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craft
菲蒂利彻底燃尽了自己。
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做到这一步,她不愧是顶尖的秽血种,以诺的最后一位女王。
艾拉顿了几秒,使内心平静下来。
她招了招手,让某样事物也跟着脱离还未完全干涸的血海,从它的上空漂浮过来。
那原本应该是菲蒂利持有的圣物「纳达斯迪伯爵夫人的冠冕」,但由白色碎钻构成的冠冕已经染上了洗不掉的血色。
每一粒白色碎钻都已经都变成了怪异的红色颗粒,它们看上去像是一张张小小的由于痛苦而扭曲变形的人脸。如果仔细去听的话还能够听见模糊的哭泣声。
这是秽血女王传承的神性结晶,但已经遭受了严重污染发生异变。
这样的东西如果被遗失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在解除了可能存在的隐患后,艾拉把这两件遗留物贴身放好。
随着神国雏形的崩溃,它的压制已经荡然无存,艾拉完全能够通过灵感确认到另外三人的安全。
灰白色的光点在空中完成一次闪烁,艾拉的身形在一片神殿废墟内的拱梁上勾勒出来。
站在那里的分别是,明显又变矮了一些的金发少年,佩戴着黑色手套的人偶和身材高挑的短发少女。
他们似乎已经等她很久了。
艾拉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早已在灵感中确认了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但直到亲眼确认之后,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这只是人类感官经由很长时间形成的习惯,可这种习惯却让少女感到安心。
“都结束了?”
被翎忽然抱紧的艾拉怔住了。
她想要多说一些什么,但却忽然觉得一阵沉重。
真的都结束了吗?
不管是这场灾难本身,亦或是诺伯德死前留下的话都让艾拉觉得压抑。那个关于末日的预言和战斗最后出现的圣歌都让她十分不安。
但眼下的事的确已经告一段落了,即使现在去想她也不会立刻得到答案。所以艾拉最终也只是松懈身体,靠在翎的身上,让她承担了自己的部分体重。
“都结束了。”
翎拍了拍艾拉的后背,看着外面逐渐熄灭的火焰。
“菲蒂利小姐她......”
这个名字让艾拉又一次沉默下来,她认真想了想应该怎么去回答,最后选择了一个暧昧而隐晦的说法。
“她走完了属于自己的旅途。”
——
水幕此时距离大地已经触手可及,地面也跟着震动起来。
“要开始上浮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其实我一直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加固建筑,如果只是为了避免震动的话直接飞起来不就好了吗?”
海德试着岔开话题,打破原本变得有些悲伤的气氛。
艾拉摇了摇头,如果说到在不同空间往返的经验,她毫无疑问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两个世界的重叠必然会导致空间出现扭曲,就像水里两个相连的气泡一样,现在飞起来的话很容易被涟漪和旋涡吸走,送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如果没有正确的坐标,即使是我不可能从未知的空间归还。”
“趴下来就好,抱紧附近的东西。这里的空间会主动保护它的完整性。”
“就这么简单?”
这个答案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抱紧附近的东西,让我想想......”
海德四下看了看,目光停在某个变得目瞪口呆的人偶身上。
——
以诺城外围变得沉寂下来,原本还残留着一定数量的异化怪物如同断线的木偶一样垮了下来。它们原本就是被诅咒寄生的怪物,在作为源头的诅咒气息消失之后,深度的异化者就不可能再继续存活。
“他们真的成功了。”
艾拉·威廉姆斯毫无保留的气息仍然存在于这片大地上,既然这样的话那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弗雷德的嘴角微微上挑,想要挤出一个微笑,但终究还是有些难以完成这个表情。
在弹药和巫师团的魔力耗尽之后,他一个人就负责了城墙正面区域的防卫。
可即便如此,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外墙上也还是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上浮即将开始,天空与大地之间的距离变得狭窄。
弗雷德注意到那个以诺仅存的秽血议员,邓肯·科尔里奇正扛起几个受伤的巫师,指挥着其他还活着的人快速进入室内准备上浮。
而其他来自下城区的居民和荒野上的幸存者们也早已聚集在大型的建筑内。少数几个幸存的秽血骑士在邓肯的安排下负责范围大致相同的区域,他似乎很擅长做这种事,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弗雷德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手扛起因精神消耗过度而陷入昏迷的海伦娜·贝鲁赛,加入了指挥。
——
维多利亚仰面躺在黑色的土壤上,遍布全身的伤口正在一点点愈合。
她早已打空了子弹,就连那支过分沉重结实的多管步枪也在抡动的过程中被砸弯了枪管,变得不堪使用。
在维多利亚被彻底撕碎之前,那些怪物诡异的停止了一切活动。
她那一身脏兮兮的灰袍早已沾满了腐蚀性的血液,被撕扯成勉强挂在身上的布条,就连那条被习惯性的挂在颈部的洛林十字架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遗失了。
可即便如此,这个瘦弱的女孩也依然活着。
尽管她在为某个理由付出行动后,根本没有想过要在这一场战争中活下来
——秽血种就是这样的东西。
维多利亚看着逐渐下降的无边水幕,疲惫的闭上眼睛。
“我成功了吗?”
“那个人......得救了吗?”
在她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海水倒灌而下。
沉重的压力让维多利亚的骨骼咯吱作响,耳膜处传来的是刺痛和雷鸣般的轰隆声。血液从她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里被挤了出来,又咸又涩的海水从鼻孔里呛进喉咙,让胸口传来刺痛和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在这片广阔水域中,恐惧,剧痛,寒冷和无边的孤寂挤压着维多利亚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
她还活着。
越是疼痛和寒冷,就越是能感受到生命的活力与热量。
越是恐惧和绝望就,越是能感受到这具身体对生存的渴望。
越是孤独就越是能感受到......
她不禁慢慢蜷缩起来,在海水中沉浮。
奇怪的是,维多利亚这一次并没有因为自己这种旺盛的生命力而感到恶心。
它毫无疑问是一个诅咒,只不过似乎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渐渐的,周围的海水不再那么沉重,维多利亚觉得自己似乎漂浮在由堆叠着的肥皂泡沫们所组成的光之海中。
眼前浮现的是一幕幕熟悉的画面,有以诺的,有巴黎的,有那些巫师的,也有关于菲蒂利的。
可最终一闪而过,却完全让她无法移开视线的却是两个面目模糊的陌生男女。
虽然维多利亚·米卢瑟尔对她们的样子毫无印象,但她却能够确信,那就是自己从记事以来就从未见过的父母。
「莱娅,你究竟有没有想好宝宝的名字」
「不......我想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要不我们去教会问问他们的意见吧?」
他们的声音模糊的让人难以分辨,但维多利亚还是听出他们似乎正在考虑着给自己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她的生命毫无疑问是一个诅咒——但即使是这份诅咒,曾经也属于某人的宝物与福音吧。
一种强烈的冲动让她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我已经有自己的名字了,我是维多利亚——维多利亚·米卢瑟尔,你们不用再担心我了!”
维多利亚试图让那两个沐浴在光晕中的男女注意到自己,但无论她喊叫或是别的尝试却终究也没有任何结果。
那些光在不断向下,变得离她越来越远。
维多利亚终于明白过来,不是海水在向下,而是她在向上。巨大的浮力将她推出水面,推出那堆梦幻般的泡影。
她剧烈的咳嗽几声,目光慢慢变得茫然。
周围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这里无疑是她曾经厮杀过的地方,但原本遍布地面的污血和尸骸都已经不见了。
取代血腥味的是凉爽的海风,略带潮湿的泥土和杂草的清香,从生的杂草在风中微微摇晃着。
她的目光被某种光线吸引,在遥远的方向,一点微光跳动着离开山峦和峡谷,将仿佛亘古不变的夜幕镀上了一层柔和的亮色。
维多利亚触碰着自己的脸颊,那里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沾上的海水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
海德有些心虚的松开手,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挂在这个始终沉默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的人偶身上。
而后者越是皱眉思考,他也就越是变得不安。
认真来想,影子当时的话应该只是习惯性的挑衅和玩笑。
可他却故意忽视了这一点,在对方完全无法反抗的条件下近乎强硬的,提前要求对方预支报酬。
所以他们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影子又到底在考虑些什么?比如找个机会杀了自己灭口?这绝对是那个该死的无情人偶会做出来的事,就像她之前给自己粗暴的处理伤口的时候一样!
就在海德的思路陷入完全的混乱时,他却诧异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松开手而滑落,或是与对方分开距离。
海德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地而起,颈部受到束缚变得呼吸困难。
人偶小姐单手提住了金发少年的后衣领,把他整个拎到了自己面前,一双危险的碧绿色的眼睛显得杀气肆意。
“我想过了,在我所知两千年中的任何一个时代,你都没有权力要求我在约定的期限之前偿还债务......何况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随便占到我的便宜,所以——”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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