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的书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养子介入权力之争,不是因为芭别尔知道权力的争斗肮脏而又残酷。
她只是不希望罗摩来和她争夺权力而已。
一旦长老们认定了这件事情,罗摩想要做任何事情,最后都不得不依靠芭别尔。
试探长老们的立场、排除罗摩上位的隐患、让罗摩不得不依靠自己,成为自己趁手的工具······
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应该有你自己的理由,能够为你带来更多的利益。
如果什么都得不到,那尽量保持沉默。
但罗摩直接表态不满意,这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他抗拒长老们的判断,就是在抗拒长老们的威严和权力。
权力是不容许被冒犯的,无论他是多大的英雄。
只要一个人触犯了但不受惩罚,那么规则就会遍布裂纹,埋下隐患。
芭别尔眉头微皱·······他不会打算在会议上发难,直接把这些长老都给杀了吧?
“我的养子······罗摩已经做的很好了。”芭别尔强调罗摩的身份,“作为学者,他已经给部落带来了足够的利益。”
“但他本可以做的更多。”一位长老的话语冷漠,“不如来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对我们遮掩神之眼的存在?”
芭别尔一说话他们就忽视了罗摩。
因为相比较棋子,显然是背后的棋手更加值得认真对待。
芭别尔咬着嘴唇。
唯独这个,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神之眼确实可以降低部落的损失,罗摩从未提起,除了他对部落不忠诚以外,不会有别的理由了。
起码得说一声吧?
你拿着神之眼几年了都没个消息,这还能怎么解释?
“当然当然,你们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的。”罗摩微笑道。
长老眉头微皱,忍不住怀疑芭别尔是否还有后手?
下一刻,一只燃烧着火焰的手掌握住了他的头颅。
炽烈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血肉,五根手指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深深地嵌入了颅骨之内。
罗摩随手一甩,火焰砰然炸开,人影在半空之中被烈焰燃烧成了灰烬。
他坐在了长老的席位上,笑容真诚。
“诸位,我先诚恳地认个错。”
“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温和,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歉意:“我不该把你们当成人来考虑的。”
“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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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啦诸位
第17章 16暴力是最后的武器
“你!?”
长老们发出了惊喝。
没等他们做出更多的反应,芭别尔起身一脚踹倒了身前的桌子。
猎鹰出身的她后来虽然拿着法器干活,但其实法爷并不是她的本职工作。
更准确地说,除了七神以外,任何驱动元素力的人都很难说算得上法爷。
他们根本就不会接触到元素,完全依靠神之眼来周转。
而沙漠之地这些驱使蕴藏着厄灵的武器来战斗的镀金旅团成员,自然也是如此。
芭别尔的身体素质远远强于强于这些养尊处优的长老。
这个体型丰韵的女人飞身而起,提膝撞在了某位倒霉长老的脖子上,这一击力量感十足,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长老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垂落,双眼凸出,死状凄惨。
料理了一个人之后,起身的芭别尔顺手抽出腰间的小刀控制住了另外一名长老。
“快,罗摩,去控制住那两个·······”
方才的争执之中,她已经找到了谁是必须死的,而谁是可以争取的。
严格来说,对于芭别尔而言,他们都是必须死的。
九长老太多了,一个长老就足够操持部落的命运和未来。
但现在情况有变,她允许一些人活着。
但罗摩没有动手。
他和所有的长老一样,看着芭别尔的突然暴起。
未来的主母大人丝毫不觉得尴尬,她顺手抹掉了一个长老的脖子,结束了他的生命。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吧,主母大人。”罗摩伸出手,“把刀刃交给我。”
“你想要替我承担罪责,还是说,你想要我的权力。”
芭别尔眼睛微眯。
这把刀杀死了一个长老,现在谁拿着它,谁就是杀人凶手。
什么?这是芭别尔杀的人?
你看错了。
通常来说,杀人的凶器我们应当远离,因为它意味着罪孽和责任。
但现在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杀人是最糟糕的选择。”罗摩站起身,“我们用道德和律法驱使大众,而暴力是我们最后的遮羞布。”
“长老教育我们应该尊重他们,长老制定了部落的律法,以严格的惩戒来维系规则的尊严。”
“你想说什么?”芭别尔眉头微皱,“是你先动手的,罗摩。”
“是的,是的,你不要着急,我的主母大人。”
罗摩神色平静地说道,“你、我、我们都知道的,律法一定是偏向于制定他的那群人的利益,其次才是最为广大的一群人的利益。”
后者必须是群体而非个例,几个人的倒霉遭遇并不会影响规则的整体稳定。
“所以长老宣扬人们应当遵循他们制定的规矩。”
“我是部落之中的一个普罗大众,我为什么要遵循他们的规矩呢?”
名为忒雅的长老给出了答案:“并不是因为你把自己当作了大众的一环,而是因为你想要成为长老。”
“你维系的并不是长老们的利益,而是未来会成为长老的你的利益。”
她和芭别尔是朋友也是敌人。
主母制度和母系社会决定了如果一定要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诸如马塞拉之类的长老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不可能,所以忒雅和芭别尔这些有机会的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有共同的敌人,于是她们成为了朋友。
因为最后的利益不能共享,于是她们又变成了敌人。
“正是如此。”罗摩鼓掌,微笑道,“我会有成为长老的一天。”
“但假如我用暴力获得了这个权力,当我年老失去力量的时候我就会担心,是不是有人也会在我实力变得弱小的一天,复刻我做过的事情。”
“我惊惶、我恐惧,但我毕竟衰老了,我失去了力量,变成一个朽木一般枯瘦的老人。”
“除了资历,哦,我们称它为【经验】或者【阅历】,我已经没有更多的价值了。”
“我很害怕啊。”
他站起身,夺过芭别尔手中的短刀。
这是暴权的象征,罗摩不会让任何人掌握它。
罗摩半蹲下身子,伸手合上了两个暴死的长老的眼睛。
他的动作温柔,面上带着悲悯的神色。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我用暴力夺取了权力,未来也会有人在我衰弱的时候用同样的手段夺取我的一切。”
“他会杀死我,坐在我的位置上,享受我应该享受的一切。”
“这样的未来让我恐惧。”
他站起身,面色恢复了平静,“于是我该怎么做呢?”
“于是我教导后来者荣辱和道理,用律法和道德束缚所有的年轻人。”
“我告诉他们,他们应当尊重长老,因为他们的生活都是长老的英明决策带来的。”
“我告诉他们,衰老是必然会到来的,你们今日照顾老人,来日年轻人也会如此照顾你们。”
“如此一来,部落传承有序,大家和谐欢乐的结束了这一切,而不必担心有人窥视权位而采取不合理的手段。”
因为这是不正义的,不合礼法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可以做,但做起来往往十分困难。
“不过今天,芭别尔长老还是这么做了。”
罗摩的话语带着惋惜:“你以暴力的手段杀死了长老,为了夺取他们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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