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cra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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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我们像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短发少女静坐在密室的祭坛前方,翎看起来肤色苍白,明显比平时瘦了一圈,黑色的短发干枯而缺少光泽。
“你啊......每次都是这样,究竟把我们的约定当什么了?”
在她的面前,一张被无名的植物和菌毯托起的石制王座上,有一尊由整块灰白晶体构成的,栩栩如生的少女雕像。
雕像精致到发丝和最细微的表情动作,把主人的原本神态和气质还原的淋漓尽致。
她用右手手肘支住扶手,倾斜身体靠在王座上。表情轻松写意的像是正在午后小憩。
短发少女就这么发呆或者自言自语,不眠不休的在密室中待了五天的时间。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无论我做些什么你都逃不掉。”
翎勾起嘴角,大步走了上去,明目张胆的低头用嘴在那冰冷坚硬的唇上用力蹭了一下。
她似乎依然觉得不够解气,于是又顺手狠狠的捏了一把雕像硬邦邦的屁股。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丢了那么大的烂摊子,现在同盟和执行者可是忙的要死。”
在她挥手离开的时候,雕像的嘴角微不可见的移动了一个弧度,像是在笑。翎猛然回过头,却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她自嘲的摇了摇头。
可雕像怎么可能会笑呢?
这大概只是自己疲惫过度产生的错觉吧。
第二章 灵魂深处
在一片由苍白火焰,深邃黑暗以及滔天血海混合流淌着的绝望世界中。
扭曲的建筑,燃火的工厂和阴森的诺曼底角楼被冲刷着,坍塌,融化然后拧成一团。
世界在转瞬之间就完成了一次明与暗的交替,可以人类常识所了解的任何世界,昼夜颠倒都不可能在短短的一秒之内完成。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个嘲讽着人类常识的现象,世界又立即闪烁了一次。
这种怪异的景象就如同凡俗世界中,那技术尚未稳定的电灯一样,因为接触不良或者过热,在丝丝的爆裂声中而闪烁幻灭。
而那些原本崩坏坍塌的建筑又在这一次闪烁中重回原样,虽然仅仅是几秒之后它们就会又一次重复之前的命运。
在数百次,数千次昼与夜的交替后。
那些工厂,烟囱,伦敦的街道,桥梁和高大的建筑群们都已经被无数次摧毁,就连那相对而言十分牢固的角楼和城堡也已经完成了许多次重塑。
但某个在纷乱与毁灭的海洋中逐渐苏醒的意识却注意到,唯独有一栋漆黑如铁铸般的怪异建筑,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化。
它没有窗口或者烟囱一类的结构,连接的部分被大量粗大的铆钉固定,看起来就如同一只有着怪异拱形顶部的铁铸棺材。
它是什么?为什么会和其他的东西不同?
意识隐约察觉到了某种不安,于是这个世界在短时间内又经历了两次敏感。
终于,意识的主人意识到了那并非昼夜交替,造成这一现象的不过是她自己习惯性的眨眼罢了。
赤着身体的银发少女艰难的立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姿势由仰卧转变为一个更方便活动的坐姿。
她感到周身无处不痛,就如同被整个拧碎了再拼接到一起,又像是睡了一整个世纪后浑身发软头部眩晕。
她很快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自己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又怎么会对所谓沉睡一整个世纪的说法感同身受呢?
艾拉注意到自己的嘴唇和某个......奇怪的地方残留着奇异的触感,那大概是从物质世界的自己留下的身躯带来的一点模糊联系。
“所以我现在算是进入了意识空间吗。”
她从天空仰望大地,看着逐渐平息的血海和粘稠黑暗。那两种力量被源源不断的抽取封锁着,从目前的来看封印应该还算是牢固。
终末王冠中的力量原本就不算完整,秽血传承的力量和隐晦的神性联系早已在菲蒂利的自燃中损毁了大半。
在有了一个可以被源源不断用来消耗倾泻的“孔”以后,大概还真的会有被完全清除的一天,只是这个数字计算起来多半会非常庞大。
“还是有机会出去的嘛,大概要......三四十年?”
艾拉大概心算了一下,乐观的想着。
虽然以她在及格线徘徊的魔法数学功底,像往常一样不小心把小数点向前移了一位,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没有去细想的必要。
在逆向完成西比拉先知遗留的聚魔仪式后,她又利用了整整五天的时间去处理在自己体内和意识中乱窜的异质魔力和精神污染,直到现在才得以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内保持清醒。
在这一过程中,她意外的发现三日之书带来的污染强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抵御。虽然艾拉不太愿意相信这种可能,但那大概是因为莉莉丝的部分神性受到了诺伯德「披甲」的影响。
因为这极为侥幸且讽刺的原因,她才得到了更多可以挣扎反抗的时间和机会。
在她取回清醒的仪式后,地面上的建筑立刻回归原位,依然是玩具版层层叠叠重合在一起的伦敦的街区,工厂和其他一些让她印象深刻的扭曲的建筑。
艾拉没有什么闲心去重游故地,她挥手让自己仍然光着的身体被灰色的朴素长袍和内衬覆盖。
这个动作让艾拉发现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内,自身的力量有所恢复。虽然并不完美,但大概也能够使用往常五到六成的实力,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可观了,可以算得上是意外惊喜。
在确认了自身状态后,她便立刻俯身前往城区内那栋不大起眼的怪异房屋。
就在调整着上下颠倒的错乱感时,她偶然间注意到在那座棺材形状的铁黑色建筑顶部,正抱膝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和自己的长相颇为相似,只是某些部分被有意的夸大或者做出过意义不明的修改。
“你总算来了。”
少女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如果自己观察的话会发现她的脚趾蜷缩,双手也有意无意的离开膝盖去抓紧附近的铆钉固定自己。看来之前在城区肆虐的血海和粘稠黑影给少女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是啊,我来了。你是影子吧,或者说她之前留下的一点意识。”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次,反倒是小影子的表情变得惊愕,因为对方的反应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就仿佛艾拉才是久居于此的主人,而她才是新来不久的客人。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事实,但以后者的性格早已就把这种关系在自己的潜意识中扭曲成了完全相反的说法。
“从她第一天埋入种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过你们现在应该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个体了吧。”
“你连这也知道了?”
后者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然后放弃似得一屁股坐在屋顶上,变得垂头丧气。
“好吧好吧,我就不该听本体的话留在这里做看守,也不该在你上一次打算自杀的时候给墨菲斯特那个小疯子做提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这个混蛋也不会忽然带着那么可怕的东西回到自己的意识空间,还有机会当着我的面来耀武扬威。”
“所以呢,你这次来是想做什么?还是说你已经做好干正事的准备了?”
艾拉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的事比我想的要多,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她留下的一粒种子。”
“我这次回来是要探索意识的最深处,找寻那些早已被我遗忘的记忆。”
第三章 “一”
梦境中的影子她重复了一遍艾拉的要求,然后忽然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探索意识最深处,寻找遗失的记忆?”
“让我想想......现在的我究竟是第几次听见这句话了呢?当我上一次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于此?”
艾拉从她的话中读出了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皱眉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之前还在哪里指引过其他人进入过这扇门?”
她一瞬间联想到了物质世界中,那几位曾各自通过某种方式窥见到末日真相的人们,他们来自不同的时代甚至不同的空间。但却有什么不可描述的联系和线索将这些人们的行动串联起来,乃至彼此相连密不可分。
难道他们也曾在什么地方打开过这扇黑铁大门,这就是那条看不见的联系?
可艾拉自以为合理的猜测却被对方全盘否定了。
“怎么可能,这扇门在宇宙的所有空间内都是独一无二的,而这里又是属于你个人的意识空间。除了你本人和少数受到你我允许的个体以外,又能有什么样的存在值得我来指引?”
小影子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十足的不屑与傲慢。
用手指绕起自己的头发卷起一圈又一圈,而这些柔顺的丝线却又毫无阻力的滑落下去。
她就这么从银发的缝隙间,用一双玫红色的眼睛瞄着艾拉。
“难道我的话真的很难理解吗,还是说是你根本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
一种难言的恐慌在艾拉的意识中转瞬即逝,她下意识的就说出了那个答案。
“难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在这之前接引的人同样是我?”
“呵,谁知道呢?我记性很差的,时间过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这句话中至少有一部分是正确的,我们的确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难道你已经忘了我吗?明明我帮助过你那么多次,你就那么无情?”
小女孩眯起眼睛,在屋顶上用双手支住下巴向下俯视着艾拉,优雅的线条在这个动作下若隐若现。
她的表情一时间看上去竟然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艾拉还是第一次知道用自己这张脸能做出这么挑逗魅惑的表情来,这让她忍不住感到有些生理不适。
哪怕是混血魅魔伊莱恩相比之下都只是利用这粗浅本能的,手持木棍的小孩罢了。
“你......帮我?”
这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让少女回忆起了很多年以前,自己在西比拉矿洞中第一次面对影子的时候,与现在更友好也拥有更多神性的影子相比。这个仪式空间中的她还保留着最初时的——
不,不对。
不仅仅是经历的问题,艾拉猛然注意到了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影子并不喜欢这具身体,除了自己失踪的那几年里,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前者甚至不愿意过多的使用这副形象。
可眼前的女孩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排斥,甚至表现的相当适应灵活,即使这枚种子是影子在离开藏宝室不久时留下并诞生了自主意识,也不该表现出这副样子才对。
“你不只是影子留下的精神种子——”
艾拉回想起了自己与影子初遇时,自己当时做出的第一个猜测是:
“你是亚弗姆。”
女孩的笑容变得讳莫如深,她足足沉默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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