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扭曲琪厨
“哦……”琪亚娜弱弱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委屈的样子。
“……”李书白叹了口气,“爱衣,帮我把这次的会议资料投影出来。”
莹蓝色的光芒从会议桌的正中央升起,凝集的光束中,窈窕的双马尾女性面含微笑地出现。
爱衣·休伯利安Λ,在所有爱衣个体中,拥有最高掌控权限、以及最强算力的人工智能生命体。
管理员小姐微微躬身,成熟的优雅的面孔看起来温柔而又富有知性。
“好的,诸位请看。”
休伯利安广播系统里传来婉转动听的嗓音,数道强盛的光束从会议桌的正中央投射了出来,并且在眨眼不到的时间将爱衣那半透明的虚拟形象给替换成了一棵直冲天花板的繁茂大树。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半透明巨树,李书白将自己的视线扫过会议桌的两侧,抬起一只手臂朝向了半空中:
“如你们所见,这就是现阶段被我们称之为[虚数之树]的宇宙结构。当然,作为存在于更高次元的宇宙结构,我们暂时还没办法用如今的空间概念给予它一个准确的定义,这幅虚拟投影所拥有的更大的意义,是让我们能更加直观的理解虚数之树的大体性质,以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
“首先,在场的诸位应该都明白,无垠的宇宙之中,存在着许许多多与我们各自所在的世界类似,却又在许多微妙的方面存在差异的平行世界,对吧?”
李书白打了个手势,虚拟投影所展示出来的画面骤然拉进,原本显示着一整颗树的画面,被扩大到了一根根不规则的树干上,虽说所有枝干都与最初的那根树干紧密相连,但在自最初的那根树干生长出来之后,枝干们却都呈现出了数量庞大的分叉态势。
茂密的枝干,一层又一层的分裂,却都在某一时刻驻止了其生长的态势。
枝干的顶端,一幅幅不同的景象迅速地闪过,李书白看着快速闪烁的景象,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苏:“这些画面,都是这位来自于前文明纪元的先行者在执行‘恒沙计划’的时候,所捕捉到的画面,它们分属不同的世界,来自于不同时空,唯一一个相同的地方是,它们都处在这个名为[虚数之树]的宇宙结构之中。”
苏紧闭着自己的双眼,柔和秀美的面容浮现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没错,这些来自于不同平行世界的记录,都是我在第二神之键当中所观测到的画面。”
李书白点了点头,抬起手腕,击指一响。
哒,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声,一叶菩提凭空显现在了那根枝干的顶端,与此同时,某个画面中所展示的景象突然化作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雪花屏。
菩提叶缓缓滑落,从巨大的三维投影中,宛若幻影一般渐渐地失去了踪迹。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女武神的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一下。
“如你们所猜测的那般,这就是被终焉所摧毁的世界。”李书白把自己的手掌平放在桌子的边缘,用无比认真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女武神,“发现什么了么?”
“?”
除了诸如梅比乌斯、维尔薇、苏、还有观星这几位有着极高知识素养的人意外,其他所有人都茫然地对视着,轻轻地摇起了头。
布洛妮娅微皱着眉头,突然灵光闪现。
“虽然叶子消失了,但是……树干本身,却并没有随之枯萎!”
“聪明。”李书白笑了笑,再度对着半空中打了个手势。
勾勒出虚拟投影的瞬间溃散,而后飞速汇聚成了一个中世纪晚期的欧洲城市的俯瞰图。李书白伸手一划,俯瞰图的影像急速放大,最终被定格在了一位银发女性为了保护受到攻击的一般民众而对着巨大的崩坏兽挺身而出的场景。
飞扬的血液,被白色的尖锐物穿整个贯穿胸腹,身后少女那惊恐的表情,以及女性那快速失去了活力的瞳孔,五百年前发生的惨剧,在休伯利安超级人工智能的加持下,一另一种方式重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么?”李书白问。
“为了在崩坏兽潮下保护当地居民,当时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女武神……卡莲·卡斯兰娜壮烈牺牲在了崩坏兽的手中。”琪亚娜下意识地回答。
虽说她的历史成绩直到现在都算不上有多好,要是让她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在进行一次考试的话,多半只能考出和学生时期差不了多少的成绩,然而,卡莲这一人物毕竟一直都在以另一种方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人生,尽管那种影响方法实在是算不上有多好,但时至今日,无论那段过去的惨剧对她所带来的的影响是好是坏,琪亚娜依然还是将奥托和卡莲之间发生的事情深深地铭刻进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可是,当李书白得到了琪亚娜的回答之后,他却并没有立刻表示肯定亦或是否定,而是轻笑了一声:“哦,是么。”
“那就让你们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吧。”
李书白打了个响指,定格的画面随之流动,琪亚娜忍不住愣住了,分明在画面定格下来的那一刹那,卡莲的死亡已经成了无可更改的定局,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里,崩坏兽刺出的利爪如同消融的雪花一般消散,位于卡莲胸腹上的伤口,也像是从一开始就没出现过似的变得完好如初。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无视了一切物理法则与世界规律,将本该已经发生的事实以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方式给抹消了。
接着,汹涌的烈火自天而落,将卡莲身前准备放出第二击的崩坏兽,给轻而易举的焚烧殆尽。
短暂的愕然后,琪亚娜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难道就是,奥托那家伙那时候所做的……??”
“是啊。”李书白微微一笑,“针对个体的时间、以及命运的强制修改——在过去,奥托那家伙原本就是为了能做到这一点,才会试图将空之律者的权能纳入手掌心里。”
“然而,单纯的借助空之律者的力量,他所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而我们所要做的事情,虽说表现形式与奥托曾经做过一次的事情有些类似,但在规模以及本质这两个方面……都与他曾经在你们面前做过一遍的事情截然不同。”
虚拟投影的画面再度变换,从奥托所改写的悲剧一下子转变回了巨大的虚数之树上。
“如果说,奥托曾经所做的一切,是利用空之律者的权能,与卡斯兰娜一族在虚数之树所记录的时间里,为卡莲·卡斯兰娜创造出一个分叉的话——我们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则是嫁接。”
“嫁接?”琪亚娜下意识的问。
“没错,嫁接。”李书白抬起手,闭上单目,然后用指尖对准了对着虚数之树的某个分叉,轻轻地滑落,“虚数之树上,无数的分叉,都代表着一个又一个渐渐流逝的时间,你们已经知道了终焉之律者重置世界的原理,那么,就应该明白另一件事情——在这颗星球被终焉的权能重置回原点之后,你们的这个时代,在虚数之树上被记录下来的时间点,其实和凯文他们所在的那个时代,是一样的。”
在李书白的断言声中,某个分叉的顶点突然出现了一叶菩提,菩提叶在出现的那一刹那便即刻凋零,但与此同时,在那段分叉的原点,另一端截然不同的分叉,突然慢慢地伸了出来。
“……”琪亚娜微张着嘴,过了好半晌,才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神来,“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五万年前的那个时代,其实和我们所在的这个时代,是相互平行的两个不同时间线么??”
“理解的很快。”李书白笑了笑,“事实上,从广义上来说,所谓的平行世界,本身就是在指代两个完全无法相交的世界,单纯的以‘相互平行’这个概念上来说,若是五万年前的那个时代没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的话,你们的五万年,与他们的五万年,确实就是两条永远都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可惜啊,可惜,虽说终焉之律者的能量规模相当庞大,但是……她那半吊子[时间]的权能,却终究没办法真正的做到将这颗星球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尽数抹消。”
“与其说是时间的逆流,终焉之律者在这颗星球上所办到的事情,倒更像是与奥托曾经做到过的事情一样,只不过是一种事项的更改,而非是绝对意义上的时间逆流。”李书白轻声说,“虽说不清楚这种漏洞是不是将[茧]投放入这颗星球的那个存在有意为之,不过,若是没有这种几乎是被主动遗落下来的权能漏洞,让本应不该相交的两个时间线产生了交错点,也许,地球上的人类,不管付出什么样的努力,都不可能真正的挣脱这永恒却又虚假的轮回吧。”
“……”听完李书白的话后,琪亚娜不禁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站在李书白身后的凯文则抬起了头,望向虚拟投影的眼神,像是透过那片半透明的投影看到了不存在于此的什么东西一般。
过去,曾经有人这样对他说过——
请想象一种可能。
对于比宇宙更广阔的时空而言,你的意识、你的生命本身或许都已经出现了无数次——只是你自己永远都无法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如果想要检验这种可能性的成立与否,那就必须得在另一个维度上,存在一名关键性的“证人”。
原来,你就是MEI口中的那个“证人”么?
时间的旅行者,休伯利安号的“舰长”……
第三百四十八章 意识映射
说话间,李书白突然感到了一异样的视线,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凯文用一种奇怪的视线凝望着他,忍不住有点背后发毛: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凯文摇了摇头,“五万年前,MEI曾经设想过,在比宇宙更高层的纬度上,会不会有不属于我们这个宇宙的人,正站在第三者的视角观测着我们这个世界。如此一来,即便是这个宇宙本身的确存在着类似于终焉的循环现象,那么,只要找到那个观测者,我们就可以将不同循环之中的‘同一个自己’互相联系起来。”
“……”李书白挑了挑眉,在内心深处闪过一种古怪的感觉。
MEI的猜测,与其说是一种基于科学与理论的推断,倒还不如说,是一种站在哲学视角上的思辨。
“终焉所带来的轮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轮回,她会在这颗星球之中留下数不清的破绽。”李书白说,“就算没有我存在,单靠你们,也可以察觉到所谓[星球重置]的本质。”
“不过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重点不是这个——”
李书白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视线重新聚焦到了会议桌上的投影,十指并拢地搭在下巴上,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而充满着理性:
“虽然无论是崩坏亦或者是终焉,都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相当程度的负面影响,甚至于……还给人类文明带来了数次的灭顶之灾,但所谓的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就是因为我们有这样的力量,利用自己的双手,来将自己所能触及到的一切都加以利用,并控制着事态的进程,让他们朝着我们所想的方向发展过去。”
“如今,这个世界的[终焉之茧]已经与琪亚娜产生了紧密的联系,虽说你暂时还不能真正意义上的完美控制这股力量,也没办法保证这股未能完成控制的力量是否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失去控制——”李书白将自己的视线朝向了琪亚娜三人的方向,“不过没关系,既然我们准备借用[茧]的力量,那当然也会帮助你们解决位于[茧]之中的隐患。”
“……”琪亚娜无言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原本就不是那种贪图力量的人,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崩坏的威胁,她也没有必要成为英雄的话,那她宁可在这个世界上安安稳稳地生活。
——一个人的命运,就是他的性格。
虽说曾经有人用这样的话语来描述过凯文和琪亚娜那相似的命运,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言语,都只有在特定的前提条件下才会成立。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遇上生死存亡的危机,也不需要拯救世界的英雄,那么,就算是琪亚娜和凯文这样的人,也自然会乐得享受只属于普通人的安逸人生。
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李书白准备动用[茧]的力量的话——
“你准备怎么使用这股力量?”琪亚娜问,“虽说我们的确控制了[茧],但你应该也知道,[终焉]所拥有的时间权能,其实并不能抹消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没错,即便是奥托,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有为那位圣女卡莲创造出一条全新的世界线,而没办法抹消这个世界的卡莲已经死亡的事实。”李书白笑了笑,“所以,这也是我刚刚为什么会说‘虽说我们要做的事情与奥托类似,但在规模以及本质这两个方面截然不同’的根本原因。”
“说白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单靠[茧]……但但依靠这颗[茧]流泻到这颗星球上的能量的话,即便是穷尽所有的崩坏能,也不可能能做得到。”李书白将自己的视线朝向了布洛妮娅的方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你们和凯文的圣痕计划互相对抗的那段时间,爱茵斯坦博士和特斯拉博士,应该也得出过类似的结论吧。”
“嗯。”早已将自己的律者机甲暂时撤去的布洛妮娅平静地点了点头,“爱茵斯坦博士对我们说过,即便是穷尽了地球上所有的崩坏能,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在最低的[超限基数]附近徘徊,而远远没办法干涉……甚至是洞察[即便是在超限基数上也是无限规模]的虚数之树本身。”
“没错。”李书白说,“所谓的超限基数,在数学概念里是指超越了有限数字的概念……但它却仍旧没有抵达真正意义上的无限,你们原以为所谓的崩坏是虚数的产物,虚数即为崩坏的源头,但事实上是,虽说前者的确是正确的,但后者……却毫无疑问是错误的。”
“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们将自己所能观测到的极限,误认做了所谓的[虚数之树],我们都以为律者是虚数之树的使徒,对律者核心进行能量供应的那片空间就是虚数之树。”布洛妮娅说,“但在后来,爱茵斯坦博士的发现否认了我们的猜测,律者所连接的那片空间,虽然也确实是虚数空间的一种,但却和[虚数之树]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嗯。”李书白点了点头,“在由[茧]所支配的世界当中,文明会进行一次又一次虚假轮回,它固然给这个世界的人类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威胁与灾难,也带来了数不清的悲剧。但是,如果这个世界未曾被[茧]所支配的话,我所制定的计划,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臂,对半空中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半空中的虚拟影像再度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卡莲的命运被改写的那一幕迅速的缩小,会议室里的人们看到了城镇、看到了国家、又看到了极速变小的星球,最终,画面重新转变为了雄伟而又茂密的树木。
虚数之树的影像再度出现的那一刹那,三维投影极速攀升,将虚数之树的树干与一层平稳水面互相交错的影像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我们原本把位处律者身后的事物错误的认定为了[虚数之树],也因此错误的估计了想要对[虚数之树]进行直接观测的能量,因此,想要对[树上的分叉]进行修改,但但依靠[茧]是行不通的。”李书白将自己的目光朝向了琪亚娜丱[终焉之律者]的方向,淡淡地说,“在认识到了这点之后,我对休伯利安号的离舰女武神下达了回收[以太奇点]的委托。”
“以太奇点?”苏眉头微皱,突然轻轻地张开了自己的双眼,“莫非……你是准备?”
“至少在现在的这个阶段,所谓的崩坏能,确实是一种[无所不能]的东西。”李书白将自己的目光朝向了苏,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暂时还没办法做到的话——譬如,对虚数之树进行直接观测、有譬如,将曾经发生过一边的事情强行扭转,那么,有且仅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能量的规格不够。”
“这一点的话,一直使用着千界一乘对平行空间进行观测的你,应该在清楚不过了才是。”
“……”苏重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确实,尽管第二神之键可以对[这颗星球]的平行世界进行观测,但是……它的能量,却远远不足以将自己的触觉伸向宇宙深处。”
——正如苏所说的那样,尽管第二神之键拥有着操弄空间的权能,然而,碍于[权能规模]本身的限制,第二神之键甚至都无法将自己的视觉伸向宇宙深处。
正因如此,在第二神之键观测平行世界的期间,他所能看到的,都是和他们所在的世界一样,被操弄人类命运轮回的[茧]给支配其中的世界。
“对于虚数之树而言,世界与世界,只不过是一段又一段不停成长的[末梢],若是将这一个又一个的[末梢]定义为了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的话,那么,星球本身,就像是一颗颗稳定着空间的图钉,将一个又一个所谓的[世界],钉在了名为[宇宙]的画卷之中。”李书白笑了笑,“虽说暂时还没有深入观测宇宙的我们,还不清楚其他世界是否都被[茧]所支配,但对于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而言,[茧]的存在,既是一种悲哀的不幸,但也同样是一种幸运。”
“幸运?”琪亚娜微微皱眉。
“对啊,至少,只要[茧]依然存在在虚数的末梢,并定期将[末梢]的一部分进行清理的话,我们也能够通过[茧]的运行机制,对我们所知的历史进行骇入与更改。”李书白说,“当然,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大部分悲剧都或多或少和那该死的崩坏直接、亦或者是间接的关系,但就算是不存在崩坏,这个世界上也必然会有让人意难平的事情,而所谓的[茧]给了我们一个[后悔]的机会,对于我们而言,这可不就是某种[幸运]么?”
归根结底,即便这个世界不存在崩坏,所有的生命也都必然会走向死亡的道路。
生存就是在一步步的走向必然到来的死亡,无论是再怎么样优秀的生物,都无法逃脱这一真理。
——从这个意味上来说,打破了这一真理的[崩坏],也许也能算是一种含有致命诱惑的琼枝甘露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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