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乌萨斯皇帝对此次远征寄以厚望——瘫痪甚至俘虏赤色叛军的一座军用移动城市,将极大地提振乌萨斯帝国军队在失败之下的犹豫和恐惧,也很可能获得大量先进技术的样品。
无论如何,泰拉人民保卫军既然把一座小型军用移动城市——还是之前缴获的“察里津”城——不带任何掩护部队地放到了突出位置上,那么乌萨斯帝国必然要想办法雪耻。无论是瘫痪这座城市,还是夺回它。
在舰队严苛军纪的约束下,瞭望员们不分昼夜地盯着地平线。在这个科技发展倒错的时代。尽管这支直属于乌萨斯皇帝的陆行舰队携带了中型无人机,但无人机上的CMOS元件依靠术士高级技工才勉强克服工艺问题,投入小批量生产,属于确实先进,但既贵又脆弱的玩意,无法在低光环境下正常工作,图传上只会显出雪花堆似的噪点。
夜战中索敌的重任,还是落到了大口径光学设备和瞭望员那常年被鱼肝油滋养着的眼球上。
“司令官大人,‘尼古拉耶夫’号瞭望员报告,113°方向10km外发现疑舰,辨认为我国旧式驱逐舰。”
基里连科从遐想中回过神,活动了一下僵死的肌肉:“维持当前队形,对该舰实施炮击!”
那艘驱逐舰仿佛听见了基里连科的命令,舰体上灯光大作,源石动力炉的散热口变得赤红并冒出滚滚热流;舰上的火炮调转向舰队,胡乱喷射着橘红色的烟火,炮弹拖着灰色烟迹歪歪扭扭地落到地上,掀起一蓬肮脏的泥雪。
战斗开始了。
群友番外 舰队 中 刷新
飘扬红旗的陆行驱逐舰履带组加速运转,那帮坚韧不拔,勇敢顽强的对手就要仓皇逃窜了吗?
这诡异的孤军不由得基里连科起疑,但到嘴边的肉是不能不吃的。
一百万坎德拉亮度的照明弹带着降落伞缓缓降落,将那艘战舰罩在光柱正中。在雪原上狂奔的驱逐舰在“神圣使命”快速战斗群的官兵们看来活像见了光的蟑螂。探照灯的电光如无形之手捉住那艘渺小的敌舰,基里连科的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神圣统治”舰队的旗舰,“神圣统治”号战列舰的152mm副炮率先吐出一团污浊的黑云,炮弹尾部的曳光管在黑暗中冒着显眼的红光。驱逐舰的低矮舰影随即被林立的尘柱瞬间盖住。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随着基里连科的命令正常进行,这些原本令他担忧的小伙子们让他不得不暗暗称赞:舰员培训的费用没有白花。
好兵也拿到了好东西。随着技术进步和实验论证发展,乌萨斯帝国陆行舰队的武器系统正在快速发展。在战列舰司令塔那层层叠叠的各塔层中,他所处的司令舰桥上面便是炮火指挥中心。
“神圣统治”号战列舰的枪炮长与另外二十多名官兵正在那里,通过二十多条舰内有线通信线路连接战舰上所有与火炮相关的部门:司令塔顶部的光学测距仪传来观测数据,炮火指挥中心的枪炮军官们选定目标方位、弹种、射击方式,传给司令塔底部层层装甲保护着的中央射控室。那里将数据手动输入泰拉人迄今都无法完全理解的集成电路弹道计算机中,再将输出的射击诸元汇报给操作舰炮的炮手们。
简短的试射过后,三艘快速战列舰的副炮开始射击。
“全部战列舰副炮18发齐射,首轮跨射,四发命中!”司令舰桥里的炮术军官眼睛凑在包着皮革的目镜上,耳中塞着有线话筒,大声重复着炮火指挥中心汇报的弹着观测结果。
“很好。”基里连科点点头,舰桥内的军官们也以为司令满意于这道即将下肚的开胃菜,低声欢呼了起来,实际上基里连科是满意于新式舰炮系统的成果。
虽然只是副炮,但152mm半穿甲弹对于这艘脆弱的驱逐舰是毁灭性的,一发穿透了水平装甲后砸进第二层甲板的弹头响了,席卷了落点周围的舱室;一发击中了舰塔顶部,迎风招展的红旗被炸成了随风飘扬的碎布条,铁皮焊接的瞭望台满是孔眼;另外两发则斜落在舷侧,破片像阵暴风般刮过了舰舷的战位,把几台转管枪打开花。驱逐舰上的火炮只进行了几轮毫无准头的射击就彻底沉寂,炮手无疑已伤亡殆尽。
炮手们欢快地将金色的定装弹送入炮膛,再扳动电击发的手柄。炽热的弹头飞出炮膛,跨越乌萨斯北方的寒风,裹着驱逐舰舰体的碎片钻入舱内。数分钟后,彻底失控的动力炉将驱逐舰炸成一团璀璨的烟花,粉碎的残骸带着点点火光落入雪中,成为了它曾经存在的证据。
“这艘舰的使命已结束了。”
这种场景让人不忍去想其坚守阵位的战士的惨状——可惜这艘驱逐舰上并没有人。
借着月光和开火时的闪光,这艘无人驱逐舰上的光电塔已经让“神圣统治”级所携的凶器显露无遗。113师军工部门的相关代表在后方盯着凝固的画面,乌萨斯的大口径舰炮令他忧心忡忡:“看来这帮土著进步得比我们想象中快得多。”
用蓝星穿越者们携带而来的历史资料纠正后,人类帝国的历史学家们在部分远古历史的问题上总算不再搞“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地球和火星两个世界之间的战争”这种冷笑话了。
从战舰技术指标上来讲,乌萨斯陆行舰队从前无畏时代一跃到间战时期,进步无疑是神速的。然而战场一线的指挥员们依然志在必得——乌萨斯的进步只不过是回光返照,我们的胜利必将来临。
从太空战舰指挥员临时转行陆行小舢板舰长的杨威利用十分装逼的语气评价对手:“克制,但还不够。”
这位星际战士并非特殊顾问小组的成员,是那个冰冷黑暗的银河里土生土长的舰队之主,卓越的太空战舰指挥员。但现在113师的太空舰队在泰拉行星系里英雄无用武之地不说,为了不被泰拉土著们发觉还十分憋屈地躲在行星系外圈负责开发偏远地区,要么就是蹲在两个塔卫的背面,出航行动屈指可数。于是杨威利主动申请换到能发挥作用的位置上来。
他宁可自降身份,从太空舰队跑到驻地先遣队,指挥着在太空里连艘艇都算不上的陆行舰和勉强算艘小船的移动城市武装模块,还要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掌握指挥陆行舰的技战术知识——这类超巨型地面载具玩意既不是坦克,也不是水面舰艇,更不是航天器。
“武器测试五分钟后开始。”
是的,武器测试。
加里的头盔内已被烟草散发的浓雾充斥,在头盔激光显示器在他的视网膜激光投影上显示出新信息时,他的军用微型单向人机接口立刻开始发送信号。
与此同时,敌人的寂静让基里连科深感不安。
敌人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仿佛这么一座灯火通明的移动城市,或者说军用移动要塞上什么人都没有,附近的保民军单位也只有那么一艘驱逐舰。
不可能只有这样的抵抗……基里连科敏锐地察觉到刚刚只是试探火力的炮灰。他向旁边的传令官下令各单位加强搜索,紧接着自言自语地咕嘟起来:“......我的决策在他们面前有任何漏洞吗?”
任何漏洞?
全是漏洞!
“115°方向发现敌炮闪光!”观察手凄厉的叫声刺进基里连科的头顶和颅侧的四个耳朵眼儿里。
不用他多说,所有能目视舰外的人都看到敌军火炮的闪光。那不是大家都习惯的红黄色,而是恐怖的蓝紫色!
以往敌军的炮火射来时,人们有时间从闪光中意识到那是敌军的火力,然后所有的舰队军官和士兵都会在惶恐中等待着决定命运的落弹。可这次不一样,几乎是在敌方炮口焰亮起的瞬间,战列线一侧便有着亮度恐怖的巨大亮蓝色火柱冲天而起,落雷般的巨响震撼了整只舰队。
数万吨的陆行战舰在恐怖的气浪中晃荡,舰体内的乌萨斯舰员感觉自己正身处一口鸣奏的大钟里。
主力舰5号,战列巡洋舰“彼得大帝”号不幸被命中舯部,底盘下爆出的一团烈焰将它高高顶起,舰体发出一阵悲鸣,干净利落地从中折断!
基里连科如坠冰窖:帝国最新锐的技术所打造出的划时代战舰,就这么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在“钢铁格勒”号移动城市的战斗情报中心里,杨威利正看着面前密集的信息窗口,那上面显示着雷达、光电和热成像等多种传感器的探测结果。
杨威利冷静地下令:“加里,收敛你的火力,铸造厅的新玩具都试一试。”
113师与整合运动的情报部门在一年前便得知了乌萨斯正在建造新式陆行舰,然而在航空摄像和卫星过顶之后,进一步的情报侦察难以进展了:整合运动的情报工作机构“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是屁股上还挂着蛋壳的菜鸟,不会因为名字叫“格别乌”就跟某个宇宙的苏联国家安全机构一样强劲。与帝国同行“公共安全和秩序保卫局”(奥克瑞纳)进行数轮交手之后,格别乌的数名谍报侦察员牺牲,部分地区的地下工作陷入低潮,却也未能换来战舰的性能情报。
113师给整合运动帮忙的原则一向是,到了整合运动确实想尽办法也无计可施,的确是客观条件无法克服时,才出手。这是因为自己在养小号,如果整出一堆遇事只会喊人联爸爸救我的土著爹宝那就彻底失败了。而现在,面对乌萨斯帝国最精锐的主力舰快速战斗群,113师决定亲自撸袖子上场。
为了吊上大鱼,杨威利解除了钢铁格勒的灯光管制,放任它成为雪原上最显眼的目标。现在,神秘的面纱终于要揭开了。
乌萨斯舰队刚才一直沉默的主炮早早地调整了射向,只待输入诸元即可在最短时间内发射。现在,还幸存着的三艘战列舰、一艘战巡舰纷纷接到了射击命令,片刻之后,27根406MM炮管和8根381MM炮管喷射出致密的巨炮火力,扑向远方之敌。
乌萨斯主力舰的观察员们声嘶力竭:“首轮跨射!几乎全数命中!”
纵使移动城市模块有着远超战舰的体型,也不得不为之所撼动。杨威利透过屏幕看着来自不同观察点拍摄的落弹,移动城市身上的一部分监控探头已经被爆裂的炮弹冲得七零八落,它们的画面只显示出一堆杂讯;便于平日维护,供工人及维修机器人穿行的简易长廊被无数的碎片和冲击波扭曲成一堆麻花;靠外的舱室里的舰员感受着传来的剧烈震动和巨响,祈祷着这头巨兽不要就此撕裂。
前不久被水泥灰色油漆粉刷一新的“钢铁格勒”号军用移动城市模块的外表被熏得焦黑,漆皮崩裂,弹着点露出大片苍白色,像是鲸鱼被捕鲸叉戳出的伤口。整个移动城市模块笼罩在了一片硝烟中。
高速战列舰全功率行驶时形成的甲板风快速吹散了炮烟,形成了最有利于观测弹着的视野条件。基里连科志得意满,纵使是强大的移动城市,也不可避免地严重失能——这一条经验在对外战争中实验得来。他想到那些叛匪被烈焰吞噬的惨状,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而之后的景象却让他终身难忘:
硝烟散尽后,除了外表略显狼狈外,敌方的移动城市竟然没有任何火灾、停电的迹象!
除了近一米厚的巨型陶钢装甲盒,偏转立场和近防武器系统让移动城市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损伤,高高耸立的散热口冒出一团热流、被舱室重重保护的动力炉为底盘上八条宽大的履带注入巨大的动力。
归类为“巨型地面载具”的陆行舰和移动城市,对113师而言也是颇有价值的资产,有着重大意义。以它的体型,哪怕没有强大的盖勒盾系统,简单实用的防护立场和近防武器系统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在对双方来说都不痛不痒的短暂交手后,钢铁格勒终于复苏过来。基里连科是个骨子里带着陆行舰队傲气的老兵,他凝视着这座鬼神加持般的城市,第一次感到座下的战舰无法给予自己安全感:
钢铁格勒城有如浑身披挂,武器闪耀着骇人反光的骑士;他蔑视对方队伍里飞来的流矢,驱动着胯下的坐骑信步闲庭,只因他成竹在胸,只消一次猛烈的冲击,便可粉碎面前的乌合之众。
这一幻想令基里连科很不舒服,他擦去头上滚落的汗珠,继续指挥着舰队投射火力。
移动城市开始反击。
两座单装800mm电热化学炮给了枪炮长加里抽烟装X的底气。这套系统现在并非装在炮塔里,而是类似高炮般有着全向射界大架,炮身裸露,架在原本的移动城市模块核心塔基座上。用这种等同于近程弹道导弹的武器打直瞄射击,让这种脆弱的东西暴露在敌军火力之下,多少带点脑子进水的意思,怎么看怎么像行为艺术。但话说回来,以现在的情况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玩意有着专属的近防系统和偏转立场保护。
要是单单口径大,那这玩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套系统的独特之处在于其弹药——这种高端火炮的战斗部和发射药使用一种特殊的纳米介稳材料。它可以短时间内吸收并储存大量能量,此时其将处于亚稳定状态;而随着弹头击中目标,延时引信触发催化剂放出,储存在介稳材料中的大量能量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释放。
相较于传统的火炮系统,新型特种火炮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种炮弹在入膛时各材料均处于未活化状态,需要通过主炮炮管附加的供电装置对炮弹进行快速充能,待炮弹能量饱和后,才能通过特殊击发装置进行点火发射。这玩意可以通过快速充能时的多种能量输入频率组合决定战斗部性能,让弹头在高爆弹和自锐穿甲弹等种类间变动。
整装炮弹发射时不需要推进药包,且弹药种类完全取决于其装填入膛后、临发射前才会进行的充能类型选择流程,装弹系统由此省去了选择装入弹种和装填发射药包两大步骤;这使得装填流程更加高效,整体可靠性与装填射速也得到了提升。
继承了人类帝国技术体系的人联从来不缺高含能材料。这种玩意的威力并非首屈一指,能使其成为人联武器库里最主要的火炮发射药和战斗部装药,是因为这玩意得天独厚的优势。
至于乌萨斯帝国最为强大新锐的军用爆炸物,则是……
三硝基甲苯。
巨弹裹挟着骇人的气浪从炮膛射出,雪原上一时间就像爆发了火山。致命的炮火首先指向了线列中央的3号主力舰“亚历山大二世”号,近失弹落在周围,炮弹掀起的尘土就仿佛在战舰周围长出了群山。另一发炮弹直接命中它的左舷,从甲板到履带全都在爆轰中粉碎、崩解,火焰从破口和炮塔座圈内喷射而出,映红了半边夜空。
群友番外 舰队 下
“亚历山大二世”号就这样完蛋了,往常战舰被击毁后从舷梯和升降梯上逃生的幸存者一个也看不见。
基里连科的心脏几乎停顿了,他以为自己的炮火已经够刷新所有军人在这个方面的认知了,但这些叛匪的火力却是闻所未闻的炽烈,更何况这是夜间,堪称惊心动魄地准确。更令人恐惧的是他们熄灭了移动城市的灯光,月光照耀下移动城市黑色的身影无视投来的炮弹,向舰队步步逼近。
“升起Z字旗!”基里连科当机立断,他试图坚定舰队的意志“没什么好怕的!叛匪只有一座移动城市模块,而我们还有三艘主力舰。诸位,帝国兴废在此一战,沙皇保佑我们!”
即使是一个徒步步兵,在提到帝国那高大的战列舰时也会骄傲地挺起胸膛——毕竟相比于互联网上的嘴炮骂战和复读机集群,帝国的陆行舰真会用炮火和装甲掩护陆军。
然而移动城市上的相控阵火控雷达向舰队照射出一道道死亡之光,在这乌萨斯尚未踏足的领域,他们引以为豪的高大战舰正像圣诞树上的装饰一样闪闪发亮,为整合运动的所有武器提供了强烈的回波。
寥寥数分钟后,移动城市又一次发射了那摄人心魂的重炮。
“该死,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地再发射!”
一些军官的恐慌传染给了士兵,吓得一些胆小的士兵从战位上逃脱,却又被军官的佩剑和手枪撂倒。
4号舰无惧于先前的惨况,正大无畏地向移动城市还击。相比之下,这艘战巡运气稍好,齐射的两发穿甲弹无一直接命中舱室,火球对它形成了跨射,像是褒奖其勇气的大红花。然而其中一发却擦着舷侧,将悬挂砸得稀巴烂,然后一头撞在巨大的车轴上,连锤带炸地将车轴拗断;负重轮的机油盖在沉重的冲击下爆裂开来,红色的机油从负重轮中心涌出,像流血的眼睛。
4号舰歪斜在队列的一边,位于底舱的源石动力炉受到严重震荡,舰内照明明灭不定,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
基里连科模糊地意识到有一个邪恶的存在正盯着他,舰队的动向尽在敌方的掌握中。
“司令官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拥簇着基里连科的军官们焦急地征求最高位者的意见,基里连科在这群天之骄子的眼神中读出了恐惧——帝国科学的划时代结晶,在这帮神秘的叛匪面前仍如待宰羔羊。
“向西撤退。”基里连科下了一个屈辱的命令,为了挽回些许颜面,又是为撤离争取机会,他叫喊:“开炮,瞄准他们的履带还击!”
沉寂的雪原再度为烟火所笼罩。
基里连科司令针对这个世界绝大多数载具的通用弱点开火齐射,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效果:113师的技术军士们远没有把这玩意改造成天下无敌的超级堡垒。尽管斜落的炮弹对移动中的履带的命中效率并不好,在众多的数量下还是有一些走运的炮弹命中了履带,使得一条断裂的履带松弛下来,在地上瘫软地铺开,像一条死去的巨蟒。这里正是这头怪兽的阿喀琉斯之踵。
“舰长,我们失去了一条履带,三条履带严重受损,但还可以再行驶十五分钟。”损管部门传来了汇报。移动城市司令部早已研讨过此类巨型载具在行动机构损坏后的对应方案,其结论是悲观的:在野战环境下根本没有任何维修的可能性。尽管延伸的露台和围廊对天顶方向的攻击起到了一定的遮蔽作用,可仍未能避免损害。至于更大程度的改装——那需要时间。
“停车,不必追击了,给他们最后一击。”杨威利向枪炮长作出指示,“发射简易制导重型反舰火箭。”
一位瞭望手借着月光看到移动城市的甲板上接连垂直窜出三条烟柱,惊呼道:“重臼炮——皇帝在上啊!”
基里连科心烦意乱:臼炮这类曲射武器对高速运动中的陆行舰能有什么威胁?他快步走到那侧舷窗处,皱着眉头准备训斥那个舰员。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击碎了他的常识:比战舰上最重的炮弹还要粗壮的柱子拖着火焰与白色的烟迹从烟柱中钻出,在空中灵巧地转了一个弧线,径直扑向剩下的两艘战列舰!
两枚拖着长长尾焰的重型反舰火箭呼啸而来。第一枚带着未烧净的固体燃料扑来,凭借专门针对重装甲结构的前导破甲-穿甲爆破串联战斗部,简易制导重型火箭扎入2号舰的左舷,紧接着在右舷爆发出一团火球,两侧的开口冒出熊熊烈焰。
在夜空中飞行的另一条火龙已然昭示了战斗群旗舰“神圣统治”号的命运。基里连科感到脚下深处传来爆发的能量,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地震,他被整个儿抛了起来,重重地摔在柚木地板上。已无需评估战舰的损伤情况,他感到五脏六腑刀割般疼痛,舰队司令发出了他从军生涯的最后一道命令:“弃舰,逃命去吧!快逃命去吧!”
同行的讥讽、军事法庭的审判、皇帝的怒火.......基里连科已顾不上这些,更顾不上舰队司令官的威仪。他将绣着金丝和流苏的大衣丢到一边,又将剑柄上镶着金双头鹰和宝石的佩剑丢掉——上下绳梯时这些只会碍手碍脚。他和他的副官们被碎片弄得血流满面,浓烟险些让他们窒息。升降梯已不能再用了,他来到甲板上,像个军衔最低的舰员一样双脚夹着缆绳,从船舷边溜到了雪地上,他们暂且保住了性命。
对于陆行舰员们而言,陆行舰承载着一切:武器、弹药、食物、宿舍、救护所等所有的打仗所需的东西。如今已失去座驾的“神圣统治”级的舰员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他们将伤员围在中间,聚成一堆在寒风中抱团取暖,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惶恐不安——这片大地上还没有发展出什么交战规则,落地的舰员只会被胜利者的速射枪炮扫成一堆碎肉,幸运些的还能当个倒霉催的战俘。
有的军官抽出手枪,有的舰员逃跑时还背着卡宾枪,也一齐上膛——无论如何,战死总比被屠杀要来得光彩些。
可基里连科正犹豫不决,他听说过那些古怪的传闻:这些自称整合运动的叛匪并不像帝国文宣声称的那样残暴,他们对老百姓和俘虏挺不错,“根据地”人人能温饱。
而事实上,在他的个人保险箱中有几本教会怒斥为“异端学说”的红皮厚书——这是他不能让任何人瞧见的小秘密,所幸它已经和舰上的机密文件一同付之一炬。
一位副官识趣地凑上来低语:“阁下,舰员们已经为帝国尽忠了,血战后最需要的是热汤和毛毯。”
基里连科心领神会,摇摆不定的决心彻底倒向了最轻松的一端;他叹了一口气,对自己如影随形的小勤务兵吩咐道:“去找一条白布和一根棍子,如果我们还想活命的话。”
天色已蒙蒙亮,满载步兵的装甲车和卡车,重型运载车底盘的移动医院开始驶来——在基里连科的眼里是罕见的微型陆行舰。它们驶到了人群边,车顶上的机枪对准了不时传出痛苦呻吟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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