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怪谈创造时 第448章

　　“不用找红衫了，”

　　天快亮时，顾醒正要与乌鸦告别之时，血色鹦鹉突然从乌鸦胸口钻了出来，在半空中轻轻扇动翅膀，

　　“因为我就是。”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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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正是红衫，如假包换

　　“真的是红衫吗？”

　　顾醒和乌鸦没有轻易相信血色鹦鹉突如其来的坦白，而是分头验证它的真实身份。

　　两个人单独和鹦鹉待在一个房间里，与鹦鹉核实那些只有他们自己和鹦鹉才知晓的对话和秘密。

　　“白痴顾醒，”

　　鹦鹉说话的语气还真像红衫，

　　“你还记不记得藤野出现在奈良公寓地下室的时候，我……”

　　鹦鹉诉说那段往事时显得很亢奋。

　　它与顾醒一起回忆了藤野怪诞事件中，她把他单独拉到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下室房间问询奶奶出现缘由的细节。

　　回忆了她对他发出助理邀请时的真挚与诚恳，而他却视她如洪水猛兽。

　　回忆了庆祝解决藤野怪诞事件当晚两人一起回到酒店房间的那杯冰水和红衫拍手说得那声“啪啪啪”，他那时走得那样决绝，而她——

　　那天晚上，她果然没喝醉。

　　她回忆了熊田信彦刚刚出现在奈良公寓洒下杀人大雾时她打给他的提醒电话，那时候她胸前的锁链红得发紫，自己也即将坠入致命的深渊，却仍在为他的安危提心吊胆。

　　她回忆了她驾驶飞天摩托钻入黑洞前单独拜访顾醒那天的伤感，那时候她笃定他不会去黑洞计划试验现场参与那个或许是驶向永别的送别，于是厚着脸皮主动来到他家门口说出那句不无悲伤的“每说出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

　　她说了很多，但有更多的言语和深藏内心的秘密没有说出来。或许，也永远不会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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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铁头鸦，”

　　鹦鹉接着对红衫说道：“你还记得咱们的赌约吧？”

　　她与乌鸦回忆了两个人在怪诞培训课同窗的美好时光，那时的她们青涩又无知，连格斗技巧都没练熟几样。

　　那时的她们对未来无限憧憬，乌鸦在憧憬酣畅淋漓的复仇，而红衫在憧憬摆脱贫穷过上富有的生活。

　　后来，她决想不到自己可以毫无压力地常年入住五星级大酒店的豪华套间，诱惑上百个男人来此一游，又在验证他们绝非是自己可靠的替罪羊，让他们毫无所得之后，将其无情抛弃。

　　她的挚友青山葵也在同期培训班，那时的葵还没有因为意外事件变成鹦鹉，没有因为担心【石狩射线】的伤害挡在红衫身前而获得了某种关于记忆的异能。

　　那时的她们同时被早两届留级的前辈佐藤追求过，又不约而同拒绝了他。如今佐藤已从培训班毕业，成为了红杉曾经助理绿子的助理。而佐藤之所以能够在数年之后艰难毕业，竟然是因为从黑洞里钻出来的假冒红衫和乌鸦带走了绝大多数的黎都调查员。

　　那时的她们在一次赌约中提出了帮助对方调查五次怪诞的赌注，最终乌鸦赢得了胜利，红衫则成了不断在敲门种怪诞中为乌鸦顶包的大冤种。

　　顾醒和乌鸦问得细之又细，鹦鹉对答如流，甚至说出了连顾醒和乌鸦都完全遗忘的场景和琐碎。

　　无疑，它正是红衫，如假包换。

　　“我真是……”

　　红衫对自己受到如此严苛的盘问大感不满，

　　“要不是笃定你俩就是顾醒和乌鸦，我才不出来呢！”

　　当三个人确认了彼此的身份，达成了完全一致的目标、策略和计划，天已大亮。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乌鸦不禁问道：“你要去哪？去静安警察署上班？”

　　“不可能，”

　　鹦鹉冷笑道：“要是他在这会儿堂而皇之的离开，无疑将进一步坐实他和你的情人身份，虽然这已是黎都怪诞调查课内部照而不宣的秘密——但顾醒君肯定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吧？”

　　乌鸦：“是和你，和你的情人身份。”

　　“非要我说完整吗，”

　　鹦鹉道：“是和此世界的我的情人身份——行了吧？”

　　“我有山蒲氏的分身规则。”

　　顾醒说道。

　　没错，他决定使用灰眼的瞬移规则离去，尽管与百合子的整夜对抗已让他短时间内精神和肉体不宜承担高强度的规则压迫力。

　　黎都的调查员们已将瞬移规则归功于山蒲氏分身的强大威力，乌鸦正是借此认出了附身于顾醒身上的试炼者就是顾醒本人。

　　话说回来，这次【伊豆舞女】的怪诞实在收获良多，不仅明确了两名忠实队友，揭开了一些她们当初离开又回来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解决了他和红衫，或者说是乌鸦，因为情人身份每周不得不裸裎相对的尴尬问题……

　　“对了，”乌鸦说道：“你还是得每天去静安警察署上班吧？”

　　“没错。”顾醒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对你调查拔头魔女的事情很有影响吧？”红衫道：“目前而言，拔头魔女一直在东都行使规则，调查也得去东都。”

　　“这个好办，”

　　乌鸦道：“我可以向静安警察署发一道调令，要求顾醒君限时到本部报到。等他来了，就安排他做我的助理，我来作掩护，这样就比较自由了。”

　　鹦鹉：“是我的助理！”

　　“好好好，你的助理，”

　　乌鸦看向顾醒，“这次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我恨不得现在就报到。不过，”

　　顾醒道：“基于我之前一直拒绝的斩钉截铁，态度上的转变需要做一些更合理、更稳妥的铺垫，最好得酝酿一点伤感的情绪。”

　　乌鸦：“我会把迟到，或者拒绝报到的后果写得严重一点——可以让白鸟就地辞职那种程度。”

　　顾醒：“白鸟是个好上司。”

　　乌鸦：“把他一起调过来？”

　　顾醒：“我今天恶补一下《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红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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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乌鸦和红衫之后，顾醒瞬间出现在了JA区某条大街隐秘的角落里。

　　在前往东都调查拔头魔女之前，他决定先去做一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始终不忘，一直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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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圣子尚未成魔

　　顾醒决定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圣子。

　　他仔细检索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回忆，发现他和圣子唯一的交集仍是在藤野去奈良公寓敲门虐杀的那段时间里。

　　但在轮回者的世界里，隆一没有钻进外表斑驳的碎木机，千代没有成为迷上了疯狂的地下摩托赛、以制作哥特式手办为生的未亡人，顾醒也没有代替千代走进那间即将被藤野敲响房门的可怕房间，圣子也未曾因此被顾醒感动。

　　阴错阳差的，圣子也未能借由藤野事件被白鸟看中而进入静安警察署、成为顾醒和安达的邻座。此时此刻，她仍是一名每天要处理数不清繁杂琐事的普通交番警察。

　　上午，顾醒照例在静安警察署工作，翻看自己之前负责的案卷，隔壁的安达嘴里不停地念到着在藤野事件中结识的大美女调查员乌鸦，发誓要尽快考入本部的怪诞调查课。

　　中午下班后，顾醒走到无人的角落，将山蒲氏分身化为一个圣子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回家的路上，他刻意经过圣子工作的交番所。

　　他远远隔着擦得像天空一样清朗的玻璃，看见圣子坐在交番所的桌子前埋头苦读着什么。大概率是报考国家公务员的辅导书籍。

　　她像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那样肌肤白皙，五官清秀，神情专注，梳着顾醒初见她时利落干净的马尾。

　　顾醒本以为经历诸多艰难险阻和坎坷变故的自己能以冷静的情绪、镇定的心态和旁观者的视角，克制一切不该产生的情绪，来面对久违的圣子。

　　可当他真正看见对方，哪怕是埋头伏案的身影，也让他浑身战栗，胸口激烈地撞钟，耳朵听见轰鸣，鼻子嗅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嗅到的栀子花香。

　　而眼前的圣子，仍在静静地读书。仿佛外面的世界洪水滔天，也与她丝毫无关。

　　在顾醒原有的世界里，圣子已被拔头魔女挟持，不知去向何处。

　　有人武断地认为圣子就是拔头魔女，顾醒却从未轻率地相信这一猜测。

　　他更相信的是在一次次靠近又疏远，默契又误会，相拥又相别，希望又失望，坚守又放弃之后，坚定不移向自己大步走来的圣子。

　　是那个会在阳光照耀两只相抵拳头投下天鹅接吻般的影子前预言他和她总有一天会成为黎都市刑侦界黄金搭档的圣子。

　　是那个自作主张强行闯入娜娅事务所大楼，揭穿了顾醒苦苦伪装的面孔，也破开了他包裹自己的坚硬冰壳，用一个大胆而激情的吻，在一场艰苦卓绝、耗时长久的感情战役中，完成了不可思议逆风翻盘的、最最可爱的圣子。

　　他明知自己不该现身，最好是在暗中默默观察，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缓缓走向交番所。

　　距离越来越近，他仿佛渐渐听到了圣子的心跳声，感受到了她均匀平和的呼吸，嗅到了她身上仿佛浓郁实则根本没有的栀子花香。

　　“吱”的一声，门响了。

　　圣子站起身，看向冒失走进屋子里的陌生人。

　　“您好，”她礼貌起身，“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嗯，”陌生人打量着所内的房间布置，似乎专门来此参观室内装修，甚至问路也只是顺便——他完全没有看她，“我想问问附近的地铁站怎么走。”

　　圣子：“您是外地游客吧，从这里出去右拐，第一个十字路口左拐，往前再走三百米左右就可以看到了。”

　　陌生人这才看向她，稍许点了点，自顾走出了交番所。

　　“等一等，”

　　圣子忽然追出门外，“先生，请等一等。”

　　陌生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我总觉得您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