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craft
“你们在干什么?不能这样……这样我就输送不了魔力了……”
艾拉全身无力,甚至无法挣脱两个孩子的手,但随着魔力输送的停止,她的种种症状开始减轻。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露出阳光的笑容,
“艾拉姐姐,已经足够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曾对你们的母亲见死不救……至少,一定要让我救下她的孩子们,乔治,梅柯尔,一定要活下去,和我一起去葛拉米斯生活,一起……”
乔治打了个喷嚏,症状开始出现,而梅柯尔已经虚弱的无法发出声音,眼皮像是打瞌睡一样的开始颤动。
乔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能够遇到艾拉姐姐,已经像是在做梦一样了,还记得我们在杰克老板的酒吧门口堆得雪人吗,虽然翎姐姐和你说可以永远保留它,但雪人……最后还是会融化吧,就像是我从美梦里被冻醒一样,抱歉,我有些困了,要睡一会。“
“不要……”
大量的眼泪从女孩的眼中涌了出来,滚落在地面,冻结成冰。艾拉第一次哭了出来。
乔治松开艾拉的手,把已经闭上眼睛的梅柯尔护在怀里,靠在墙壁上,停止了呼吸。
……
当杰克带着尤瑟夫来到钟楼时,那里只有陷入昏迷的翎,宛如沉睡的乔治兄妹,和失声痛苦的小魔法师。
第三十八章 雪人终究是会融化的
西历1848年,一月一日。
晴朗而温暖的阳光刺破堆积了一整个冬天的冻云,在地面留下金色的光晕,寒冬已经结束了,而且,看起来未来的一段时间都会是好天气。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世界各地都在为之庆祝,祝愿能在新的一年有一个好的开始。
但伦敦显然不再此列,粗略统计,因瘟疫死亡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了五万。
艾拉从沉睡中醒来,全身没有一处不痛。她的双臂上被缠满了绷带,身体虚弱,几乎无力下床。
尤瑟夫教授守在她的身边,翎则躺在她一旁的病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只能看见一缕翘出的黑发。据说克莱斯特已经连夜返回了葛拉米斯,他使用某种强大炼金道具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需要返回接受疗养。
不顾尤瑟夫的阻止,艾拉艰难的爬下床,在房间一角的柜子上,放着两只小小的银质骨灰盒,那属于梅柯尔和乔治。
女孩对着它们沉默了很久,然后从尤瑟夫的手中接过一只手杖,蹒跚着离开病房。教授则是无言起身,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头戴鸟嘴面具的瘟疫医生在全城搜集着尸体,他们用推车把藏在东区角落里的尸体运出来,堆在一起,这些尸体都会被烧成灰烬,有亲人认领的尸体会被安葬在墓园,无名的那些则被装进墓园的一只金属柜子里,那些小型的抽屉整齐的排列在一起。
艾拉在街道上看见了双眼无神的亨利,他跪坐在一家牙科诊所地门前,一旁的推车里是威尔和特里斯夫人的尸体。今早刚从克辛顿区返回的中年工厂主,失去了常挂在脸上地商人微笑,就只是木然地跪在地上,望着妻子和儿子的尸体。
艾拉在路上停了几秒,然后离开,她以为自己是无法原谅亨利一家的,但现在却一点也恨不起来。亨利也无力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了,于是他们只是擦肩而过。
艾拉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亨利。
羊角街道,古老者酒吧,那扇破木门有修补过的痕迹,艾拉在这座酒吧的门前看见了那个雪人。
这是她和翎陪着乔治梅柯尔堆的,它在阳光下已经缩小了一圈,身上难免带着些灰尘和泥泞,鹅卵石构成的装饰歪歪斜斜的,已经完全变形了。
水珠从雪人身上一点点滴落,在地面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艾拉又想起了乔治的话,是啊,雪人终究是会融化的。她有些任性的想召来风雪,再次把雪人变回之前的样子,但身体一阵疼痛,中断了女孩运转的魔力,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像是流水从指间流淌而过,又像是一把抓不住的细沙。
她自嘲似地笑了笑,虚弱的跪坐在雪人前,把额头抵在雪人的身上。即使她状态完好,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完美还原了形状,这也不会是原本那个雪人了。
艾拉的鼻子一酸,任由眼泪滴落在雪人的身上,她从雪人的身上取下两个圆润的黑色鹅卵石,装进自己的口袋。
女孩用手杖将自己支撑起来,推开酒吧的木门,吧台上没有那个总是在擦杯子的高瘦酒保,只有沉默的躺在椅子里的秃子杰克。
他看见走进酒吧的艾拉,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原来是威廉姆斯小姐,看到你还算健康真是太好了。”
“你也是。”
杰克双手撑住扶手站了起来,他从吧台后面取出了一个包裹,还有一叠钞票。
“这是乔治和梅柯尔的遗物,还有四十五英镑,毕竟我照顾他们还不到一个星期。”
“不用了,那个就当作是……你帮我守住浮桥的报酬吧。“
艾拉只接过了包裹。
“要去他们的房间看一看吗?“
“……不用了,我今天就会回到苏格兰,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杰克只是摆了摆手,做为道别。
在那之后,艾拉离开了白教堂区,和尤瑟夫带着还行动不便的翎搭上了前往葛拉米斯的蒸汽列车,翎的精神还很差,上车后不久就陷入沉睡,那个咒文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这一事件最后被解释为疟疾的爆发,各家报纸纷纷把矛头指向了政府和工厂,治理泰晤士河污水的议案被提上日程。也许很多年以后,泰晤士河能再次变得清澈起来。
“教授,这次的事件到底是怎样爆发的呢,难道仅仅一位邪教魔法师就能召唤邪神子嗣,杀死数万人吗?”
“你觉得呢?“
尤瑟夫看了女孩的眼睛。
“……可能与白教堂区本身有关?“
“没错。“尤瑟夫赞许的点了点头,”贫穷,脏乱,饥饿,这是白教堂区贫民们几十年以来不变的,我听说过那些工厂里的年轻人只能活不到十年,那是一片充斥着死亡与诅咒的土地,它给阿布霍斯之子的降生提供了绝佳的环境,你知道阿布霍斯这个邪神吗?克拉夫特学校有关于祂的记载,这位邪神被称为不洁之源。“
“不洁之源……他们竟然自称纯净者,还真是有些讽刺。“
“那些工厂,就和你叔父亨利的纺织厂一样,一方面它们在远远不断的创造大量商品,让伦敦更加繁华也给失业者提供了工作的机会,但这也给邪神的降生提供了一个契机,那个邪教徒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莫里斯律师说过类似的事情,但也正如他所说,这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可以改变的,这是时代的选择。
傍晚时分,艾拉回到了葛拉米斯,她以每周三十先令的价格在葛拉米斯租下了一栋带有庭院的联排小楼。
房东先生是一个年老的魔法师,艾拉很爽快的接受了他开出的价格,这让老魔法师心情大好。
在送走房东先生之后,艾拉把梅柯尔和乔治的骨灰埋进了庭院的花园里,并把那属于她们的物品和那两颗鹅卵石放进墓穴。艾拉打算在稳定下来之后买下这栋房子,她之前和房东提起过这件事,后者表示只要价格让他满意,这并非什么无法商量的事。到那时,艾拉可以给两个孩子竖起墓碑,她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带着梅柯尔兄妹来苏格兰,和自己在一起。
在埋葬了梅柯尔和乔治之后,艾拉还是固执的集中起庭院中的积雪,在花园中间堆起一个小小的雪人。
不管艾拉如何固执,它最终还是会化为一地的积雪。
第三十九章 太阳照常升起
次日清晨
艾拉睁开眼睛,房间内的壁炉已经熄灭了。
虽然她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但还是租下了这有四个卧室的小楼,她住在二楼左手边的其中一间。
今天是克拉夫特的开学典礼,傍晚的时候会有一场宴会。她换上了久违的校服和红黑格裙装,虽然实际上只是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但艾拉却觉得格外漫长。
花园里有两个用树枝搭成的简陋十字架,这是艾拉昨晚制作的简陋墓碑,她把两束花摆放在那里,道了声早安后离开这个新家。
在一家咖啡店简单的吃了些早餐后,艾拉穿过已经恢复些喧闹的葛拉米斯商业街,通往古堡的白石大道两旁,白色的月季花已经结出了新的蓓蕾。
有些简陋的马厩还是那副老样子,一排排骸驹安静的像是雕像。艾拉走近之后,那匹最大的骸驹从中走了出来,在她的面前打了个响鼻。
艾拉摸了摸它冰凉的头骨,骸驹低下头,享受似的蹭了蹭女孩地手,方便她更好的够到自己。
“那天真是要谢谢你呢。”
如果在逃离圣十字医院的时候,没有这匹突然出现的骸驹帮助自己,她可能就没有办法活着离开那条街道。
骸驹得意的长嘶了一声,然后屈膝蹲坐在地,示意艾拉骑上去。
它轻快的扬起白骨蹄子,带着女孩奔跑起来,像一阵幽风拂过了白石铺砌的大道,还带着些寒冷的风带着白月季的花香,吹散了艾拉胸中的些许阴郁。
她在克拉夫特的医务室里见到了翎,炼金课教授罗杰正在木桌上调配着药剂。
艾拉那位充满活力的朋友此时全身裹满了绷带,只露出头部,可怜的像是一只被缠绕在茧里的大白虫子。
那个神秘的入侵者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数伤口,普通的皮肉伤口用魔法药剂很容易处理,但那个敌人的攻击带有类似阿布霍斯之子的诅咒,这给罗杰教授的治疗带来了一些麻烦。另外,翎使用了超出自身能力范围的咒语,这给身体留下了很大的隐患,还差一点她就会得到和安德森教授一样的结局。
翎正躺在病床上无聊的吐着泡泡,她侧头看见艾拉,开心的打着招呼,但却牵动了伤口,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嗨,艾拉,瞧啊,我还活着呢,我差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艾拉上前拥抱了自己的朋友,
“啊,轻一点,轻一点,疼死我了。”
翎扭曲着表情,却又没有推开艾拉。
罗杰则是绷着一张严肃的脸,拉开了艾拉,准备开始训斥。
“罗杰,别这么严肃,孩子们活泼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好吧,校长先生。”
一个声音从一旁的床帘后传来。
在另一张病床上,艾拉看见了克莱斯特,那位老校长已经换回了教授长袍,起身准备离开医务室了,看他的气色,应该恢复的不错。
“另外,我觉得你有必要检查一下艾拉的身体和那只赫尔墨斯之眼,这个孩子在伦敦举行了能覆盖整座城市的大魔法仪式。“
罗杰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精彩,她一把接过艾拉的铜镜,看着那几乎已经固定在镜面上的倒影。
“你竟然还能活着?运气真是不错。“
接着,他又拔下了一根头发,类似于艾拉轻点眉心的动作,这是他开启灵性视觉的暗示动作。罗杰高的有些过头的发际线和看来于此不无关系。
他认真的上下打量着女孩,然后皱眉,
“你透支魔力有些过度了,照我看,最好一年之内都不要再使用魔法,那会给你的身体造成不可扭转的损伤,我是说,如果你还打算活到毕业的话。“
“另外,即使一年之后,也不要再使用赫尔墨斯之眼了,你的影子还差一点就会完全出现在镜子上,我不清楚它暂时有没有影响,但当它彻底变得完整……你可以先去葛拉米斯公墓给自己挑一块好地。“
他转过头,又把一些奇怪的材料丢进坩埚里,煮出了一些黑乎乎的液体,把它们装进塞着木塞的玻璃管里,然后丢给艾拉。
艾拉手忙脚乱的接过飞来的几只玻璃管,生怕它们摔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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