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费尔拉先是一惊，但看到同样蓝皮肤的梅兰诺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又放下心来。地球有那么多类人种族，普通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当他们是变种人。
注意到同族的反应，梅兰诺咧嘴一笑。“你会习惯的。”
随后他又说道：“看到你没死，我感到很惊讶。当时那个环境，我们都不觉得你能活着。”
“我被抓了。然后有人放了我。”费尔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段曲折离奇的经历，此刻她还十分虚弱，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挑重要的说。“我本以为会流血而死，但在意识模糊中有人救了我。还用火焰给我的伤口止血。”
“是的，我看过你那里的伤口了。”说到这个梅兰诺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当时饿疯了，想要烤自己的腰子吃。”
有一说一，那里的伤口简直惨不忍睹，让我一度怀疑它比穿刺伤更能成为你的死因。
“不过如今地表人的医疗技术非常发达，到时候你可以做一个整形手术，保证和没受伤一样。我可以借你钱，但你得保证以后对我客气点。”
费尔拉用牙齿发出重重地喷气声。
她是一名战士，疤痕就是荣誉，越是狰狞的就越应该保留下来。何况以梅兰诺在年轻时干的那点事，能和他好好交流就已经是看在诺蒂卡公主的面子上了。
“你好好养伤吧。”梅兰诺也不指望对方能原谅自己，接着往下说道：“稍晚些时候神盾局的弗瑞局长会亲自过来了解情况。我不打搅你休息，我走了。”
皮尔斯脸色铁青，目睹熊熊燃烧庄园。视线聚焦处的纵火者早已消失不见，而他依然看着对方离开时的方向。
毫无疑问，那就是所谓的格里芬的幽灵。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接触这个凶残的连环杀手，双方隔着中间燃烧的火场遥遥相望，皮尔斯看不见对方的眼睛，却能感觉到复仇的疯狂。
到了最后，他还是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更不要提自己想要向对方传递的信息了。
现在皮尔斯唯一掌握的情况，就是行凶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避难所，用一些简单的化学品制造了一个炸弹，成功地将所有被神盾局保护在这里的当事人一锅端。
而自己不仅没有保护好当事人，也没有保障手下人的安全，更没能达成自己暗中交流的目的，可谓彻头彻尾的失败。
你这家伙！
房屋中燃起的火焰越来越猛烈，已经彻底盖住了皮尔斯的视线。他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承认自己的失败，有很大程度上是他的一厢情愿造成的。
就不应该指望和对方讲道理！
“皮尔斯，我们还有至少四名特工被困在里面。他们的位置太靠近中心了。”将获救者送上救护车，丹尼尔一脸污渍地走了过来。
他并不清楚皮尔斯的计划，只当对方在为遇难者难过。
“你已经尽可能通知所有人撤离了。你尽力了。”他说道。“我们都是。这不是你的错。”
“不……”皮尔斯用沙哑的声音挤出话。“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对敌人抱有希望。”
我以为他能好好交流，结果我让我的部下身处险境，白白丢了性命！
“我们会找到他的，我们会抓住他。”丹尼尔显然没有听出皮尔斯内心的自责，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去协调灭火车了。
皮尔斯依旧像一尊雕塑般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大火逐渐吞噬每一个房间，直到他因距离火场过近，而被消防员拽走。
持续数个小时的燃烧什么都不会留下，包括他的四个部下。皮尔斯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中，紧绷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十分狰狞。
是的，我们会抓住他，一定会！
原本皮尔斯还看不起那个人，现在的他竟然犯下了比对方还要严重的错误。在沉寂了一个晚上之后，赶在第二天日出时分，他决定要彻底弥补自己的过错。
得手之后，里希特趁着昏沉的夜色回到自己临时的住所。
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满是汗水的苍白面庞，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爆炸是成功的，他成功地一口气让超过十人以上的帮凶送进地狱，却也不慎在离开时被大火灼伤了手臂。
红肿的伤口正发出阵阵疼痛，鲜血混合着半透明的组织液，将周围的布料与血肉黏合。费了一些时间他才将其揭开，又是一番周折，里希特对伤口进行清洗和消毒，敷上药膏，最后用绷带一圈圈缠紧。
为了避免组织坏死，他很清楚自己应该立刻去医院接受治疗，但他也清楚这么做意味着自投罗网，神盾局一定会根据留下的痕迹锁定他本人。
即便要治疗，也不能去大医院。
躺在椅子上，里希特闭目沉思着。
还有这个临时住处，在离开前也要清除痕迹。里希特相信自己之所以到现在都相安无事，正是出于他小心到胆怯的谨慎态度。这曾让他受到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布洛克的嘲笑，但里希特依然我行我素。
除此之外，还有下一批当事人的锁定工作。二十多人的死亡已经惊动了神盾局和剩下的当事人，对他们的保护和对自己的抓捕会越来越严密，得尽可能造成更多的杀伤。
里希特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从踏上美洲的土地开始，他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在这样的心态作用下，能多活一天，多杀死一个知情者都是赚的。
战后他曾试图找过自己的家人，但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既然早已接受孑然一身的现实，也就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第一卷 : 381.2皮尔斯见史蒂夫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突然被问到从而有些恍惚，费尔拉摇了摇头，示意不过是普通的伤口而已。
“它只是看起来狰狞。”她说道。
“那就好。”尼克弗瑞的神态看不出他是真的出于关心才问的话，见这位勇猛善战的海底人正在康复期，也就放下了来时的焦虑。
“除了我是怎么获救的和我背后的伤，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其实费尔拉也很好奇自己究竟是怎么得救的。为了躲避追兵，她特地选择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按照海底诸部的活动范围，那里不应该存在海底人，甚至也不是某个部族的牧场。
那里就是地面人理解的荒郊野外，结果偏偏在那里她被一群陌生人救下了。
对方粗暴地给她止了血后，却又非常贴心地把她送上了岸。
如此反差着实令人一头雾水，但也由此可知这些人并不希望自己被发现。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些费尔拉全不知情。
她唯独清楚的是现在的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主观性前所未有的充分。
“我有个不错的计划，需要你们潜入亚特兰蒂斯。”
诺蒂卡公主再一次被抓回了海底，最着急的人当属眼前这位。无论尼克弗瑞是否说出这番话，她也迟早要重新下海。
这番话正中费尔拉下怀。
“你说吧，我正在听。”
光凭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实现救援任务，哪怕神盾局缺乏专业人士，这也是她能找到的唯一选择了。
将锯下的原木一路扛回住处，史蒂夫看见隐居点的门口站了两人。
“队长。”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皮尔斯收起方脸上的拘束，从台阶上走下来。“我是神盾局的特工亚历山大·皮尔斯。那是我的搭档丹尼尔·兰德-凯。我想跟你聊几句，能进去说吗？”
史蒂夫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两人，特别是这位领队，顺手将原木丢到屋旁的柴火棚里。
客厅的桌上放着三杯茶，茶叶是史蒂夫从山里找来的，可以说除了电视，这片静修之地的一砖一瓦都是他搭建起来的。
“你们不是第一批来找我的人了。”也许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史蒂夫面对两人的到来表现得很平静。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的子女和妻子，包括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战友和同事们都来拜访过他。他们有的是为了叙旧，有的则带着说服他的任务，但无论他们是理解或不理解，最后都没有说服他。
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年半的时间，史蒂夫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半，随着拜访人数的减少和频率降低，近两个月来这两人是第一批访客。
史蒂夫离开前皮尔斯和丹尼尔都没有入职神盾局，他其实不认识他们。
这时丹尼尔忽然语气严肃地开口道：“也许是最后一批。”
对方话有些突兀，稍微令史蒂夫提起了一丝兴趣，不过他很快皱起了眉头。
“我搬到这个荒郊野外，目的不是故作姿态，让你们来说服我的。”
当他拒绝曾经的战友要求他回归的恳求时，一些脾气不好性格急躁的人也成这样说过他。史蒂夫并不喜欢被当成沽名钓誉之徒，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他只是想静静地待在这里，既是对自己没能抗争到底的惩罚，也是替远在太平洋的格里芬守墓。史蒂夫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后面的目的，但不是没有人看出来，他相信卡特和霍华德都明白。
“你有你的选择，队长。”
史蒂夫摇了摇头。
“我已经不是队长了，振金盾已经归还，现在的我甚至连神盾局的特工都不是。”
尽管拒绝的味道已经很明显，但皮尔斯这次是有备而来，他在来之前专门研究过前人失败的经验，知道不能顺着对方的思路走。
“前些日子，我们在纽约州遇到了一起连环凶杀案。”他开始陈述这件事。“在决定抓捕他之前，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的作案动机……他是为了替格里芬报仇才这么做的。”
“我们在一处远离城市的地方布置了陷阱等待抓捕他。事实上他的确来了，却一反常态地使用了助燃物。”
“我失算了，他放弃了使用与格里芬相同的超能力，直接将那里付之一炬。”
“我的人……伤亡惨重。”
皮尔斯没有透露出来的是，因为他的自作聪明导致了四名同事被他害死，这两天他检讨着过失，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责。原本还对史蒂夫有着种种不理解和蔑视，如今也逐渐开始理解他了。
丹尼尔坐在长官身边，他又一次看到了对脸上表现出的痛苦和自责，但他依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们特地挑选的庄园是一座房龄不超过十年，安装有改进了数代的灭火装置。谁想到已经考虑到这份上了，竟然还会被凶手得逞。
“现在外面有不少当年的参与者开始觉察到事情不对劲，死的全是当初针对过她的人，这其中的关联性其实不难查。队长，事态正在升级。”皮尔斯抬起微红的眼圈。“作为一直跟进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我有这个义务去抓捕凶手，但我没有这个能力。”
“我和他距离最近的时候，中间横着一堵火墙。毫无疑问我错过了抓捕他的最佳时机。大火之后，他一定会更加谨慎小心。”
“你可以认为我无法解决眼前的问题，所以才来向你求助。我不会争辩，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但是队长，我想让你明白，当初针对格里芬的那么多人当中，你也是其中之一。不管这是否出于你本意，你是最后一个和她见面，并下手击杀她的人。”
“换句话说，你也是那个复仇者的目标。”
正因为格里芬的死和史蒂夫脱不开关系，将前者视作偶像的皮尔斯才会如此排斥和史蒂夫接近，然而眼下的局面又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甚至为此他还要求助于对方。
第一卷 : 381.3史蒂夫重出江湖
但这些皮尔斯都可以接受。
因为他现在不是在为自己的私人恩怨行动。
他让下属因他天真的决策而死，他摧毁了他们的家庭。皮尔斯不仅要给同事讨说法，同时也要为自己的愚行做个了解。
那个打着为格里芬复仇的连环杀手已经杀红眼了，从一开始亲手处决到后面使用炸药，这表明凶手正在一步步加剧事态恶化。
他连神盾局的特工和不相干的人都可以误杀，更不要说你，还有已经是神盾局特工的你的家人。
你是主动站出来，还是等到大祸临头再出面？
当然，以你超凡者的身份也许不怕这些，但同样随时都有性命之忧的其他当事人又会怎么看你？说句不好听的，你想落到和格里芬同样的处境，在面对那个复仇者的同时，还要被他们口诛笔伐吗？
在随时都可能面临生命威胁的情况下，只有你有能力拯救他们，如果你选择袖手旁观，他们一定不会吝惜用最恶毒的语言和行动来攻击你的。
事实的真相或许就这么简单，但旁人又怎么分辨得清你是不是被冤枉的？
别闹到真的被所有人都厌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