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翼赤火
“喔!”小滴终于明白。
所谓无法对其打上星标,要么是这种行为会有所冒犯,对方忌讳被一个操作系能力给完全操作了;要么,就是对方也是操作系,已经自己给自己操作了,依照操作系先到先得的原理,星标自然就无法打上去,治愈也就无从谈起……
过了一会儿,天台通道口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年轻女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在天台迅速环顾一圈,找到了正好刚吃完饭,在桌边起身的面具二人组。
“你们……”女记者愣住,这两人躲到医院天台,居然在吃饭?而且还摆了个桌,看上去好像还挺丰盛……她眨个眼的功夫,只依稀听见嗡的一声,饭桌和所有碗筷凭空消失了!
“伱好,再见。”景旸打个招呼,正要跟小滴闪人,却见这愣住的女人忽然急忙地叫道:“我是记者!有个病人只有你们能救!”
“我说什么来着?”
景旸跳到天台边缘站住,迎着风双手插兜,对小滴抱怨道,“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好麻烦哩!”
女记者只来得及大声报出那个病人所在的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就见那面具男一步踏空,从天台楼顶跳了下去!他旁边的面具女也紧随其后,一跃而下。
“我靠!”
女记者慌忙凑到天台边缘往下看,面具男女已经坠落大半,其中面具女时不时地似乎是对着医院大楼和附近的外窗、广告牌、路灯之类的东西挥手,两人的下落之势也不断阻滞,最终在地面路人的惊呼躲让中从容落地,旁若无人地沿路离开,最终从女记者的视线里消失。
“他们应该听见了吧?”女记者喃喃自语,“都救了这么多人,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
她猜的没错,景旸确实听到了。本着听都听了的想法,景旸和小滴一边散步消食,一边朝目标医院溜达而去。
那家医院出现在前方不远的时候,景旸重新掏出「混乱善良」的面具戴上,小滴听见他自语道:“这两天光顾着当好人,都已经两天没有搜集死气了……”
小滴也戴上「替天行医」的面具,与他一同进入医院。他们的这两张面具,早就因为监控视频画面而见报,因此在医院里一路上都引来瞩目与惊呼。
径自找到天台那女人报的病房,二人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景旸定睛一看,躺在病床上的那瘦得几乎只剩下个骨架的人的身上,趴着一坨巴掌大的绿色骷髅头,还在蠕动着吸食那病人身上本就微薄的气。
小滴也看了出来,这个所谓的病人是被某种念给缠上了。可能是某种诅咒,也可能是被别的念能力者的能力标记了。
“你们是……”病房里陪护的亲属一脸吃惊,其中有人已经认出了面具二人组,连忙一脸激动地扯了扯其他人的手臂,将病床让了出来。
更有人悄悄溜进洗手间,小滴耳朵微动,开启『聆』后,听见那人在洗手间在打电话,压低声音说什么“记者”之类的。
“这个没办法治吧?”小滴看向病床上的人身上寄生的“骷髅头诅咒”,“他并不是生病或者受伤,我们也没办法。”
自己和景旸又没有除念的能力……
“办法的话,或许也不是没有。”景旸在围观家属的紧张注视中,右手一甩,一道他们肉眼看不到的气剑从景旸的气里如同出鞘般刺了出来。
真武王用“守护灵兽·倒影”炼成的特殊念剑,因为其可以吸食别人的气而被景旸唤做“饮念剑”。
既然能饮念,不知道能不能除念?
景旸这么想着,随手一剑,朝本就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斩去。
第213章 气池
气这种东西,只要塑造成利刃状,那么通常来说,不能说断金削铁吧,也可以说是削铁如泥。
毕竟准确地说,将气塑造成利刃状,这是变化系的领域,是需要念能力者主动开发才会得到的成果,漫画里的主人公小杰自己开发的猜猜拳,在变化系一侧的“剪刀”,就是最纯粹的气刃。
然而,景旸的这把“饮念剑”在病床上昏迷的病人身上一刀劈过,却并未将这骨瘦如柴的身体一刀两断。表面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神字符文的气刃薄如蝉翼,肉眼可不见,飘飘然如同幻影似的斩过对方的身体,斩过寄生在对方身上的那绿色骷髅头形状的念——骷髅头的气,被斩过的饮念剑汲取了一部分。
这少量的气,通过饮念剑上的神字符文,转化成精纯的“无属性”念气,反哺到手持饮念剑的景旸身上。
又因为景旸这会儿状态完满,没有亏损,不需要回气,这点气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就像盛满水的杯子轻轻晃了一下那样——倒没有洒出去浪费掉,而是又打了个转又回注剑身,似乎存放在了饮念剑里头了。
望着薄薄的气刃上那密密麻麻的神字符文中,其中一个神字的一个笔画变得清晰了不少,景旸心中了然。
靠,还带充电的……
不对,这应该叫“充气”?
也不知道这好宝贝吃多少气才算充满,总共能点亮多少个神字符文……
至于这把饮念剑只能斩气,而无法斩人体以及任何实际物质这回事,景旸是早就知道了的。
这也很正常,这东西毕竟不是自己开发的能力,自己也并没有真正将之掌握,只是存放在自己的念中——如果这玩意儿能斩伤人体的话,那么第一个被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就应当是试图将它“收入”身体的自己才对。
作为白捡的念能力,①能在战斗中削弱敌人的气,反哺自己;②能在平时存储念量,当成一块特殊的“气池”;以及……
还可以这样除念!
景旸又连续挥了数剑,饮念剑的气刃次次都精准地斩过寄生于病人躯体上的绿色骷髅头,将骷髅头残念的气一点点抽走,而饮念剑身上缥缈的神字符文,也缓缓地终于点亮了一个。
“差不多干净了吧?”景旸举剑观察。
病床上原本随时都好像要咽气的骨瘦如柴的家伙,这会儿的呼吸变得有力了许多,居然还能看到他胸口肉眼可见地在起伏了——围在床尾以及房间墙边几个家属激动地捂住嘴巴,有的狠狠啃咬手背,不敢出声干扰。
小滴凑近病床,面具后的两眼凝聚念气,观察了两眼被景旸斩了三十二剑的人,后者枯瘦的胸口原本仿佛寄生蛊虫一样绿色骷髅头残念,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至少以小滴的『凝』是看不到什么残渣了。
“那行,那就撤。”景旸装模作样舞了个剑花,随即又想起,在场的除了小滴都看不到自己手上的饮念剑来着……
“咳咳!”病床上的人猛咳两声,缓缓睁开眼。
在其余人激动地围上来之前,景旸和小滴已经闪出了病房,他是不耐烦被人感激的,因为觉得自己并不算真正的好人。
……
“虽然确实能用这种方法除念,但似乎太麻烦了一点,效率也不高。”
离开医院,景旸望着手上的饮念剑,“只能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一点点地将‘异种念’磨掉。”
小滴在旁看着剑身上那明显亮了一截的其中一个神字符文,好奇道:“吃了那个绿色骷髅头念,储存了多少气?”
景旸品味道:“一个符文,估摸着……大约1000气?照这把剑的尺寸,填上二十来个符文是绰绰有余的,也就是说,保守估计,‘气池’至少能存储2万多的气,以备不时之需。”
小滴回头看了眼医院大楼,又好奇道:“真的除念成功了吗?”
景旸闻言不由惊讶,仔细一想,也转过弯来。
只是看上去那个人身上寄生的残念不见了而已,并不意味着自己就真的做到了除念。
也许,那个骷髅头残念是感觉到了危险,断尾求生,藏进了那人的体内深处。
也许,骷髅头残念还有些许残渣,仍然可以一点点恢复过来。
由于饮念剑吞食后转化的念太过“精纯”,景旸这边也无法分辨,被自己斩来的气,究竟是不是全都是那骷髅头残念的气。
如果做不到精准斩念,且斩草除根的话,那么自己这一招就称不上是除念。是不是可以除念,这是个很值得确认的事情,要知道放眼整个猎人世界,除念师都是极为稀有的种类……
有人跟踪。
景旸随手一晃,饮念剑嗖地消失,收入他自身的气的深处,出现在死气面板的六边形小人的双腿上。
他和同样戴着面具的小滴无须眼神交流,默契自生,一同加快了脚步。
“喂,等等。”
后面不远处女记者急忙也快跑起来,然而不管她怎么一路跑酷似的提速尾随,那两人的背影总是不远不近地保持在她的视线最远处的位置,就好像是有意吊着她似的……
……
咖啡厅。
从店门口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穿着长袖短衣牛仔外套的女人。女记者进门后四顾,很快发现了早已悠然坐在窗边那桌的面具人二人组,她翻了个白眼走过去。
“既然愿意接受采访,就不要跑那么快好不好?”女记者的气还没喘匀,一边抱怨着放下随身包,一边自来熟地在两人对面坐下,好奇地问,“你们竟然真的治好了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采访已经开始了吗?”景旸问,“时间有限,你确定要问这种我根本不会回答的问题吗?”
“独家秘方,好的,懂了。”女记者点头,取出一支录音笔,想了想把录音笔放回包里,换成速记用的纸笔,摆足了诚意,“好奇问一句,你们戴着面具,要怎么喝咖啡,吃甜点呢?”
她带着笑意调侃,然而对面却不太客气,“所以,在我们的咖啡和甜点端过来之前,伱最好结束采访后离开,不要打扰我们掀起面具享受饮品。”
“那好,第一个问题,”女记者哗啦啦翻开手记本子,似乎记了一些采访提纲,语速极快地问,“断更了这么久你就不知道羞耻……”
“嗯?”
“哦不好意思,不是这一页。”哗哗哗,女记者又翻,“全勤……也不是这一页。”
“你的时间真的很有限。”
女记者干脆将本子翻到空白页,抬头问:“你们面具上写的是什么?我想应该不是无意义的图案吧?”
第214章 魔术师碰巧路过
“我面具上四个角的字连起来的意思是‘混乱善良’。她的则是‘替天行医’。”
等待咖啡与甜点的途中,景旸分别指了一下自己和小滴的面具上的汉字。
对座的女记者速记着,问道:“替天行医,这个词我大概能理解,意思是你们认为自己在代替某种公理正义而去治病救人,对么?”
见面具男微微颔首,她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心意显然是十分善良的,又为何要给自己的善良,加上‘混乱’二字呢?”
景旸道:“我们会救我们乐意救,并且有能力去救的人。”
女记者笔下不停,点头道:“而非救需要你们救的人,或者对伱们求救的人,判断的标准在于你们,所以你们自贬,或者说自谦为‘混乱的善良’?”
“给自己留个后路而已。”面具男说,“要是被人架起来必须当个圣人,那可就糟了。”
女记者一笑,捧场道:“会私心里留条后路,显然是做不了圣人的了。不过这样一来,我准备的许多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比如,你们是任何疾病,任何伤势都能治好吗?”
不知道该不该问你倒是别问啊。景旸心道。
“以及,据我走访调查来看,从本月初至今,你们现身活动的这17天里,一共在三个城市的13家医院出现过19次,在这19次中,你们总计治疗了720人,其中一大半都是目前的医疗手段无能为力的重伤与截肢或半身不遂者,你们在这半个多月救助的人数之多,帮助之大,让13家医院的每个医护工作人员对你敬佩至极,数百个家庭对你感恩戴德,三家城市的政府部门苦于表彰无门……”
“我们又不是你老板,就别在这里汇报了。”面具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这时服务员已经将他们点的热饮与甜点端了过来,分到景旸小滴面前桌上后,收起盘子看了看对座的女记者。
“我本人对你们的举动十分敬佩,所以不吐不快。”女记者笑了笑,厚脸皮对服务员道,“萨式咖啡一杯,谢谢。”
服务员点头离开。
女记者是打定主意多赖一会儿,回头一看,对面的两人居然掀起了面具的下半截,露出了各自的嘴巴,淡定地喝起了热饮——两人下巴都是线条分明,没有多余的赘肉,男的多了几分硬朗,女的则显得精致又不失柔美;另一个共同点是,看这两人满是胶原蛋白的皮肤,年纪肯定都不大,甚至惊人地不超过20岁——不过,你们的面具居然是上下两截的?该不会是特意为了现在这种情况制作的吧?真是考虑得太周到了啊我只能说!
景旸和小滴淡定的喝着吃着,面具都在鼻尖处向前平伸,仿佛巨大的两片鼻子指着对面的女记者,叫后者莫名地压力山大……
女记者定了定神,问道:“19次现身,720人次的救助,平均下来,你们每次现身便救助了三十七八个人。”
“听着挺厉害,其实并不怎么费神。帮都帮了,有时候刚好碰到的人多,就多弄了一些。”景旸口中说着,心中想到,有的医院,“上供”的死气那也是不少滴。
自己这也算是有借有还?
计较下来,一命还了十几二三十命,这勉强也能称得上一句厚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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