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总之，一切小心谨慎为上。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决定人类的存亡，这份重担不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来承担。”他说道。“如果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不要吝啬唇舌，最好提早交代。”
“只要按部就班就好。放心，我有计划。”两人并排着走了一段路，迎面正撞见那抹熟悉的倩影。格里芬向对方招了招手，然后对霍华德告辞道：“我该去部署任务了。”
回到局长办公室，格里芬示意斯卡蒂坐下。
她则倚在办公桌旁，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的表情，说道：“我需要你去一趟阿斯加德。原本打算我自己去的，但来回一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我不在而又发生了其他事，我就很难及时赶回来。”
但关键不在这里。
因为她的计划中有利用阿斯加德替地球挡灾的嫌疑，到底是良心未泯，格里芬在面对奥丁时缺乏勇气。虽然理由相当充分，但内心仍然带着一份心虚。
“你代我告诉奥丁，永恒族将派遣舰队入侵地球。只要说明这件事就好，其余的他们会明白的。”
不明所以的斯卡蒂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原本打算带你逛逛地球的，不过现在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等我处理完，我就带你出去转转。我说到做到。”
银发少女再次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出发吧。早去早回。”
待斯卡蒂离开后，格里芬依然靠在桌子前，微微扬着下巴，注视着墙上挂着的神盾局鹰标。
安静的环境便于思考问题，也便于发散思维。
超凡者虽然实力强大，但他们也容易被情绪和欲望腐蚀，就连自己也在一点点地变化。比较于他们的敏感和多变，只有普通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基石。
如果有那么一天，这个星球只能存在普通人类，那么这些超凡者会甘心把自己守护的江山拱手让人吗？
身为超凡者的自己，但他们的眼中也算是叛徒吧？
“得给这些流血又流汗的战士们找到一个妥善的安置啊……”
宇宙那么大，总会找到属于他们的家园的。
若是计划顺利，地球不再存在超凡者，那么依附于超凡者的情绪病毒将得到控制，威胁就只剩下会被媒介感染的普通人了。
虽说回来之后因为永恒族残余力量的复仇耽误了些时间，但是她依然没有忘记调查情绪病毒这件正事。
病毒的来源已经可以确认就是外星人的实验作品，至于判定是哪个势力的外星人，那是更专业的阿斯加德的工作。格里芬要做的是更深入的了解情绪病毒在普通人之间的传播方式和机制。
目前为止，日本联合舰队是已知的情绪病毒的主要感染源。而一众知晓病毒的知情者当中，谁又对联合舰队了解最深呢？
自然而然地，她想到了曾经和联合舰队战斗过的企业号舰灵。
身为比人类敏感得多的灵体，企业应该了解些什么吧？
第一卷 : 224.1不要忘记关心空巢舰灵
新泽西州的贝永，与纽约市仅一条哈德逊河之隔。若是视力够好，站在自由女神像上甚至能看到停在隔壁港口的企业号航母博物馆。
自打成为博物馆舰以来，她就一直停在这里，所有从南面来的船只，只要经过自由女神像，就能看到西岸的这艘传奇名舰。作为一艘历史上本该被拆解的航母，企业号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这一切正是得到了这个女孩的帮助。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想了解有关日本联合舰队的事情？】意识之海中，代表企业的硕大光球闪烁着，随着少女的询问，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对这些难缠的敌人，我无法告诉你除了我们在战场之外的事情，我的服役生涯已经通过告示板写的很清楚了。可如果你想听点不一样的内容，恐怕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你想要知道的。】
【我不是为了挖掘你的秘密，满足自己的猎奇心来的。】格里芬解释道。【只要跟我说说联合舰队的那些舰灵们带给你的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好。】
【她们给我最明显的感觉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疯狂。】企业想了一下，给出了她最直观的感受。【当我还在中途岛参加战斗的时候，我的确能从她们的舰载机的驾驶员那里感受到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病态，当时我还只当这是军国主义渲染下的日本海军风气。但今天你这么一说，现在回想起她们的一些怪异行为，似乎也有迹可循了。】
彼时的日本联合舰队士气高涨，船员和航空兵素质极佳，即使他们能做出什么超乎常人的行为也很容易被归纳为是月月火水木金金的结果，企业也必须承认和她战斗过的那些航母都是难缠的对手。
但她毕竟没有见过深渊，并不知晓附着在日本军舰上的那些极端意志，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容易忽略。
【说来惭愧，如果不是你特地跟我提起，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她们的疯狂是因为被感染的缘故，我以为她们个个都是疯子。虽然也曾思考过是不是因为她们的出身地是日本的缘故，但也没想到这一层。】
毕竟不是研究这个的人，很容易混淆它们之间的关联。
军国主义是军国主义，八尺琼勾玉开光下那些令人发狂的舰灵是情绪病毒的放射源。如果没有被污染，她们也可以是正常的舰灵，但如果没有被带有污染源的勾玉开光，她们也未必会诞生舰灵。
只能说这些舰灵并非自然状态下诞生的，她们的出生天生带着恶意，与企业或是萨拉托加这样因人类的希望诞生的舰灵不可相提并论。甚至于，她们不属于同一个物种。
【干趴这群疯婆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萨拉托加这个时候也冒头道。尽管中途岛的时候她压根不在场，但还是表现出“好累哦，忙碌了一整天”的状态。
这位太太的引路人如今也停在贝永的军港里，船位就在企业的边上，在博物馆开放日期间专抢企业的生意。
不过企业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小事，她深有感触地点了点魂球。
【所以很遗憾，我给不了你太多的建议。】
企业的答复也没有让格里芬表现出特别的遗憾，在拜访大E的时候，少女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
听到企业的答复，她当即便是对方谦虚了。
【至少这说明了投毒者就是奔着地球的人类来的。】
勾玉激活了一个长久存在的媒介，而病毒只针对人类。
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联合舰队还能保持意志清醒，没有强大的承受力是做不到的。舰灵与舰灵之间也许无法传播只有人类才会感染的病毒，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日本俘虏会感染盟军。
也许企业本身就有很强的免疫力，这份免疫力可能来源于人类的希望，强大到能影响自己的船员，甚至让她觉察不到这种威胁。
如果情绪病毒出现了变种导致船传船的案例，那么四大洋现在恐怕已经是深渊的乐园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和她们战斗的是企业的缘故吧。】萨拉托加说道。格里芬能想到的原因她同样也能想到。【但凡换成其他存在舰灵的船只，只怕也难逃被腐化的命运。正是因为企业意志坚定，她们的疯狂才没有把她污染。】
【前辈客气了，我的运气只是比较好而已。正赶上了她们为攻击岛屿还是舰队犹豫不决的时候。如果她们一拥而上，我的下场只怕也和我的姐妹一样。】
萨拉托加的舰灵跳了跳。【你看吧，我就说她是个谦虚得过了头的女人。】
企业却对夸赞不为所动，她接着又道：【这份荣誉的确诱人，但不属于我，我们还是得尊重客观事实。】
也许企业并不想秀优越，但旁听者还是被晒到了。
萨拉托加对此羡慕又嫉妒，得益于海军不遗余力的宣传，自己并排和企业停靠在同一片港区的这段日子里，她可是亲眼看见了对方有多受欢迎，前往参观企业的游客比她多得多。不过她也明白这是属于对方的荣誉，自己羡慕不来。
不提这船比船气死船的事，萨拉托加转而对格里芬道：【我听说了你最近干的那些事。虽然这些不是我该问的，可我还是想多说一句，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她指的事情，自然是对永恒族的讨伐行为。但萨拉托加的消息是有滞后性的，她只知道从罗斯维尔空军基地到德国险些被抢走能量核心这期间发生的事。永恒族准备带着宇宙舰队入侵地球尚不知情。
如果萨拉托加知道了，这会儿就不会用这么平常的心态和格里芬交流了。作为有感情的生命，她并不希望自己认识的人类遭受灭顶之灾。
【人类之间的矛盾，作为舰灵的我管不到他们头上，但同为舰灵，我还是要替我那笨徒弟说两句话的。】
你要出了什么事，你打算让齐柏林如何自处？
第一卷 : 224.2因为说不准就会有意外惊喜
【我明白萨拉托加你的意思，但我毕竟是人类。】看了眼和自己灵魂贴贴的齐柏林，格里芬说道。【我的一言一行，都要站在人类的角度，这是人之常情。况且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也不是我一力促成的，但凡那些胡作非为的超凡者能有一点收敛，我也不至于……】
【得了得了，你还跟我讲起大道理来了是吧？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懂吗？】萨拉托加不耐地打断少女长篇大论。好不容易抽空出来看看我们，你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事吗？我原本以为你是为了看你的船太太，结果真正的目的还是公事。【人类人类的，这个世界可不止有人类是你要在意的。】
【我明白，但现在我真的没有时间。】格里芬又哪里不明白呢，自从神盾局成立开始，她的事情就挺多的。不是那种大事，而是细碎的琐事。
其实要说时间挤挤也有，能随时传送的少女也不存在通勤问题。仔细想来，自己的确是冷落了太太好久了。
【等我处理完永恒族这边的问题吧。】她只能这样保证。【那样应该能空出点时间。正好太太你也从海军那里划到神盾局名下了，不用随时出勤。我们总会有时间的。】
对齐柏林，格里芬也有些歉疚，正要说些贴心话的时候，寻呼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萨拉托加为此非常不满。【啊，我就知道。你就不能把它关了再来吗？】
格里芬却道：【那样一旦有重要的事情，局里就会联系不到我。】
小姨子的舰灵伸出两只弯曲的触角叉腰，气鼓鼓地质问。【我就纳闷了，神盾局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会做事的？】
【有很多。但方向性的决策必须由我下。】看了眼屏幕上的内容，格里芬只好蹭了蹭齐柏林的魂球，歉意道：【我得去忙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柏林也只好表示理解地说道：【去忙你该忙的事吧，我这里还有师傅和企业前辈，暂时还不会感觉到太寂寞。】
吸了一口Q弹的太太，格里芬的白色灵魂从意识之海中下线了。
【这丫头真的懂我的意思吗？】萨拉托加嘀咕道。她看向一旁沉默不语好似发呆的齐柏林，纳闷不已。【你怎么会喜欢她的？这个女孩一点也不像女孩，她反而像个权利欲很重的男人，什么都要亲自出马，我就没见过这个时期的女人有这么重的事业心。还是说，你其实喜欢这种忙到连家都回不了的事业型伴侣？】
这个人类其实什么都懂，但过重的事业心令她无暇分身他顾。
她管的东西太多了。
以萨拉托加的性格，其实挺不以为然。加班的时间什么时候都有，但感情的维持可不是靠既定套路和设计好的路线图来的。关键时刻需要你陪伴的时候不在，那种感觉过了就是过了。
【我们有过命的感情。】齐柏林回答道。【除了她，我没有地方可去；除了我，她也无处可去。】
她们当初的相识就带有强烈求生欲的原因，不管是格里芬还是自己，她们都不甘就这样埋没，所以她们组成了联合。而感情的升温却要从彼此长时间的行动开始，同样源于对现实的不甘和对未来的恐惧。
后面的事，那是日久生情的自然而然。我们曾同甘共苦，彼此在很长时间都只有依靠对方才能生存。
救过你的命，又对你这么好，就算最初的目的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却也能在后来的相处中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关心和温暖。
这是爱情吗？
对齐柏林来讲，这就是爱情吧。
毕竟……爱情不是只有一种正确的解法啊……
熟悉徒弟过往的萨拉托加沉默了。
她和格里芬是彼此共生的关系，自己和姐姐又何尝不是呢？
难道这种彼此互相依偎取暖的感情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如此，为什么我却没有在姐姐那里感受到呢？
寂寞的舰灵幽幽地发出一声长叹。
这趟出行没能从企业那里获取到有用的信息，不过很快另一件事就抵消了无功而返带来的挫败感。
拨通电话后，来自加拿大地区的特工传回了一个好消息。
“局长，我们找到了罗根。”
“把坐标打开，我现在过去。”
顺着特工给的坐标，格里芬下一秒就出现在西北地区。
然而引入眼帘的不是电影中熟悉的黑发猛男，而是一片空旷的伐木场……和身穿西装的神盾局特工们。
“很抱歉我们来晚了一步。”负责接应的特工说道。他指着一片狼藉的现场。“目标在这里和某人起了冲突，然后他消失了。”
“这听起来就像是他学会了瞬间移动一样。”少女轻轻地呵了一声。“有跟他提过我们的身份吗？”
对方点了点头。“但是他对我们并不感兴趣。”
“意料之中。”格里芬对此并不意外。
罗根性格易怒又偏激，内心有难以抑制的破坏欲，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缺陷，所以一直在让自己远离文明，顺便修身养性。在刚和人干完架的时间段见到神盾局的人，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撕碎对方而是用语言交流，已经很给面子了。
想来人家也知道神盾局的赫赫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