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146章

下午3点，切尔诺伯格基本实现全面停火，移动城市笼罩在一片寂静中。保民军指战员与起义者们欢呼着、喊叫着，分发着食物和饮品庆祝。平民们在保民军开设的卫生所和放粮点前排起长队。与此同时，无家可归者、决定投奔其他地方或恐惧整合运动的市民、担心自己遭到清算的贵族等等，为数不少的人开始涌出城市。各种机动车、畜力车和行人组成的人群赶往移动城市的出口。

但大多数人还是留在了切尔诺伯格，因为别无选择。

彼得海姆中学的学生们也终于解散，开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转眼之间，凛冬发现自己身边好像没几个人需要安排了，只剩下了几个都是无家可归，但信任着她的人。

在站满了保民军指战员们的大街上行走，对几个女高中生而言实在是过于让人紧张了。凌厉而冷峻的眼神几乎笼罩住五个穿高中校服，让她们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套着绞索。但直到现在，也没人上来拦住她们。

与预想中不同，尽管工人纠察队等起义武装在聚众酗酒，但穿制服的保民军指战员们冷静而节制，端在手里的饭盒和水壶里只有软饮料。他们的交谈算不上喧哗，音量控制在不打扰他人的程度，偶尔笑上几声也会压低声音。

所以，当他们把明显充斥着戒备的目光投向自己时，现在已经缩水到五人的乌萨斯学生自治团都深感不安，同时疑惑不已：

我们看起来很奇怪吗？

评价是确实看起来挺奇怪的——

熟悉的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嘿！”

高中生们整齐划一地转头，手里紧抓着那些简陋滑稽的武器。

梅菲斯特把抖搂过的大衣披回身上，并用湿毛巾猛力擦着自己的脸。随着大把硝烟和尘土被搓了下来，几个女孩又看见了那张熟悉的小白脸和彬彬有礼的微笑：“彼得海姆那边结束了？”

“是啊，可以这么说。”凛冬回答。

梅菲斯特点头，走到古米面前，囧囧有神地戳了戳小萝莉手里的防爆门：“你从哪儿整来这么个玩意当盾牌用？”

“呃，学校的出纳室......”

“啊，可怕的乌萨斯女人。”梅菲斯特嘀咕着，看了眼早露用皮带挂在腰间的大家伙，“那又是......射绳炮？”

真理扶了扶单片眼镜：“正式名称是，破城矛。用来穿透墙壁的牵引式攻城器械......”

“这个我知道。”梅菲斯特点头，“当武器不怎么样，不过早露同学乐意自己扛，我也管不着。可你们不觉得自己这幅模样太魔幻了吗？”

乌萨斯的孩子们：......

“而且，请动动你们的脑子。你们拿着明显是武器的工具在大街上走，问我们的战士为什么老注意你们。要不是凭这个，你们早就被拦下来了。”

凛冬疑惑地问：“哪个？”

梅菲斯特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凛冬低下头，意识到自己胸前戴着乌萨斯整合主义青年团的团徽：“啊......谢了。”

“能帮个忙就好。别人都各回各家了，你们......啧，抱歉。所以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能有什么计划......”凛冬苦笑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建议去罗德岛。”梅菲斯特突然挑了挑眉头，“是个好地方。”

姑娘们面面相觑。真理蹙着眉头想了想：“一家......制药公司？”

梅菲斯特古怪地笑了笑：“啊咧啊咧，没那么简单。不过真的是一群好人建立起来的好地方。想讨生路？去那些纯粹的人道主义者那里是很容易的。抱歉，失陪一下。”

姑娘们面面相觑，看着梅菲斯特向旁边走去。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传进了她们的四只耳朵：

“这是我的房子，懂吗？不是帝国的公产，是我的私产！你们不应该向楼房射击，尤其是不应该向我的楼房射击！”

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还系着一条同样皱巴巴的领带，还戴着一顶仔细看有着补丁的礼帽。他高大但体虚，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水。显然是那种长时间伏案工作的中产阶级市民。此刻他的脸上布满了愤怒而激动的通红：“我要提出抗议，让你们的军官来！你们必须赔偿！”

保民军战士们以一种茫然而好奇的目光看着他，甚至感觉这个张牙舞爪的家伙很有趣。

梅菲斯特挤过人群，站在了他面前：“您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中年人不以为然地打量着这个恐怕刚成年的瘦小家伙：“不然呢？叫你们的军官来。”

梅菲斯特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他首先拉开大衣的一侧衣襟，露出一杠三星的领章：“首先，我就是个军官，上尉军衔。”

中年人瞪大眼睛。

“其次，您是乌萨斯帝国的公民吗？”

中年人看了看梅菲斯特从大衣里露出来的突击步枪，吞了口唾沫：“呃......是。”

梅菲斯特继续问：“那么，您是否曾以实际行动阻拦乌萨斯帝国的反革命战争？”

短暂的懵逼后，中年人回答道：“有！”

“做了什么？”梅菲斯特平静地问。

“呃，我从黑市里买过你们的......”

围观的保民军战士们发出响亮的哄笑。

梅菲斯特抽出自己的战术平板。一轮点击后亮出屏幕：“1091年8月27日出版的第118期《帝国武装力量》杂志。这是你们的杂志吗？”

他把电子书翻到图书序列号所在的那一页。那个小市民先生看了一下出版社和内容简介。出版社的地址是“切尔诺伯格，安娜区，第二乌兰德大街，7—8号”。

于是，梅菲斯特把第六页和第七页上的大幅照片指给这位先生看。

通栏标题是“帝国舰队的骇人轰炸”。照片拍的是夜间大火的镜头。照片说明写道：“这是强大的帝国陆行舰队炮击叛匪聚落的记录，它充分地显示出帝国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梅菲斯特的微笑渐渐令人毛骨悚然起来。他介绍起帝国军队在西北冻原、西南地区、北方荒原上的所作所为，最后指向远方的绵延废墟：

“现在，我们来回报你们了”。

第六十五章 胜利 下

在切尔诺伯格的南侧大门处，乌萨斯帝国军第三集团军司令官高尔察克象征性地将切尔诺伯格移动城市的启动钥匙交给了泰拉人民保卫军切尔诺伯格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随即，当时间来到3月16日黄昏时分，保民军切尔诺伯格方面军开始了自己的入城式。

当罗科索夫斯基上将坐在T-72坦克之上，带领着这支横扫乌萨斯的红色雄师，意气风发、浩浩荡荡地驶上乌萨斯皇帝曾用来阅兵的大道时，夕阳正在西方的天空中徐徐下降，将最后一抹光芒撒向切尔诺伯格市。

殷红的霞光下，街道两边那些美轮美奂却弹痕累累的建筑，仿佛又一次沐浴进了火海之中。

不过这一回，切尔诺伯格不是被炮火的风暴覆盖，而是被红旗的海洋淹没。大批记者云集在街道两侧——包括保民军随军记者和切尔诺伯格当地记者——兴奋地注视着泰拉人民保卫军的入城仪式，相机闪光灯闪烁不停。

赶来这里旁观的切尔诺伯格人，当然都是倾向于整合运动的市民。虽然因为战争时期食物配给导致的营养不良，导致这些工人、市民和学生都面黄肌瘦，但他们依然一个个双眼放光，挤挤挨挨地站在窗口和阳台上，兴奋地挥舞着各种自制的小红旗。

而进城的保民军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为了表示对本地同志的尊重，在队列的最前方，由切尔诺伯格本地的起义武装最先通过。

这些在野兽巢穴里潜伏和起义的红色战士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杂乱民服，甚至去掉标志的帝国军服，拿着缴获和偷运的各式武器，看上去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有手臂的红袖章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因为过去的紧张潜伏和艰难苦战，他们都显得很疲惫和憔悴，但胜仗永远是最有效的刺激，他们脸上都泛起了兴奋的笑容。随着街道旁保民军军乐队的旋律，他们兴高采烈地唱着自己的歌曲，走过这条不久之前还随时可能中弹的街道：

“同志们勇敢地前进，斗争中百炼成钢......”

当这些服装普遍有些邋遢，队列也不甚整齐，却浑身洋溢着兴奋喜悦的切尔诺伯格人走过后，军乐队利索地切换曲目，换成保民军自己的曲子。

代表着保民军切尔诺伯格方面军各师的步兵方阵，随着《跨过高山，越过平原》的旋律走来。这些全方面军精挑细选出来的指战员们依然全副武装，排列成坚实整齐的方阵，由举着本师军旗的旗手和军官引领着。

专为“柏林行动”而作的歌曲，在他们口中响起：

“跨过高山，越过平原，突击兵团在前进，

“誓要席卷祖国大地，打到敌人后方！

“誓要席卷祖国大地，打到敌人后方！”

不同于激情洋溢但稍显散漫的本地同志，即使身处于这条全乌萨斯闻名的街道上，指战员依然全都坚定的目视前方，没有一个人视线转向两旁，只是随着进行曲版本的旋律齐声高唱：

“我们的旗帜染满鲜血，红旗走在最前面，

“我们的威名传遍四方，永远不会被遗忘！

“我们立下汗马功劳，世世代代美名扬！

“我们立下汗马功劳，世世代代美名扬！”

数以千计的军靴随着整齐的步伐，一次次地同时踏在地面上，发出低沉的轰鸣。那种气势庄严肃穆又威武雄壮。而这些战士裹挟着横扫半个乌萨斯的扑扑风尘，骄傲地在举世闻名的切尔诺伯格大街上行进。他们身上的彪悍杀气和豪迈自信，依然让人不由得为之倾倒，给身处现场的所有人都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也让切尔诺伯格人为之赞叹不已。

“白天穿过切尔斯基，晚上席卷北方荒原！

“一切如同神话一般，千年万载永流传。

“一切如同神话一般，千年万载永流传！”

展示过己方“人的因素”之后，保民军开始秀肌肉了。坦克机械化部队，那支横扫乌萨斯的红色装甲洪流，正在轰鸣着缓缓驶来。低沉的发动机轰鸣犹如滚雷贴地而来。伴随着那缓缓接近的隆隆声，在场的人们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四周的空气，甚至自己的内脏都在随着那轰鸣声震颤起来。

军乐队突然简短地变换旋律，顺畅地换上了又一首曲子。

切尔诺伯格人早已熟悉阅兵式，但也没有见识过类似的场面。阅兵式的过分频繁，和乌萨斯帝国盛名之下越来越虚的内在，让观众们对阅兵式上行进的队列失去了敬畏。

但是，保民军的钢铁洪流却用帝国军所无法想象的胜利，向这片大地证明了他们的强大。这股从乌萨斯最西端出发的钢铁洪流，已经碾碎了曾经不可一世的乌萨斯帝国野战集团军，又碾平了螳臂当车的城防部队和人民冲锋队，横扫过大半个乌萨斯，浩浩荡荡地碾上了切尔诺伯格。

T-55、T-72坦克，各种口径的装甲突击炮，步兵战车、装甲运输车和火力支援车，还有牵引和自行火炮，参加入城仪式的保民军装甲车辆排成密集整齐的队形，在切尔诺伯格人充满好奇与敬畏的目光里，以压倒一切的气势顺着大街稳速前行。

炮塔侧面上的保民军军徽，那个红白黑三色组成的齿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穿着装甲兵制服的坦克兵们从座驾的舱口探出上半身或脑袋，面色冷峻地直视前方。而率领这支钢铁洪流的罗科索夫斯基，也穿着与普通战士无异的迷彩作训服，从装甲指挥车的顶门里探出身来，带着某种好奇和感叹，打量着街边的人与物。

切尔诺伯格，乌萨斯第二大的城市，又是乌萨斯最为繁荣的城市！

从“柏林行动”开始起，原本还相信自己与胜利近在咫尺的乌萨斯帝国连遭重击。转瞬之间，保民军已经占领了整个乌萨斯领土的百分之六十，拿下了至关重要的后勤交通枢纽与军事工业中心切尔诺伯格。甚至在控制区人口上，双方都已经拉平了。

不只是横跨乌萨斯北方荒原，插入东南地区的漫长进攻。在西北冻原，在第聂伯河畔，在顿河流域，一面又一面鲜艳的红旗也在相继升起。面对养精蓄锐之下再度出击的保民军圣骏堡方面军，西南战线上的帝国军正在艰难而缓慢地向东逃命。

当然，罗科索夫斯基也很清楚自己肩上的重担。虽然一个红色的乌萨斯仿佛只是时间问题，但在赢得真正的最终胜利之前，他们还要跨过无数艰难险阻才行。帝国军虽然在西南战线和北方战线都一路溃败，但依旧控制着大量人口与工业力量，不仅能，而且肯定要垂死挣扎。

至于保民军背后的广大新解放区，则是战火刚熄，遍地废墟，残余的帝国余孽还没有被清剿干净，新的红色政权刚刚开始建立，远远谈不上巩固。乌萨斯母亲的辽阔实在太过惊人，哪怕是再所向无敌的强大铁军，在攻克切尔诺伯格之后，也必须稍作调整。

但是，尽管还有着这些艰难险阻，他们这些整合运动此刻的辉煌与胜利也是实打实的。

随着坦克方队的先头车缓缓碾上这条街道，大道上响起了气势磅礴、震耳欲聋的《保民军之歌》。雄壮有力的旋律被坦克与街道上的大功率扩音器传播到整个切尔诺伯格的每一个角落，街道边还没被炮弹震碎的玻璃窗在和弦的轰鸣下颤抖。

此时的切尔诺伯格人，无论是兴奋的迎接者还是颓唐的中立派，都被它震慑住，不由得屏息沉默，整合运动的追随者则在热血沸腾的乐曲声中士气昂扬：

悬于头顶，似旌旗猎猎，

我们艰苦又光荣的岁月！

战斗荣耀如太阳光芒，

我们把你的历程颂扬。

你从不可战胜，亦可谓之传奇。

在战火中体味到胜利的欣喜。

我们亲爱的人民保卫军，

祖国向你送上问候的歌声，

人民向你送上问候的歌声！

“来吧，小伙子们，唱起来！”

“乌拉！乌拉！乌拉！”

钢铁履带滚动着碾压路面，猎猎作响的军旗鲜红刺目。风尘仆仆的军人们合着调子放声高唱：

你诞生在鲜红的旗帜下，

在残酷严峻的西北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