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要是她们直言不讳地说出“我们是为了地球的空间原石来的”，或许皮尔斯就该考虑如何向总部汇报有外来入侵者了。
如果他能活着离开的话。
有关这点，列克星敦其实早已经有了腹稿。
只见这位太太忽然脸色正经起来。
在对桌的两个人类也因此摆出认真倾听姿态的同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是受某人委托前来帮忙的。”
为了拯救地球文明，我们的前局长竟然说服了外星人前来助阵？皮尔斯突然心头一震，顿时有些失态地说出了那人的名字。
“是齐柏林前局长！？”
“是格里芬·齐柏林。”
两人发音并不整齐，却殊途同归。
“对，就是她。”再次将咖啡杯放到了唇边，无视脑子里妹妹放肆地笑声，列克星敦不动声色地问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第一卷 : 369.6我会去一趟神盾局，但不是现在
其实列克星敦心里也有几分不快。
为了保护人类，格里芬不惜用自己做交换，将早已沉眠的她们唤醒。虽说没有她的死就没有她们的第二次生命，但如果可能，列克星敦并不希望对方选择这样的方式。
这让列克星敦在面对人类的时候尽管愿意相信和保护他们，但要说没有一点芥蒂也不太可能。格里芬是妹妹徒弟的爱人，论亲疏也变相地和自己有关系，再加上重生之恩……所以她才在末尾故意加上这么一句问话。
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类对当初的选择是否感到后悔。
想要折磨一个人，并非只能针对他的肉体，作为一个尚有良知的人类，皮尔斯的脸色当时就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我该怎么说？
召唤你们来的齐柏林局长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人类杀害的？
结合之前梳理的整个流程经过，他大概搞明白了对方来到地球之后，一直没有选择找神盾局或者联合国接触的原因所在了。
因为她们发现自己联系不上当事人了！
至于后来拿着海军阵亡人员名单依次上门，大概是想通过这种微服私访的方式，更多了解作为前局长基本盘的海军对她本人的看法？
换句话说，这是一种考察，确认人类是否有拯救的必要。
一想到这种可能，皮尔斯就觉得自己本就大的脑袋又大了一圈。
他是在那起事件之后才成为了神盾局的特工，整件事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也不应该由他来说明。
可为什么总让我碰见这么棘手的问题？
面对这个外星人探究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对方相信前局长的牺牲是她自愿的，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她们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仍然愿意继续维持和人类的合作。
一旁的丹尼尔脸色也有些凝重。
作为皮尔斯在武力方面的副手，思考问题不是他所擅长的，但不意味着他就不会思考。和上司一样，他同样觉得此事棘手。因为如果是自己坐在皮尔斯的位子上，面对外星人的质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谁知道这些外星人有没有测谎的手段？
于是他选择沉默。
皮尔斯却不能假装没听见。
“这个……恐怕两位来的时间晚了一点。前局长……”
列克星敦板着脸替他说出了犹豫不决的话。“别告诉我她已经死了。”
萨拉托加脑袋一低，以掩饰自己脸上的异样。
她觉得姐姐耍起心机来，其实也挺让人招架不住的。虽说她们最清楚其中的因果关系，但人类却不知道。看对面那个脸色僵硬，瞳孔剧震的人类，一股发自内心的恶趣味渐渐开始在萨拉托加的眼眸深处打转。
在皮尔斯还在犹豫该怎么说的时候，旁边的丹尼尔突然开口了。
“齐柏林局长的确已经死了。”无视了上司的眼神提醒，丹尼尔继续说道：“是美国队长下的手。”
这话等于明摆着告诉这两人，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问题去找美国队长。丹尼尔相信这个能和任何人打成平手的男人，不至于死在两个外星人手里。
当然他承认这么做有点对不起队长，但和人类未来比起来……如果这个世界真有报应，或许就是他的命吧。
“是这样吗？”
皮尔斯本能地想否认，却看到对方的眼神中透露出审视，便也点了点头，还是解释了一句：“下命令的是五角大楼，总统和海军部尽管后来也签署了行动命令，但之前也曾明确反对过。”
“另外夫人您可能不太了解美国的政体，总统的话在有些时候不是那么顶用……”
没办法啊，她的敌人太多了，背后的共济会等隐藏组织联合了空军，让后者当出头鸟和她过招，同时又迫使神盾局和她决裂。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我们也很憋屈的啊。
皮尔斯很想再为神盾局辩解一句“以齐柏林局长的能力完全可以击败任何人，但她没有这么做选择坦然赴死，这真不能怪他们”，可惜这句申辩被抬起的手打断了。
“美国队长？听起来好像是这个国家的英雄？能被赋予国家英雄称号的人类，想必曾做出过不少为国争光的事情吧？”萨拉托加阴恻恻地笑问。
姐姐在飙演技，她也不能落后。
我就先假装不知道这个人好了。
“确实如此，但主要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针对纳粹……”
列克星敦问道：“他的全名叫什么？”
看了看明显不怀好意的少女，又看了看脸色尚且平静的女子，皮尔斯硬着头皮道：“史蒂夫·罗杰斯。”
他在心里颇为郁闷，怎么聊天的攻守局面突然就调换了呢？
而且眼下局势正向着不利的方向发展，如果她们现在要去找他讨说法怎么办？
列克星敦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她站起身，在对方略显紧张的眼神中自顾自地说道：“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请稍等……”
萨拉托加指了指手腕，勾着嘴角提醒道：“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了。”
“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等我处理完私人事务，我会去一趟你们的办公大楼，希望那个时候能见到能真正主事的人。”即使对人类的表现感到不快，列克星敦还是选择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行动够快，再顺便替我问问那位美国队长：‘他到底是美国的英雄，还是人类的英雄’？”
演戏可以，但她不能真的带入进去。不过最后那句质问倒是真心的。
说罢，不等他再度开口，姐妹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皮尔斯双手叉腰，仰天无语半晌，这才有些不满地看向丹尼尔。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人类已经失去一个英雄了，你的话极有可能让我们再失去一个！虽然我对他没什么感情。
“我说的是实话。”丹尼尔不躲不避迎上。“你也很清楚的。我们都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第一卷 : 369.7只是吓唬吓唬
要说对格里芬，丹尼尔自然打心底里佩服的，而美国队长同样也是他从小就膜拜的英雄。本以为他们能联手将人类文明发扬光大，但最后却反目成仇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为此还难受了很长时间。
至于把后者供出来有没有带着某些私心，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他很清楚的是，这俩外星人是前局长好不容易请来的援军，即使此前从她从未透露过半句，然而能被前局长看中并认可的盟友，能是弱者吗？
如果史蒂夫因此而死，说句难听点的话，或许这也是他的报应。
皮尔斯提了提气，毫无疑问丹尼尔擅自插嘴的行为很有可能把事情搞砸，但他发现自己居然生气不起来。
“这可能是个痛苦的决定，皮尔斯。但只是可能。”丹尼尔道。“实际情况或许未必就会那么糟糕，神盾局也不会坐视队长真的遭遇不测。”
毕竟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是佩吉·卡特，以她的见识，想必能找到解决办法的吧。
“这还用你说！”没好气地瞪了部下一眼，皮尔斯收好录音笔打道回府。“我会把今天的见面过程原原本本地写进报告里，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向卡特局长解释吧。”
属于他们的工作部分已经完成，之后该轮到其他人去头疼了。
“怕什么，就算是局长当面问我，我也还是那套说辞。”丹尼尔有些心虚，自己供出了美国队长，导致外星人很可能会将矛头指向对方，虽是迫不得已，但在那个情况下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但愿你在见到局长之后还能这么硬气。皮尔斯双手叉腰，看向那连个外星人消失的方向。
如果谈话还能持续下去，他还真想问问她们，之所以长得神似齐柏林局长，是不是参考了她的模样？
莫非前局长的威名都传到她们那个星球去了吗？以至于那里的外星人竞相模仿。同时这也给了皮尔斯一个讯号，前来地球的外星人援军对前局长的敬重程度，弄不好她们真的会去找美国队长的麻烦。
看着坐在副驾驶位假寐的姐姐，萨拉托加冷不丁问道：【你真的会去找那个叫史蒂夫的美国队长吗？】
毕竟在聊天的时候你都这么说了，为表达咱们舰灵说一不二的态度，是不是要来一场机械与血肉的碰撞？
也不知道他那身被超级士兵血清强化过的肉身能不能顶得住姐姐的一拳。
萨拉托加转念又想，姐姐身为大家闺秀可能不太好动手，也许这一拳会由自己打出去？
所以我要不要手下留情呢？
话说回来，当初他还是格里芬亲自带着舰队去打捞的呢。自己虽然没有参与，但也算是知情人。
【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
列克星敦闻言，把脑袋转了过来。
这个问题萨拉托加没有细想，脱口而出道：【如果是为了让自己舒心顺气的话，去去也无妨。这个人类是动手了没错，可他也不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
【连你都明白的道理，我又怎么会看不穿呢？】列克星敦叹了口气。她承认自己只是说说气话而已，美国已经变得和她最开始认识的那段时间不一样了，真正让她不痛快的才不是某个人的问题。【我理解他的不得已，也许这些年来这个人类也正为了这些事备受煎熬吧。】
列克星敦对史蒂夫·罗杰斯这个人类其实没有太多了解，彼时他们一个在太平洋一个还在美国，能有什么交集？但既然那位叫皮尔斯的男人提了一句对方曾抗击过纳粹，想必也是一位为了反法西斯做出过贡献的人类。
这样的人类是值得尊敬的。
她又不是世界观里只存在非黑即白，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你倒是挺替他着想的。】萨拉托加轻哼一声。心里已经明白姐姐不打算找人家的麻烦，不过这会儿反倒是她有点不服气了。【格里芬也是个好人，如果没有她，我也没机会看着她一步步发展壮大。可惜的是好人总没有好报。】
加加觉得自己比姐姐多活的这三十年，是她宝贵的阅历优势，姐姐虽然性情稳重成熟，却没有自己经历得多。她看着曾经效忠的国家一步步被幕后势力渗透和操控，却什么都做不了。格里芬生前曾和他们进行过不止一次的战争，只不过都是在商业层面，看不见硝烟罢了。
虽然两者的目的都是军工复合体，但双方的理念却不是一回事。一个只知道压榨劳动人民，一个却在为底层人谋福祉。比起那帮人，萨拉托加显然更愿意相信格里芬。
也因为这个，他们将她视作劲敌。
趁着格里芬要面对外星人发动的末日入侵无暇他顾，这些曾遭到多次打压的幕后财阀和组织又开始抬头，最终搞出了这么一出同类相残的戏码，而政府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显然他们忘记了格里芬当初为什么不赶尽杀绝，这个世界需要他们，但需要的不是他们的“恶”，而是他们能带领绝大多数人的智慧。
没想到就连这个也没用到正道上，这帮忘恩负义之徒想必还觉得自己的谋划是神来之笔，得意之作吧？
哼，等着瞧好了，我倒要看看末日来临的时候，谁才能笑到最后。
等格里芬复活之日，就是你们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