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但可悲的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一旦这些人得了势，就会带动更多人效仿。即便是这种改造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也阻挡不了人们为此趋之若鹜。
史蒂夫不是对能不能战胜毁灭博士没有信心，他是对后续造成的影响感到担忧。
“你的倾向呢？”格里芬问道。
队长并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处理办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维持既定策略选择永不妥协，向一切威胁到世界稳定的恶势力开战，这是最好的办法吗？
格里芬明白了队长的选择。她点了点头，不知是出于赞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就是说，随着时间推移，在未来可能会让我们找到更妥善的解决办法。”
“她根本不在乎把知道的都透露出来，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并不担心我们会阻止他们。”如果他们不怕战争，那战争也就失去了意义。这个男人难得用一种顾虑和迟疑把自己的焦虑说了出来。“很遗憾我暂时没找到解决隐患的办法，也许我们可以通过某种妥协让事情变得没那么糟糕？”
能说出妥协的话，这并不是说史蒂夫开始被未来的前景所惊吓，从而产生了畏惧心理，相反，这是他寻求解决之道的积极表现。
对此，格里芬完全能理解他的想法。她并非不能接受妥协，但也要分对谁。
第一卷 : 300.8难道要妥协？
“如果我会说出这番话的你是因为害怕了……”
“害怕？或许有一点吧。”史蒂夫不否认这点。“但那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担忧，你知道的。一旦毁灭博士批量造出改造人……”
“那样我们就要和曾经的普通人战斗了。”
无论出于自愿还是被裹挟，改造后的普通人都会成为超凡者群体中的获益者。他们内部会存在利益纷争，但也会在必要的时候一致对外。
“我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说这种话，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人类还没有准备好迎接自己成为一个超凡者。你能看见的我同样能看见，但和他们谈判意味着向恶势力妥协。我不会向恶势力妥协。”
毁灭博士大规模收集普通人改造成超凡者的确是个麻烦，但也不是无解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真要想花力气整治，可以让奥创对每一个包括超凡者本身在内的所有知情者进行锁定，再让神盾局兵对兵，将对将的决斗，在理论上是可以消除影响的。
但抛开现实只谈理论相当于纸上谈兵，想要实现这个战略目标，连格里芬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何况消灭了毁灭博士和他的改造理论，难道就不会有其他后来人了吗？
只是要她向恶势力低头，从情感上做不出来。
作为从一个曾经深受人体改造实验迫害的国家出生的人，她非常清楚所谓的人体实验是什么玩意。如果她能与毁灭博士达成一致，那当初她为什么要和歌德闹翻？
两人的方式都是一样的，都想通过改造实验让普通人变成超凡者，区别只在于目的和成功率。自从洛基的实验让格里芬明白超凡者对科研的隐藏加成后，当初歌德想要让德意志人全员升格的可能性就不再只是妄想了。
但还是那句话，明白归明白，感情上接受不了。无论用何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形容，都不能否认它存在的野蛮性。
从长远看，全员超凡也许是未来人类发展的方向之一，它不是不可以实现，只是过程会比较血腥。因为利益的再分配容易引起新的矛盾和纷争，这个时间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也无法保证上位之人的思想是善是恶。
成为超凡者的人会被越阶带来的实力腐化，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或者说在没有与之匹配的理智压制下，这是当前世界的规则。
人类的劣根性会让这些人在面对弱者时彻底释放他们的恶意，区别只在于忍耐的时间。与其让人类经过这样的内耗最终实现所谓的“浴火重生”，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们知道真相。
再者说，除极个别的超凡者，大多数都是肉体凡胎，他们再厉害又怎么会是科技的对手？连强大如永恒族，他们的肉身也是脆弱的，被神盾局消灭的那么多超凡敌人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至于全员超凡的世界会采取怎样的政体来统治地球，这在未来都只能算小问题。在她眼里，全员超凡相当于没有超凡，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阶级也还是那些阶级，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而已。如果人的观念和思想不行，再优秀再先进的政体也玩不转。
现在格里芬无比庆幸自己消除了泽塔人的极端病毒，这玩意要是还在，世界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稳定。
“你在乎输赢？”在史蒂夫看来，格里芬已经意识到了问题，只是一时半会还放不下。
对此她直言不讳。“我在乎的是我的理想能否实现。”
经过十几年的融合，格里芬的理想早就不是最初的那个样子了，但是大框架依然没变，都是想让人类在宇宙中占据一席之地。克里帝国、希阿帝国、斯库鲁帝国，还有其他大大小小外星文明统治的国度，这里面为什么就不能有地球人主导的人联？
“格里芬，你不觉得……你被自己一直以来营造出的人设限制住了吗？”对此，史蒂夫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们大可换一种方式思考，毁灭博士并不是坏人，他只是在用自己的办法推动世界的前进。这和我们的做法，在初衷上……其实都一样。”
“如果我们谁都不退，那就只能是战争，在战场上分胜负。”
而最后，他的改造人实验一定会被大众所知，无论输赢，都改变不了人类全员超凡的可能性被放大。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所以他们才这样不在乎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哪怕自己可能面临死亡的结局也要这么做，只要能达到目的，能不能亲眼看到又有什么要紧？
“这是一场不存在输赢，也没有意义的战争。”
从短期看，我们的确赢了，但是长期呢？我们打开了一扇充满未知危险的门。
“如果连你都改变了最初的想法，那这个世界可就真的没救了。”格里芬说道。队长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以她的情商不会理解不了。“别忘了神盾局创立的初衷是什么。除了对抗九头蛇，我们还肩负着保护这个世界绝大多数普通人的职责。而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就不能让他们接触到现阶段他们不应该接触到的东西。”
否则这个世界的秩序就会乱套。
格里芬认为真相的开放应该是循序渐进的，这样不至于让人们的接受能力超出阈值。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维持着这样的平衡，每个年代都有不同的意义，她会让人们有选择的知道真相。
“就目前阶段，神盾局确实没有能够一锤定音的实力，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反对者接二连三地跳出来对抗了。但是神盾局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妥协，我们既是世界超凡力量的管理者，也是凡世的守护者，我们不能一枪不放地就和敌人谈条件，那样会让我们在谈判桌上陷入被动。”
史蒂夫立马听懂了格里芬的意思。她不是完全拒绝谈判，而是严格遵守着谈判的技巧。
“所以……你的打算是先和毁灭博士打一架？”
第一卷 : 300.9以打促和
怎么说呢，她的行为有点战争艺术的感觉了。史蒂夫也不想在谈判中出于弱势一方，他不太想进行一场没有意义的战斗，但如果战斗的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好的谈判条件，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主要目的是让他们看到神盾局的底气。”格里芬说道。“我们得让他们明白，别以为找到了威胁我们的手段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神盾局不是他们能轻易拿捏的。”
韦格蒂乌斯曾经说过：想要和平，就得先准备战争。坐上了谈判桌，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就更有分量。
想必毁灭博士也是这么想的。
就如他想要利用不可逆转的事实逼迫她承诺不再对超凡者指手画脚一样，她也要用实际行动打击他的侵略性。
“三天之内，毒蛇帮的人会把侧进蛇的犯罪证据送过来，我已经让死侍去负责这件事了，但他一个人多少有点困难，弗瑞会从旁帮助一二。等审讯结束时候我当面和他说。”格里芬说道。“变种人的问题罗根会处理，另外有关毁灭博士方面……队长你们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既然决定以打促和，首先我们就应该表现出坚定的决心。”
她计划先把加拿大境内的人口走私运输线打掉，那是北极星负责的，先给这个自大的小姑娘上上课，别以为背后有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神盾局才不会受你这个小孩子威胁。
“同时，下午的时候召开一次内部会议吧。”
再怎么说，两个人私下里就决定了未来神盾局的发展方向还是太草率了。她会在会议上想办法说服其他人。
这时，审讯室也结束了工作，绿发少女带着对周遭事物不屑一顾地态度被带了出来。她对自己在审讯室里不卑不亢的表现很满意，认为保住了超凡者体面的她即使被押往神盾局监狱也始终昂着头，宛如一直骄傲的小母鸡。
“希望一会儿见到模仿大师之后她还能这么骄傲。”摇着头，弗瑞把笔录递给格里芬。“情况不太好，毁灭博士在美洲的地下势力中已然颇有地位，那些超级罪犯组织显然把他当做了能和神盾局对抗的标志。”
“这些墙头草不足为惧。”格里芬才不怕这群人。
正是因为打不过，所以他们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但想要他们亲自下场，这些人却又畏首畏尾。毕竟在之前的严打中，他们多少都看到了神盾局的果决和冷血。这会儿还怕得很呢。
“只要我能在对毁灭博士的对抗中获胜，他们也就只能龟缩在角落里无能狂怒而已。”
“这也是我担心的。”弗瑞说道。年轻局长的勇气可嘉，但这件事不能光靠强硬的态度。“毁灭博士计划打造人造超凡者，这些人的存在会让神盾局进退两难。”
白蛋的担忧，她与队长已经在刚才私下交流过了。
“这点不用太过担心。”对此，格里芬出言安抚道。“理查兹特工很快就会锁定毁灭博士的位置，我们只需要趁这段时间摧毁整条走私链，打一场有限战争即可。”
弗瑞略带诧异地看了看旁边的队长，发现对方向他点了点头。他自然不清楚这两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都交换了什么意见，但连队长都认可的计划，那多半是具备可行性的。
于是他干脆地问道：“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你带人去一趟欧洲，安排一下和毁灭博士的会面。”格里芬说道。“等我解决完加拿大的问题就去与你汇合。”
弗瑞点了点头。
看来格里芬也意识到堵不如疏的关键了，毁灭博士拿成为超凡者的机遇去拉拢普通人，这的确是极大的诱惑。只要世界还不平等，还存在等级差异，就总会有人愿意上钩。既然决定铤而走险，这些人也很难说是什么高素质人群，他们的诞生只会给秩序带来混乱。
要知道现在世界的生活环境和福利待遇可比原本历史上好太多了，人均收入都翻倍的情况下还存在无法融入社会的人，也许多半是出于他们自己的原因吧。
就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对方暂时还没有计划全面实现改造计划，也就是说，事情还有谈判的余地。
想必毁灭博士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尽管他对格里芬选择主动出击的挑衅行为有些异议，但先下手为强就能占据主动，对神盾局有利的事，在这方面弗瑞也不会多说什么。
在不知情者看来，这也就是一起打击走私活动的行为而已。
这些被选中者多半也是不知晓内情的，如果真的清楚，就不会是以被绑架的形式被解救了。
下午的会议之后，几大创始人勉强同意了格里芬的决策。他们不是没有自己的担忧，但最终他们选择了相信她和队长的判断。
得到许可的格里芬当即行动起来，这次针对加拿大境内人口贩卖组织偷渡链的打击行动除了神盾局，还叫上了FBI和加拿大境内的警局配合。行动结果也不出意外没有掀起波澜，失去北极星的组织就如无头苍蝇，在神盾局抵达之前就各自作鸟兽散。
两国警力解救了一批被绑架的失踪人口，对嫌犯的抓捕则多耗费了一些时间。除了个别头目，神盾局把这笔功劳平分给了两国执法部门，对外宣称是破获了一起近期发生在边境的连环人口失踪案，事情的真相则随着主要头目被带进神盾局看押而暂时掩埋。
这一事件发生得很快，仅用了一天多一些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的全部目标，在所有类似的解救行动中已经可以称得上干脆利落了。
几乎同一时间，神奇先生也传来了好消息，他发现了毁灭博士的踪迹。
准确的说，是毁灭博士主动找上了门。
这个铁皮人已经得知了在美洲的贩运线被捣毁的消息，但他不是因为这个而来的。事实上在北美的布局只是一种姿态，这类布局还有很多，他对此并没有太多重视。
第一卷 : 301.1谈判的前奏
失去在北美的运输线只是看起来可惜，只要其他地区的改造人能顺利产出，即使是北美最后也会沦陷的。
因为他的出现，还让和神盾局不对付的人看到了能继续维持他们特权的希望。
对大部分人来说未必能想到更深层的问题，他们只是凭借直觉和个人喜好觉得敢和神盾局对着干的毁灭博士是个值得追随的对象。
九头蛇再次受挫，神界军销声匿迹，永恒族被灭族，这个世界仅有的几个具备分庭抗礼能力的组织都不是神盾局的对手。而天下人苦其久矣，现在终于又等到一个敢于挑战她权威的势力了。
此次会面被定在英国的某处庄园内，其产业归地狱火俱乐部名下，双方主要的牵头人是现任俱乐部的管理者——白皇，唐纳德·皮尔斯。
在黑皇塞巴斯蒂安·肖联合英国政府谋杀万磁王和X教授的行动中，唐纳德也曾参与其中，甚至他对那次刺杀行动的贡献比当时作为管理者的黑皇还大。
以白皇对变种人的憎恨和歧视程度，他确实能做出这种事情。对这样一个天生反派主导的会议，其中立性很难保证。更别提格里芬还与塞勒涅合谋截了白皇的胡，让他对万磁王双子的抢夺计划功亏一篑。
她们的行动的确隐秘，可别以为这事就没其他人知道了。见面时双方尽管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客气，但掩藏在平和外表下的心思无人知晓。
曾经和军情六处有过多次合作的弗瑞提前确认了该场地的安全性，随后格里芬携队长等人前来赴约。
神盾局先一步抵达会场。
侍者们将陪同人员领到会场其他座位，随后示意格里芬走向中间的会议桌。
一袭漆黑的拖地裙摆出现在两人前进的路上。
“她交给我了。”
作为俱乐部主要高层，塞勒涅也作为调解人之一出席了此次会议。
十分霸道的宣誓让这名身份低微的侍者自然不敢拒绝，退下后，塞勒涅看似随意地挽住了格里芬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