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63章

另外，战场上出现了武器供应和维修的需求，以前一门火炮能从开战用到停战，最多用木匠修理一下炮架。可现在的炮战中，时常一轮齐射就让整个炮兵连全军覆灭。

而且在远程火力上，面对以逸待劳的城防炮，列车炮的局限性还是太大——它可能的发射阵地被限制在铁道线上。这就使得特蕾西娅的三门列车炮虽然行动远比安装在笨重移动城市模块上的城防炮敏捷，但很难与城防炮进行炮战。最后，特蕾西娅的陆行舰队在数量和质量上均不如特雷西斯。

这还只是武器方面的。现在的战争在军队规模和战场范围上都不是以往可比的。因此，王庭军也能选择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战略战役方法：

养精蓄锐的王庭军并没有迎头开始主力决战，但也没有诱敌深入。他们在整条战线上建立起了绵延的梯次防御。让东卡兹戴尔联军虽然不断地成功突破防线，但却始终不能抓住王庭军主力，同时在进攻中被逐渐削弱。

随着东卡兹戴尔联军伤亡惨重，不得不放缓攻势，等待后续部队。主动权现在转移到了王庭军手里。王庭军不进攻，战局就是现在这样的僵局。王庭军发起进攻甚至投入王庭，那么战局就会顷刻间逆转。

能保持住僵局都不错了，只要拖到明年开春，特雷西斯的财政就肯定撑不住。就算军事委员会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结束战争。而特雷西斯也肯定知道拖下去对自己不利，所以，卡兹戴尔西部一定会在准备完成之后开始进攻。

对于东卡兹戴尔联军所陷入的困境，阿特拉斯认为这个并不是恰当的介入时机，只有特蕾西娅兵败如山倒时才适合自己闪亮登场。康曼德倒是很想向特蕾西娅推销一下自己这边的炮兵，而特蕾西娅似乎也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是，她也并不认为阿特拉斯的炮兵支援会是什么重要的变量。

随着战线西进，特蕾西娅和巴别塔离开了卡兹戴尔城向西运动——特蕾西娅不仅是东卡兹戴尔联军名义上的总司令，还是联军手中数一数二的超凡战力，所以她必须呆在战线的主要方向上，保持随时可以参战的状态。

随着一场原汁原味的泰拉式大规模战争开始，卡兹戴尔纵队的军事干部们就投入了分析这场宝贵实例的工作中。

大家发现，泰拉战争的进行方式和自己之前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虽然爱国者等前泰拉本地职业军人已经介绍过了这个世界的战争模式，但还是有相当多人以为，开战以后双方马上开始一次超凡英雄的神仙大战，等到两边的超凡战力都筋疲力竭之后，才轮到各种常规部队表现。

但实际上正好相反。东西两个政权都没有立刻将王庭之主级别的超凡者们投入战场，反而是在军事院校里成批产出的军队术士、用步枪火炮武装起来的普通部队构成了战争的主力。

当然了，话说回来，这种战争模式也算符合逻辑，毕竟超凡英雄们是珍贵的不可再生资源，想要补充是极为困难的，基本可以用可遇不可求来形容。想要补充，主要看上天的旨意和这个民族的手气是欧是非。所以反过来说泰拉大地上没有手气黑的人的活路......

在当前的泰拉战争中，最通行的指导原则是，由常规军队取得优势，迫使对方先出动超凡英雄们改变战况，消耗对方高端战力的锐气，再投入准备万全的己方英雄夺取胜利。

现在这场卡兹戴尔内战中的双方，也在遵守着这种战争模式，手中高端英雄只有特蕾西娅和一个女妖王庭的东卡兹戴尔联军肯定不可能率先投入己方的英雄级单位。东卡兹戴尔的将军们率先发起攻击，也主要是为了用势如破竹的攻势迫使特雷西斯把他那边的王庭先投入战场。

但他们最终没有成功。

那么接下来，就是特雷西斯表现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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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战争的脚步

在1093年1月5日0900时，刚刚得知特雷西斯终于发起反击时后，康曼德反而告诉塔露拉：“按照相关计划，在王庭军发起反击时就该把‘瓦尔特’送上去了。我们去那儿。”

“瓦尔特”是康曼德给特蕾西娅-阿特拉斯联合敌后破坏部队的代号。本来这种事情也少不了大家整活，某些二货想出的名字那叫一个比一个六，什么斯巴达二期、地狱伞兵、暗夜守卫、141特遣队......都是一听就知道绝大多数成员要领便当的外号。要不是突然想起来自己确实穿到战斧四万年那边了，说不得还得有人提极限战士暗鸦守卫啥的。

对于康曼德的第一条命令，塔露拉感到匪夷所思：“停停停，怎么先是那群添头？”

“因为别的事大伙都反复演练过了。在那一套流程跑完之前，我还真没事情需要做。再说那个‘瓦尔特’部队还有点两方合作的象征意义。”

“我们的行为方式真难理解啊。”塔露拉微微摇头，随后用坚定的口吻应答，“明白，我这就去准备。”

到十二月底时，台尔曼已经组织了三批精挑细选的萨卡兹整合主义者潜入西部地区，并且自己也前往了敌后。而特蕾西娅死忠和整合主义者们合编而成的敌后破坏部队也基本结束了训练。

这些敌后破坏部队统一装备了自动步枪、冲锋枪和手榴弹。他们在边区基地里被依照故乡被划分为各个战斗小组，然后在戴着阿特拉斯标志的泰拉人民保卫军“雪怪”特种作战部队队员训练下，学习射击、爆破、伪装、化妆、侦察与反侦察等等。

康曼德对这支部队也有些上心，他常常和这些士兵们见面，担负起部分政治教育任务。

这些人一半是特蕾西娅的死忠，另一半是接受了初步政治教育的整合主义者。双方时常在思想上爆发矛盾。康曼德时常打圆场，向卡兹戴尔同志强调分清一定时期内的主次矛盾，向王女的死忠反问“你们赢了以后怎么办？卡兹戴尔该走什么路？”。

效果尚可，整合主义在这支部队里获得了许多支持者、认同者和同情者。

在这支部队里，威信最高的反而是霜星。白兔子拿出当初人联侦察兵们操练雪怪的架势，带着雪怪凶狠地操练着萨卡兹。鉴于叶莲娜小姐对康曼德的敬畏，大家怀疑康曼德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东卡兹戴尔的各路势力都在试探着阿特拉斯的情报。对于特蕾西娅参与进来的这支部队，他们知道的多一些。但他们认为三四百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用，阿特拉斯是在做无用功。

而瓦尔特们将会证明这些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贵族老爷们，到底想得对不对。

瓦尔特部队的驻地在乌卡边区基地外围，跟雪怪合用一处驻地。当康曼德走进驻地操场里的时候，瓦尔特部队的全体指战员都已经在操场上列队，队列正前方有着弹药箱堆起的小高台，还有台阶、话筒和扩音设备。

康曼德走上高台，扫视台下。

人们都脱下了以往的迷彩作训服，换上了自己来时的衣服：灰色大衣上缝了暗蓝色的补丁，红色围巾还依稀看得出它没被肥皂洗褪色时的鲜艳。

色彩许许多多，这些色彩都因为污渍和简单粗暴的洗涤而显得黯淡，就像他们主人的心灵在漫长的磨难中变得黯淡下来。

然而此刻，这些黯淡的，不值一提的色彩汇聚在了一起，就让人产生了错觉，仿佛一片深沉的，将要吞噬一切的黑色。

不大的队列横平竖直，年轻与中年的战士们表情坚毅。至少在在精神面貌上，“瓦尔特”敌后破坏部队已经有了一支铁军的样子了。

至于能不能打出特种部队的效果，康曼德对此其实不抱希望。瓦尔特部队没有足够先进的装备和足够优秀的人员素养，也不会有通信和情报支援，更不会有高等级的投送与回收手段——简而言之，没有阿特拉斯的直接支援。

康曼德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登上讲台时他便径直走到了话筒旁：“同志们，今天早上，卡兹戴尔王庭军对东卡兹戴尔联军发动了反击，联军第15步兵师和第23步兵师已经被击溃。这几个月，你们接受了严苛的特种训练，而今天，你们的训练彻底结束了。”

显然，瓦尔特部队的纪律意识不怎么样。队列中当即有人喊：“我们要上战场了吗？”

霜星用更大的动静咆哮：“给我闭嘴！遵守队列纪律！”

康曼德不受任何影响，继续说：“你们不会上战场。因为你们所接受的训练，不是为了让你们在战壕、机枪和铁丝网面前慢慢腐烂掉。

“同志们，你们有更加重要的，非你们不可的任务要执行，而这也是你们来自全卡兹戴尔每一个地区的原因——你们要像现在这样，穿得跟工人农夫完全一致，然后带着武器装备返回你们的故乡。你们的任务是潜伏，不管你们的故乡是敌占区还是我们这边都要潜伏，直到敌人占领你们的家园。”

嘈杂的声浪一下子冲天而起，尽管“雪怪”们在周围摆出杀气腾腾的架势，但“瓦尔特”们依然交头接耳，整个操场上都是嘈杂的嗡嗡声。直到雪怪像当年操练他们的人联侦察兵们一样冲向各自负责训练的小队，指名道姓地喝令着，队列才安静下来。

康曼德接着进行他的动员：“——而当敌人占领你们的家园后，当然需要当地的平民为他们工作，维持后勤提供服务。你们要在白天观察敌人寻找他们的弱点，然后在夜晚行动，一击致命。

“你们的任务是骚扰敌人，哪怕只是摸掉独自外出的敌人，或者在军营外扔个手榴弹让他们整夜不敢合眼，都在为卡兹戴尔人民和特蕾西娅殿下的胜利做出一份贡献！你们不需要去刻意攻击那些高价值但危险的目标，你们要选择最容易得手的目标，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记住，活着才能去争取胜利！”

康曼德稍稍停顿，提高音量：“当然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果条件成熟，你们当然也可以给敌人来个狠的！到底怎么办，都由各小队自己来决定。我相信，你们在经过这么多训练之后，已经具备了寻找战机的能力。”

停顿，再一次环视整片队列，目光依次扫过每一排士兵。康曼德用最高的音量说：“同志们，用这个称呼，是因为我们的确有着共同的志向。站在这里的人，有的是极端坚定的红脑壳，有的是特蕾西娅的效忠者。但是，我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来到这里的。那就是，让卡兹戴尔的最大多数人活得像个人样！

“同志们，我们要尊重现实。普通人面对拥有血脉天赋、源石技艺高超的超凡者和贵族的确虚弱；小队规模的潜伏分队，面对敌人成建制的部队也很无力。

“但没有能力对抗，不代表我们凡人就是无足轻重的！

“超凡英雄生来就是超凡者，可他们在战场上威风八面之外，背后有着无数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在支撑。他们吃的粮食是谁种植的？他们华丽的武器是谁铸造的？他们花掉的税费又是谁缴纳的？将粮食、武器和其他东西源源不断送到前线的又是谁？在前线用生命辅助他们发挥威力的又是什么人？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同志们，最强大的力量，来自站在这里的你、我、他！来自身为‘人民’的每一个人！科学技术在发展、战略战术在革新，现在我们能让那些眼高于顶的蠢货直接见识我们的力量！特雷西斯和他的王庭军，将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所淹没，被高技术时代的新型战争所击败！”

就算不用扩音器，康曼德的声音也震得所有人耳朵发鸣。他稍停几秒调整呼吸，立刻继续高声演说：“同志们，过去，你们向那些只在画像和报纸上见过的人下跪，向他们高呼万岁；现在，我希望你们为自己高呼万岁。

“同志们，人民万岁！”

在喊出声的同时，康曼德握拳，高举起右手。

打小生活在卡兹戴尔，在内战的环境中长大的萨卡兹们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们学习了基础的政治学知识，但没人告诉过他们，在这种环境下究竟该怎么做。

可康曼德没有迎来任何沉默，没有遇上自己手舞足蹈台下不做回应的尴尬。他的声音还未喊完，一只只明显属于卖力气人的粗壮臂膀就高高举向天空，满是老茧的五指紧握成拳，震耳欲聋差点掀翻远处的模块化围墙：“人民万岁！”

康曼德再次挥拳高呼：“新卡兹戴尔万岁！”

虽说受过些政治教育，但新词汇还是让很多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这时候喊“万岁”准没错：“万岁！”

“泰拉人民大团结万岁！”

“万岁！”

康曼德放下手臂。没有任何安排、没有临场暗示，塔露拉就在这个时候开口唱起来：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霜星紧随其后，带领着天天拉歌的雪怪战士们立刻接上：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同样学会了拉歌的“瓦尔特”部队战士们齐声跟随：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三股声浪汇成一处，直冲天空，震耳欲聋：“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那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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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出鲜红的种子......只有这些是不够的。到了傍晚时分，阿特拉斯卡兹戴尔纵队先遣战斗群也已经准备就绪。

十八门联盟式155MM自行加榴炮，配套的全部支援和勤务车辆设备，一整个自行加榴炮营的全体官兵，负责近距离保护的一个机械化步兵连，运载他们的一艘中型两栖攻击舰；两艘标准驱逐舰和一艘标准巡洋舰组成的陆行舰中队随行护航。

这是一支以炮兵为主要力量的合成战斗群。是按照与特蕾西娅的合同而派出的支援力量。早在特蕾西娅开战之初，部队就开始进入战备状态。现在则基本做好了开拔准备。

在阿特拉斯的营地里，几乎永远有着涌动的声浪，嘈杂不已，型号各异的军用和工程车辆，装载着武器装备、机器设备、生产原料等各种物资的运输车在属于它们的封闭式专用道路上高速行进；在它们的旁边来来往往的，还有人员驾驶的车辆，列队跑动的阿特拉斯士兵，奇形怪状的技术军士和机械神甫；从颅骨造型的伺服颅骨到相对正常的仿制机蜂，各式小微型无人机在头顶上飞来飞去，更高的位置上，各种大中型无人机和有人机正在盘旋。那些都是负责巡逻任务的炮艇、武装直升机和通用直升机。

虽说瓦尔特部队的官兵们已经在这座基地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他们大多都待在自己的区域里，还真没见过太多这种稀罕景。队列里不时传出嘈杂的惊呼和欢笑。

雪怪们第一次不再制止他们的动静。

与之相对的是，在他们的目的地，那处预定集合场，完全由人联军人们组成的炮兵和步兵指战员们正戳成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方块。各连连长在呼喊着整队的口令，指导员们口沫横飞地作战前动员。

从自行火炮、装甲车、指挥车、运输车到雷达车、电源车、救护车、通信车、炊事车、给养车、淋浴车……整个战斗群的战斗车辆、支援车辆和勤务车辆正在从各自的库房和场地集合，从四面八方涌向各自的集结点，再成队地开到这片登舰场。

预定加入先遣战斗群的各部队、分队早在开战时就转入战备状态，并且随着态势升级而逐步上调战备等级，最终进入了战斗值班状态。各种准备工作已经进行了好几天，全体指战员都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认真做了物质准备。当相关指挥员下达命令后，不过十几分钟时间，整个先遣战斗群就已经集结完毕。

随着卡兹戴尔局势的突变，阿特拉斯的卡兹戴尔纵队决策委员会也开始分工。常任决策委员中，纵队司令员博卓卡斯替、政委康曼德、纵队参谋长林淮生组成前进工作组，带领先遣战斗群介入卡兹戴尔内战；副司令员、副政委、政治部主任、后勤部长组成后方工作组，管理乌卡边区基地和支援前方。

前进领导小组的三人此刻站在一起，用凝重的目光对视着。

“前戏总算是结束了。”林淮生咂了咂嘴，“轮到军队来解决问题了。”

康曼德瞟了眼也是穿越者，然而并不跟自己来自同一个地球的人联军人：“林淮生同志，这里不是打完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坍缩云封锁高空的世界。纵队当前的斗争策略还是军事和政治两手抓。”

人联大军团陆战队少校林淮生笑了笑：“这个你放心。当初我也是千里迢迢跑去欧洲，跟着老贺去跟新苏联和罗克萨特分子们打黑色战争的。这点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

“那最好......啊，博卓卡斯替同志，感觉怎么样？”

爱国者现在穿着那套为他经过个人改装的X-01动力装甲，声音低沉：“康曼德同志，我很紧张。”

“为什么？”

“我最多有指挥一个老式连队的能力；现在却要对一支庞大到从未领导过的部队负责。”

康曼德点头：“可以理解，我在冻原上那会也是这个感觉。但，这也是为了卡兹戴尔，为了萨卡兹。”

“......为了萨卡兹。”博卓卡斯替喃喃自语着，目光投向远方，凝视这片自己生长的贫瘠土地。然后回过头来，声音坚定：“是啊。放宽心，政委同志，我尽责任。”

康曼德点头，转过身去，看着在第四十二个千年经受过最严苛考验的人联军人们，心里涌起了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谈判、交流、试探、扯皮；

察言观色、绵里藏针、冷嘲热讽、装疯卖傻；

那些都要与自己无缘了。

接下来的问题，要靠炮弹和更多的炮弹解决！

康曼德一挥手，高声下令：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