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想到这里，芭芭拉当即回到雇船上。经过一番准备，一身潜水装备的她随后跃入水中。
小心翼翼地搅动着水流，不让周围卷起泥沙，芭芭拉来到了靠近残骸消失的区域。身下的大坑因为失去了障碍，已经填平了一部分，看到这一幕的她有些失望，但还是在周边搜索起来。
随即前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凹陷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一个看起来呈现出不规则半圆形的印记，芭芭拉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与之匹配的东西，最后发现这可能是一个脚印？
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可能，还是因为潮汐下的河水已经快要把它原有的形状冲刷得差不多了。
另一方面，也觉得这实在是过于荒诞了。
千万别告诉我小偷是徒手把这块残骸偷走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游向陷坑的另一边，竟然也在那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印记。至于靠近岸边的两处，原本残骸的另外两个角落，也相继找到了疑似脚印的凹陷。
竟然真的是被徒手搬走的？
不信邪的芭芭拉沿着河底搜索，没多久就确认了一条移动路线，看着前方逐渐多起来的越来越清晰的脚印消失在越来越深的河底，一股通往匪夷所思的未知真相，所带来的恐慌开始让她头皮发麻。
她当即停止前进，快速回到雇船上。
头顶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稍微给了她一些勇气。
第二天，做好心理准备的芭芭拉决定继续执行任务。
指挥船主来到上一次上浮的海域，穿戴整齐的女孩再次下水。这一次，她带上了强光手电。有光的指引，通往未知的恐惧也就不那么让害怕，一路沿着痕迹潜行，不时上浮让后方的船跟上。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沿水道一路南下了几百米距离。
芭芭拉眼看着河底的脚印在密集中变得分散，原本两三米出现一个脚印被拉长到了五六米，再之后，只有超过八米才能看到一个脚印，这意味着偷走残骸的小偷开始加速了。
一时间，好奇战胜了恐惧，她竟然迫切想要知道这些人究竟要去哪里。
偷走提尔皮茨残骸的人可以确认是身负异能的超凡者，甚至就连他们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也在芭芭拉的印象中逐渐清晰。
能够这么长时间维持在水下行动的……除了拥有水异能的特殊超凡者，也就剩下……海底人？
前方的视野突然开阔，逐渐下沉的河床骤然向两边无限延伸。出于沉思的芭芭拉猛地停下，她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出海口。
身下的脚印还在向前延伸没入朦胧的黑暗，但是她却不敢继续再往前探索了。
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一张来自深渊利维坦的大口要将她吞噬。
回到船上，芭芭拉平复下心情，随后拿起了电话。
“弗瑞局长，是我，仿声鸟。”
她用十分钟的时间，将自己的发现如数告知。
听到部下的汇报，独眼白蛋沉默片刻，问道：“你认为，盗走沉船残骸的是海底人？”
“我不敢完全肯定，因为我只追踪到了入海口。至于脚印之后通往哪里，我不能确定。但盗窃者一定是拥有水下呼吸能力的超凡者无疑，除了亚特兰蒂斯的海底人，我想不到别的。”
电话那头的弗瑞长长地“嗯”了一声，似在思考对方所说的话有几分可能性。
在他心里，实际上已经倾向于这个可能了。
自沉船残骸消失到现在，他也没有从九头蛇那里听到有关这方面的消息，基本可以排除这不是死对头干的。
而其他的超凡者组织又不太可能去偷一块埋在前滩的破烂，不是他们做不到这点，关键是动机。这些搞点事情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无法无天之徒，怎么会在完成一次偷窃之后的一个多月还如此低调？
只是还有一点他不明白，提尔皮茨战舰的残骸除了纪念意义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挖掘的东西吗？能让海底人这么对它感兴趣？
“局长，我是否还要继续跟进此事？”芭芭拉询问道。
尽管面对未知的深海所产生的恐惧让她中途折返，但如果潜水调查的人不是自己，她还是很乐意坐在船舱里看实时影像的。
“不用了，挪威的调查到此为止。”比起现在他们要面对的九头蛇活动，海底人的事情可以暂时放在一边。“回来之后写份报告归档，我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神盾局再厉害也只是在陆地上，真正能在水下逞能的超凡者没几个，更别提天生的水系超凡了。
即便怀疑海底人，他们也没办法联系对方。
再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能证明是海底人所为，自纳摩失踪之后，亚特兰蒂斯就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很久了。
他们的王毕竟是在对地表人类的战争中消失的，冒然把矛头指向他们，只会增加对陆地人的恶感。
第一卷 : 364.2振金狼的父女档
与此同时，罗根正带着他的女儿来到了位于英国的地狱火俱乐部总部。
“真是稀客啊，自那之后，我已经有数年没有见到你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两人，牌皇的脸上浮现出老友重逢式的虚假微笑。
让安娜随意，罗根面无表情地划拉了一张椅子坐在里米面前。“如果你在这超过两千天的时间里但凡有半天空闲，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
“好吧，是我的错，但我不也很忙嘛。自塞巴斯蒂安死后，俱乐部有一堆的事情压在了我头上，我也脱不开身啊。”牌皇脸上堆笑地给罗根倒了杯红茶，并将桌上的饼干盘向安娜的方向推了推。“虽然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我还是要恭喜你成为俱乐部的新任黑皇。顺便感谢你把全部工作都转移到我头上，真的我感谢死你了。”
“代理黑皇。”抿着红茶，罗根毫不介意地说道。
既然是代理，那该我管的我也不会管，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你特地从纽约那边过来，就是为了看我有没有认真干活吗？”
“当然还有别的目的，但你这么说了，我突然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提议。”放下茶杯，罗根看了一眼身边的养女。这才又说道：“我是为了调查至高进化才过来的。”
“这可没必要让你特地跑上一趟。”里米也收起了脸上的玩笑，带上了几分认真。“我的人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这是最新发现。”
“他的新人类组织目前正活跃在巴尔干地区，那里曾经是毁灭博士的地盘。自……她离开之后，那个地区就开始流传出半兽人的传说。”只见牌皇一次从纳环中取出几张照片递过去。“根据当地人的描述，这些在夜间行动的半人狼，应该就是至高进化创造出的新人类，当地政府已经派出了好几支民兵武装前去剿灭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若是寻常超能力者，在人数占优的前提下，拥有无限能源产品的民兵可以轻松应对。无限能源的副产品发展到今天，一些简单的技术基本已经被世界吃透了，凡人国度拥有的装备，在超凡力量的手里一样拥有。
至高进化创造出的怪兽军团的战斗力，已经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范畴了。
得出动正规军才行。
“我可不是给他们擦屁股的。”罗根摇了摇头，但想到安娜就在旁边又改口说道：“好吧，看来即便是我从神盾局辞职了，处理超自然案件那该死的责任感也依然伴随着我。到底谁才是那个劳碌命？”
牌皇嘴角勾了起来。
“其实往好的方面看，也许这一次就能找到双子的线索呢？”
这些年来，地狱火俱乐部的情报网络在他牵头下，已经为罗根整理了无数条至高进化的线索了，作为当事人之一，里米明白罗根在这方面的执著。
当初旺达和皮特罗就是在他们都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被掳走的，至今杳无音信。而当初被至高进化重创，勉强逃出生天的塞勒涅，至今在腹部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数年来她一直在自己的法师塔里修养，连搜索自己爱徒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只能委托给他人代劳。
“希望如此吧。”罗根将情报收进自己的纳环中，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最近的欧洲可不太平。”见他就要离开，牌皇好心提醒了一句。“沉寂了十来年，九头蛇又开始在欧洲各地实施破坏行动，尼克·弗瑞领导的欧洲区神盾局正在和他们打得火热，你们最好小心些。”
只是罗根一人自然不值得牌皇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但他还带了一个女儿同行。
“我知道。”罗根当然明白这份关心肯定不是对自己的，丢下一句“回头联系”就离开了。
离开了地狱火俱乐部，父女俩驱车前往市区。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巴尔干？”在路上，安娜问道。
虽说一开始发现自己并非罗根亲生时还有些芥蒂，但随着时间推移，她逐渐放下心防，不再因为对方隐瞒了自己很多事而纠结。
父女俩的关系得以在降临到冰点后逐渐回暖。
这次出行也是安娜在得知后主动提议要一起的，她对此的解释是“不放心罗根一个人”，以及“作为姐姐，有义务亲自把皮特罗带回来”。
“就现在。”
沿途的风景在快速地掠过，注视着前方的公路，罗根满怀心事。
当初格里芬遇到困难的时候，自己没能及时在她身边帮助，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内幕，只在事后从一些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皮毛。他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于格里芬的选择，说不上究竟是支持还是反对。
世界已经承认了她对人类文明发展的贡献和功绩，她是个甘愿为了人类而牺牲自己的伟大之人。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有些时候再仔细想想，事件的整个过程一直透着一股不合理之处。说句不好听的，是她的纵容让那些原本被压制的反对者再次跳出来挑战她，而最后明明有能轻易解决的手段，偏偏却以这种方式收场。
以自己对格里芬的了解，她不像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一定是在有了充分考量之后做出的决定。如果她的死是计划的一部分，那她又在谋划着什么呢？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死而复生的超凡力量，根据罗根所知，塞勒涅的黑魔法、毁灭博士的魔法与科技都可以做到，但那是在有现成身体的情况下再复活。格里芬已经随着她的齐柏林战舰沉入深海了，她如果要复活，又能靠什么来借尸还魂？
“爸爸。”安娜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回过神来的罗根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指了指前方的信号灯，女孩说道：“你闯红灯了。”
在后方闪烁的警灯和女儿一脸无奈的白眼中，罗根乖乖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第一卷 : 364.3伊安代父从军
伊安·罗杰斯来到了神盾局大楼。
穿过大厅中熙熙攘攘的工作人员和位于中心的环形前台接待区，他抬头便看见了那幅刻意被摆放在正中间的第二任局长画像。对这位将神盾局一手发扬光大的前局长，伊安不由得站在原地驻足了几秒。
因为得到了来自于开发原石的科技进步，应用到摄影和打印方面的技术突飞猛进，在明知道这只是一幅画的前提下，还是不自觉地被画中年轻的女性吸引了。
那带着一半严肃一半柔和的侧身画像，竟与真人没有差别。
记得还是孩子的时候，曾看见她不时来自己家中做客。当时他们一家人都还生活在一起，而对方特别喜欢他的两位姐姐，总带她们一起玩过家家。至今还能回忆起斯塔克叔叔对她“不生孩子却偏想当妈”的嘲笑。
至于之后……伊安对这位年轻的局长没什么恶感，也不至于憎恨她害得自己一家人有家难回。按照官方其中一种说法，她的死亡是因为自愿放弃对空间原石的所有，从而用生命作为代价将其取出。在将原石交还给世界人类的同时，坦然接受了自己命运的终结。
虽然一开始这种说法不是主流，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在中德两国为主发起的联合提议下，最终通过联合国官方背书公布了这一则说法，算是给当初被诬陷为潜伏在美国乃至世界下的九头蛇魁首的她平反。
当人离开得足够久的时候，人类反而又开始怀念她，不吝将美好的祝愿强加到她身上了。
“伊安·罗杰斯。”
将视线从那幅巨大的挂画上移开，伊安看见了母亲的秘书。
“局长正好有空，我来接你上去。”
伊安点了点头，微笑道：“有劳了。”
两人进入电梯，一路直达顶层。穿过一条安静的红地毯通道，在尽头的办公室，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佩吉·卡特正坐在局长位上处理工作，户外的自然光透过一部分敞开的天窗照进来，将室内映衬得分外明亮。听到秘书进来的动静，她抬起戴着金丝眼镜的头，视线聚焦到一旁的养子身上。
即使再如何精心保养，年近五十的她此时已显示出中年妇女该有的模样。伊安心里叹息，和拥有超级士兵血清的父亲，以及继承了超级基因的兄弟姐妹比起来，岁月的侵蚀在养母身上最是明显。
早在几十年前，他们曾劝过母亲接种血清，这样可以让她衰老得慢一点，也能陪伴在身边更长时间，但是却被拒绝了。
母亲告诉他们，她想要以普通人类的身份经历所有的生命阶段，不光是出生到成长，还包括衰老和死亡。
“我从史蒂夫那里听说了你的决定。”略微沙哑的嗓音来自上首位的卡特。看着自己的养子，她的眼中满是对他长大成人的欣慰。“你想要接过父亲的职责，加入神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