疑问是需要长时间直面源赖光,并且还需要和四宫别邸之中的眼线们斡旋的早坂爱。

更不要提,她还窥探到了四宫黄光的阴谋。

因此,对于她会在今天占据最多时间这一事情,其他少女们都没有任何异议。

在四宫辉夜的搀扶下,这对‘父女’就这么朝着羔羊会的方向慢慢地移动。

但就在两人即将经过源景的时候。

黑衣的少年从人堆之上敏捷地跃下,一下子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四宫雁庵皱起了眉头。

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在在场的所有人中,眼前的这个少年时毫无疑问的中心,所有的人其实都是在他的掌心中起舞。

别看他刚刚在教训四宫黄光时那么意气风发,但那其实是在这位少年的默许下才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源景对于自己和四宫辉夜的谈话表现出明显的反对的话,就算是四宫雁庵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的地位、权势、财力、威望……他这辈子所苦心经营出的一切东西,都无法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丝毫的威胁。

思及此处,又想到自己的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对于源赖光的深深的羡慕之情便油然而生。

如果是四宫家捡到了这个少年的话,我怎么还需要强撑着这一把老骨头?

‘不过,’感受这四宫辉夜的搀扶,四宫雁庵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想……’

源景倒是根本没有去理会四宫雁庵这个心思深沉的老狐狸。

“辉夜,”因为在现场的除了四宫辉夜之外,还有四宫雁庵的缘故,因此源景并没有采用四宫这个容易让人产生混淆的称呼。

“虽然有句古话说得好,叫做‘难得糊涂’,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弄个明白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强行去阻拦你。”

“毕竟,你只是我的手下,而不是我的奴隶。”

没有人有资格擅自替他人做出决定,这一直是源景的人生信条。

“不过,”他瞥了一眼正打量着自己的四宫雁庵,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要有人想要倚老卖老,或者用什么亲情之类的‘不存在的东西’来想要打动你,好让你去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的话。”

从身穿的神父长衫之中,源景将一件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正用猩红色的眼眸,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四宫辉夜。

那是一本已经签好字、盖好章且写明了金额的支票本。

200亿日元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只凭一张支票的话,可没法一下子写下那么大一笔钱。

因此源景只能用支票本的形式,将四宫辉夜预支的酬劳发给她。

不过,这样正好。

和一张支票相比,很显然是支票本拍在脸上的感觉更疼。

“我的建议是,直接把这东西拍在他脸上,顺便再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让他清醒一下。”

少年的话语中流露出极为明显的威胁之意,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在场的人自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早坂正人眉头紧皱,很显然对于源景的这种威胁有些不满;

他的女儿早坂爱却是露出了微笑,作为可以说是和四宫辉夜一起长大、和其情同姐妹的存在,她心中其实早就对四宫雁庵心怀怨怼了;

而四条真妃则是干脆笑出了声。对于四条家族的人来说,自然是极为乐于看到四宫雁庵这个‘大魔王’吃瘪的。看着四宫雁庵那有些难看的神色,四条真妃不由得一阵阵的心情舒畅。因为之前的担惊受怕而产生的些许怨气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和辉夜的这个意中人相处的很好。

不过……

她歪了歪头,脑袋上浮现出些许的问号来,‘【手下】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恋人】吗?’想着源景之前的话语,她略微有些迷惑。

四宫辉夜却是完全没有在考虑什么‘穿帮了!’之类的事情。

她的心神之中已经塞不下这些‘小事’了。

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片刻之后,四宫辉夜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有一抹笑容正在悄然绽放。

暖流从她的心头涌出,一下子将她心上的坚冰融化后,便汇成了一股更加汹涌激荡的感情来,仿佛汹涌的海浪一般,将她的心灵清洗得通透无比。

强行压抑下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四宫辉夜伸出手,极为郑重地接过了源景递来的支票本。

“Yes,mylord.”她如此回答道。

她并没有采用最为常用的‘boss’来称呼自己的老板,而是用的更为尊敬的‘lord’。

而‘lord’这个词汇,除了有老板、阁下的意思之外,其意思更加倾向于掌控自己的‘主人’还有‘王’。

除此之外,这个词其实还可以指代自己所侍奉的神明,以及——

自己的丈夫。

……

将四宫雁庵搀扶到座位上坐下之后,四宫辉夜回过身来,将羔羊会的大门合上。

这样的话,羔羊会的部屋就称为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了。

和四宫雁庵一样,她并不希望接下来的谈话被外面的人听到。

哦,对了,还要把那个东西关上。

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四宫辉夜朝着一个地方了过去。

那是安放摄像头的地方。

四宫辉夜是羔羊会的成员,这房间里的布局是她和藤原千花以及雪之下雪乃一起布置的,因此对于这个屋子里到底有些什么,她知晓的相当清楚。

在双手合十,朝着摄像头做出一个告罪的姿势后,她将手伸到了它的后面,将它的电源关闭了。

四宫雁庵饶有兴趣地看着四宫辉夜完成了这所有的准备工作,并且看着她就这么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望着四宫辉夜那几乎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面孔,四宫雁庵略微陷入了回忆,但是他并没有沉溺其中,而是强迫自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说话吧。”四宫雁庵有些感慨地说道,“不过,这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看了看四宫辉夜执事服上衣的口袋,那个支票本就这么被她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其中。源景到底为什么会给四宫辉夜这个东西,而四宫辉夜究竟会拿它来做些什么,四宫雁庵自然相当清楚。

他有些疲惫地将身体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眼睛也闭合了起来,就好像连睁眼的力气都失去了。

“你不是想要问我问题吗,那就问吧。”老人的语气有些孱弱。

面对四宫辉夜,他自然不需要像面对四宫黄光那样强硬了。

毕竟,强硬也没有什么用,现在四宫辉夜可不会怕他。

“好。”坐在四宫雁庵的对面,四宫辉夜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大哥说,我的身上没有流淌着你的血,”她语气极为平静地说道,就好像只是在诉说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这件事情,应该是假的吧?”

“哦?”四宫雁庵将眼睛微微睁开,“为什么会这么说?”

“之前的我,和你的见面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因此对你的性格其实并不熟悉,因此虽然觉得四宫家的家主不太可能沉溺于盲目的爱情之中,但是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还是暂时将其接受了。”

“但是,”四宫辉夜望向了四宫雁庵,“看你刚刚对待我大哥的那个样子,我就明白了。”

“四宫家的家主、被称为‘昭和怪物’的男人,就算再怎么色令智昏,也绝对不会去当一个‘接盘侠’的,你的尊严根本不允许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思来想去,其原因只有一个。”望着四宫雁庵,四宫辉夜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冰冷,“是为了孤立我的母亲,让她只能依靠你吧?”

“啪啪啪。”四宫雁庵鼓起掌来。

“没错,”他供认不讳道,“清水明夜竹是个如同精灵一般的美好的女性,从她身上,我久违地品尝到了爱情的甜蜜。”

“但是,和青春靓丽的她不同,那时的我已经年近70,是一个糟老头子了。”

“你的母亲是个极为感性的人,虽然聪明伶俐,但对着爱情却也有着极为强烈的憧憬。凭借着孜孜不倦的追求和一颗真心,我确实抱得美人归,让她不介意名分地将身体给了我。”

“但是还不够。”四宫雁庵说道,“和她不同,我对于爱情这种东西可不报什么幻想,因此虽然得到了她的爱,但是我始终担心她会移情别恋。”

“正因为如此,我利用了她夜场女的身份,在别人对此进行攻讦时,我只是劲力回护她,但是却拒绝进行亲子鉴定,营造出一种你并不是我亲生的假象来。”

“这样的话,明夜竹自然百口莫辩,只能比从前更加依靠我了。”

明明如此卑贱地利用了少女纯真的感情,践踏了少女的心灵,但是四宫雁庵的语气之中却没有丝毫悔意。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应该还是会这么做吧?

果然,自己的父亲,是个十足十的大烂人。

四宫辉夜的眼神微微一黯。

她虽然在之前就早有这样的猜测了,但是在被被自己的父亲亲口证实之后,她还是不禁有些黯然。

尤其,就在她的身边,还有着藤原千花这个和她几乎完全相反的存在来作为对比……

不过,自己不是早就对这个已经烂透了的家族没有任何期待了吗?这个事实,只是斩断了她的最后一缕幻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