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111章

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与战场脱节了近两年的年轻军官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浑身是泥的勤务兵冲进来:“‘黑死神’!大人,红脑壳们的‘黑死神’!”

愣了片刻,师长声嘶力竭地冲着客人们吼起来:“空——袭——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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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轰鸣隐隐传来,震撼天地。不论如何硬是跟着第17师师长跑出来,在不如地下工事安全的掩蔽所里观察敌情的瓦列里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个解说——紧张不安的第17师师长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这场空袭的要素。

在寒冷澄澈的冬季天空中,西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大群黑点。它们队形严整,组成了一片整齐的点阵。

“打头的应该是没有挂载的歼击机三型。这些家伙是试探情况的。”

然而,即便没有挂载炸弹,它们也能够以机炮和机枪杀戮阵地上的守军。在乌萨斯士兵们仓促的喊叫中,那些墨绿色的战斗机俯冲而下,连串的子弹炮弹呼啸着从空中飞来。

第17师防御地带后方的师指挥所和大量勤务支援分队,此刻都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帝国军的防空火力只能用孱弱来形容。寥寥几挺架高对空射击的马克沁机枪转瞬之间就被航炮的长点射笼罩,然后那些用步枪对空射击的家伙也遭到了反击。保民军战斗机大多都沿着战壕从低空扫射——为了降低炮击的杀伤效率,掩蔽部大多都有意挖成蜿蜒的折线。若非如此,红色飞行员们一次精准的扫射甚至可以干掉一整条战壕里的士兵!

随着敌机逼近,第17师师长拖着瓦列里蹲下来,蜷身、闭眼。航空机枪子弹的呼啸随即在耳边响起,航空机关炮炮弹的爆炸也接连不断。

瓦列里感觉此刻自己就像冬天还挂在树上的残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渐渐地,引擎轰鸣和枪炮咆哮的动静开始小下去。瓦列里睁开眼睛,却发现起身看天的师长满脸惊恐。

更大一群黑点出现在了西方的天空中!

第十六章 人在囧途 下

对面连双翼机还没铺开,基本没什么空战的情况下,保民军空军飞行员们的主要作战任务也只剩下了舔地。光是歼三就把帝国军舔得鸡飞狗跳,为其敬畏地送上了“黑死神”的名号。

虽然从武器装备到体制编制,保民军都透着浓郁的毛味和土味,但在近距离空中支援上却不像二战苏军嗯造强击机,而是像美帝P-47和德佬FW-190那样,用中重型战斗机直接充当俯冲轰炸机,也即大搞战斗轰炸机。

所以,师长看见的后续空袭主力,打头的也还是一群歼三——不对,现在该叫歼轰三。

歼三/歼轰三重型战斗机,战斗全重超过九吨,安装有一台四千五百马力涡轮螺旋桨发动机、最大平飞时速可以超过每小时八百五十公里的飞行怪物,泰拉人民保卫军空军的主力战机,红色飞行员们的忠实伴侣。

在那宽大机翼上的四门二十三毫米转膛机炮可以瞬间撕碎任何空中目标或防御不够坚固的地面目标。而且在它机腹与机翼下的多个外挂点上,可以挂载两千公斤的载荷——那可不止是副油箱。从各种普通炸弹、燃烧弹到航空火箭弹,甚至预案中的航空鱼雷。泰拉人民保卫军空军的弹药库中基本找不到歼三无法使用的弹药。

尤其有意思的是,保民军空军在试验场和实战中发现了蓝星WW2中的一项事实:在当前这个1940S-1950S的航空技术条件下,专业空优战斗机的近距离空中支援效率并不比专业的俯冲轰炸机和强击机差。

用来玩能量空战的战斗机们大多动力充沛,俯冲性能好——所以他们速度快,机动性好,即使在没有护航的情况下也不容易被敌机抓住。实在被抓住了,炸弹一扔就能投入空战,不像有装甲浴盆飞行性能拙劣的伊尔-2强击机那样需要护航。反而是本来指望空优舔地样样通的“多用途战斗机”(比如BF110和“英俊战士”)实战里发现样样稀松,BF110甚至得到了一个“需要护航的战斗机”的外号。

此外,歼击机俯冲性能好,可以执行大角度俯冲,俯冲角度甚至直逼专业俯冲轰炸机,轰炸精度也较高。它们往往仗着机动性好爬升率高,选择从中空进入,一个大角度俯冲扔下炸弹,然后拉一个大过载机动改平,利用积攒的速度迅速爬升,迎战赶来拦截的敌军战斗机。这样一来,地面火力攻击它们的机会较少,而即使空中的敌方战斗机数量多,扔掉炸弹的歼击机也可以凭借机动性和速度跑路。

飞机设计师们颇为尴尬地发现,自己在战前殚精竭虑而不得的多用途飞机,似乎反而被这批设计之初根本没考虑过多用途性的纯种歼击机给实现了。

这种例子并不少见。设计之初是单纯空战机器的雅克-1在1942年5月跟拉-3一起装上了炸弹挂架,后来到了雅克-9是干脆改出了有腹部弹仓的歼击轰炸型雅克-9B。这玩意可以携带4枚FAB100,加上翼下的火箭弹,挂载能力不比伊尔-2差。

这个问题在其他国家也有体现。比如德三就砍掉了斯图卡的后继机,改用FW190作为CAS机。FW190D型直接发展成了一个战斗轰炸机系列。凭借190那相当快的巡航速度,这玩意在战争后期的生存力比斯图卡强得多。再像美帝的P-47,几乎是完全改行对地攻击......

所以,当瓦列里抬起头向着天空看去时,他看见的是一群歼轰三舒展翼翅,乘着气流从上千米的高度俯冲而来,潇洒的姿势就像是专业跳水运动员。而它们机腹、机翼下先前还吊着炸弹的挂架这时已是空空如也。人们甚至依稀可以看到更下方有黑点正在飞速放大......

轰!轰!轰!

山崩地裂般的爆炸不断震撼大地,瓦列里完全理解了后来被俘的乌萨斯军人在战俘营里为什么用“人造天灾”来形容保民军的战争机器——这种震感比他小时候经历的地震还要强烈,人们不要说保持站立,就连躺着也几乎要被震得弹离地面!

持续而猛烈的爆炸让倒霉催的瓦列里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破裂。虽然他双手紧捂耳朵,耳膜却还是生生发疼。蓝天白云并没有改变,视线却被飞溅的泥沙尘土所遮蔽。小石块们纷纷扬扬地飞向空中,在重力拉扯下回到地面时已经带上了强劲的动能,砸在钢盔上当当作响,落在身上时能隔着冬装打出淤青!

海啸般的爆炸持续了五分钟,从瓦列里上空扑过的保民军战机足有数十架。等到地面的震感逐渐减弱下来,帝国军上校的耳朵除了持续的嗡嗡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但战壕里又重新有了人们喊叫说话的声音。瓦列里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不再试图听清他们要说什么,只是看向四周的人间地狱:各处掩体和工事里,随处可见阵亡者尸体和不同程度的伤员。这片大地在血水的滋润下,变得更加泥泞......

倒霉催的瓦列里正想赶快跑回地下掩蔽部,可就在这时,该死的防空警报又他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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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用战斗机俯冲轰炸一击脱离是很有效的对地攻击战术战法。但在对地支援的问题上,事情真没这么简单。

前线大头兵对打了就跑,没一会就要飞回去的快枪手们很不满意。他们需要能够跟自己一起在泥坑里打滚的战友,要的是能提供稳定火力支援和掩护的空中炮兵。但CAS这档子事的问题是,你要飞得安全,那终究是越快越安全;你要舔得有效,那终究是越慢越有效。

可是,越是速度慢,还在战场上空长时间滞留,那就必然要面临敌军火力的巨大威胁。歼三作为涡桨机,吨位属于重型战斗机,但防御设计终究不是那种完全针对下半球来向火力的类型。比如其装甲盒主要保护驾驶舱,其他弱点的防御水平就不够好;其次全机重要系统的冗余太少,坏一个就坠机。

两者叠加之下,歼三有时候能够带着一身弹孔回家,有时候又被步机枪几发就给打了下来。曾经就闹出过帝国军用马克沁往天上随便打了几梭子居然击落一架歼三的事儿。保民军为了阻止技术泄露,从空军和炮兵报复轰炸到特种兵与间谍敌后渗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架飞机的残骸炸掉。

所以,有着装甲澡盆的强击机必须存在。强四由此出现。

这玩意的本质就是伊尔-2的全金属版伊尔-10的放大版。这个跟歼三一个尺寸的飞机,各主要部位如座舱、发动机、冷却器、炸弹舱均有装甲板保护,战场生存力极强。伊尔-2臭名昭著的机腹滑油冷凝器弱点在强四上也并不存在——这玩意用的是涡桨发动机而非液冷活塞发动机。

理论上讲强击机的重铠厚甲虽然可以极大提高其战场生存能力,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比如速度和爬升率相当感人。比如伊尔-2也很难在无护航的情况下甩掉德军战斗机,而必须依赖于己方歼击机的护航。

由于装甲实在太重,这类重装甲强击机——不管是伊尔-2还是苏25或A10——飞行性能相当那啥,不适合进行大角度俯冲轰炸。他们的典型攻击流程都是从六百到一千米的低空小角度俯冲,用火箭弹、炸弹或导弹点名,然后拉起来、转回来,再用机炮机枪继续舔地。多架飞机会轮流进场俯冲,互相掩护脱离,这也就是所谓的死亡轮盘战术。整个空中编队覆盖目标区域的时间可以长达90分钟。

理论上讲这样反复舔地有利于仔细清扫目标,加强了对敌地面部队的压制,但无疑也增大了飞机暴露在敌火力下的时间。的确容易导致损失。问题是帝国军连小口径高炮都还处在试制阶段,屈指可数的航空兵在用双翼机。

所以,瓦列里和乌萨斯帝国第六集团军第17步兵师的师长只能窝在掩体里,看着一只只墨绿色的大鸟从战壕上空掠过,高度之低,不仅是机翼下的红星与机轮,就连机身上的铆钉也能依稀辨别出来,场面之壮观无以言表。

然后就是漫长的折磨。

保民军强击机群飞抵战场后首先发射机翼下的航空火箭巢。成群结队的航空火箭弹拖着尾焰和白烟从空中划过,声音凄厉,场面惊人。它们的攻击精度和速度比普通航空炸弹好出不少,几乎不等倒霉催的帝国军官兵们做出有效反应,这些火箭弹就已经飞抵了各自的目标。航空火箭的连串爆炸威力堪比大口径榴弹炮齐射,甚至在密集弹着点内形成了滚动的爆炸弹幕。

随后,强四们拉起,在空中改变队形,以两机或四机为一组,轮流进场俯冲。火箭弹、炸弹和机炮的轰鸣持续不断。凭借缓慢的巡航速度和厚重的装甲“浴盆”,强四确实是较为理想的武器发射平台,可以细致地使用自己的武器对目标反复炸射。

实际上,CAS问题的冲突还是看屁股。

屁股在地上的陆军只要这玩意儿能长时间在自己头上罩着,那它就是好。

屁股在天上的空军会表示强击机虽然有装甲,但飞的慢容易被群殴,就是个飞行棺材;远没有快打快撤乃至远远地扔精确制导武器来的舒服。

屁股在办公室的设计人员和装备部门只能在各种冲突中勉强权衡,试图搞出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不过在“这片大地”上,技术处于绝对劣势,被炸得屁股在树上的帝国军只想表示:哪个都没有最好!

当瓦列里手表的时针转了一圈后,那些该死的强击机终于飞走了。在全身泛起的强烈酸疼中,上校艰难地爬起来,用了整整两分钟才勉强将身上的大部分泥浆抖掉。耳朵里的嗡嗡声减弱了一些,但听力仍然不太灵光。但当他将脑袋探出掩体,小心翼翼地四处观望时,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阵地周围不计其数的凹坑让这里变成了月球表面,弯弯曲曲的掩蔽壕和工事由于多处坍塌而被分割开来,不知有多少人被埋在下面不知生死。

总之,当瓦列里终于钻回了那个地下掩蔽所,向那群讨论他是不是没了的同伴们证明自己没死时,他才发现自己现在跟第17师的官兵们现在一模一样,满头满身都是烂泥水,烤一烤就是现成的泥塑了。

有人忍不住说:“我想,希望我们回去的时候不会这么惨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瓦列里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朋友,你听说‘空中绞杀战’吗?”

——自保民军航空兵投入战场,双方又在顿河流域暂时形成了一条整体上成型的对峙战线开始,乌萨斯帝国的运输系统便与保民军空军展开了一场修复与破坏的竞赛。一方试图用昼夜不停的“空中绞杀战”,遮断敌人后勤补给线、打击敌人后勤关键节点的办法来消灭对手的后勤系统;另一方则不择手段地试图粉碎来自空中的绞索。在保民军空军正式开始实施“空中绞杀”的第一周,成效并不明显;第二周,保民军多到“像是树上长出来的”炸弹开始压过乌萨斯人的陆行舰、铁路、卡车和脑壳;第三周,抵达前线的乌萨斯帝国军兵员和物资就开始快速缩水。

诚然,只要看看“空中绞杀”这个词的来源就知道,这玩意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虽然顿河流域的平原丘陵不能与某半岛北边的重山峻岭相比,但保民军的航空兵技战术水平也并不比当时的美帝空军强出多少,在经验上更是远弱于人家。但无论是地球1950S还是如今的泰拉,空中力量依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以说,没有空中力量持续为乌萨斯帝国向顿河流域的运输大动脉放血,乌萨斯帝国虽然肯定还是不能越雷池一步,但守卫防线的保民军指战员们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愉快。

而且对于缺乏陆行舰的保民军而言,空中力量也是最有效的反舰手段。虽然保民军炮兵的整体效能在“这片大地”上首屈一指,但以野战炮兵对抗中大型舰艇还是过于困难,容易得不偿失。

总得来说,在1094年的乌萨斯“伟大革命战争”的战场上,保民军空军成功地让乌萨斯帝国吃尽了苦头。而这,只是保民军技术和物质优势的一个缩影。

第十七章 民风淳朴 确信

但正像我们之前所知道的那样,技术和物质优势解决不了全部问题,甚至解决不了大部分问题。

就像现在这样——

“咱们村跟波杜布齐村的人打起来了......为了地界呀!他们把咱们的人往死里打呀!”

村庄的街道上回响着妇女们的尖叫声,老头们也都愤怒地喊起来。这消息跟警钟一样传遍了整个村庄,传到了每个院子里:“波杜布齐的人强占地界,拿镰刀砍咱们的人哪!”

女人凄厉的嚎叫和男人愤怒的咆哮混作一团,仿佛村子里起了火。凡是走得动的人都从家里冲出来,操起叉子、斧头,或者干脆从栅栏上拔根木桩,涌动的人潮从村庄的主干道里奔涌而出,朝村外的田地里跑去。

在离村子还有一公里半的山坡后,康曼德和塔露拉一起囧囧有神地回头看了眼带着他们来“考察乡村建设模范村”的某乡乡长。

后者表情扭曲,侧过脑袋,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我们曾经讲过,哥萨克们高度桀骜不驯。而且在解放区里这个情况就更是突出:支持整合运动的哥萨克群体大多地处较为贫穷,盗匪多发的顿河上游,跟下游那帮既能通商又有好地,许多人家“翻盖了房子,扩大了宅院,又圈进了半亩荒地,盖了几间洋铁皮顶的新贮藏室和仓房”的富农哥萨克挺不对付。

不同于还只是习惯武装保卫私有财产的富农哥萨克们,贫农哥萨克们讨生活的办法大致只有卖命了。可想而知,在“民风淳朴”的哥萨克群体里,上游哥萨克们更加“尊老爱幼”。面临相当紧缺的生存资源,从吃绝户到搞械斗,都是家常便饭了。

乡长同志的尴尬倒在其次——康曼德只是来当调查员的,他既没有义务指出谁工作干得不好;也不想去损人不利己,告诉这位基层工作者的上级这人“不行”。

这里的村委会才建立了没多长时间,能对根深蒂固的民风造成什么影响呢?这是客观条件不允许的事情。

但是康曼德“理解”、“谅解”、“不落井下石”了,那又怎样?问题解决了吗?顿河流域哥萨克群体的分裂,是原本的地域和经济矛盾披上了意识形态的壳儿,而且还随着这场在乌萨斯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内战严重激化了。

哥萨克的内部冲突本身就在对革命战争顿河战场的进程造成不利影响。不仅仅是“白色村庄”在抗拒的问题,“红色村庄”和依托他们建立起来的基层组织、地方部队都带着狭隘的地域观点,怎么能化解赤白对立?

康曼德心里有许多感触,但他只是摇一摇头,向乡长和他的几个警卫员一摆手,然后对塔露拉说:“你去解决这档子事吧。”

几个大老爷们诧异地看着康曼德,更诧异地看着那个身段纤细的灰发娘们把腰里那柄快有整个人高却挎了一路的剑扔在地上。那玩意发出重物落地的声响,听这动静......

等等,卧槽,这女的把几十磅重的玩意带了一路?这是女人能干的——不不不,这是人能干的事儿?

塔露拉灵巧地从旁边的树上折下跟粗壮的树棍,挥动时空气里传来呼呼的风声。警卫员们此刻都瞪大了眼睛:这个让他们馋得直流口水的绝色美人儿居然有着自己望尘莫及的蛮力?

塔露拉从腰间的枪套里抽出手枪,再度检查确认膛中无弹后递给康曼德,然后拎着树棍沿村路跑下去。警卫员们担忧地看着她以惊人的速度奔跑,一直持续了一公里有余,冲进了那群闪动着的混乱人群。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已经倒在地上,满身是血。

然后,鸡飞狗跳的混乱扩大了。

那根粗壮的树棍有如最敏捷的刺剑,轻而易举地格挡着从镰刀把到栅栏桩在内的各种武器。独自一人冲进癫狂人群里的塔露拉看似陷入险境,实则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

自小苦练剑术,有着德拉克在泰拉人中也首屈一指的强横体质,还在人联方面的训练和改造中进一步强化。她轻松愉快地闪躲着杀红了眼的村民攻击,用干脆利落的手法折断他们的武器,徒手撂倒他们。凡是冲进她身边两米的村民,无一不是倒着飞出去。

当混战中的人群被硬生生地清理出一道分界线时,康曼德也赶到了群架场地之外。他用手枪对天射击。

老实说,不能讲这里的地方部门不干事。就像现在哥萨克们听见枪声,第一反应是离开草地四散逃跑,而不是像往常一样拖出家里的步枪来对射。甚至打群架只用冷兵器,甚至很少用开过刃的玩意,都是努力教育以及调和群众内部矛盾的成绩......

乡长的警卫组和秘书匆匆忙着去处理伤员,乡里调集的增援部队姗姗来迟。这主要是因为这两个村出来的连队需要避嫌。

不久,乡派出所的人也来到了波杜布齐。民警调查了好长时间,传讯了见证人,但是始终没有查出祸首来。这场械斗没有出人命,受伤的也都是能康复的。

乡长愁眉苦脸地对康曼德说:“在这里的工作刚刚开展时,这里的确是模范地区啊。”

当然了。在那时是帝国军还没被彻底赶走,敌我双方相互拉锯的局势。民风彪悍当然有意义。

“那个时候,我还在这里领导游击工作。”乡长顿了顿,继续说,“这里还是有着很好的基础的。当时这里的哥萨克头目很有两下子,一边武力威慑,一边真的对贫农宣传和让利。周边的头目主动向农民减免租佃、叫嚷‘共妻’啦、‘红脑壳代表庄稼佬,我们代表哥萨克’啦之类的谣言,还组织民团武装集体抢劫红区,将红白边界的红区土地分给白区农民,以此形成赤白两边哥萨克群众的对立。在帝国军扫荡和进攻时,这些民团武装协助军队进攻,在我们这里,除了好事什么都干。

“哥萨克头目们与帝国军队达成协议,在围剿红区时带领民团一起烧杀抢掠,抢掠的财粮分账,至于衣物、零碎家具之类则全部归于民团。所以在敌人围剿时,哥萨克匪帮常把俘虏的人都剥得精光,为了一双靴子枪杀俘虏,抢劫保民军战士的家属,抢劫那些有同情整合运动之嫌的人家。

“哥萨克抢,军官也抢,从正规军到哥萨克匪帮都抢。那群家伙从马匹、车辆,从衣服到小火炉,甚至缝纫机和马套——凡是值点钱的东西通通不放过。士兵和民兵哥萨克们的亲属作为运输队赶着大车来到前方,给帝国军和匪帮送去弹药和军粮,然后装上抢来的东西,满载而归。敌人的骑兵更是无法无天,因为步兵除了一只军用背包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地方可装,而骑兵则可以塞满鞍袋,捆在马肚带上,他们的马哪里还像战马,简直成了驮载的牲口!”

乡长愤愤地松开风纪扣,继续说:“您要知道。农村中的大多数人,基本是没有现金储蓄的。财产只有牲畜、房屋、存粮和农具工具。而那帮民团头子是怎么样的呢?他们直接向手下的匪徒允诺:‘里面的东西你们随便搬运,决不干涉’;甚至专门组织纵火队、搜索队、抢劫队,在正面战场打得激烈时,他们就趁虚而入,抢劫搜刮、纵火焚烧。等到后来被打急了,还把抓住的群众成群地用来打头或殿后,乃至强征本地青壮上火线,连坐监督。

“这里的房子都是新房子,您猜是为什么?没有那么多人会眼馋新自建房就把自家房子拆了,都是帝国军大炮和匪帮纵火干的好事!几次反围剿下来,这个村子都被打平了!”

塔露拉蹙眉咬牙,然而康曼德平静地说:“你们还是克服了困难,打败了敌人,有什么经验可谈吗?”

乡长摊开手:“民团匪帮是敌人的先锋和基础。反围剿只靠地方是不行的。主力还没打到顿河时,敌人就那么嚣张。等咱们的主力部队打到顿河边上时,敌人流传‘红脑壳在霍皮奥尔杀了几个团的哥萨克’‘几百个小伙子都叫机枪扫了’‘抢劫被打死的堆得山一样高’,气焰马上就弱下来了。民团根本无法对抗我军主力,一个连队就能击溃上千土匪。

“敌人毕竟没法真的建立新土地制度和加强生产,有些哥萨克头目分了自己土地后要收60%的地租。能笼络白村农民的除了地域、迷信外,主要还是抢劫分成。但如果我们能痛揍那些抢劫犯,白村农民无所得也是会反水的。只要把白村抢劫队打垮几次,白村农民就老实了;再辅以政治工作,就很容易分化瓦解白村。相比之下,还是我们自己这边的复仇情绪容易上头。”

康曼德点头:“这很好。但我们迟早要杀回去的。”

塔露拉惊诧地看了眼康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