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满长安
“还行吧。”顾长生揉了揉后颈道：“就是有点落枕。”
“不必了师兄。这是我特意给师兄师姐买的，是小妹的一片心意…”小绿茶早就跟着秦无衣蹭了一顿长老高级餐点，现在小肚子还有点撑，闻言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顾师兄，昨天夜里…”
“我…我昨晚失眠…”裴柠柠有些心虚地看向了别处，幸好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呼喊声，吸引了顾长生的注意力：
待到顾长生悠悠醒转而来，发觉外头天已大亮，一向习惯早起的裴师妹此刻竟然也才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
我分明听见祁寒酥这个坏女人好像在说我坏话的样子。
“昨天夜里啊，我的纸鹤灵力法阵不知怎么地忽然溃散了，我正准备拿去修一下，或是买个新的法阵呢。”顾长生叹了口气道：“毕竟是陪伴我多年的老伙计，想来是年限久了吧。”
来人正是小绿茶谢清栀，顾长生一听这声音当时人就不困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铺上蹦了起来：
“醒了醒了！”
嗯，奇怪，难道昨晚真的是温泉泡久了人有点晕？幻听了？
顾长生匆匆忙忙洗了把脸就往外头赶，一抬眼便望见一个青色淡雅裙装的娇俏少女脆生生地立在晨光熹微中，明眸善睐，如瀑的黑色长发自然垂落，雪白的肌肤在晨光中似乎带着某种透明的质感，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爱。
“谢师妹怎么有空过来了，应该是我这个做师兄的过去找你才是。”
“要早点赚钱还给裴柠柠，要早点赚钱还
给裴柠柠…”
当然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直到苏苏小姐姐切断纸鹤传音，谢清栀也依旧没有再度联络过来。
“裴师妹，你怎么也这么晚起？”
真是奇了怪了，这是遭遇了什么不可抗力，让谢清栀一身澎湃的茶力都无计可施吗？
“无妨的，以前早上练剑习惯了，顾师兄用过早膳了吗？我给你带了天字号膳堂的早点，你趁热尝尝吧。”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顾师兄同时接通的传音法阵太多，所以才会纸鹤溃散呢。”谢清栀抿嘴轻笑道：“以前只听过十三宗有个交友甚广的师姐因为这个理由纸鹤溃散过，没想到年限久了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她一定是在诈我！
念及于此顾长生心中大定，装作意外地道：
催眠了几句后似乎是觉得效果已经进入了顾长生的梦境里，小貔貅师妹满意地再度爬回了顾长生的床。
她听见了多少？一半，亦或是全部？
不对，这要是真听见了我和苏苏聊她五个弱点，那小绿茶应该当场就把我拉黑了，怎么还会像现在这么淡定。
“裴师妹早…”
“正常人接到师妹你的传音，哪里还有心思理会旁人的传音？谢师妹莫不是对自己的魅力不够自信？”
“谢师妹如此贴心，师兄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顾长生感动得眼泪汪汪：“你吃过了吗？要不一起？”
昨天和苏苏师姐聊了个半宿，回来之后可以说是沾枕就睡了。不过可惜后半夜的时候感觉好像有老鼠在他身边晃悠，还偷偷骂他细狗，让他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抱着种种无法解答的疑惑，顾长生下了房顶回房间沉沉睡去，沉寂多时的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眸子随之缓缓睁开。
“顾师兄早…师兄你昨晚没睡好啊？”
“顾师兄…你莫要取笑小妹了。”谢清栀咬着嘴唇跺了跺脚，随后慢慢地收回了眼角的余光。
“顾师兄，你醒了吗？”
一夜无话，渐入天明。
可…这样并非长久之计啊。裴师妹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挣扎犹豫之色，半晌过后，欲望最终吞噬了她小小的身子，她轻轻爬下床铺，趴在顾长生的耳边小声催眠道：
“伱以后都不许当卷狗，你以后都不许当卷狗…”
顾长生：“……”
小貔貅师妹握紧拳头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接着合眼重新入睡。
小貔貅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看着聊了半夜才回房睡觉，根本没有时间偷偷当卷狗的顾师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这小绿茶不会是听到了苏苏小姐姐的声音了吧？
“我说的明明都是肺腑之言啊。”顾长生想了想问道：“对了谢师妹，你昨晚应该还有话没说完吧？后来怎么一直没打过来，我担心影响你休息，一直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呢。”
“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不要紧，整体的计划还是持续推进的。”谢清栀也不好说自己给秦无衣捏了好半天的肩和腿才换来了秦姨出手，只是随口道：
“秦姨那边已经搞定了。”
“那就好，此事谢师妹当为首功！”
“但是她有一个条件。”小绿茶伸出了一根葱白的手指，开口说道。
第45章 秦无衣的条件
“什么条件？”顾长生对此毫不意外，就算有着小绿茶的面子在里面，秦无衣也不可能那么好说话帮忙白打工的，有条件才是好事，这意味着双方可以继续谈判更多的东西。
“我家秦姨说…她要先见你一面。”小绿茶一字一句道。
这边是后来她将要离开的时候，秦无衣告知她的原话：想让我出手帮忙的话，还有一个条件，让策划这件事的主谋过来见我一面。
小绿茶当场就不乐意了，百般撒娇表示这个伟大的计划执行者就是她谢清栀哒，奈何秦无衣软硬不吃，只给她留下了最后通牒：
“明天人带不过来，这件事就算了吧。”
于是乎小绿茶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又来找顾长生。
“……”
“秦长老她要见我干什么？”顾长生莫名有些心虚——这特么不会是我的转职意图要被发现了吧？
“我也问过，可是秦姨不肯透露给我。”谢清栀柔声宽慰道：“顾师兄不必多心，秦姨她的性子其实挺好的，不会为难你的。”
“我可以不去吗？”顾长生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波进度条拉得有些猛。他还一点都没发育呢，见了秦无衣也只能纳头就拜，又如何虎躯一震散发出王霸之气，让尊上长老大人对他心中掀起一丝异样的波澜呢？
以一个小弟子的身份去见秦无衣，和以内门剑峰排名大比的优胜者身份去见秦无衣那绝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后者的可操作性决计要比前者大得多。
可为什么秦无衣偏偏要见我一面呢？是她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顾师兄若是不愿意去，我这个做师妹的也不好为难你。”小绿茶幽幽叹了口气道：“不瞒伱说顾师兄，昨天夜里我一直都没怎么睡好，一想到第六峰还未复兴，我就怎么也合不上眼…”
上一回见到这艘形态优美装饰高雅的私人飞舟，还是昨天看着谢清栀走的时候，顾长生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就成了上面的乘客。只见女孩手指灵动地掐着法决，飞舟迎风就长，逐渐变成了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样子。
谢清栀：“……”
“谢师妹不要误会，我不过是在通过了解秦无衣长老平日里的喜好，来对她的性格做一个系统性的归纳。”顾长生严肃道：“这关系到第六峰复兴的成功与否，谢师妹你不会不帮我这个忙吧？”
一路的舟程下来，顾长生可谓是收获满满，待到飞舟停靠在某处仙宫门口，他信心满满地走了下来，只留身后的小绿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顾长生的背影…
青色飞舟内部空间颇大，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萦绕在顾长生的鼻翼间，像是某种清新自然的山茶花，又像是水榭边香飘十里的白荷。
“还…还行吧…”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顾长生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只
好悻悻地咬了一口油条以示不满。
顾长生：“……”
他沉吟片刻，权衡得失，当顾长生的脑海里几次掠过了秦无衣那双冷漠威严的漂亮眸子，他的想法就逐渐变成了五个字：
“一些瓜果蔬菜…”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顾长生：？
……
“哦，她不吃肉吗？”
“放心好了，秦姨一向都很和蔼，就算你真的顶撞了她，只要你态度够诚恳。她是不会和你这样的小辈计较的。”
“从来没听说过。”
“顾师兄不必慌乱，平常心对待即可。有什么问题尽管可以问我。”
“那她喜欢喝酒吗？”
“……”
他望向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一旁安静吃早点的小貔貅，后者回以他一个茫然的眼神：
“不吃，秦姨不喜荤腥。”
富贵险中求！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次极为冒险的会面，彼时的顾长生既没有足够的闪光点，也没有足够的潜力能让秦无衣上心。但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真的混成了宗门天骄，那秦无衣对他上的心可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多拉一个人过去分担压力的想法落空了，顾长生老老实实地跟着谢清栀上了私人飞舟。
“顾师兄请。”
这明明是我给小绿茶画的饼，怎么还反倒被她拿来压我了呢？
什么姑苏慕容清栀？
“她平日里有没有培养一些独特的小爱好，比如养仙宠什么的。”
秦姨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裙，也和第六峰复兴大业有密切的关系吗？
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呢…刚刚还一脸担忧害怕，一转眼到了秦姨的尊上宫，整个人就和打了鸡血似的亢奋。
“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吧。”顾长生立马来了精神：“裴师妹要不要一块去？”
然而这种关键时刻顾长生可没心思欣赏这到底是少女的体香还是花香。趁着还没到秦无衣面前，他准备再抢救一下自己：
“谢师妹，接下来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以便我能顺利通过秦长老的考验。”顾长生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愿意帮我吗？”
小弟子身份也有小弟子身份的好处，正是因为身份差距足够大，顾长生才有可能另辟蹊径，达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秦长老不是只说了见你吗？”
“那好，第一个问题…秦长老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
真的假的，顶撞完只要会光速滑跪就可以逃过一劫？
还有这种好事？
当然具体是怎么样的结果，顾长生此刻也不得而知，他越想眼睛越是明亮，到后面咬了咬牙道：
“那好吧，我就去见秦长老一面…不过谢师妹，你可得提前教我一些应对长老的法子…你也不希望我顶撞了秦长老，害的咱们第六峰复兴大业受阻吧？”
小绿茶这边似乎隐隐触碰到了某个真相，只不过目前的证据还不是很足，让她一时间没法往那个方向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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