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希望总T能明白我的善意。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平民被当成牺牲品那样随意消耗。”
约翰没有接话，只是朝女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送走了客人，斯卡蒂返回办公室开始收拾屋子。这位来自约顿海姆的公主现在做起家政来完全不比最优秀的女仆差。
看着三两下就打扫完房间的银发少女，格里芬问道：“斯卡蒂，你说他们会理解我的话吗？”
对此，斯卡蒂只是眼神脉脉地看着她。
“我希望他们能想明白。”一点也不优雅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格里芬站起来擦掉手上的饼干屑。“因为如果是动手，事情可就不是死一两个将军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株连九族这种事情就算没亲眼见过，但也该听说过的。
这边约翰离开纽约市后立刻乘专机返回白宫面见杜鲁门，向他说明了此行的结果。
听完对方的描述，杜鲁门发了一阵子呆，随后说道：“这些就是她的原话？”
“是的，总T。”
这倒让杜鲁门感到些许意外，他本以为对方会趁机漫天要价的，没想到她提出的要求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当然，还是有一些细微差距的。
第一卷 : 260.4空军的小心思
但只要结果一致，过程怎样其实并不重要。
空军肯定要审判，哪怕是推出一个替罪羊，也比什么触发都没有要态度明确。
她要的是一个态度。而自己同样如此。
得到杜鲁门的要求之后，空军方面其实也挺不甘心的。
地下基地是他们修建的不假，可主要研究人员是当初陆军保下的日本战犯……身边的助手们，这批人在导师失踪之后被迫承担起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重担。他们虽然也经过专业训练，也在边上耳濡目染了一段时间，但到底还是经验不足，真因为此事弄出什么病毒泄露事故其实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空军那里的负责人没记错的话，那段时间地下基地传回来的报告一直说的是研究陷入瓶颈，项目停滞不前的坏消息，怎么到最后病毒就是在那段时间爆发了呢？
对此空军感到十分费解。
通过地下基地往来发送的信息，他们内部得出结论，说不定此前的报告一直有人在撒谎，有人故意向他们提供了假情报。其实病毒早就已经研究出成果来了，但有人故意压着不说，没准病毒就是他们泄露的。
至于目的……应该是想试试病毒的杀伤威力吧。
毕竟空军高层有些人在分家之前，在陆军里就是专门做这行的。但由于细菌或是病毒这样的生化武器毕竟是头一次使用，没什么经验最后导致局面失控。
只是虽然空军内部逐渐就此事打成了一致意见，但真要他们承认是自己故意泄露的却也是嫌命长，在座的谁也不敢承担起这样的责任。最后经过一系列讨论，空军方面把这次事件定义为了是敌国派出的间谍造成的破坏。
没错，就是九头蛇干的！
因为我大美利坚以堂堂王师收复了西欧，让曾经在欧洲生存的九头蛇没有了生存空间，他们从此怀恨在心，最终想出了这么一个疯狂的报复计划。
毕竟九头蛇这种二战结束之后就人人喊打的组织，也不多这一桩罪责。只要碰到无法解决的事件，就统统往这里面丢就是了。
至于神盾局相不相信……他们不是和九头蛇不共戴天吗？
最多，为了让这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我们再丢出几个角色不那么重要的替罪羊，让“知情者”畏罪自杀，边缘人物一问三不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罗斯维尔空军基地的那一批负责人就挺合适的，事情就是发生在那个地方，不找他们找谁？然后再找几个关系不怎么亲近，少将以下的直接联系人，一场针对空军的清算不就解决了？
简直完美！
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让白宫和五角大楼，还有神盾局相信并接受这一切。
前两者其实很容易。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的都是拉帮结派，政治上互相妥协，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要出了事大家都逃不掉。
难对付的是神盾局，他们的局长出身德意志容克贵族，做事情完全继承了德国人的古板和不知变通，她本人既不好色也不好烟酒，更对玩不感兴趣。整个人就是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哦，这话用来描述一个漂亮女人不太合适，她就好比在急流中依旧维持尖锐外表的石头，水流的冲刷根本磨平不了她的棱角，想说服她可谓难上加难。
关键是这个女人还不是普通人，在地球圈内几乎人人都知道她对世界带来的贡献和改变，这也是世界那么多资本家中，极少数被所有人接受的那种。因为她不仅为自己，也是为人类在做事。这种人，你想找黑料污蔑她都没人相信。
甚至她深受外星人的青睐，有传闻说她和九界的王子关系匪浅。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对地球男人不感兴趣？
虽然她本人是如此的顽固，让人找不到黑点，空军也不是想要借此机会抹黑她的名誉，他们只是想要一个体面退场的台阶，但如果她始终不愿放弃，他们也只能用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了。
这个世界，其实不缺八卦的人。
攻击个人品行，继而否定一个人的行为或许卑鄙，可这的确是见效快，贻害深远的手段。
不过不到最后撕破脸，空军暂时还愿意用大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不为别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打不过她。
空军首先和五角大楼方面打成了共识，他们的提议被接受了。作为国防部，五角大楼也不希望空军的丑事影响到自己在美国民众和军人心中的正义形象，尽管马歇尔对空军这帮人深表憎恶，但最终还是捏着鼻子重新接纳了他们。
随后空军和白宫方面也打成了和解，保证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并且这个保证“诚意”十足，为了不让杜鲁门感觉到自己会被秋后算账，空军甚至主动放弃了一些利益。本来在高层人物眼里，底层民众也都是可以被随时牺牲的炮灰，只要死的不是自己的亲人，不是高科技人才，那些从世界各地来的移民来死多少都无所谓。
保证了自己的地位和退休之后的生活，杜鲁门自然也不会再深究。
你看，民众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的确给你们一个解释了，包括数名空军少将、地方官员在内一共三十多名高官落马，或是畏罪自杀或是进监狱服刑，受害者家属还得到了一大笔赔偿金，这个结果满不满意？
看到这个审判结果，有心想闹事的共和党人还有什么话说？你们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自己的努力才终于促成了此事，这样你们也能得到一部分拥护者和票仓，大家都不亏不是吗？
至于整起事故当中谁最亏，那些惨死在地下基地的人，那些没有任何防护的国民警卫队，那些在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被感染的周边居民。毕竟人都已经死了嘛，有些还是全家人一起，这些人我们虽然深表惋惜，但面对病毒泄露，我们也已经尽到了最大的人道救援努力。
第一卷 : 260.5可我要的不只是这些
实在是病毒太厉害了，我们不能让救援队在缺乏防护装备的前提下逼迫他们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这有违人道主义原则，只有落后和愚昧的国家才会枉顾人权。但看着疫区内生灵涂炭的惨状，我们也于心不忍啊。
尽管地方政府无法对这些绝户发放国家赔偿，但我们会用这笔钱重建城市和完善防护措施。至少你们虽然死了，但你们的死给活着的人带来了更好的生活体验，你们实在太伟大了不是吗？
当然这些事后行为究竟能不能抚慰这些被少数人野心下的牺牲者……只能希望他们来生能生活在一个更开明的时代了。
自约翰得到格里芬的意见并转告给杜鲁门之后近一个月的时间，美国政府的各位大佬们就逐渐在谈判和妥协中达成了一致意见，在他们的授权下，原本社会上各种小道消息和猜测，不管有没有真凭实据，画风都突然转向，开始变得口径统一起来。
在这一刻，无论哪个阵营的人或组织，都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一场场电视节目或广播当中，把话题引导到了同一个方向。以整个罗斯维尔地区的居民作祭品，各方势力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至于发生在一个多月前的那起惨烈的外星病毒泄漏事故，的确是美利坚合众国自建国以来发生的最大的，因个人过失造成的最大的惨案。
为了不再造成同样的事件，白宫要求所有科研机构都采用由无限能源公司开发的实验用高强度防护装置。
“……所以，这就是你们最终讨论出来的解决方案？”
对这样的结果，格里芬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明白这起事故绝不会是美国建国史上最后一起。
就表面看，有人得到了审判，受害者得到了赔偿，这的确是符合广大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心理预期的最好结果。
除了当事人，许多关注这起事件的人在乎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人头滚滚。
比起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许多人还是希望能看到血流成河的画面。
只要杀了人，见了血，他们自然会非常开心。因为他们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那些掌权者们得到了处刑，流出的是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鲜红的血，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觉得自己其实和这些大人物没什么区别。
为了让各方都对裁决结果满意，甚至就连全程看戏的格里芬也得到了一笔巨额订单，用于“封口”。
但这样的结果实在让她开心不起来。
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权钱交易，和她希望的“正义”出入甚大。
全部研究机构都采用无限能源公司的防护技术，这固然能杜绝同类型的事件再次发生，但这也意味着，一旦再发生类似的泄漏事故，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她。
倒不是害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格里芬对自己的产品有充足的信心，并自信没有人能破解她的技术壁垒，但再有信心也架不住有人搞破坏。
这些倒也罢了，对付这些针对她的阴谋者和反对者们，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但这起事件，本来可以不用发生的，这些遇难者，本来也可以不用死的。
前来传信的约翰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对这样的结果他说不上满不满意，但看格里芬的意思，好像对方不是特别满意。
“是的。”
“他们甚至还想两头通吃，借此机会向新能源公司合作，增加实验室等危险设施的防控安全。”
格里芬自然也看得出来，这是大人物们尝试带自己这个萌新一起玩，所释放出的善意。
约翰点了点头。“是的。你看起来不怎么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了。”格里芬嘿嘿冷笑。为了避免意思被曲解，她甚至加重了语气。“事实上我最初在开发无限原石的时候就已经提出过类似的意见了。只不过除了少数企业处于自身安全的考虑同意了推销，绝大多数包括科研设施机构都不是很认可这项‘额外’的开销。如果他们早一点提出这样的计划，我难道不会答应吗？”
真正的原因又不在她这里，地下研究所里研究的都是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心里有鬼的某些人又怎么会同意加装无限能源公司授权的防护装置呢？这不等于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她吗？
现在你们总算想开了是吧？
当然现在他们也不是很愿意这种妥协，但你们以为我就愿意了？
被她这么一强调，约翰也说不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杜鲁门的意思是此事到此为止。”对方只得如实转述着白宫方面的意见。“民众需要交代，而政府已经给了这样的交代。在未来数年内，这足够引以为戒了。”
到目前为止，整个美国高层都认为这是一起人为引发的泄露事故。这对格里芬而言，当然是件好事。因为如果发现最终的始作俑者其实另有其人，他们就不会这么乐意地对内部人动刀了。
虽然有些人因为这次事件被判刑可能觉得冤枉，但非要刨根问底，他们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对此，她非常乐意看到他们内部自发性地进行大清洗。
如果能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击美国生化武器研究部门的发展进程，那就再好不过了。
哪怕明白这起事件的“代价”多半到此为止了，但她还是希望能多拉一点人下水。
“然后，数年之后，他们的后人背靠着安全系数满分的防泄漏设施，再鼓捣出足以威胁人类的大杀器？”
内部忙于整顿的生化部门是无暇顾及研发新的生化武器的，这样他们对生化战的了解就会往后拖延，用于实战的可能性也会往后拖延。
难不成你还想把牵连人员再次扩大？说好的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呢？
约翰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只好耸了耸肩，附和道：“好吧，我承认你的顾虑也有一定道理，毕竟人类在历史中学会的，就是他们没有吸取到任何历史教训。所以人类总是会重蹈覆辙。”
第一卷 : 260.6现在是神盾局的回合
“可这也没有办法不是吗？这场悲剧的确是人为造成的，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也肯定有逃脱制裁的，但如果真的按照死规定把责任算到每一个人头上，最终只会让人人自危，恐怕以后就真的没有人愿意做事了。”
对这个说法，格里芬有不同意见。
她摇了摇自己的右手食指。
“如果是这样，那哥们你未免也太小看人了。的确，过于严厉的手段的确会抑制人们对工作态度的积极性，但这个世界并不缺人，总会能找到合适的人。”
“并且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我对你们的要求也只限于按规矩办事，虽然这唯一的要求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得到完美的实施，但真正的问题并不在我，而是具体办事的你们不是吗？”
“还有最后你说的人人自危，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会抓着一点小错误不放，能入我眼睛让我看不爽想要纠正的，哪一件不是忍无可忍的大事？”
你们真当我有那么闲，天天拿着放大镜找你们的麻烦？那不成了教条主义了吗？
在可以灵活的时候，我也是很灵活的。
被这一顿轰炸，约翰几次想插话都插不进去，到最后，他干脆也放弃了。往椅子上一躺，等女孩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