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另外，我还有件事想拜托女王陛下。”
这会儿又客气上了？艾尔莎并未直接表态，而示意对方先说说看。
“用我的血制作的疫苗可以实现地球情绪病毒的净化工作，但这也只是解决了外星人投毒方式的一部分。据我了解，它们还通过了其他方式对地球进行感染实验。”
“你说的其他方式，是不是指它们曾试图利用信仰制造大规模感染？”艾尔莎并不意外，她看了眼洛基。“这和我曾经遇到的一个情况有些相似。”
“艾尔莎是从艾尔夫海姆诞生以来就存在的精灵，她知道的远比我们多。”洛基解释了一句。
精灵王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暴露年龄的恭维，即使她依然貌美。骄傲的精灵难得说了一句不加修饰的实话。“居住在这个星球上的精灵绝大多数都是随着星球一同诞生的，我并不算太特殊。”
洛基歉然地举起双手。
“在奥丁还没有统一九界的时候，这片星域就有许多历史悠久的教派盛行了，那时的环境比现在恶劣得多。虽然最后我们都得以保留了各自的信仰，将奥丁视作唯一神，甚至还追随他发动了远征，放逐了信仰极端的文明，但是极端思维在九界从来没有消失过。”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初的那些失败者竟然会制造出情绪病毒，并再次尝试染指这里。”
“所以，这其实是奥丁击败的敌人卷土重来的证明？”
这些往事格里芬自然是一无所知的，她只是想要说明沉在深海里的那些天生带着恶意的舰灵也是感染源之一，却没成想还听到了可能造成极端情绪横行的幕后黑手的真正身份。
奥丁当初打败管理地球的天神组后就开始了九界的统一之路，其中击败过多少敌人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可投毒的外星文明的特征是如此明显，他真的一点也没有印象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凡人。”仿佛看出了少女内心的思维，洛基不得不为他的父亲辩护道：“但你也要清楚，彼时非此时，在赶走它们之前，谁也没想到这个文明对生物和精神领域的造诣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当时它们的威胁是如此微末，未必能引起父神的重视。”
不客气的说，当时的人类还只是一群连文字都没有的原始人而已。极端思维并不能影响彼时地球的神灵，那么它的存在当然也不受重视。
何况我们现在不也正在正视并尝试扭转这样的局面吗？
格里芬当然也明白。外星人对阿斯加德的报复，让地球人受到了无妄之灾。
“我接受你的解释。”少女选择暂且将此事放下。她对艾尔莎说道：“精灵女王，请告诉我这群胆大妄为的外星文明究竟是什么身份，它们对地球的破坏，地球人应当亲手向其复仇。”
从最开始的一无所知，到现在有了明确的目标，格里芬意识到自己在可见的未来又多了一项为了人类坚持下去的动力，那种被高人一等文明肆意愚弄的不满和抗争心也愈发强烈。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即使在艾尔夫海姆的普世观里也是备受赞扬的。”精灵王面露赞许，毫不掩饰对少女的欣赏，虽然她是个人类。“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泽塔人吧？”
这个名称格里芬确实不陌生。和泽塔奥特曼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是承包了十九世纪后半叶，出现在地球上绝大多数不明飞行物幕后的始作俑者。
它们还有另一个简单通俗的名字，即灰人。
当然在现实世界这种外星生物正在被科学逐渐证实是完全虚构的存在，但她所在的可是漫威世界，人类和无数外星文明共享这片宇宙。
所以之后会出现任何其他现实世界的虚构生物她都不会感到奇怪。顶多觉得这些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他人描述中时，那真是太巧了。
可别告诉我它们频繁造访地球的目的是监测自己散播的病毒的感染状况。这种把地球当做试验场的行为，真以为没人治得了它们吗？
“在几万年前，泽塔人也曾是九界外星文明的一员。它们曾经的母星位于网罟座，统治了包括网罟座在内的周边数个星系，但因为它们对其他文明的厌恶与种族洁癖，发展出了自己的极端政府。最后在和奥丁及诸神的远征中落败，包括它们母星在内的网罟座被彻底粉碎，这支外星文明也成了彻底的星际流民。”
其实灰人并不只有一种，而是包括大灰人小灰人在内的其他亚种的总称。
艾尔莎说完停顿了一下。“这是几万年前的事了。之后它们漂流去了什么地方没人知道。但现在看来，它们似乎变得更加极端，并已经投靠了深渊。”
深渊？听到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少女心头一颤。
是那个深渊吗？
她当然没有忘记那个曾差点引诱自己和齐柏林堕落的“东西”，不过在那之后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来自对方的声音了。
从仅有的一些接触来看，任何人都可以从它那里索取，只要付得起代价。对方没有明显的敌我意识，就如同真正的神灵一样，看待万物一切平等。
“你难道意识不到吗？”看到女孩的疑惑，艾尔莎反问道。
少女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不……我对此知之甚少。”
“从你体内提取出来的血液当中，我检测到了深渊的残留。它曾经也是这片宇宙的正神，但现在却成了吸收和吞噬一切的混沌之物。各种有序和无序的物质都是它的食粮，并演化出足以让理智者发狂的能量。”
第一卷 : 249.7深海舰灵能被洗白吗？
即使是艾尔莎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在这片混乱的意识海洋中长时间畅游。
这可是整个宇宙的阴暗面，也是曾经被驱逐出九界的黑暗精灵极力崇拜和想要迎接的世界。
嗯……有亚空间那味了。
“泽塔人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获取了这部分能量，并根据自己混乱无序的观念制作出了能影响他人情绪的病毒。”
这也是让精灵王感到好奇的地方，女孩的体内有深渊的残留，但她本人却没有变成深渊的一部分。
深渊是永远的黑暗，留下深渊印记的她的性格应该也会契合这个属性，更偏向混乱和破坏才对，但是现在表现出来的却与预期大相径庭。
在对女孩进行实验的过程中，艾尔莎也曾试图深入研究其形成原因，但一无所获。
这让她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
只是一个人类而已，她是如何承受住深渊腐蚀的？
也许，这和她掌握了空间原石有关？将来自深渊的腐化投放到无限的空间之中，仅保留自己的理智。仅以人类之躯就能把原石开发到这程度……这也是一种旁人模仿不来的本事吧。
“从血液中找到了深渊物质就认为泽塔人投靠了深渊这点，是不是有失偏颇？”此时洛基忽然插了一句话。“当然我并不是在替父神曾经的敌人叫屈，我只是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那是因为你活得还不够久，孩子。”艾尔莎回道。这句话让只有几千年寿命的洛基脸色一红。“世间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发展规律，它们有迹可循。如果你能有你父亲一样漫长的寿命，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一叶知秋。”
但她还有一句话没说，任何事物都有发展规律，唯独深渊没有，祂的神格就是无序。又或者说，无序在祂看来就是一种无法被他人理解的规律。
“泽塔人对人类的伤害，人类会亲自找它们偿还。”这时格里芬也从思绪中走出来，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她开始转移话题。“深渊的事情先暂时放一边，让我们重新回到灰人的话题上吧。正如我最开始说的那样，它们感染人类的方式并不只有一种，还有一个就是陛下您所说的通过信仰。”
“确实如此。它们曾经是热衷于传教的宇宙教士，到处宣扬它们的极端教义。如果不是在传教的同时开着歼星舰的话，我想九界的生灵会比现在更丰富。”艾尔莎轻描淡写道。“在我看来，信仰也是情绪的一种表现，这类情感往往更加纯粹。当然，被腐化感染之后也更加极端。但这些都可以用我交给你的解药处理。”
不敢说能完全消除极端信仰，至少能把危险控制在不会毁掉人类文明内。
不管人类再怎么作，最大的可能也只是人类灭绝而已，根本威胁不到米德加尔特本身。中庭会一直存在下去早晚能发展出新的文明，所以人类对艾尔夫海姆的精灵来说没那么重要，愿意帮忙是看在奥丁的面子上。
“我曾在日本找到过通过信仰直接让正常人转化成极端的……物品。”
洛基补充了一句。“就是我向您说的那个什么勾玉。”
艾尔莎微微点头表示听过。
就听格里芬继续说道：“虽然这个物品最终失去了它全部的功效，但是它强行制造出来的感染源却还沉浸在太平洋的海底……”
精灵女王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你想要我也研究一下这些被信仰加持过后的感染源？理论上疫苗通过环流的形式散播到整个星球之后，即使是沉在海底的感染源也会被逐渐净化。”
在深海那种地方几乎不可能有智慧生物涉足，那么它们放在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作为同时受到极端思维和深渊感染之后，还能继续维持理智的你应该也有感应到‘同类’的能力，如果你觉得它们很危险的话，可以试着把核心带来给我看看。”
艾尔莎倒是没说错，格里芬的确能感应到那些混乱的思维。那些沉船不只是被激活的感染源，还是一个个舰灵，只是它们充满危险。艾尔夫海姆的精灵们应该也没有见过舰灵这个物种，少女不确定把它们公布出来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因而陷入了犹豫不决中。
但她依然决定找个机会要往这些沉船的地点一探究竟，并期待这自己的能力可以像吸收勾玉上残留的极端化那样吸收这些沉船上的危险。
如果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也不需要拜托精灵王了。
眼见双方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格里芬察言观色，便也不多待。
她提出了告辞，并再次向精灵女王表示了感谢。
“最后给你一个衷告……”临别前，艾尔莎又回到了最初他们见面时的疏离。“别用那种奇怪的两点一线的传送方式，那会暴露我们所在的星球。同样的，如果你标注的地区存在星系文明，它们将很容易追踪到始发地。”
“最后我还要再强调一次，在九界内，最便捷的通道是彩虹桥。”
这话不只是对格里芬说的，还包括最爱惹是生非的洛基。
“我明白了，感谢陛下为地球制作的这两桶疫苗。”再次向精灵王表示了感谢，格里芬随着彩虹桥离开了这里。
带着斯卡蒂一起。
注意到身边的不速之客，艾尔莎一皱眉。“你留下做什么？”
“有些事我总得找机会和你单独谈谈。”洛基并不介意女王对自己冷眼相待，他维持着脸上淡淡的笑容。
“你不像是个连道歉都会找私下里说的腼腆男孩。”艾尔莎眼神玩味，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斥责。“阿斯加德竟然对泽塔人的潜入一无所知，以至于差点酿成大祸。关于这点，你有什么要替你的父亲维护的吗？”
“这并不是我父神的责任，你得问海姆达尔。他负责监视九界。”洛基说道。“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想他应该看漏了。”
第一卷 : 249.8洛基觉察到了格里芬的秘密
否则怎么解释那些带着病毒的外星人是怎么进入中庭的？
海姆达尔虽然被奥丁赋予了监察的职能，但他的主要任务是守卫阿斯加德，防止外敌潜入金宫才是他最先要保障的工作。
其他的，那就只是看着而已。
艾尔莎注视了洛基半晌，忽然问道：“这是你做的吗？”
“显然不是。”洛基的脸色放了下来。他对精灵女王的指控感到很生气。“时间让您洞悉一切，如果是我做的，我就不会自投罗网。”
“我也不希望是你做的，因为那样我也保不了你。”
“那么您可以放心了。把这份恩宠和偏袒留给别人吧。”洛基冷笑起来。他双手叉着腰，在实验室内转了一圈，之后用缓和了不少的语气说道：“我留下来，是想和你说一些事的。不是我有意造谣或是故意诱导，你不觉得那个人类知道些什么吗？”
艾尔莎并不答话。洛基能察觉到的事，她又怎么会觉察不到？
无论是泽塔人还是深渊，她的表现看起来都不是很吃惊。她说她对深渊知之甚少，也许确实如此，也有可能她并不想让他们认为她知道很多。
“就算她知道什么，又有什么所谓？”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她对泽塔人的憎恨？难道她还能和这些不共戴天的敌人合作？
艾尔莎看得出来格里芬带着心事，但她也没有想一探究竟。一个生活在米德加尔特的凡人，就算真的掌握着什么秘密，又能引起她多少的好奇心？
中庭，像是能出现什么惊天密谋的地方吗？
“我担心的不是泽塔人，九界和这群外星人是敌人，况且她表现出来的对泽塔人的仇视不像伪装。如果将九界其他生灵和人类摆在一起，她一定会选择人类。”洛基对格里芬的了解不比其他人多，唯独她对人类的态度上，他相信对方会做出什么选择。
这样的人固然可敬，但也限制了她的眼界。一旦九界面临危机之时，她第一要考虑的不会是九界全体的利益。作为阿斯加德王座的有力竞争者，洛基对这种不把阿斯加德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行为，心里当然有意见。
说句不客气点的，从她眼里看不到对神的尊敬。
这点奥丁可以不介意，托尔可以不介意，但洛基不行。他特别在乎自己的神格，也特别注重和维系尊卑观念。
艾尔莎看了洛基一阵，忽然摇头笑道：“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说明你对她还是不够了解。”
她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她不看好。
这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蒙昧无知的年代了，凡人曾把我们视作神明，但是现在，我们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先发展了几万年的外星人而已。虚假的谎言一旦被看破，你又如何还能让他们对你产生盲目的崇拜？
靠高压，还是洗脑？那是暴君才做的事，你想当暴君吗？
“什么？”洛基觉得好笑，我和她接触的时间比你还长，我对她的了解难道还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