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38章

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与此同时,收到了请求的第六军司令部已经陷入了激烈的争论,参谋军官们争执不下:

“必须立刻把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团和线列步兵第42团投入战斗,不然这次攻击是不可能突破敌人防线的!”

“那要是还没突破怎么办?到时候从神灯里变出预备队吗?这是我们最后的兵力了,如果投入他们也不能取胜,那么第六军就会陷入完全被动的境地,敌人再投入新部队时我们却没有办法应对。不要说整场作战失败,我们甚至有被击溃的风险!”

从最低级的少尉见习官到上校参谋长都参与了争论,到最后,双方都阐明了自己的观点,表达了自己的论据,做出了自己的论述,将选择权抛给了军长弗兰格尔中将。

参谋长科佩罗夫最后高声说:“阁下,作为参谋,我只有建议权。而我能做的建议,也只是提醒您,这个决定,将影响整场战役的结局。”

弗兰格尔看了看山岭上垮塌损坏的成群火炮和环绕四周的大片尸体,看了看正从燃烧甲板上一跃而下的陆行舰员,看了看远方翻滚涌动却不得寸进,在阻拦壕四周停滞住的攻击部队,沉默着。

他举起望远镜,扫视着远方陷入困境的攻击部队。可当他的望远镜光圈稳定下来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事物,既不是卧倒在地或缩进壕沟的士兵,也不是喷吐火舌的机枪,而是一顶华丽的双角帽。

它被一柄镶嵌宝石的指挥刀高高顶起。

……

少将旅长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兄弟们!冲出去!在这里是等死!”

微弱的声音淹没在枪炮声中,爬上去用单打一步枪跟自动武器对射的士兵越来越少。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倒是越来越多。

少将蹲下来,摇晃着惊恐的列兵:“来啊,小伙子!来啊!你想当勇士还是懦夫?明天你会怎么看现在的自己?”

他又重新站起身来,看看那群刚刚沿着壕沟赶到他身边,浑身肮脏不堪的盾卫们。这些半个连都凑不齐的盾卫正在等待他的命令,这就是他现在能指挥到的规模最大的部队。

少将把头上的双角帽摘下来,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将帽子高高顶起来,他对着在身边畏畏缩缩的号兵放声大吼:“号兵!吹进军号!”

然后用更大的声音怒吼:“乌萨斯士兵们!士兵们!停滞就是死亡!谁愿意跟我上?!”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旅长已经爬出壕沟,跳起来挥舞着顶帽子的指挥刀。他那最后一名参谋在第二个爬出阻拦壕,举起军刀高喊“跟我上!”时被机枪的长点射打成筛子。

尖利的军号声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一名盾卫成了第三个爬出阻拦壕的乌萨斯军人。

下一秒,更多的号手开始应和着吹响进军号。号声在无数次训练中已经成为了官兵的肌肉记忆,催促着乌萨斯步兵们爬出阻拦壕继续前进。转眼间,阻拦壕的每一段都开始出现不顾死活发疯般爬出的乌萨斯士兵,宛如炸窝的蚂蚁。

正如之前那样,乌萨斯士兵们再次顶着暴雨般的火力,扑向了下一道铁丝网。

与此同时,弗兰格尔扔下望远镜,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高喝:“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步兵第四十二团,立刻前进!”

**

乌萨斯军队的冲锋对他们自己是地狱,对保民军来说同样是一场噩梦。不同于乌萨斯步兵们实打实的伤亡,保民军承受的主要是精神压力。要知道在现在正在进行的主要攻击中,乌萨斯第六军投入了足足一个师又一个旅。一线工事里的保民军官兵只有对手兵力的五分之一,而压制步兵集团冲锋最有效的炮兵忙着去对付乌萨斯同行和牵制陆行舰了。

既然指望不上炮兵同志们,那保民军步兵们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手里的武器、反复磨练的技战术素养、身边的战友以及自己的意志。

“3000发!换枪管!!!”

步兵第四团九连指导员祖巴乔夫身边的那个机枪组停止了射击。

PKM是最好的通用机枪,在很长时间里没有之一。它最大的缺点是更换枪管速度较慢,这是当初设计师们为了其他性能做出的取舍。考虑到整合运动与坐BMP和BTR的苏联摩托化步兵不同,机枪在整合运动里很可能要充当马克沁那种长时间持续射击的角色,113师的轻武器设计单位还是给装备整合运动的山寨版做了包括重型枪管、枪管散热筒和改变枪管固定结构在内的设计改动,以增重为代价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个问题。

主射手吼叫的声音十分嘶哑,在遍地轰鸣的战场上简直不值一提,连身边的副射手都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可副射手的身体在反应过来前就采取了行动。随着机枪手用弹壳套住机匣盖前方的枪管固定栓,戴石棉手套的副射手立即扳动固定栓抓住提把抽出通红的枪管,将替换枪管装进枪里并将固定栓拧好。

等他将手里那根嗤嗤作响冒着白雾的通红铁条扔进一旁的冷却沙箱里时。那挺通用机枪已经重新上膛,再次开始泼洒死亡之雨了。

从停止到再次射击,整个过程不过七秒,对于这种不太重视枪管快换的通用机枪而言,这是个足以被教官一通猛夸的好成绩,但此时此刻,对这个机枪小组来说,七秒钟简直和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就在这段时间里,眼前灰色大衣与黑色盔甲的人浪已经撞上了最近这道铁丝网。

“见鬼!帝国的兵都是地里长出来的吗?!他们从哪里弄来那么多不怕死的疯子!!!”

就在指导员同志身边的弹药手翻开新弹箱的箱盖,送给副射手,嘴里还骂骂咧咧;在他的身后,空弹箱堆得齐腰高,而在机枪右侧,空弹壳与25发半可散弹链也堆到了齐膝的高度。

尽管弹药手同志的行为有违反军纪之嫌,但这个时候,全连最重视行为作风的指导员都顾不上去批评他。

你面前有一大群人朝你冲来,吼叫着你听不懂的话语,不畏死亡,不知恐惧,迎着你永不停歇的扫射向前,甚至甘愿用成百上千的尸体铺路。你杀掉一百,他们就让两百人冲上来,你杀掉两百,接下来又有四百人冲上来——身处此等绝境,面对这群仿佛是从地狱大门里涌出般源源不绝的敌人,你既愤怒又无助。一个爱废话的机枪弹药手又算得了什么呢?

更何况他也没说错什么——疯子。这就是保民军基层指战员对乌萨斯同行们的评价。在杀死他们确保他们不会杀死自己之前,任何文青病发作般的评价都不会出现。谁有工夫想那个?

人们只知道,涌动的人潮被机枪一层层地削掉,却缓慢而几乎不可阻挡地在靠近。他们踩着铁丝网上的尸体翻越过来,从炮弹和自己炸开的缺口中涌来,竭力扑向自己的堑壕。

在绝大多数地段,敌人还没有构成实际威胁。因为这最后一道挡在敌人与保民军战壕之间的铁丝网配置极高:钢筋混凝土桩体、三道蛇腹形铁丝网宛如三根浑身带刺的巨型弹簧成品字形横摆,无论强度还是破拆难度都远高于前面的栅栏裹铁刺。

除了一个地方……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祖巴乔夫惊悚地看着整整五十米宽的铁丝网在弥漫的烟雾里倒塌下来——那是相当一批攻击法术全力输出的结果。

紧接着,“皇帝万岁!”的嚎叫与滚滚的人浪越过一瞬间形容枯槁,咳着血慢慢倒下的多具术士尸体,蜂拥而来。

第三十九章 火与剑

“民心和民意在国家力量和军事力量中是一个重要因素。”

——克劳塞维茨

所有的武器都在向着突破口扫来。

那个冲在最前面,有着华丽将军肩章的乌萨斯军人被后面的加农炮直接命中。加农炮手们情急之下发射的是一发穿甲弹,直接削掉了那个将军的脑袋,再连着打穿了四个乌萨斯盾卫。

整个连的机步枪火力都倾泄过去,但也很难压制住盾卫带头、人数众多、近在咫尺的冲击。作为最后阻拦手段的数枚定向地雷接连爆炸,但它们对盾卫的效果不太理想。后方的加农炮仓促间只打来数发炮弹,高爆弹、榴霰弹甚至穿甲弹将绝大部分乌萨斯盾卫接连撂倒,露出其后的普通步兵,但此刻,他们已经跨过了最后五十米的距离,冲进堑壕之中。

左右两翼的侧射火力正在努力封住突破口。但是步兵第三团九连的防御阵地上,已经有了上百名挥舞着冷兵器的敌军步兵肆虐。

不知道是经验导致的路径依赖,还是嫌弃步枪刺刀近战实在不给力,乌萨斯士兵除了那把拿来当指挥刀用都足够的57公分长刺刀外,还几乎人手一件适合狭窄环境使用的冷兵器。其种类之丰富,年代跨度之久远,着实让人手一支自动枪的保民军战士们大开眼界。这之中有开了刃的工兵铲,带刺拳套,大头棍、鹤嘴锄、狼牙棒、链锤、猎刀、匕首……每一种都没有什么造型审美的概念,从里到外都渗透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和野蛮气息,任何人挨上一家伙基本上都会直接去死神祂老人家那里报到。

血腥的白刃格斗爆发了。保民军战士们没有大量配发手枪,他们只能匆匆给自动步枪装上短短的匕首式刺刀,给枪上装个新弹匣,然后就被对手扑到了面前。

乌萨斯士兵被乱枪打穿了胸膛;

保民军战士被一刀砍进了脖子。

白刃格斗的规模越来越大,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与敌人扭打在一起。祖巴乔夫端着自己的自动步枪连连开火,接连撂倒了三个敌人,然后在第四个向他冲过来时再扣动扳机。

枪膛里传来击针空发的声响。

在被敌人用步枪刺刀钉在战壕壕壁上的同时,祖巴乔夫抽出手枪崩开了对方的脑袋。剧痛真切地传来,他瘫在了战壕壕壁上。

据总政委同志说,人在自认临死时会回忆自己的一生。祖巴乔夫也就真的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

在很久很久之前,祖巴乔夫出生在农奴的院子里,在泥巴和石头的围墙里学会了走路。

农奴的生活一眼看得到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老爷的领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在没完没了的徭役和从生到死的种地,在愚昧、贫穷、苦涩,在生活的各种阻力中竭力活下去——能活着就不错了。

乌萨斯的先帝立法规定,任何村社农奴都不得离开自己的村庄五十公里,否则严惩。祖巴乔夫与和他一样的农奴们也就从没离开农奴主的领地哪怕一里地。乌萨斯有着“这片大地”上面积最大的国土,底层人民却哪也不能去。

直到某一天,乌萨斯帝国,他的国家摊派的兵役来了。于是农奴主老爷们把农奴们扔给征兵官。祖巴乔夫和亲朋好友们就穿着破烂的鞋子和衣服,兄弟、父子、朋友共同踏上征程。

年轻人们突然发现,自己一辈子里绝无仅有的离开家乡,甚至国家的机会来了。这件事情本身,就够他们回去吹一辈子,再让儿子孙子念叨几辈子。大家听过歌谣和故事,出发时心情迫切,梦想见证奇景,赢取财富和荣耀。战争仿佛是一场伟大的冒险,是大多数人做梦都梦不到的美妙历程。

然后他们真的知道打仗究竟是啥玩意了。

他们被鞭子抽着服从军官,军官老爷却不晓得他们的姓名,只会威风凛凛地高声呼喝,要他们列好阵形,拿起上刺刀的火枪坚守阵地。

萨米的射手不见其影却弹无虚发,卡西米尔的骑士冲锋震天动地,莱塔尼亚的法术匪夷所思。旁边的战友炸成碎片,死人的碎块糊了自己一身。弟弟眼看着哥哥死去,父亲失去儿子,朋友死之前把肠子往被砍开的肚皮里塞。

他们受的伤刚愈合一半,就又负上新伤。军需官老爷只会让他们饿不死,他们从来吃不饱,只有入伍时刚发的那身军服。鞋子在无休止的行军中磨烂,衣服烂成布条,许多人因为喝了脏水而生病,屎尿都拉在裤子里,军医却只存在于传说中。

如果想要新靴子,或更暖和的斗篷,或者帽子,他们就得从尸体上拿,不久就开始从活人那儿偷。然后他们就偷以前跟自己一样的老百姓。偷鸡摸狗,杀牛宰羊,离强抢别人家的女儿也就一步之遥。

一路流转着,祖巴乔夫的部队跑到了全乌萨斯都最贫瘠的西北冻原“清剿土匪”。他从浑浑噩噩里反应过来,发现身边一个人都不认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回家。

这个年轻的老兵崩溃了,他当逃兵,自己都不记得是在战斗过后扒着死尸爬走,或者在漆黑的夜晚偷偷逃营,找个地方躲起来。到这一步,他也不指望回家了,沙皇、军官和勋章对他来说不如一块硬过石头的面包,至少面包能让他多活一天;也不如一瓶劣酒,至少喝醉了就不害怕了。他吃了上顿没下顿,活得像野兽不像人。

是他以往抢劫过的村庄收留了他。

看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逃兵,挥舞草叉锄头的村民们犹豫了,心软了。最后,来自南方的农奴又在西北冻原的土地上挥起锄头,结婚,生子。

可祖巴乔夫参军前的地方虽然鸟不生蛋,西北冻原却是鸟不拉屎。收入之贫瘠让祖巴乔夫毛骨悚然,还永远少不了纠察队和税吏的征收和勒索。

不过是更艰难地活下去。

灾难的巅峰最终来临。为了补贴家用,祖巴乔夫去源石矿场抗活——不慎变成了感染者。他只好结了单子跑回来,一天到晚地穿着件外套,继续耕地,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

直到骑着自行车的绿色大衣闯进他的生活,嘲笑着这个世界的苦难。

骑着驮满货的自行车走家串巷跑村子,有时开着不用牲口牵的铁车,甚至偶尔开着小型移动村镇召开集市的商贩们,没人不欢迎他们。或者说,没人不欢迎物美价廉的精盐白糖、装在纸包里的卷烟、成盒火柴、“精致”的塑料打火机、各种各样的漂亮小镜子和梳子。那帮家伙每次来都满载而归。

但大伙也都知道,那帮人绝对不是“商贩”那么简单——自从他们出现开始,纠察队出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不止一个人见过整队死在路边的税吏,被杀个精光的纠察队哨所和绿大衣下露出的枪柄。

但真正揭开事情的是一次意外。村子里有个姑娘把纠察官打了一顿,来报复的纠察官们冲进村子里挨家挨户搜查。到了这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祖巴乔夫想着只要我自首全村都能得救的想法跑出去,出去就看见隔了两家的伊贾斯拉夫老爷子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源石结晶,甚至在自己胳膊上划了口子,用血液里的结晶证明自己是个感染者。

然后一位一般路过自行车游商跳出来,掏出两支手枪十秒钟撂倒了八个纠察官。紧接着另一个抡着燃烧长剑的村花蹦出来,撂倒了剩下两个。

接下来,是在整合运动训练班的日日夜夜,那一堂堂的课程抹去了笼罩在他心头的黑暗,将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灌输到他的脑子里,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力量,看到了自己在新社会下能有多么远大的希望。

他自己的老婆、孩子现在在互助小组里努力经营,最近的书信都是新房落成和开辟土地。信里告诉他,随着整合运动的发展壮大,这个规模不小的村庄建立起了新的整合主义政权。土匪税吏纠察队再也不能来敲诈勒索之后,大家都放手大干起来,把家业经营的有声有色,自家作为军属,在互助小组和村委会的帮助下也没有什么大事。老婆和孩子期待着祖巴乔夫的新生活。

祖巴乔夫和大家都见过以前有人因公殉职时会是什么情况:风风光光地被安葬到烈士陵园,会有鸣枪、仪仗队和集体葬礼;整合运动的民事部门会付给他的老婆孩子大笔阵亡抚恤金,承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村里的坏心肠没人敢来谋夺他家的东西,更不会有人敢欺负他的老婆孩子,因为他们是“烈士家属”――在整合运动的民事体系里,这是一个地位十分崇高的身份,受到相关的优待。

所以他死后不会有牵挂。

在流血过多的意识模糊中,祖巴乔夫又看见了那柄燃烧着的长剑。他相信这是临死时的幻觉。

但这不是幻觉。

**

在步兵第四团九连阵地上撕开的突破口吸引了两方的绝大多数注意力。

阻拦壕里还未爬出的乌萨斯士兵们明显地开始向突破口这里聚集,已经有盾卫和术士赶到这里,与试图封锁这里的防御火力对射;而保民军步兵第三团和第四团也立刻调集了自己的预备队赶往这里。

不过,最先赶到这里的,不是全体装备自动霰弹枪和自动步枪的团属“突击连”,而是抵近前沿指挥的……

塔露拉。

她身披华丽崭新的乌萨斯宪兵军官制服,外披一袭威风凛凛的黑色斗篷。配上她那俏丽而又不失坚毅的面庞,笔直挺拔的高挑身材,当真是英姿飒爽,光芒四射……

上述这一切,都不存在的!

跟普通大头兵一样的绿色军大衣和迷彩作训服把少女高挑窈窕的身段包成粽子,硝烟熏出的满脸漆黑遮住了俏丽的脸蛋。大家只看见这个矮个子两手抡着能给盾卫当主武器的大剑,毒蛇般游走在混战的人群中,没有一名乌萨斯士兵能在其手中过上一回合。在砍翻了整整一打敌人之后,她站在了九连阵地的中央,单手高举起手中长剑。

然后那柄长剑上燃烧起了炙热的火焰!

再然后,一整排翻腾的火墙突然在铁丝网缺口处燃起,而滚动的火焰,则开始在远处的阻拦壕中飞速蔓延!

凄厉的呼喊声开始响起。那惨叫有的像狼吼,有的像猴子发出的尖叫,还有的像某种鸟类发出的声音,但不管像什么,它们都是在极度痛苦之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绝望哀嚎,仿佛一把冰刀直插听者的灵魂深处,让即使是早就习惯了西北冻原极寒的火系术士塔露拉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紧接着在那片火焰中出现了身影,那些全身燃火的身影就像是来自地狱中的恶鬼,挥舞着双手拼命爬出壕沟,乱跑乱跳与在地上打滚……

整个九连阵地上的所有人,刺刀见红的双方都定格了动作,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一切和它们的始作俑者。

单手高举燃烧魔剑的塔露拉不(傻)知(乎)所(乎)措地与他们对视,直到有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捏住她的后颈,然后把她拽下了战壕。

下一秒,自动武器的连发和霰弹枪的猛轰陡然响起,汇成一片,飞速接近。接着是一道道军绿色的身影从堑壕上方跃过。

康曼德瞟了眼战壕外面开始支撑不住被四处扫荡的敌人,以及这片阵地上重新开始射击封住突破口的机枪,明白这处突破口不会被继续撕开,敌人还得在铁丝网外排排站吃机枪。然后他回过头来上上下下地看塔露拉,甚至把女孩儿翻转过来看背后,最后长长地出了口气。

塔露拉感受着男人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颊上,脑袋有些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