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的书
祂还是能够理解罗摩的说辞的,毕竟在枫丹的人潮之中已经走过了五百年,其实人类的一些习惯,祂还是知道的。
在祂所接触的案件之中,罗摩绝非是最为直接坦诚的。
罗摩的神色更加诧异,“你怎么会关心这些问题的?神经了?”
“没什么事情可做了。”那维莱特低下头,“这是祂们的故事,我没办法干涉。”
这两个神经病打着打着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了,倒也不是不能够强行破坏,只是在不知道祂们正在做些什么的情况下,把封闭的屏障给打破,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那也得接受啊。”罗摩淡淡地说,“父母的爱也不是无条件的,不听话的孩子连糖都没得吃。”
“你是这么理解父母和子女的关系的·······”那维莱特点了点头,“也不算奇怪,和符合你给人的印象。”
一笔简单的交易。
你听话,拿得出手,能够满足父母对于孩子的亲情期待,这是情绪价值。
你能干,能够为这个家带来明显的财富或者权力,保障家庭后期的正常生活,这是物质价值。
父母疼爱,尊重你的想法,会正式的和你交谈,而不是在故意打碎你的玩具的时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大呼小叫地说快来看,他哭了,这是情绪价值。
给你足够的摩拉,让你能够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或者至少能够满足你个人对于物质条件一些必要或者不必要的追求,这是物质价值。
不考虑某些不讲道理的因素,本质上也就是双方互相兑换,仅此而已。
他给你情绪价值,你给他情绪价值,完成父慈子孝的兑换。
他供养你的梦想,你供养他的苍老时候的人生,这是整段人生的互相传承。
当然,这是最讲道理的状态,父慈子孝,天伦之乐,但人生的情况复杂多变,罗摩其实也不怎么考虑这些问题。
尤其是这种必须带入某些不可参考不可控制的变量的问题,祂就更加没兴趣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祂就是你说辞之中给了我很多东西的家长,而我像个因为自己的个人私欲而随意拒绝的二比青年。”罗摩神色认真,“但我真不是。”
“我愿意乃至是追求成为各类故事之中被家族摆弄的继承人,好像从来不曾拥有自由,必须按照家长们的要求,一举一动符合规矩的人偶,随便他们摆弄我的人生。”
“但这些家长未必是故事里合格的家长,他们想要摆弄我的人生的时候,却不打算给我这些东西,那么我想要拒绝,做一个自由的人偶,是否算是合情合理?”
“我明白了。”那维莱特没有继续劝说,“所以你打算接受还是拒绝。”
劝下去就不礼貌了。
并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就擅自要求对方原谅或者拒绝,这都是没有道理的。
那维莱特认为这是很好的机会,大慈树王是牺牲自己成全罗摩——如果是芙卡洛斯打算走这套流程,那维莱特就要有有别的意见了,祂这会必然要把对方给截停下来——罗摩不应该拒绝。
但祂不了解罗摩,也不了解罗摩和大慈树王之间的接触,劝说就显得很蠢。
事情不落在自己头上,祂还是会觉得这对于罗摩而言是天降大礼,不该拒绝。
芙卡洛斯打算这么操作的话,祂就只会觉得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打算给自己来一刀就算了,我都知道了你还来,那我之后不是得一直这么亏欠着你?
这可不行┗|`O′|┛嗷。
罗摩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有些怀疑人生。
祂怎么做都无法相信旁人,就像是天生对整个世界都如此警惕,哪怕现在每一个人都在劝说祂大慈树王是在为自己做出牺牲,祂也还是觉得不对劲。
可事情的整个导向都是如此,祂为什么还是无法相信呢?
祂吐出一口气,“如果是芙卡洛斯这么做,你会选择拒绝还是接受。”
一瞬之间,祂的表情恢复如常,“不接受的话,枫丹就完了,你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接受的话,芙卡洛斯就要去死。”
“你会怎么选。”
这个问题蛮抽象的,但你都问我了,我也就是简单地想要参考一下你的意见,并没有揭你短的想法啊。
“如果事不可为,我会选择接受。”
沉默了片刻,那维莱特声音低沉,“我们都无法接受枫丹的覆灭,而解决这个麻烦需要的力量,芙卡洛斯是没有办法得到的。”
就算祂选择牺牲自己,芙卡洛斯也用不了古龙大权。
顺序不是想颠倒就能够颠倒的,芙卡洛斯牺牲自己释放古龙大权,那维莱特可以变成完全之龙拯救枫丹。
可倒过来,让那维莱特去牺牲点自己成全芙卡洛斯,芙卡洛斯也没有什么被成全的必要。
祂是最强大的魔神之一,但也只是魔神。
古龙的权力给祂,祂也用不了。
“我回答了,该你了。”那维莱特神色认真,“不要用什么我全都要的说辞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会拒绝。”罗摩回答地异常干脆,干脆地让祂自己都有些意外,好像有另外一个自己在说话一样,“我不想祂牺牲。”
“是吗。”那维莱特点了点头,并不纠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不奇怪。
于那维莱特,祂习惯了枫丹这个国度,和枫丹这个国家的人,必要权衡的时候,这些喜欢总会开始倾斜向天平的一端。
但罗摩就不一样了,祂不是没有爱的东西,但这类东西太少太少。
让祂为了民众去牺牲自己喜欢的东西,祂大概只会带着东西跑路,不会管身后洪水滔天。
335-这合适吗
“你得紧张一点的。”罗摩的声音十分微弱,“如果我不想要大慈树王做出牺牲,今天牺牲得就得是你的神了。”
“这条路总得有第一个付出惨痛代价的开拓者,后来者悼念祂的牺牲,同时走在祂所开辟的道路上。”
可其他的神没有这种急迫感,祂们犯不着为了自己的龙去挑战天理的秩序。
“你已经承认了这是一种牺牲,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剩下的事情呢。”那维莱特的语调扬起,甚至带着一些欣喜。
“这不是应该有的情绪,尤其是在伱面前,但我很抱歉,我现在却是很庆幸事情的走向如此。”
祂站起身,十分认真地躬身道谦。
“我想,如果没有你的话,也许走上这条路的就只能是芙卡洛斯了。”
“我说我拒绝了。”罗摩躺在了树冠上,“你听不懂人话?”
“如果你想你就可以拒绝,我们今天为什么会聚在这里,打一场没什么必要的战争?”那维莱特的眼神带着怜悯。
祂和罗摩其实并无交集,但今日祂可以原谅罗摩所有的冒昧,并且对祂认真道谢,表示自己的歉意。
因为祂看到的并不是罗摩,而是那个本来应该走在这条道路上的自己。
如果没有罗摩,大慈树王显然犯不着做到这种程度,那么当前环境下,愿意挑战天空岛秩序的神就只剩下了芙卡洛斯。那维莱特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都无关这个选择的出现。
祂说过了,如果你想你就可以拒绝,我们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知道了芙卡洛斯的牺牲,可然后呢?
然后去阻止祂,告诉祂我不想要接受你的馈赠?
可以,事情在这一步的时候,仍旧是可以的,可这对于故事本身而言,完全无关痛痒。
你当然可以告诉芙卡洛斯说你不喜欢祂最后做出的牺牲,神明微笑应答,然后问你那么水灾和枫丹该怎么办的时候,你也可以告诉祂说你不喜欢这件事情的发生嘛。
也许说不准,你不喜欢的话,这件糟糕的事情就不发生了呢?
·······
罗摩绷不住了,突然笑出了声。
“讲道理,我还真的有办法拒绝。”祂捧腹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你相信吗。”
“如果我的某句话不当,让你内心不快,我愿意道歉。”那维莱特看向了天空,“但这毫无意义。”
“我相信或者我不相信,故事是你和草之神在书写,与我无关。”
“也请你不要为了什么理由,让祂的牺牲变得无趣而草率。”
确实是与祂无关。
七执政的体系只需要一个开拓者,一个人把秩序打破之后,剩下的人要走这条路就简单的多了。
王朝末期第一个打出旗号的,承担的就是这个效果。
其实末代王朝也清楚这些流程,但你必须先敲掉第一个出头鸟,哪怕史书都把这个流程复刻了足够多的次数,可一旦故事到了这个时期,大家能做的其实还是一样的事情。
可你先去打旗帜,他在前面吸引火力,他的后面遍地是偷发育的老硬币。
大慈树王做的是一样的,祂率先开团,后续芙卡洛斯完全可以偷偷摸摸地去斩断水神的神座。
不必大张旗鼓,不必全力以赴的好处就是,祂有充足的余裕去控制这其中的变数,确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那维莱特的说辞也就是如此。
你拒绝或者不拒绝,我相信或者不相信,这显然都是你和大慈树王的事情了,只要树王把团开了,你们的故事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我可以感怀于心,铭感五内,但你想要拒绝祂的好意,我也没什么话可说,毕竟我是个外人。
罗摩懒散地叹了一口气。
祂倒不觉得悲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这么说啦,你知道祂有什么计划了?”祂突然问了一句。
那维莱特表情僵硬,乃至是匪夷所思,“应该知道祂的计划的人,不是你吗?祂没有告诉你?”
两个人面面相觑,突然之间发生祂们都已经把牺牲的顺序给安排好了的时候,其实祂们完全不知道大慈树王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你猜的?你猜的还说的跟真的一样?”罗摩笑出了声,“这么说来,其实我们都不确定,天上打算做出牺牲的人是谁,甚至都不能够保证,祂们打算牺牲自己?”
那维莱特陷入了沉默。
祂旁听了整个故事,了解到了芙卡洛斯的计划。
而按照故事的走向,显然应该是大慈树王打算接手芙卡洛斯的计划。
但这都是猜的,是从交谈的走向来推测的答案,推测的答案当然不是标准答案。
“很快就要结束了。”那维莱特坐在了树冠上,“还是交给祂们来决定吧。”
猜来猜去,到底是有点没意思的,还不如让这两位当事人来亲自决定。
虽然嘴巴很硬,甚至还能够抽空和那维莱特对线,但罗摩也觉得可能那维莱特才是对的。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大慈树王能够驱动阿佩普,以罗摩对于元素龙的浅薄认知,如果不是草之神神座内归属于阿佩普的权柄,罗摩很难想象大慈树王是以什么驱动的阿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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