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的书
不过罗摩显然也猜出了他的心思,他选择了有限度的配合。
不能说,但知道一些。
空瞬间送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只要稍微有一点痕迹,我就一定能够抓住它的尾巴。】
这力量太危险了,远比无想刃峡间这种肉眼可见的人道毁灭力量更加令人恐惧。
但恐惧大多来源于未知和无能为力,无能为力的环节就言之尚早了,空所畏惧的,只是他对事情的一无所知。
【但我了解了它是什么,我就没必要畏惧。】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凶恶起来,如同濒临绝境的野兽。
【因为我可以摧毁它,可以被杀死的,不值得我畏惧。】
236-故事
空和罗摩带着相同的警惕。
像是改变时间,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连锁效应。
散兵和纳西妲都证明了,历史有一个相对强硬的惯性。
你可以修改某个参数,但它还是会倔强地按照故事原有的逻辑走下去,正史在大的范围内,总是如此稳定的。
但这个故事里,也有神里绫人、枫原万叶和草之龙阿佩普这些,历史更正之后受到了影响的人。
时代之中刚好垂落的某处浪花,对于那个时代而言是无足轻重的,可对于刚好被浪花触及到的这些人而言,却无异于灭顶之灾。
倒霉蛋当然很少,但这个不确定的倒霉蛋究竟是谁?
罗摩笑容收敛,并不为此而担忧。
他和空所担忧的并不是做出改变之后,历史会变成什么样。
在另外的范围之内,他们的理念是相同的:像是这种时候,他们只会投下相同的答案。
管他去死。
他们在乎的,是自己和自己亲近的人,会不会成为刚好被浪花溅起时卷入的那些倒霉蛋。
这种担忧促使着他们尽快地寻找事情发生的缘由,如何应对,乃至是如何反过来杀死试图干涉他们过去的敌人。
罗摩并不奇怪这样的逻辑,因为他自己奉行的也是这样的道理。
他开口安慰说:“当你看到一种生命的存在形式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是否能够干涉对方的生命活动。”
“你的干涉对它们的生活习惯而言,通常是一种不会被喜欢的意外,这就直接构成了攻击。应对攻击,受到攻击的一方就会学着隐藏在草丛之中,举起皮革之类的甲胄盾牌充当防御,这些都是为了生存。”
“当它们确保了生存之后,下一步就是考虑反击。”
“于是故事开始了新一轮的循环,它想要隐藏,但你好奇它的生存方式,于是你会研究探查问题的手段。而面对反击,你也许会受伤,于是你得戴上防护服和手套。”
空停顿下仓促的脚步,听着罗摩的描述。
“你好像十分悲观。”异乡的旅行者了解而并不支持,“你将观察定义为攻击行为,同时没有对观测者给予任何的期待和好感,直接将它们定义成了敌人。”
罗摩微笑着说:“这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即一种生命体对另外一种生命体之间的完整沟通流程。”
“但您不会支持这种说辞,因为你和她的行为模式,就是对这种说辞最好的辩解。”
当你看到蚂蚁的时候,你好奇地下的蚂蚁如何生活,好奇蚂蚁的巢穴又是何种姿态。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就无需多言了,选择热水灌蚂蚁窝的孩子,应当是比扔下糖块的孩子要多一些的。
“我和妹妹在多个世界旅行,包括眼下的提瓦特,我们都偏向于帮助本地人解决麻烦,而非成为麻烦。”空尽力去理解而不是反驳。
他刚刚从罗摩那里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他认为这应当是某些不方便直言,于是以故事的形式出现的真相。
“这种回答有一个很直接的辩解模块,当你选择了帮助史莱姆从骗骗花的狩猎之中脱身的时候,你就已经选择了你认为的正义。”
“但通常来说,任何一种正义,都需要一个立足点来确认。如同时间,你需要一个位于现在的节点,才能够判断什么是过去,什么又称得上未来。”
罗摩从容不迫,神色相当轻松。
“当然,我是提瓦特人,而你帮助的始终是大多数的提瓦特人,在这一点上,你永远是我们的英雄。”他温和着说道,“这是不容辩驳的答案。”
“你肯定了我是英雄,但并没有否认另外的说辞。”空捏了捏派蒙的脸颊,低声说,“史莱姆和骗骗花的正义?”
空是提瓦特人类这个群体的英雄。
“你是雷电将军的说客?”空有一些意外,“我有一位朋友,曾经帮助我看到了眼狩令和锁国令下民众的生存方式。如果一切正常,我应当是会走上一条路的。”
“一条反抗将军的道路。”
罗摩肯定了空的说法,他的笑容不乏调侃:“你当然是这样的人,见证了民众的苦难,就会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伸出手。”
空也听出了罗摩的倾向,“苦难······你也承认了,眼狩令和锁国令是麻烦对吧。”
这个问题也不算复杂了。
以稻妻的社会形态来说,眼狩令和锁国令怎么都算不上是一种进步。
说是开倒车,其实提瓦特就没有这种倒车可言,雷电影是实打实的创新。
“和你描述眼狩令的那个人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她和她的兄长本身就是稻妻的一种麻烦?”罗摩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她和你说的更多,你了解了三奉行的存在形式,包括她的兄长,那位社奉行大人是如何坐稳社奉行之位的,你就会发现稻妻的问题远不止于这些。”
“顺带补充,她没有骗你,只是没告诉你全部而已。”
这不算欺骗,一直都不算。
时间证明了八重神子是正确的,她强行摁住了所有人,提拔上去的神里绫人,确实拥有成为一位合格的社奉行的才能。
在战事结束之后,神里绫人的才能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空间,这个时期八重神子的判断成为了【先见之明】。
他越是精明强干,越是能够给稻妻带来额外的利益,八重神子的选择也就越发正确。
罗摩的笑容带着惋惜。
遗憾的是,眼下的情况并不正常。
八重神子挑选的社奉行充当的是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合作者,是下一位幕府将军的仇敌。
稻妻没有破除锁国令和眼狩令,神里绫人并没有太多的发挥空间,他的才能被平台所制约,眼下给稻妻带来的贡献并不算很高。
罗摩干脆落井下石说:“就当是一点附赠情报好了,在神里绫人尚未之前,神里家已经差点失去了对社奉行的垄断地位。”
空眉头微皱。
垄断地位······社奉行是幕府权位最高的三席之一,一个家族对一个权力完成了垄断,他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社奉行显然并不特殊,神里家垄断了社奉行,那么另外两大奉行,自然也有它们的主人。
“而在这个时期,八重神子出现后,力挺神里绫人坐在社奉行的位置上,并且延续了神里家对于社奉行的绝对控制权。”
空摇了摇头,“这算是,神明的特权?”
“是稻妻的上层结构。”罗摩轻声说道,“你不在这个国家生活,只是刚好在它最混乱到时候来了。但你又不在乎这些东西,只会看到自己在乎的那些事情,然后就要为此登上舞台去搏杀。”
他输了。
八重神子的计划成功了,空嘴上说的干脆,最后还是选择了和雷电影在一心净土里厮杀。
但空哥没有打赢。
她最后那招利用民众的愿望的手段,被迫破解了。
将军在外界摁着散兵,两个高达差点掀翻了鸣神岛附近的海域。
这个时候民众什么愿望都没有了,看到两个高达的战争,他们只想跪下来感恩神明的宽容。
眼狩令?锁国令?就死这么点人,你为什么要反对雷之神啊?
睁开眼睛看看,祂真的动手了,能够把整个鸣神岛给打进海底去了。
你就为了这么点死人,你想要反抗?
民众没有愿望了,他们只想活着。
失去了这神之一手,最后也输的理所当然。
派蒙和空面色僵硬。
罗摩反而失笑:“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挽救稻妻,锁国令和眼狩令其实是小问题。”
“反而是稻妻的社会结构,这从一开始就是最大的问题。”
眼狩令和锁国令,顶多算是自废武功。
但有将军在,稻妻人再废柴,那也还是尘世七国。
再者说他们到了这个时期,只生活在稻妻的国土之内,也不会离开稻妻去异国,实力的强弱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强起来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用。
反而是稻妻的社会结构,从三奉行往下,稻妻贵族对于权力的垄断,这才是一整个国家最大的麻烦。
但神里绫华的善良仅止于此了。
她能够鼓起勇气反抗眼狩令,反对锁国令,低调地支援反抗军,这已经是背叛了她的身份,她所处的阶级。
如果要更进一步,为了稻妻人去砍掉神里家对于社奉行的垄断,能不能做到另算,光是有这种决心,这种彻底地对原有阶级的分割,她高低也得是半个圣人。
不能说是坏。
她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一个从小接受贵族培养,中间遭逢意外和哥哥相依为命的贵族公主,倘若她能够轻易地脱离自己前半生的教育,与兄长的羁绊去背叛神里家的利益,这反而是不太正常的。
她大概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对稻妻的社会结构动刀,而是选择了将问题放在了眼狩令和锁国令身上。
因为神里家目前就是这种结构的最大受益人之一。
空深吸了一口气,只能闷声道:“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我也做不到。”
“那看起来,你是不能为稻妻人伸张正义了。”罗摩两手一摊,笑容带着打趣,“好在这无关紧要,算是稻妻人自己的问题。”
反正最后神里家是赢了。
勘定奉行下台,九条家伏诛,一度走上同一条路的社奉行却因为八重神子的保证,变成了【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所以柊慎介离开前必须打出一手牌。
他知道神里绫人当年上任时的窘境,而现在攻守易形,轮到柊家被另外两家欺负了。
九条家完蛋了,但新上任的天领奉行仍旧是一个完整的家族。
柊家没有完蛋,只是遭受了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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