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 第397章

作者:陈的书

犯错和不犯错,本质上的区别就仅仅只是是否要为此而支付代价。

法律是否允许,是否符合道德,甚至是是否被人当场抓住,这些都不足以界定你是否犯错了。

这件事情追根究底,厄歌莉娅的操作自然是有问题的,祂对于眷属的放纵招致了后续所有的变数。

在无法违逆天空岛的前提下,祂就是做了一件错误的决定,这是天空岛不允许而祂又无法支付代价的事情,导致了天空岛宣判了某种预言。毋庸置疑,祂应该为后续所有的灾难而担负起一个最基础的责任。

遗憾的是,并不是犯错的人就一定会支付代价的。

天空岛神经质的选择了用处决枫丹人的方式来宣告对于水之神的处罚,显然做错事情的人是厄歌莉娅,但承担错误而支付代价的人是谁?

是枫丹人。

水神一系是完全有机会和能力置身事外的,哪怕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厄歌莉娅所诱导的灾祸。

罗摩并不觉得,一个人有错就一定要认错,一定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这种事情当然没有道理,但没有道理的事情可以发生。

当厄歌莉娅和芙卡洛斯同时选择了接受这份对于枫丹人的处决的时候,这件事情的对错就无关紧要了。

祂可以置身事外却因为某种原因而选择为了这件事情做出牺牲,道义上仍旧可以进行声讨,实际处理上就只能够感激涕零,不知所言了。

罗摩习惯如此,祂尊重大多数的道理,但还是觉得世界上最好用的道理就是强大。

强大的人可以讲道理,这是接受道理一方的幸运。

但祂们也可以不讲道理,这也是祂们强大所带来的特权。

神和人之间,神明制造了某种麻烦牵连到了人,这并不能说神明错了,只能说是人的不幸。

在不幸的基础上,如果神愿意因为是自己制造了麻烦而选择站出来承担责任而不是干脆地束手旁观,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这也不是理所当然,而是所有无辜之人的幸运。

厄歌莉娅和芙卡洛斯可以不救,即使枫丹因此被大水覆灭,这也不是祂们错了。

而祂们选择救人,那就更是枫丹人的幸运。

331-交友陷阱

芙卡洛斯神色少见的有些难堪。

祂离开枫丹自然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这个答案困窘在祂的心头很久很久,而随着某种信号的出现,祂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枫丹。

在大慈树王死去的五百年里,祂仍旧按照自己的计划稳步推进,按部就班地收集增长自己手中的筹码。

如果一切正常,祂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恢复那维莱特的力量来解决麻烦,只是这样需要牺牲祂自己。

芙卡洛斯可以不畏惧牺牲,但祂并不是有得选也非要牺牲的那种神明。

“我在很早之前就得到了大慈树王的暗示,那是厄歌莉娅尚未死去的时代。”

囚笼之中的水神轻声诉说,“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水神,更加不知道厄歌莉娅整日在担忧一些什么。”

大体上纯水精灵之中是没有谁知道厄歌莉娅这么做所要支付的代价的,厄歌莉娅也不是个大嘴巴,并不会见到谁都说一句自己遇到的麻烦。

即使是被选中的芙卡洛斯,也是在厄歌莉娅时代的末期,这位水之神即将落幕的时候才从祂的口中得到了真相。

所以芙卡洛斯当然会相信大慈树王了。

这件事情的亲历者显然只有厄歌莉娅和天空岛,无论大慈树王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真相,这都值得芙卡洛斯慎重以待。

“但祂死了。”芙卡洛斯深吸了一口气,“我很难用言语和你描述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心情,不过我后来就明白了,这大概就是芙宁娜的内心想法。”

罗摩没有同情,言语干脆说:“你需要一个人来肯定你的猜测和想法,并且伱知道那个人确实是有能力做到的,但她始终沉默不语,为了确保某些事情的微小概率,宁愿你担惊受怕地守着数百年来的每一个消息,生怕这浩如烟海,没有止境的期待之中,刚巧就错过了唯一的一个机会。”

“你知道大慈树王知道些真相,这些真相对你而言至关重要,可祂恰好在你最需要真相的时候死了。”

“而对于芙宁娜,她知道你没死,并且一直在期待你会出现的那个时期,可惜从她坐上水神的神座之后,你在实际上的沉默对她来说,也和你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期待在同一个时刻,折磨着两个相同位置的人与神。

芙宁娜一直等待芙卡洛斯说的那个时刻,它会发生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当它出现的时候,就是一切结束的时候。

她可以不再是水神·······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从这一天开始她就可以是芙宁娜了。

芙卡洛斯也在等待大慈树王的讯号,祂知道大慈树王没有干脆的死去,但也从未等到过大慈树王早期所暗示的那个时刻。

这个在厄歌莉娅落幕之前就指出了所有真相的神也在同一个时期离开了,芙卡洛斯并不相信祂真的死了,可祂从此了无音讯,完全没有任何的讯息,其实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我在她第一次宣告自己就是水神的时候,帮过她哪怕一次,她日后的神明生涯也许会有完全不同的走向。”芙卡洛斯神色渲染着一些遗憾,“那样的话,她就有能力告诉所有人,水神就应该是芙宁娜,他们所幻想的和水神毫无干系。”

人们当然会为自己所无法接触的东西加上各种各样的名头,即使是血腥的征服者,也可以在某些时刻成为文明的引领者和开拓者。

不过这些名头对于当事人而言,其实无关紧要,后世之人尽可以用所有的笔墨去描述他们对于某一个人的认知,痛斥或者盛赞他的某些选择。

可于当事人而言,故事其实已经结束了。

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人生到此而结束,后世之人,包括自己的后人,其实也都是外人了。

而芙宁娜不行。

她第一次没能够做好自己,而是对着所有枫丹人选择了妥协,成为了他们认为的“水神该有的样子”。

从此之后她就步履维艰地维持着人们幻想之中的水神,再也没有了做自己的机会。

这倒不是她不勇敢了。

后来【仆人】甚至策划了一次对她的暗杀,来尝试验证自己的猜测,而芙宁娜最后也只是缩在被子里哭泣,多吃了两口小蛋糕,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来获取助力去惩戒异国人的冒犯。她应当是还记得很早之前的第一次登台演出,人们并不期待水神有自己的一面,他们已经有了自己所幻想的水神,而芙宁娜只能够成为这个形象。

她没办法做自己,每一个枫丹人都会质疑,为什么你之前是那副浮夸的姿态,现在却变了一个样子;为什么你是水神,但你却无法应对一场针对你的刺杀呢?

她无法解释这些问题,最后的答案都会诱导向一个结局。

芙宁娜不是水神。

“她还有很多机会,只是你给她的期待太重了而已。”

罗摩神色平淡,“神明的传承并不是皇权的传承,你指认了她成为水神,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她就永远是水神,而不容凡人质疑。”

“在当时的环境之下,有资格质疑她水神位格的,有且仅有一个人,但那个人是不会对此置喙一词的,无论芙宁娜是否是水神,可她既然能够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如此宣称,这就必然得到了水神一系的支持。光是这一点,那维莱特就永远不会对此出言质疑。”

“没有那维莱特的支持,普通人的质疑算什么?”

“她大可以要求警卫从中挑选几个幸运儿直接处死,或者干脆一些,连带着他们的姓氏一起处死。”

“警卫不会违抗神权,更加不会违抗那维莱特沉默时刻的神权。”

“而民众更加不会因为水神只是不符合他们的预期,就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质疑。”

神权的传承核心来自力量,皇室贵胄的传承来自血脉。

即使是任何一类契合血统论的高武世界,有各种什么什么血脉的世界,血统也都无法保证绝对的力量传承,并不是老子强势,儿子也能够获得这种力量的。

血脉传承在那个世界,保证的都是一个相对高的开卡,开卡属性和背景能够决定很多事情,但对上某些天命之子,还是避不开被车翻的命运。

这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必然胜利。

但提瓦特的神权传承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拥有绝对的统治权。

神明传承的就是力量,其次才是地位。

“纳西妲是个例外了,她那种情况,确实是由不得六贤者不动坏心思。”罗摩点出了自己说辞的错误之处,“芙宁娜有那维莱特,那维莱特不关心水神的神权传承却尊重这种传承,本质上就是一种绝对的武力保障。”

“她有太好的机会去做自己的,甚至是可以做一个幻想之中的自己。”

旁人幻想的水神,芙宁娜自己,芙宁娜认为自己可以成为的样子。

这些选择之中,芙宁娜至少可以保证两种道路的畅通无阻,武力确保了她的话语权完全不被动摇,可她选择了第一种,成为他人幻想的水神。

“如果不考虑她实在愚钝,其实答案就很明显了。”

“她顾虑的不是民众,而是那维莱特。”芙卡洛斯闭上眼睛,“我给她了太重的压力,她认为自己不能向所有人表露自己可能不是水神的事实,所以当真正的遇到麻烦的时候,她首先怀疑和排除求助的,就是那个她最不应该怀疑的人。”

民众的呼声并不能够让芙宁娜迟疑到改变自己去迎合他们所有人,可高台上另外一个人沉默的注视,却提醒她如果你拿不出水神的实力却在这个时候想要做自己,那么这个人可能就要怀疑你的身份了。

其实怀疑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那维莱特并不是水神计划的阻碍,甚至也不是芙宁娜的阻碍。

可芙卡洛斯什么都没有说,只告诉了芙宁娜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告诉她你不能让所有人察觉到你不是水神的事情。

芙宁娜不敢赌,就只能够暂时的顺从。

后来她也确实是赢了,在整个剧情线之中,那维莱特也是后期来选择了质疑芙宁娜的身份。

大概不光是芙宁娜确实是个出色的演员,也因为祂此前其实从未考虑过怀疑芙宁娜。

就好像罗摩之前说的,其实芙宁娜身份有没有问题,对于那维莱特而言都是没必要特别关心的。

毕竟是水神的国度,水神的欧庇克莱歌剧院,如果一个陌生人能够在这里宣扬自己是水神而不受任何干涉,那维莱特还能够多说些什么呢?

哪怕对方不是水神,对方也必然是得到了水神的首肯,总不能这个人轻易单刷了水神而且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异常,如同后来摩拉克斯“据说被人瞬间杀死,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异常”的帝君遇刺·······讲道理,真的能发生这种事情,不揭露对方的身份可能才是枫丹人需要的。

就好像帝君遇刺如果是真的,查不出来就是最好的结果,真的查出来了,还能指望仙众和千岩军去处理一个能够轻易点杀摩拉克斯的神秘人么?

这样的情况下,芙宁娜最终骗过了那维莱特,直到最后各种证据堆砌,那维莱特才默许并且参与了对于芙宁娜的某种最终审判。

审判到了最后,谕示裁定枢机来了一个水神有罪,顿时让那维莱特绷不住了。

这不能说是一场闹剧,本质上也差不了多少,没有人期待这破机器真的给芙宁娜定个什么罪,但最后它给了一个死刑,还是个立即执行。

与之相反,芙宁娜却顿生希望。

她不知道谕示裁定枢机的真相,但祂清楚枫丹背后的芙卡洛斯一直在做些什么,并且祂承诺了,有朝一日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上演最后的审判。审判之后,所有的枫丹人都能够活下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祂说芙宁娜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就是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而现在机械宣判了水神的死刑,芙宁娜可能也想过是不是在审判自己,但无论是自己还是芙卡洛斯,这个结局都称得上迎合了芙卡洛斯当时的话。

一切都要结束了,死亡也好,真正的尘埃落定也罢,她都不必继续伪装成水神芙宁娜了。

“说说感想?”罗摩敲着囚笼,催促着芙卡洛斯给出答案。

这种在追着伤疤撒盐的举动让布耶尔直起了身子,连同眉宇都染着几分期待之色。

“你的计划是用那维莱特去处理麻烦,但又担心自己长时间不现身,所以选择了另外一个自己去担任水神。”

草之神揶揄说,“到这里的话,所有的选择还算正常了,不过更后面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两个和枫丹毫无关系的人十分热切,甚至要比任何一个枫丹人更加关心这个答案。

“谨慎而已。”芙卡洛斯抿了抿唇,回答有些不情不愿。

“真正要做的事情,即使是神也别告诉。”罗摩盛赞这种慎重,“话语一旦说出口,就不会只是两个人知道了。”

你选择保守秘密,可你又觉得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可以知道。

但你最好的朋友也许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最好的朋友,甚至可能你都不是他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