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craft
“克莱斯特教授,您找我?”
克莱斯特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个黑色包裹,
“艾拉,打开它看看。”
第二章 人面荆棘的汁液
艾拉看了过去,那是用沾满风尘和油腻的深褐色破布包裹住的,某种事物,破布因为太过肮脏而颜色变深,很容易被错看成黑色。
那不像是因为灰尘和风沙变成的,倒像是布里装的原本就是一大堆泥土。
她一层层的揭开破布,暴露在少女面前的是半张埋在土里的,因失水而干瘪的诡异人脸,它散发出一种难以描述的古怪香味。
艾拉惊的退后了一步,但她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那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头颅,而是某种植物的怪异根瘤,干枯带刺的藤环绕着它,像是疯子制作的怪诞雕塑。
更为神奇的是,当她闻到那种奇异的香味,触碰那株植物后,艾拉感觉自己沉寂已久的魔力在血液中悸动不安,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
但这种状态只维持了几秒的时间,那棵人头状的植物就迅速风化,艾拉目瞪口呆的看着它变成了一堆土砂似的粉末。
“教授先生,这是什么?”
“这是人面荆棘。”
克莱斯特带上一片单片的水晶眼镜,他翻动着桌面上的一本厚实古籍,指着其中的某一页,泛黄的书页上画着生长人脸的扭曲植物。
“人面荆棘的汁液,对因过度使用魔力而导致的后遗症,有绝佳的疗效。呵呵,我原本以为这种神奇的植物已经绝迹了,但阿道夫无意中在圣弗朗西斯科湾的某个酒吧里,从一个普通拓荒者手里买来了它,据说他们在矿坑里发现了不少人脸荆棘。他们不认识这种植物,把它当成了某种当地土著遗留下的工艺品。”
“但它怎么忽然就碎了?”
艾拉试着触摸那些粉末,但再也没有出现魔力复苏的那种奇妙感觉,这让她有些焦急。
“这正是有些麻烦的地方。“
克莱斯特无奈的摊开手,继续说:
“人脸荆棘在脱离土壤后的几个小时内就会死亡,逐渐流失它的汁液,即使是连着它生长的土地整个挖掘起来,也最多只能多撑个一两天的时间。而且这种植物也无法承受空间上的传送,所以,艾拉,我觉得你有必要去圣弗朗西斯科一趟。”
克莱斯特摘下眼镜,递给阿道夫和艾拉两杯蜂蜜茶,然后坐回椅子里。
“圣弗朗西斯科?”
艾拉表示有些疑惑,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这次开口的是阿道夫。
“那是美利坚西部的一座城市,也叫耶瓦布埃纳,我们可以从利物浦坐船到巴尔的摩,然后走铁路过去。”
艾拉听出了阿道夫话中的意思,
“教授,您的意思是会和我一起去?”
“当然,为什么不呢?而且翎小姐也说会陪着你,艾拉,你已经等不及了吧,我们可以明天上午就动身。”
艾拉捏紧了手,掌心被掐得发白,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她注意到阿道夫隐藏在笑容里的一点疲惫,少女做了个深呼吸,逐渐平复加快得心跳,慢慢又伸展开手指。
“还是等你再休息几天吧,我也需要确认我的患者痊愈,你知道的,我在葛拉米斯开了一间药剂店,房东特纳先生不久前患了流感。”
阿道夫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有些惊讶,他摸了摸自己坚硬的胡茬,开始感慨:
“也好,我们确实还需要一些准备,看来我们得女孩长大了不少啊。”
艾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她离开办公室之前,克莱斯特告诉艾拉先不要离开克拉夫特回药剂店,下午三点会有一节他的神学课,这是临时安排的。
当艾拉离开校长得办公室时,翎正等在门外,百无聊赖的吹着口哨。
“你要陪我去国外?那你的课程怎么办?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
艾拉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艾拉你越来越唠叨了,首先,美国西部,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玩的地方,其次,阿道夫教授一路上肯定会教我们不少东西,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一早就告诉你你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但现在我已经订好船票了!”
翎停下口哨,仗着身高优势揉乱了艾拉的头发。
“可是……”
艾拉一时间有点语塞,做着无用的挣扎。
“没什么可是,要我说,你现在最好先回一趟葛拉米斯。“
艾拉终于从翎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有种不详的预感,疑惑的问:
“为什么?校长说半个小时后有他的神学课。“
“所以你带神学课课本了吗?“
……
半个小时后,艾拉气喘吁吁的坐在教室剩下的空座位上,这次她终于提前五分钟赶上了,她不想自己第一节神学课会犯当年咒文课一样的错误。
一帮学生跟在她们之后进入教室,为首的是一幅贵族打扮,精心修剪了头发的海德,他似乎打算在克莱斯特的第一节课上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对他和他的家族而言,这层社交上的意义要远远大于他究竟学到了什么东西。
“嘿,瞧我看见了谁,这不是我们克拉夫特的大英雄威廉姆斯小姐吗?要我猜猜最近为什么看不见你了,大概是忙着去拯救世界?“
四年后的海德长高了许多,身高已经像是一个青年了,但那种让人讨厌的性格确实一点也没变。
“我听说是威廉姆斯因为错误的魔法仪式留下了后遗症,已经失去魔力了。“
“那还真是让人惋惜不已!“
翎握紧了拳头,
“闭嘴海德,如果你不想在下一节实战课上被我踢断门牙的话。“
艾拉则是直接把他们当成了空气,望着窗外出神。
穿着教师袍的克莱斯特走进教室,学生们很少看见校长做出这身打扮,克莱斯特教授通常都穿着亚麻的粗制衬衫,活像一位上了年纪的园艺工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样方便随时去照顾那些白月季。
他的开场白还是那样与众不同:
“我们没有必要介绍彼此,你们肯定都认识我,而我能念出在校每一个学生的名字,所以那些浪费时间的过程省略。“
克莱斯特在黑板上用白色封笔画出了一个形状扭曲的五角星,艾拉注意到,那是和自己四年前获得的徽章上相同的图案。
“今天你们要学习的是如何绘制旧印,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不用紧张,这不过是老人的啰嗦,你们当成闲聊就可以了。在你们的理解中——神是什么。”
教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片刻后,海德举起手,在克莱斯特的示意下站起来。
“我们是魔法师,一般来说,都会认为神就是足够强大的法师,比如克莱斯特教授您,如果您在古代或许也会流传出相应的神名。”
克莱斯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艾拉则是回想起了四年前伦敦出现的神子,和自己祈祷时感受到的魔力源泉,然后也举起了手。
“我认为,神是生命层次完全与我们不同的存在,那是本质上的不同,不仅仅是力量上的差距。“
克莱斯特摇了摇头,
“威廉姆斯小姐说的要更接近一点,但偏离了我的问题,你所强调的是不同,而没有给我具体的回答,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会教给你们旧印的绘制方法,旧印,它从本质上是用以描述神明的抽象符号,它会让邪异的生物从本能上感到畏惧。看准我的动作,我只会画一次。“
说着,他看向艾拉,少女抬起头对上克莱斯特的眼睛,心中一凛,他明白这大概会对自己接下来的旅程有所帮助。
第三章 起航
“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几天后的下午,艾拉去拜访了住在同一街道的房东汉斯·特纳先生。短毛黑猫蕾妮从她的怀里窜向地面,跃上主人的沙发,蜷缩成一团。
“已经痊愈了,你的药剂品质一直很好,威廉姆斯小姐,你喜欢喝咖啡还是红茶。”
年老的特纳先生逗弄了几下蕾妮,起身打算去准备饮品。
“不了,特纳先生,我是来告别的,我最近会出国一段时间,打算先预缴几个月的租金。”
特纳这才注意到艾拉的打扮,少女戴着一顶宽檐平顶的毡帽,穿着方便行动的女士猎装夹克,提着一只相比自己体型显得有些笨重的大号行李箱。
他有些惊愕,但很快平复下来,说:
“出国旅行?这么突然……好吧,你打算去多久?”
“嗯,大概三个月吧,我先预付您三十磅,如果时间超过了三个月,回来之后会把差额补给您。”
“二十五磅就可以了,我相信你的信誉,另外这段时间我会雇佣杂活女仆保持这栋房子的整洁。”
告别了特纳先生,艾拉回到联排小楼,在花园简陋的木十字架前放上了两束鲜花。
“乔治,梅柯尔,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少女把掌心贴住地面,喃喃自语,这时,一辆公共敞篷马车停在她的庭院外。
翎在马车上对她招了招手,阿道夫则是在马车的另一侧打着盹。
“艾拉,走了!”
“好的,马上就来。”
艾拉答应着,提起旅行箱,锁住庭院的镂空铁门。
他们搭上葛拉米斯的蒸汽列车,耗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到达利物浦港,艾拉还是第一次看见海洋和大型船只,海湾的辽阔程度与艾拉印象种白教堂区狭窄肮脏的泰晤士河完全不同。
她在此前对水和船只没有什么好感,这类词汇只会让她想起肮脏和贫穷。但眼前的风景却有所不同,带有轻微咸腥味却清新凉爽的海风,拍打着船只的浪潮,在港口上起伏的白鸽与海鸥,它们都被落日的余晖染上了一层橘红色。
港口醒目处的石台上是一只巨大的铁锚,那不是雕像之类的工艺品,它布满了海水锈蚀的痕迹,曾经应该为某一艘船服务过一段岁月。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留着金色卷发,身穿天蓝色束腰长裙的女孩,这让艾拉有些惊讶,因为这个少女也是她的一个熟人。
四年前在回到伦敦的蒸汽列车上,她们曾坐在同一个包间,多洛莉丝算是她这几年里,少数能搭上话的几个同学之一。
艾拉看着眼前那艘足有数层楼高的巨大帆船,一时间有些无言,多洛莉丝只说过自己住在利物浦,却没说过她家经营着好几艘商船的生意。
多洛莉丝微笑着和艾拉打着招呼,四年的时间里,原本腼腆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成熟了许多,她在克拉夫特学校的学习已经告一段落了,她会在今年年底回到利物浦港口继承父亲的生意。
克拉夫特的规定特殊,三年级以后的学生都可以申请毕业,并不一定要读完七年,非要说的话,真正读到七年级的学生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最近有很多人去圣弗朗西斯科湾,听说有人在那里找到了金矿一夜暴富,这艘玛格丽特号已经是我家剩下的最后一艘船了,它其实是一艘货船,我们空出了几间船舱把它们改成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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