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这么说吧,我们能化船为人,这个人类是关键。】萨拉托加从旁解释起来。【就连我们的样子,多少也参考了她的模板。作为她的爱人,齐柏林的外观在九成九的基础上,就是按照她的模样复刻的。】
来自核心的异常发热通过蒸汽管道影响到了头部骨架,直接反映在了微微泛起酡红的面颊皮肤上。
不过很快就在理智中强行消退了。
【看到了你如同见到她本人。】列克星敦的脸上浮现出人妻一般的温柔,她似乎理解了齐柏林。【能让你不惜一切也要实现目的的人,想必你们一定恩爱非常。】
【她曾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我希望。】齐柏林回忆道。【无关报恩,我只想和她永远地一起生活下去。】
或许一开始她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互相帮扶的关系,但随着时间推移,双方都从原本的合作,逐渐转变为了某种特殊的爱情。
虽说现在还没有到亲情的程度,但都在意彼此,不愿让对方为自己付出太多的心情却是真实的。
列克星敦不禁问道:【我在你的力量帮助下复活,然而那件事的难度,连拥有如此力量的你都做不到吗?】
你能轻易复活一个长眠了三十年的灵魂,却无法唤醒你所爱之人的意识?
【她跟我说过大致的方法。】齐柏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但是……我其实不太了解具体该怎样操作。】
【关于这点,其实让我们复活的力量并不完全来源于她本人。】萨拉托加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我和齐柏林都认为,格里芬的复活方式应该更多地使用我们自己的力量。】
主要原因,还是想尝试着和复活她们的深渊抗衡一二。如果格里芬的复活可以不完全依赖深渊的力量,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也有机会摆脱这种未知能量的束缚呢?
虽然现在看来这股力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副作用,但不是自己的东西,谁知道哪天会变成他人控制自己的手段?
被这么一提醒,列克星敦也从自己的核心内感受到了一部分位置的黑暗能量,不禁伸手揉了揉自己不甚发达的苹果肌,微微露出有些苦恼地模样。
【这的确是个不大不小地麻烦呢,就像是身体里被埋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不过幸运的是,我们在短期内暂时可以不用担心它,因为植入它的存在一定指望着我们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如果我们失败了,通过它实现某种目的也就失去了意义。
【我猜想,这股力量的存在一定对你透露过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列克星敦看向齐柏林道。【当然,你不必立刻就做出回应。】
【我们也不用特别纠结,相信只要时机成熟,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承你吉言。】
尽管问题没有解决,但对方善解人意的心态依然暂时缓解了某些困扰。
第一卷 : 349.6你或许可以用没有舰灵的沉船制造生命
列克星敦微微一笑,用带着马萨诸塞州的口音继续说道:【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开始对她感到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人类,能让你如此牵挂。】
【人类常说,好奇是一个人沦陷的开始。】
萨拉托加双手抱胸,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就你话多。】
面带嗔怒地乜了一眼,列克星敦抬手一戳妹妹稚嫩的面庞,那是一种略微僵硬的触感,毕竟在薄薄一层如海绵的皮肤下,是完全由合金构成的厚重骨架。
它甚至不是完全的人类构造,而与终结者类似。
虽然很享受来自姐姐的抚摸,但萨拉托加还是想提醒一句,这份力道还需要进一步优化。
它让自己的皮肤和骨架分离了。
好在如今的身体具备自我修复功能,区区骨肉分离还是能通过活性金属的特性弥补的。
重新将错位的两者揉回到正确的位置,萨拉托加鼓着嘴嘟囔起来。
没理会妹妹的碎碎念,列克星敦看向齐柏林说道:【我并非不愿意帮助你,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弄清楚很多事。】
距离她沉没过去了三十年,这三十年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她需要了解之后才能做出判断。最主要的,她要弄明白格里芬究竟是怎样的人。
毕竟对齐柏林来说,这是她毕生的挚爱,但对自己来说,或许对方只是一个感官上还不算太坏的陌生人。
再者,列克星敦也想回美国本土看看,那里是她诞生的故乡。另外她还想前往当年与自己一同战死的船员们的家中吊唁,如果不做这些,在她的心中就始终有一份牵挂在。
一复活人家就要求做这做那的,的确很难为人。
齐柏林也没想过立刻就要她实现自己的目的,因此倒也没有出言反对。
回去看看也好,那样能让列克星敦对当前的世界有更清晰的认知。
【你需要一个向导。】萨拉托加想也没想地捉住姐姐的手。【你一定想象不出来,这三十年来我究竟有多想你。】
【我当然能想象。】回应她的是列克星敦温柔如水的眼神。【还能有比亲姐妹更了解彼此的存在吗?】
【另外齐柏林,虽然我们暂时没有办法能帮到你,但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在出发前,列克星敦回头朝送别的舰灵说道。【这片海域埋葬着大量的舰船,而它们大多数并不存在舰灵。也许可以在通过唤醒它们的过程中,能找到一些复活你挚爱的蛛丝马迹呢?】
人类和舰灵都具备意识,两者之间或许有一些关联,但双方终究还是有些差别的。为了不造成某些无法挽回的失败,就只能尝试在那些死物上熟能生巧了。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思考方式。】但却不是齐柏林现在的首要任务。【但我现在的主要目的是将存在舰灵重新唤醒。接下来,我会返回北方,去找那些日本联合舰队的沉船谈谈心。】
【日本的舰灵们么……】列克星敦陷入了某些回忆中。她说道:【我并非不相信她们,只是她们都是一些相当危险的存在,恐怕会给你的计划平添变数。如果你时间充裕的话,倒是可以等我们回来,从所罗门海或圣克鲁斯海里多找点帮手再一同前往。】
【关于这点……倒是不必担心了。】齐柏林心思微动,当即解释道:【格里芬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净化了这些沉船身上的疯狂,现在它们的状态其实和我们差不多。】
这样的回答令列克星敦有些意外,微微睁大了双眼,语气略带感慨地说道:【她还真是未雨绸缪。在方便你的同时,倒也替自己省去了很多事呢。】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一想到格里芬曾经的举动,齐柏林略显僵硬的脸上也不禁展现出一丝温柔。
曾经的她还觉得对方的行为费力不讨好,结果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短视的人。即使她已经离开了,所做的这些事依旧能给现在的自己带来帮助。
列克星敦有些释然地笑了起来,心里的担忧也一扫而尽。
【这样也好。希望她们能给你更多的理智的建议。】
【我会在处理完私事之后和你汇合的。】摆了摆手,姐妹俩互相扶持着,很快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
看了眼只剩下沉船轮廓的海床,齐柏林轻轻一蹬腿,本体以水下接近五十节的速度向北方游去。
穿过空旷的珊瑚海,暂时性忽略另一艘沉船,齐柏林直接闯入能让罗盘失灵的所罗门海域,却在准备路过的瞬间,猛地回想起这里躺着一艘曾经净化过的沉船。
左右一想正好顺路,便当即打开声呐探测在附近搜索起来,很快就在周围一堆沉船中确认了雾岛的位置。
随后她笔直向这艘肚皮朝天的沉船冲了过去。
当时格里芬调戏对方的时候,自己漂浮在海平面上,现在齐柏林倒要看看,这个蠢到被自己锚链缠足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
有了唤醒三艘船的成功经验,齐柏林已经对复活沉船有些熟练了,哪怕自己正在唤醒的是一艘战列舰的意识,她也依然能做到处变不惊,按部就班。
只见有着战列舰体质的雾岛在黑暗能量的加持下重塑身形,渐渐变化出一个二十过半,肤白清丽的美妇形象。
她穿着破损的和服,略带肉感的白腿套着足袋,踩着木屐,其中一条腿上还缠绕着由船锚幻化出来的细长锁链,莫名地给传统和风注入了一丝独特的风情。
随着周围最后一块属于本体的金属填补上衣袂的一角,通过在化形过程中找到的方向感,少妇睁开微红的双眸,逐渐看清了立于自己咫尺之间的身影。
过往不堪的记忆在此刻如潮水般涌进大脑,雾岛从朦胧的睡梦中惊醒,略带痴傻的茫然脸上立刻被惊慌取代。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曾带给自己的无尽羞辱。
是那个女人!
天照大神在上,她怎么又来了!?
第一卷 : 350.1打又打不过,我能怎么办嘛
诞生于二十世纪一零年代的雾岛虽然是一艘杀人不眨眼的钢铁巨舰,但在某些方面依旧带着昭和时期女性的传统。
就比如足部如此私密的部位,是不能被不熟悉的人把玩的……
然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在那天一次次地触碰自己的禁忌,并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周围那么多沉船的面,这是何等的羞辱?
别以为你头发白了我就认不出你来了,你带给我难以言喻的羞耻,哪怕死后化成灰我都记得。
我的自尊,全在那一天被摧毁殆尽!
现在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是想要重温当初的剧情吗?
再度回想起当初被支配的恐惧,化形后的雾岛红光乍现,恶向胆边生,当即幻化出一柄薙刀,发疯一样尖叫着扑上来。
合金刀刃搅出厚重的水纹,肉眼可见地在海底的泥沙与浮游生物中间劈出一道分割线。
利刃并没有如想象那般将眼前女人一分为二,在即将靠近脑门时被同是长柄武器的长戟阻挡。
双手以对把握姿顺势向一侧卸力,齐柏林反手甩出长柄末端的配重砸向雾岛脑门,将合金颅骨轻易击碎。崩落的碎片从仿生皮肤中透出,小半张脸的骨架都暴露出来,带着盛怒的红光分外可憎。
舰灵化形后的核心却不在此,即便容貌扭曲,她依旧想要拼死一战。
但齐柏林却不给机会。
尽管本体是航母,但加装了火炮和导弹的她可比看起来要凶蛮得多,这些武装的直接体现就在于她比寻常的航母更加健壮。
通过短暂换手将刃尖朝向左前方,双手将戟向前一探,同时腿部猛地加力,轻易地就把刚想还手的雾岛钉在了海床上。
面颊的凹痕尚未修复,胸口又再添新伤,雾岛挥舞薙刀试图不让对方靠近,结果却是被轻松抓住并丢到一边。
齐柏林左手掐住脖颈,右手握拳先在雾岛脸上揍了一下,随后冷声警告道:【你大可继续发疯,但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不保证。】
我是需要你的力量,但你如果不想合作,我也不介意吸收它。
注意到齐柏林眼中的红光,雾岛一愣,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你们很像,但貌似不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她?】
【谁?】
【还能是谁?】被插在海床上的舰女人亮出满口尖牙。【那个玩弄我的变态人类……】
一提起此事,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但过往的羞耻还没来得及完全回放,现实的威胁却以更快的速度向她袭来。
齐柏林脸色一黑,左手力道暴涨。
【你再说一遍?】
感受到颈部金属骨架发出扭曲的呻吟,供应头部的蒸汽管道出现了堵塞,直接影响到视觉受限。雾岛不想刚复活就被拧断脖子,虽然那样死不了,但得花更多的时间恢复。
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气急败坏,勉强挤出求饶地声音。
【我错了……放手……】
齐柏林不为所动,她俯下身,几乎要贴到对方额头的角上。【你让我放手我就放?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这个坏女人!
雾岛眼角抽搐。【你已经赢了,我认输。】
稍微一眯眼,居于上位的银发女人唇角挤出一声轻笑,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