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这是一个被负面情绪缠绕的聚合体。
就像是幽灵一样,在死去的地方自顾自地重复着生前的事情。
【就算真的有,那也和你不一样。和我们也不一样。】
齐柏林伯爵号有意识是她还活着的时候,而俾斯麦号已经死了,现在存在着足以让人发疯的黑色记忆。
就像许多影视作品里描述的那样,死去的人复活之后,他的行为模式也和活人完全不同。
如果俾斯麦号能复活,她大概率是非理性的、无法交流的混乱状态。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齐柏林有些吃味。
明明自己才是同类,和那艘俾斯麦号。可结果却是格里芬能够感应到对方的存在,自己却不行。
【大概是因为经常游移于深渊的边缘,所以才能从中觉察出类似同类的气息吧。这也是好事不是吗?至少你已不再是深渊侵蚀的对象了。】
【啊啊,大概是祂找到了更值得投资的人选,就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吧。】说这话的齐柏林情绪阴沉,满腔的不爽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而机敏的格里芬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能和自家太太增进感情的机会。
【祂不要你,我要你啊。】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才不是因为你的本体有藏不住的大莱莱的原因呢。
两个灵魂重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细胞吞噬了另一个细胞。但很快齐柏林就逃了出来,格里芬紧随其后,双方在意识之海中展开了新一轮的追逐。
趁一个不注意,格里芬又把她吞了进去。
女孩的脸上满是得逞的愉悦,就好像品尝到了甜蜜的糖果。
【我之所以在这里停留,的确是因为感应到了来自俾斯麦号上的特别之处。但当我仔细探究的时候,却发现这些讯息并非来自于她本尊的意识。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其他海域的其他战沉的船只,她们身上是否也存在着类似的记忆残留。】
齐柏林的意识诞生于德意志民族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尽管在之后被掺杂进了太多其他情绪,但诱发她诞生的是善意的一面,是希望,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而那些已经沉没的船呢?
缠绕在俾斯麦号残骸上船员的绝望与诅咒,是否最终也能催生出一个新的灵魂?
一个天生充斥着极端的负面情绪,破坏与毁灭的灵魂。
这样的灵魂,是否是助长了这个世界有别于正常世界更多的极端化的原因之一?
【这些,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试图逃离虎口的白色灵魂不以为然地发问。
【别忘记了,那些和我们战斗的侵袭者小队成员,他们已经陷入极端无法扭转的三观有多麻烦。唯一能阻止他们继续散播极端化的办法只有消灭他们的肉身。如果我能弄清楚极端化是如何产生的,也许就可以在事态恶化前中止它,甚至回溯到正常状态也不是不可能,这样被这种情绪附身的人就可以不用死了。】格里芬停了一下,又慢悠悠地道出了另一个重点。【再一个,如果我们能搞清楚你们是如何诞生的,或许就可以让C航舰帕塞瓦尔诞生出自己的灵魂。】
【你是说,我们的孩子,她……】
【只是有了一点想法而已。】格里芬谨慎地说道。
但仅凭现有的说辞已经足以让齐柏林激动了。
回顾齐柏林伯爵号的诞生,之所以能产生出属于自己的灵魂,根本原因是她的建造者所赋予的。他们明确的目的和满腔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艘船上。
简单来说,就是正能量。
那么帕塞瓦尔呢?
她是为了“在出现最坏的打算时,顶替齐柏林”而诞生的,如此一来,她虽然有着明确的目的,却并没有被注入所谓的“正能量”。
也对,一个从诞生就做好失去准备的船,如此又哪里有多余的爱给她呢?
会不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失去了产生灵魂的可能?
格里芬想过这个问题,但她不能确定。毕竟现有的例子太少了,她必须接触到更多成功的案例才能做出结论。
【原来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头一次,齐柏林的语气中透出了崇拜。
女孩的小脸上尽是得意。【所以我才会特意取道来这里。这不仅仅只是因为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这是值得尝试的计划。】齐柏林对此无比支持,她本就对帕塞瓦尔的诞生怀有歉意,如果能让这份歉意缓解一些,又为什么不呢?只是她无法诞生出本体,只能寄希望于能自如活动的格里芬,为她出谋划策。【他或许可以帮上忙。】
他自然指的是目前格里芬的临时监护人霍华德·斯塔克。
这位天才科学家在军政两界都吃得开,根据他自己吹嘘,他曾登上过不少合众国的舰船,还参与投资大建了两倍于此的军舰,去海军和空军基地就好像回家一样。
只要自己在这些军舰上能感应到如齐柏林一样的存在,再说服他带自己上去参观,总能收集到足够多的数据的。
第一卷 : 74.1你对我一无所知
【那么,我们现在是否要尝试着将她唤醒?】齐柏林又问道。【就像你唤醒我那样。】
【虽然很想这么做,但没有足够的时间。】格里芬对太太的提议也有些意动,她们的相遇就属于成功案例。不过女孩犹豫了一下,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不清楚自己能否走进对方的灵魂深处,也不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能不能再增加一艘船的负担。
如果唤醒的是一个无序的灵魂,没有思维,只知道把一切都破坏殆尽,还会过早地暴露她的实力。
战争结束了,格里芬现在想过安定的生活。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只要配合着参与一些工作,就能给德国送去更多的经济援助,这样的日子不舒服吗?
【而且作为船员们的墓地,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们安眠了。哪怕他们如今也不曾安息。】
说完,格里芬收回了缠绕在沉船上的思绪,双眼渐渐恢复清明。
一转身,看到了等在身后的霍华德。
对方就站在距离她两米开外没有靠近,这份尊重令人感到舒适。
“和老朋友告别完了?”
“他去抓人了。”看见对方从静止状态恢复,霍华德暂且抛开心中的顾虑,迎上前用一如既往的亲和力说道:“放心吧,有他出手,对方绝无逃脱的可能。”
“我并不担心他会逃脱,只要在海上,他就无路可逃。”格里芬亦有心事,所以没注意到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我担心他会选择自我了断。就算他被活捉,也会在关押期间想方设法自杀。比如在后槽牙里藏一枚毒药。”
假牙里藏毒在这个年代属于基本操作,根本算不上秘密。
历史上的希姆莱就是因此自杀成功。
作为犯下如此反人类罪行的战犯,没有接受应得的审判就是司法和正义的失败。
“我还是那句话,有尼克·弗瑞在,这点小动作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霍华德完全理解女孩的顾虑,不过他对那位特工之王有十足的信心。以他的谨慎,怎么可能会疏忽这种细节。“你的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吧?”
你的心才在肚子里。
“既然你们早有准备,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在这里停得够久,是该继续启程了。”格里芬向指挥塔走去,刚走没几步,忽地回头问道:“刚才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跳海吧?”
霍华德点头。“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蠢。”
“别开玩笑了,我还指望在美洲开始新生活呢。”
说这话的少女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心都没有半点喜悦。
霍华德习惯了对方的阴阳怪气,不过这一次还是表现出了稍微的不自然。
多了两艘名为护卫,实为监视的驱逐舰相伴左右,这一路倒再也没有出现拦截的英国舰队。因为没有来自外面的压力,而被监视的目标又显得如此人畜无害和异常配合,船上的嚎叫突击队成员们也变得无所事事起来,甚至还和这个来自德国的女孩交上了朋友。
即便是正常航行,穿越大西洋也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除开最开始对海洋的那股兴奋感,陷入审美疲劳的船员们亟需精神上的调剂。
除了每天的电台广播,利用空间原石的能力变出的戏法还是挺受欢迎的。
而这段时间,霍华德也把这艘船的里里外外调查了个遍。
这倒不是他闲的没事干,而是要确保任何可能的隐患都排除干净。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格里芬如此执着于这艘船。
就为了上面的这些火箭和导弹吗?一艘航母硬是被改装成了导弹巡洋舰,也亏德国人的脑洞能想到这么偏的点子。
哦,对了,还有这艘船在适航中表现出来的优异性能,看来德国人的确用了最普通的材料造出了最优秀的战舰。就算是技术人员来了也检查不出其中奥秘。
这些对海军来说可遇不可求,可对她来说……并不能成为如此执着地要以此作为交换条件的主要原因。
所以这艘船究竟有哪里吸引她?
任他想破头也猜不透,这艘船存在着一个有别于人类的生命。
百思不得其解的霍华德只好再度把注意力转到那些取代了防空火力的火箭弹上。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火箭弹的制作手法,好像是非常规的。也就是说,它们并不是通过工业化流水线生产,反而更像是一个个单独制作出来的。每一枚火箭弹在大小和重量,甚至形状上都有细微的差异。
按照合众国的工业化标准,这些都应该作为残次品被废弃。就算说它们是用宇宙魔方的力量做出来的装备,也亏一向讲究严谨的德国人能忍受这些不合格的武器装备军队。
这些异常让霍华德越看越觉得别扭。
他们就不会犯强迫症吗?
冒着爆炸的风险,霍华德拆开了其中一枚。他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都没能在里面找到制导的装置。
没有制导装置,这些火箭又如何精准地命中目标的呢?
霍华德陷入了沉思。
亏我还想学习新知识新技术并运用到实践中呢。
而且这东西的构造看起来也太简单了点吧。
你确定这不是从37毫米炮直接改过来的?这真的是火箭弹吗?这玩意真的能飞起来?
霍华德觉得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什么,那是现有思维的边界,只要突破了这层禁锢,他就能获得更多当今世界没有的知识,但现阶段却偏偏苦于思维受限而不得其解。
这就很让这个强迫症难受了。
于是他决定去找格里芬好好聊一下。
只有这个在这艘船上服役过的女孩才知道这些来自九头蛇科技的秘密……大概吧?
“所以,你想知道为什么火箭弹能打那么准?”听到霍华德的描述,格里芬的反应是这家伙居然这么有探究精神,这种无聊的事情都想知道。
至于后悔给自己太太换装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存在。
“正是。你知道原理吗?”霍华德目光灼灼。
舔着对方送给自己的冰激凌,格里芬暗自冷笑。
区区一个甜筒就想买我的秘密?
第一卷 : 74.2你对宇宙魔方也一无所知
手搓火箭这种机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也幸亏我在给炮弹塑形的时候,上面没有留下指纹,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概是宇宙魔方带给我的力量吧。”一边吃着不要钱的冷冻奶制品,一边选择有保留地透露不太重要的秘密。
火箭弹的秘密迟早都会暴露的,格里芬也早就想好了说辞,当然所言其实也是真相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