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听风声
“你好，伯特利，很高兴认识你。”
伯特利沉默了几秒，接着祂似乎笑了起来，笑声通过万能钥匙在林恩耳畔响起。
“你好，林恩，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第295章 林恩初见黄贝贝
在与门先生建立了联系，听祂讲诉了过去的故事后，克莱恩就迎来了难得的几天平静生活。
没有偶遇危险非凡者，不用千钧一发的阻止邪神的阴谋，除了中途将佛尔思召唤上灰雾，告知了对方亚伯拉罕家族的满月诅咒已经结束，问询对方是否愿意作为愚者的神使，前往亚伯拉罕家族，以及时不时跟着门先生补课外，克莱恩这几天的生活称得上轻松又惬意。
顺便一提，大概是因为对晋升还有期许，没有咸鱼到家的缘故，佛尔思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愚者先生的委托，作为祂的神使，去接触亚伯拉罕家族的族人。
不过因为门先生的神谕毕竟在下个满月才会下达，所以克莱恩也没有急着让佛尔思去接触亚伯拉罕家族的人，而是让佛尔思提前做好准备，等时机到了再去接触那位名为多里安·格雷的先生。
而也正是在称得上悠闲的几天后，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又一个周二。
一大清早，吃过早餐的林恩就敲响了对面的大门，在克莱恩开门后热情的打了个招呼，笑着道：
“早上好，夏洛克，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得出发了，不然去晚了，就要排很久的队，你也不想今天一上午都花在排队上吧！”
“恕我直言，以罗塞尔大帝在鲁恩王国的热度，哪怕我们现在就过去，恐怕也要排很久的队。”克莱恩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随后笑了出来，同样打了个招呼：
“不过还是早上好，林恩，你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这么期待今天的罗塞尔展吗？”
没错，在过了平静的几天之后，林恩期待已久的罗塞尔展终于到来了。
而林恩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让神性化身去接触贝尔纳黛，但这显然不妨碍他开着大号拉克莱恩一起去看罗塞尔的黑历史。
“废话，你不期待吗？那可都是咱们的老乡留下的东西啊，说不定里面就有只有我们能够看懂的秘密呢？”林恩捏着下巴，兴致勃勃的道：
“而且虽然我现在记忆只恢复了一点，但罗塞尔日记我已经勉强能看懂了，再不济也能看看罗塞尔有没有在他的日记里写什么黑历史，嘿嘿，如果他真的有写这些东西的话，我可不介意帮他免费宣传一下……”
“谁让他有事没事做抄那么多书，害得我写那么多文学赏析。”林恩如常说道，突出的就是一个戏精与记仇。
克莱恩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表情微妙的同时，忍不住道：“我觉得这件事的锅或许在秘之天使身上。”
毕竟他可没忘记林恩的文学老师就是秘之天使假扮的。
“一半一半吧，秘之天使那边我早晚也要套祂的麻袋，把祂打一顿。”林恩表情认真的道，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可惜罗塞尔100多年前就被刺杀了，就算我把他的黑历
史上散播出去，也没办法真的报复到他本人……”
虽然林恩心底十分清楚某个大帝此时此刻正无聊的坐在他的“黄金马桶”一个人打牌，但“林恩·索托斯”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克莱恩听到这话表情也黯然了下，此时此刻还不知道罗塞尔依旧存活的他随后叹了口气，道：“走吧，再不过去可能真的要排一个上午的队了。”
两人随后叫了辆无轨马车，很快就抵达了西区国王大道2号的王国博物馆，也就是罗塞尔纪念展举办的位置。
此时此刻博物馆前，正如林恩与克莱恩所预料的那样，已经排起了不短的队，但好在还没有长到让人绝望。
两人拿在门票，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后面，等待了一会儿后，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跟随着讲解员进入了博物馆。
然后林恩就见到了，罗塞尔的羽绒被，罗塞尔的高脚杯，以及罗塞尔的黄金马桶……
“这么喜欢黄金马桶，难怪最后被迫在王座上坐了那么多年……”林恩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一句，视线却是下意识的在展厅里搜索着，寻找着可能出现在着的贝尔纳黛。
很快，林恩的视线就锁定了一个目标，那人正站在罗塞尔的其中一个展柜前，静静的凝望着掌柜中的物品。而那个展柜里所展示的东西，基本都是罗塞尔曾经为他的孩子们打造的东西。
那是一位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女士，有着与罗塞尔如出一辙栗色头发，只是长及腰间，她的身材比例非常好，既不胖，也不瘦，穿着少女风的黄色蛋糕裙，却戴着黑色的老气软帽，整体的风格不能说乱七八糟，只能说各搭各的。
居然真的出现了，贝尔纳黛……林恩眨了眨眼睛，自然的收回了视线，继续跟克莱恩一起参观罗塞尔的其他物品。
与此同时，秘之天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博物馆的角落，只是没有一个人发现祂的突然出现。
秘之天使抬起眼，先看了一眼正兴致勃勃的欣赏罗塞尔各种黑历史物品的大号，笑容带上了些许无奈，接着祂看向了依旧站在展柜前没有动作的贝尔纳黛，抬起脚，向前踏了一小步。
下一秒，秘之天使就出现在了贝尔纳黛身边，祂微笑着开口道：“或许罗塞尔不是一个好皇帝，但祂确实是一个好父亲，对吧？”
原本正安安静静的回忆童年的贝尔纳黛瞳孔骤然一震，作为序列3的预言大师，她很肯定自己身边刚刚绝对空无一人，对方是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
贝尔纳黛的第一反应是蒸汽与机械教会发现了她的踪迹，这是针对她的陷阱。
那随后贝尔纳黛就知道这不太可能，毕竟蒸汽与机械教会与她的父亲罗塞尔虽然最后闹翻，却也没到真的撕破脸皮的地步，不然蒸汽与机械教会也不可能举办罗塞尔展，更不可能让博诺瓦继续留在教会。
更重要的是，作为预言大师的贝尔纳黛能够隐隐约约感知到身边这个看上去除了容貌之外，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男人有多危险，对方绝对是一位天使。
而蒸汽与机械教会的天使，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贝尔纳黛大多都认识，哪怕交情不深也知道长什么样。
所以这是谁？
贝尔纳黛几乎警惕到了极点，只是顾及着身边的那些参观的普通人，也因为清楚自身与天使的差距，所以并没有急着做什么，只是顺着对方的话题道：“祂曾经确实是位好父亲……”
第296章 “这就是真相”
虽然只是顺着对方的话题展开，但贝尔纳黛在说这话时语气依旧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许的惆怅与伤感。
罗塞尔曾经确实是位好父亲，在他半疯之前，而在祂疯狂之后，能够跟贝尔纳黛闹到决裂的地步，疯狂状态的罗塞尔显然已经无法再被称为一位好父亲。
“不用那么警惕，我并没有任何恶意。”秘之天使当然看得出来贝尔纳黛的警惕，对此祂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道：“我只是受人之托，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受人之托？”贝尔纳黛自然不会因为林恩这话就放松警惕，不过她确实因此产生了疑惑，因为她想不到谁会拜托一位天使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除了……
想到某种可能，贝尔纳黛的心跳猛地开始加速，却又不敢确定，害怕这只是自己想多了。
“祂还有一些话让我带给你。”秘之天使注视着贝尔纳黛，不紧不慢的道：
“祂让我告诉你，别找祂了。”
“祂还让我告诉你，作为爸爸的小公主，你只要快快乐乐的活着，然后等着爸爸去接你回家就好。”
贝尔纳黛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因为在这一刻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哪怕在刚刚就已经有所预感，可是真的在听到这样的答案时，贝尔纳黛依旧……感到不知所措。
秘之天使对于这个结果也毫不意外，祂十分体贴的等待着贝尔纳黛情绪平复，在等了差不多三分钟后，林恩才听到贝尔纳黛有些干涩的声音：
“我凭什么相信你？”
显然，来着父亲的信息虽然让贝尔纳黛瞳孔地震，心情激荡，但贝尔纳黛也不是傻白甜，并没有真的就直接相信林恩的话。
哪怕她心里是想相信的，因为她真的太想找到她的父亲，找到罗塞尔。
哪怕连贝尔纳黛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当她真的找到父亲之后，她究竟是想要给父亲一个拥抱，还是质问父亲为什么做那些疯狂的事情。
贝尔纳黛无疑是痛恨着罗塞尔的，因为祂晚年所做的那些疯狂的事，她痛恨着那个疯狂的罗塞尔，那个成为了独裁者的罗塞尔，那个让无数人因此死去的罗塞尔。
但贝尔纳黛……同样深爱着她的父亲。
在罗塞尔堕入疯狂之前，这对父女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如果不是因为那该死的污染，贝尔纳黛与罗塞尔是当之无愧的模范父女，真正父慈子孝的代言人，而不会差点成为父辞子笑的代言人。
“有一个词语你或许很熟悉……”林恩看着眼前情绪明显已经有些失控的贝尔纳黛，缓缓的吐出一个中文单词：
“故乡。”
贝尔纳黛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在这一刻她明白，眼前的人说的都是真的。
“故乡”这个奇怪发音的词语，是属于罗塞尔的文字，亦是属于
她与罗塞尔之间的“秘密”。
贝尔纳黛曾经无比的好奇，“故乡”这个奇怪发音的词语究竟是什么样子，也询问过罗塞尔，但她的父亲从未回答过她。
只是贝尔纳黛却清晰的记得，她的父亲在提到这个单词时的神态，那是怀念的，也是伤感的，像是永远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提起时也只有满满的遗憾。
从那时起贝尔纳黛就清楚，“故乡”是对罗塞尔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而眼前的天使竟然能够说出这个单词，这说明哪怕祂不是真的知道罗塞尔的下落，也起码跟罗塞尔有着很深的关系。
而贝尔纳黛愿意相信，对方所说的都是真的。
哪怕她清楚，这一切依旧有可能只是谎言。
但她已经寻找了罗塞尔太久，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此刻的贝尔纳黛早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溺水者，所以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她也愿意去尝试着抓住，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未必是稻草。
“祂在哪？”贝尔纳黛开口问道，声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有些沙哑，她抬头与眼前的天使对视着，与罗塞尔如出一辙的蔚蓝色眼睛里有着无法平复的情绪。
“抱歉，祂所在的地方很危险，所以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祂的下落。”林恩摇了摇头，虽然罗塞尔身上的污染人格已经被炸，但罗塞尔所在的地方确实本身就比较危险，还有着原始月亮的污染，不太适合才序列3的贝尔纳黛过去。
“……所以祂确实还活着，对吗？”贝尔纳黛抿了抿唇，她没有移开自己的眼睛，继续问道。
“祂当然还活着，虽然活得不算特别好，不过我上次去见祂的时候……”林恩说到这里顿了顿，笑着道：“祂总算是摆脱了疯狂，恢复了清醒。”
“这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虽然不能直接告诉贝尔纳黛关于外神的消息，但稍微透露一点她爸爸的疯狂是受到了外力的影响，不是出于本心，还是没问题的。
正如原著里贝尔纳黛在晋升天使之前同样发现罗塞尔遭遇了污染，但只要不知道这份污染来自外神，她就不会受到影响。
“摆脱了疯狂，恢复了清醒？”贝尔纳黛果然抓住了林恩话中的重点，一直以来都在疑惑罗塞尔晚年究竟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疯狂的暴君的她忍不住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他、祂的疯狂难道是受到了别的什么的影响？”
“祂被污染了，被一位邪神所污染。”林恩直视着贝尔纳黛的眼睛，说出了残酷的真相：
“你的父亲在很早之前，就被一位邪神所污染，那份污染伴随着祂的晋升，一点一点将祂完全变成了那位邪神的傀儡，哪怕是晋升为序列0也无法摆脱。”
“他依旧爱着你，他依旧想要当一个好父亲，但他的意志被污染所压制，疯狂占据了他的人格，压制了他的自我。”
“所以祂疯掉了，而为了避免彻底疯狂、失控的人格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破坏，祂选择将自己束缚在死亡的状态。”
“这就是你父亲晚年疯狂的真相，就是祂明明晋升为黑皇帝，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归来的真相。”
第297章 黄贝贝的大喜大悲
贝尔纳黛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去思考为什么，为什么曾经称得上光明伟岸，改变了整个时代的父亲会变得那么疯狂，那么陌生。
她也在罗塞尔陨落后不顾一切的去寻找过真相，乃至一遍遍的在记忆里挖掘自己可能忽略掉的细节，只可惜一无所获。
而如今，在罗塞尔被刺杀已有一百五十多年后，贝尔纳黛终于找到了真相——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父亲被邪神所污染。
她该为此感到高兴吗？因为这个真相说明她的父亲晚年时所做的那些疯狂的行为，可能都并非出于本心，对方依旧是她所崇拜的那位父亲，而非彻底堕落的残忍暴君。
她该为此感到难过吗？因为她的父亲已经彻底被邪神所污染，成为了堕落的傀儡，连自我都失去，连维持清醒都可能很难做到。
贝尔纳黛不知道，她只是突然感觉有点冷，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贝尔纳黛在这一刻简直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贝尔纳黛突然很想从这个展览会逃走，逃回自己的黎明号，回到那个收藏了从小到大所有罗塞尔为她准备的玩具与书籍的房间，像小时候那样靠着木板坐下，缩成一团。
但贝尔纳黛什么都没有做，她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只是视线再度落到了眼前的展柜，哪怕极力克制着情绪，声音也依旧略带颤抖的道：“你刚才说，祂摆脱了疯狂，恢复了清醒……所以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对吗？”
林恩看了一眼情绪明显进一步失控的贝尔纳黛，对于对方的这种表现并不意外。
在说出真相之前，林恩就已经预料到了贝尔纳黛可能的反应，对此他自然也准备好了后续的应对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