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到目前为止，她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那么彼此利用一下也无可厚非。
尽管没有拿到探宝器自己开采，只是一部分龙骨也能回本，即便以后多了一个供应商，双方却能展开其他方面的合作。就目前来看手合会或许有一些吃亏，但适度的让利却能建立起较为稳固的长期合作的基础。
手合会背后站着的是非人类生物，对它们而言，地球是个提供各方势力竞争博弈的舞台，能用谈判拿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就绝不打架。
这年头新能源可是炙手可热的话题，相信也是未来科技的发展趋势。如果能借助这波机会乘风而起，把生意做到外星人那里也不再是奢望。组织背后的兽之恶魔也将非常高兴，甚至会多给她一些青睐。
更重要的，手合会作为一个在日本兴起的组织，最合适的发展舞台还是在日本，一旦无限能源进入日本市场，组织也将趁势而起，利用麦克阿瑟清洗日本财阀的机会，掌握日本经济命脉，成为日本地下最大的极道势力。
无利不起早，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手合会怎么会冒着暴露的风险主动接近她？
五指虽然互相扶持，但也不是没有竞争。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组织，她都必然要接触宇宙魔方的守护者。
高夫人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眯起双眼道：“成交。”
这个组织五指之一的老妇人的确说到做到，双方达成协议之后的当天晚上，一个盛放着神器的木质盒子就摆在了格里芬卧室的桌上。
就装饰的盒子上看是如此的平平无奇，谁能想到这里面收藏着日本人所信仰的宗教圣物和神器。
打开盒子，在柔软的绸缎中，八尺琼勾玉静静地躺在其中，这时的它已然没有了描述中那样储存着的狂暴能量。这让秉持警惕打开盒子的少女略显失望。
第一卷 : 176.2殊途同归？
亏我还准备万全才打开一探究竟的，结果不只是长相普普通通，就连外放的能量都感受不到多少。
高夫人曾说越是敏锐的精神感受越是明显，难道我就偏巧属于那种精神力迟钝的类型？
哼，怎么可能，我这么聪明喜欢钻营的脑子会是那种只懂得写⑨的笨蛋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格里芬开始呼叫万里之外的齐柏林。
其实齐柏林并不全程都在线，她的灵魂尽管停留在意识之海中，但大部分时间都不会行动，处于随时待机的状态，也就是俗称的“走神”。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会主动或被动的唤醒。
这种行为有好有坏，除了养精蓄锐，为可能到来的紧急情况做准备，也出于不过多干涉格里芬日常生活的打算。不然少女每做一件事齐柏林就要冒出来吐槽两句，那就成了不完全“系统”了。就算是说相声，捧人和逗人的也不总腻在一起。
至于其他舰灵平时是怎么打发时间的，格里芬以齐柏林的行为模式大胆揣测，应该也属于类似情况。
随着格里芬一句【在否】，原本处在“待机”状态的齐柏林立刻就被激活了。
【在呢。】意识之海中，白色伴星的公转开始变得灵活了许多。
少女先是蹭了蹭太太的白球，然后说道：【我在日本找到了一个可能是极端化源头的东西，亲爱的要一起来看看吗？】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是必须要看的。】齐柏林给自己的灵魂戴上了用同等物质做的白色眼镜。【需要我做什么前期准备吗？】
在人类社会时间变长，她越来越人性化。长此以往，想必距离化形不会太远了。
【到我的身后，顶着我……我指的是，做我坚实的后盾。】暂不清楚把八尺琼勾玉拿到手里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格里芬将门反锁，拉上窗帘并封住了所有可能漏光的缝隙。
【我知道了。】齐柏林立刻伸出长长的触须形成一张网，将少女的灵魂包裹。
格里芬伸出手，小心接触这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勾玉。如果真的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来自空间原石的能量会立刻激活将其阻挡在外。
指肚触碰到的勾玉传来丝丝冰凉的温度，在接触到的瞬间，沉寂在勾玉上的那股未知立刻活跃起来，它们蜂拥而至，涌向两者间接触的位置。尽管看似汹涌，却没有一点侵略性，但还是把格里芬吓了一跳。
她松开手，那活跃的物质又重归平静，好似快速进入睡眠状态那样。从更深层的视界或是意识中观测才能看出它们之前确实移动过。
这些本该是很危险的东西，到了她眼里却变得充满趣味起来。毕竟这些能量看起来并不像高夫人描述中的那么危险，用指尖试了几次确认没有危险性后，格里芬放心大胆地握住了八尺琼勾玉。
那些看得见的能量再一次顺着她的手涌入她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能量如洪流般喷涌，如海啸般袭来的感觉。虽然也能从勾玉中感受到狂暴能量的残余，却只是浮于表面能看得见的，威胁性意外的不大。即使放开空间能量的保护，也没有给她造成伤害。
这真有趣！
是我的身体变异了吗？对这些危险的能量天生带着亲和力？
少女向舰灵询问感受。【能感受到那股狂暴的力量吗？】
【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小得多？】齐柏林对此不很确定，这和她想象中融合宇宙魔方时，惊心动魄的场面差得很远。【它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我当初被深渊侵蚀时该有的，被大量负面情绪淹没的厌世感。反而是一种‘啊，不过如此’的感觉。是我的阈值变高了？或者它们并不属于同一种能量？】
格里芬有不同看法。
【不，我的感觉正好相反。我能感受到和我们见面时我从你身上感受到的感觉。也许是你曾经长时间处在侵蚀的过程中，所以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种感觉？】
勾玉中的负面情绪是存在的，给她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而已。“极端化”也远没有达到无法回头的危险性。
果然如高夫人所说，这是被榨干了吧？
【你是说我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作为军舰，齐柏林的感知没有人类那么灵敏，她感觉不到细微的变化是可以理解的。
【也有可能是先处于希望，后濒临绝望时产生的特殊情况。】少女安抚着舰灵。【你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的吗？】
【确实，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会被深渊吞噬吧。那样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完全想象不出来。】
【那样我们也就没有机会相遇了，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齐柏林问道：【你喜欢现在的成就吗？】
【谈不上非常喜欢，我现在的地位让我必须做些符合这个地位该做的事情。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自愿。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各自欠下的恩义在一点点偿还。这是好事。】
【好事？】
【总比看不到尽头的打工人生强得多不是吗？】
【……唔，我听不太懂。】齐柏林的灵魂有些发晕。
【没关系，太太，你可以把这种情况简单的理解成个体间的差异。】绕了一圈，少女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就像这勾玉中残留的熟悉感，即使看起来再人畜无害，但狂乱的感觉却是殊途同归的。】
【所以，这是我们认识的那位深渊留下的？】
【这倒不一定。】
【嗯？这又是为何？】
【令人发狂的情绪并不是只有深渊才能影响，这并不是某样神灵的专属。就拿人类举例，普通人也有正常的喜怒哀乐，情绪是能被他人感受到的。这也是所谓的共情能力。】格里芬把玩着日本的国宝，翻来覆去想要找到特别之处。【而根据我找到的消息，勾玉中储存的极端化思维是某个地外文明的手笔，他们把这当做了一项科研成果，作用在了地球人身上。】
第一卷 : 176.3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这是那群外星人从深渊本尊身上，或是间接提取到的物质？所以它们才这么像？】顺着这个思路，齐柏林给出了她的看法。【因为传播和感染程度不高，所以它们可以在自己不被感染的前提下进行调查研究；也因为不知道具体效果，所以才选择了地球进行实验？】
【有这个可能，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如果这个假设存在，那么它们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提取到的这些呢？它们是从现实中提取，还是从精神世界里？极端情绪就好比传染性极强的细菌，它们可以把这用于那些对此没有免疫力的外星文明身上，这算不算是一种生物武器？
确切的说，情绪是精神的一种外在表现，能摧毁对情绪的控制，这种攻击手段应该算精神武器吧？就和利维坦组织想要在纽约剧院释放的神经毒气的效果类似。
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深渊如此照顾她们两个，还给了自己地图全开的挂，原来是祂老人家想收拾自己泄露的烂摊子。这么一想，莫名觉得深渊这个傲娇也有些可爱起来了。
少女感到自己快要克制不住将对方拟人化的冲动了。
虽然这两年时间里她还是窝在地球上没动弹，但这绝不是在摸鱼，总得让我招募到了足够人手才好远征啊。
得到深渊本体青睐的自己和齐柏林，恐怕是唯二对此免疫的地球生灵。
至于给联合舰队开光那么多次的日本天皇怎么没有收到极端化情绪的感染这点，要么他们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免疫，要么他们很清楚这东西的本质，打一开始就做好了防护措施。
毕竟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再把注意力放回到勾玉本身，作为日本的神器，它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能力，如果这上面真的存在神灵，而三神器是祂们链接自己子民的装置，在一开始神器被玷污时祂们就该有所动作了。但事实上祂们没有，八尺琼勾玉唯一的特殊性就只有未知的外星人在上面注入的深渊之力。
这是不是又可以说明，玉石是储存情绪的绝佳容器？虽然这个发现和事件本身关系不大，但意外收获的新知识还是让少女倍感愉悦。
【但不管是与不是，我们都可以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
随后她又开始尝试吸收勾玉中残留的深渊之力，这些同源的物质并没有抗拒吸引，跟快就在引导下顺着接触玉石的手流入格里芬体内。在意识之海中，这股黑色的细流被卷入灵魂的洪流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你有什么感觉吗？】她问齐柏林道。
齐柏林认真地回味了一下，摇了摇头。【嗯……没什么感觉。】
【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这是深渊的能量，但只是极其微弱的一部分，因为它们融合了。】格里芬说笑道：【也许以后再碰见这种深渊的力量，我们可以尝试着吸收和净化它。】
吸收极端化情绪没有影响，她猜测也许是免疫力比较高的缘故。毕竟自己和齐柏林都受到了深渊的赐福，若还能被感染未免也太没有牌面了。
【我们可不是这个世界的清道夫。】齐柏林并不认可，觉得自己没有义务去净化这个世界。
确认八尺琼勾玉上没有任何深渊物质的残留，格里芬又玩赏一番才放回盒子中。
“很有意思的国宝。”再次见到高夫人的时候，少女将木盒交给了对方。“但我对它已经不感兴趣了。”
高夫人没有拆开盒子检查里面放着的是否还是原来的八尺琼勾玉，这对她来说不是关注的重点。
“看到你平安无事，老身也就放心了。”
对此，格里芬笑而不答，反而问道：“你在日本的超凡力量中能够做到一言九鼎吗？”
“只能做到一部分。”高夫人想了想道。“就名义上，手合会是世界性极道组织，在世界范围内都有自己的势力和关系网，但这不代表我们能控制世界命脉。在地方上，也不是所有的地头都听我们的话。我们没有那个实力和地位。如果把范围缩小到日本，黑龙会就不听我的调遣。”
这番话可以说相当坦诚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汇，少女不禁说道：“我以为他们已经被取缔了。”
“的确被取缔了，但不是所有人都受到了制裁。最近一次收到的消息是当初黑龙会的一部分残余势力又私下里聚集起来，他们换了一个名字叫‘遗族会’。现在正在吸纳过去黑龙会的政治遗产。”
少女眉毛一挑。
这个组织也是重量级，为日本培养了许多右翼分子，有不少还是世代传承的。经历数十年发展到最后尾大不掉，甚至一度裹挟了日本政府。不把这个组织取缔，只是铲平那些拜鬼神社就没有意义，治标不治本罢了。
日本天皇，军国主义神道教，遗族会，三者相辅相成，组成盘踞日本社会的极右联盟，这压在日本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必须被铲除。不这么做，日本就谈不上真正的清偿债务，也不能像德国那样活得干干净净。偏偏这群日本人冥顽不灵，一点也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把龙骨遗骸的位置告诉我，我会帮你挖掘的。另外我还需要您帮我做一件事。”格里芬略作思索。说道：“阁下在日本应该有不少金主吧？最近我正在对日本的高层下手，我需要一些……嗯，‘喉舌’。”
“你还真是信任我。虽说你是魔方的守护者，但未免也太自信过头了。”高夫人说道。龙骨还没有拿到手，简单来说她依然受制于人，这个时候要求帮忙她还真没拒绝的理由。“确切地说有不少，包括你可能想要处理的高层。但你就不担心我把你要对付他们的消息透露出去吗？”
格里芬直视她的眼睛，意有所指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因为这也是你需要的。”
第一卷 : 176.4收缩攻势
他们已经知道我要对付他们了，你说与不说，也就是N+1的区别。有些计俩看明白了又如何呢？
这话让高夫人愣了片刻，这女孩似乎能看穿她的内心。
确实，她也想利用这次难得的危机让手合会在未来民主化改革后的日本站稳脚跟，面对一个重新洗牌，可以说从零开始的统治阶层，她的手合会势力会将日本当做重要的大本营来经营。
操纵政府干预一国政治什么的她不敢想，主要这部分是人家的利益，多半也不会相让，但取代日本旧财阀地位这种事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要知道那些战争期间支持日本对外扩张的财阀们在战后只是被拆分了产业，削弱了控制力而已，但他们仍然通过联姻之类的方式维系着松散的盟约，真正的清算从未开始。若对这些群龙无首的才阀门下手，也算是在替她解决潜在的麻烦。
自己从未对她说过这些，就是想趁其不备造成既定事实，没成想还是被觉察出来了。就好像一路以来一直小心翼翼，结果临门一脚时被逮了个正着。
“我也不是眼里完全容不下沙子的圣人，对我来说，只要不是触及到核心问题我都不在乎。”看出了这点，格里芬提前说明来打消对方的疑虑。“在这方面，我们是盟友。手合会能在这场清算中拿到多少，全在于夫人你的速度有多快。但仅限于阁下您的手合会。”
闻言，这个老妇人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当然，我完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