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俾斯麦也不想阻止。
总有一天好奇心得到彻底满足的她们会真正的长大,那时候就不会像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傻瓜一样,大呼小叫了。
不过么,比起这位幼儿园园长,威尔士亲王手底下的驱逐舰反而还比较克制一些。
碍于淑女的身份,她们自认为和在乡下泥巴地里打滚的粗鄙农夫之女不一样,哪怕对敌人感到好奇,也不会让自己看起来野性十足。
光是U艇们穿着清凉泳装,撅腚骑推进器的姿势,就是这群淑女们死也不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这不意味着她们下手就有多温柔,相反,英系深海们在近距离缠斗时,下黑手的次数要远远高过明目张胆的狼群。且由于两个物种之间的力量存在根本性的差别,往往在她们看来只是轻轻一捏的力气,对海底人来说却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要么被一脚油门撞死,要么遭到一群小鬼俘虏,人手一下捏死。被天真又残忍的深海护卫舰们盯上的目标,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俾斯麦这边是知道了有意在放任,威尔士亲王则是完全无视。
在两个不同战场,斯巴顿与比默指挥的两支海底人残军,先后遭到突然袭击。他们先是与克朗的主力失去联系,枯等了两天,然后又与不明身份的敌人交战,伤亡惨重。
但与心思复杂顾虑甚多的克朗不同的是,两人没有那么多负担。意识到战败不可避免,他们立刻就抛弃大军,只带着亲兵轻装逃走了。
而忙于满足好奇心和杀戮欲的深海们,压根没注意到这群遁走的高层人物。
第一卷 : 393.2深海不收俘虏
即使注意到这群漏网之鱼也无所谓了。
海底王国覆灭,亚特兰蒂斯人作为一个文明,一个政权的存在感,经此一战沦为末流。哪怕从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他们也元气大伤,彻底不复从前。
失去家园的海底人将成为难民。
这样的经历和遭遇,与当初被图拉真大帝击败的犹太人似曾相识。如果不是克朗领导下的海底人对地面发动种族战争,并大量屠杀平民,摧毁城市,也不会遭到深海舰队的毁灭性打击。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针对性极强的报复行动,陆地人无法将仇恨灌输到海洋,而深海们间接替他们完成了复仇。
造成现在这一切的苦果,也只有让全体海底人一齐品尝了。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尝试融入地面文明,或是变种人当中。而如果想要重新将海底王国恢复到战前水平,没有几百年的耕耘繁衍,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仅仅几场战役就将曾经昌盛一时的亚特兰蒂斯人打成了濒危物种,深海们碾压级的实力出尽了风头。
只是在几百米深的水下,如此酣畅大胜无人欣赏,也无人传唱。
指挥官弃军逃走,剩下的亚特兰蒂斯士兵们士气土崩瓦解,深知再打下去只是无谓的伤亡,剩余的海底人们便想要向这群异族投降。
若是能任凭处置,倒也不是不能活下来。
此时的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显然还不知道,他们所仰仗的国王已经战死,位于后方的主力部队已被歼灭的事实。
就算敌人愿意俘虏他们,也不会有人来赎他们了。
更何况深海还不收俘虏。
眼看敌人对己方投降无动于衷,甚至打定主意依然要弄死自己,惊怒交加下的海底人被迫继续战斗。但由于之前丢弃的武器已沉入海底,他们只能选择赤手空拳地去面对,及时拿着武器也无法战胜的对手。
这群放弃抵抗想要投降的人,死得比选择战斗到底的同伴还要毫无荣誉感可言。
【我倒是觉得,这些俘虏可以被送回基地,给那些留守的姐妹试试身手的。】威尔士亲王这样评价俾斯麦的决定。她摸着光洁的下巴,粉色的指甲不时触碰眼罩的绑带。【胡德小姐之前就一直吵着要来,我真应该带她一起。毕竟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亚特兰蒂斯人了。】
这次出航我们干掉了多少海底人?有超过十万吗?它们应该是最后一批成建制的抵抗力量了吧?
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已不足为虑,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最好是能彻底消灭它们。
毕竟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呢,我们也担心等到虫群入侵时,这些人会不会选择当叛徒。
【作为俘虏,它们的价值远不如任劳任怨还不会损耗的运输舰们。甚至连僚机都取代不了。】俾斯麦则回道。【我实在想不出留它们一条命的意义在哪。】
作为碳基生物,又不能吃我们的食物。与其最后被饿死累死,或者死在你们的斗技场里,还不如现在战死干脆些。
这是我能留给这群与深海为敌者,最后的仁慈。
说完俾斯麦顺道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胡德的记忆恢复了吗?】
【没有。】威尔士亲王摇了摇头,哂笑道:【看起来我们猜错了,皇家海军数量的增加,并不能唤醒她过去的记忆。反倒是见到她现在这个模样的姐妹们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在私底下讨论着呢,说是这样的胡德小姐才符合她皇家海军荣耀该有的样子。】
合着胡德原本就应该是一副刁蛮任性的熊孩子模样吗?俾斯麦心里腹诽着,微红的双眼不自觉上翻。
你这样说,我突然对自己生前干的事有点不好意思了。
以成年人的体格一拳撂倒一个小孩,就算说出去也不算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其实吧,我已经开始习惯她现在这个样子了。】独眼的亲王摊了摊手。
明明是战巡的实力,却一副驱逐舰的外表,换谁不喜欢呢?
她看向身边的黑衣女子。【你觉得……这样的胡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要说她好,难道她还愿意嫁给我不成?这么一想,威尔士亲王的用心简直可以说十分险恶。
【就目前来说,她并没有过去的记忆,心智方面反而和驱逐妹妹们类似。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想起之前的不愉快了。】
【那不是挺好的么?】俾斯麦随口应了一句。【我倒是很希望她别想起来。】
以驱逐舰的个头,要是她哪天找自己单挑,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除非她变大,否则我不接受这个熊孩子的任何挑战。万一打哭了,说不定就要面对整个皇家海军。
【是挺好的。】威尔士亲王附和了一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不过俾斯麦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皇家海军的集体记忆无法让胡德恢复原状,这到底是她本身的问题,还是数量不够?
其实胡德的成功与否,从侧面也能反应以数量凝聚和重塑记忆的实验是否真的可行。
皇家海军的胡德,深海们的格里芬,其实多有共通之处。如果前者无法利用集体记忆让胡德恢复,那么齐柏林凭什么认为,格里芬能被全体深海唤醒?
除了我们几个主力舰,绝大多数自重巡以下的深海们,甚至都不认识她。
她是否考虑过这个问题?
还是说,具体情况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复杂?
【总指挥,我们找到总旗舰要找的目标了。布吕歇尔正在把人带回来。】
回过神的俾斯麦问道:【七百米深的水下,确定人没事?】
【没事。】说完提尔皮茨又补充一句。【她用的是机器人形态。】
几米高的身躯,肚子里藏一个人不在话下。如果完全剔除布吕歇尔这一路上如孕妇般的恶心抱怨,提尔皮茨还真想把对方也拉进群聊里,好好说一说发现的过程。
她可最喜欢吹嘘战绩了。
第一卷 : 393.3送他回陆地
【做得好。】俾斯麦赞许地点了点魂球。
老实说他压根就不认为人类能在深海中幸存下来,尽管接受了临时任务,但她不觉得能完成。
没想到这个人类命这么硬,竟能在超过70个大气压下依然存活。
这家伙难道是超人吗?
她居然对这个顽强得如同蟑螂一样的家伙产生好奇了,差点就要布吕歇尔过来,把人展示给自己看。
【把人送去陆地吧。】不过俾斯麦还是忍住了。【但不要直接送到陆地上去,我们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去关岛。总旗舰已向全体超过一万八千吨以上的深海发出通告,一周内抵达关岛深海总部。提尔皮茨,你和布吕歇尔去海面走一趟,然后尽快赶过来。】
【诶,我也要去吗?】提尔皮茨的魂球流露出为难的表情。她居然当面拒绝道:【我很累,可以不去吗?】
【你指的是不去关岛,还是不去送人?】
【后者。】
【理由?】
长长的触角轻抚额头,她有气无力道:【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脑袋空空。想来是这次军事计划消耗了太多精力。】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生成太多的图片,消耗了你的算力?】俾斯麦没那么容易被糊弄,她目光直视妹妹,与其冷硬且严肃。【我给你的建议是,以后少看点黄图,这样你可以保留身为元帅所需要的敏锐的头脑。】
【或者我拜托德累斯顿姐妹和夕张专家会诊,给你制定一套安全有效的卸载手术?】
锁了你的算力,这样就不用每天消耗那么多了吧?
【我立刻就和布吕歇尔一道完成任务!】
意识到姐姐不像是在开玩笑,提尔皮茨冷汗顿时扑簌簌地流下来。当即一抖圆滚滚的魂球,用触手敬了个军礼,瞬间消失。
【看来这里没有皇家海军什么事了。】威尔士亲王提出告辞。【我要回爱尔兰海底基地一趟,顺便交代一下重巡们的留守工作。到时候要一起走吗?】
面对独眼大姐姐的邀约,俾斯麦摇了摇头。
【处理好这里的事后,我会独自前往。顺便给你们探探巴拿马运河。】
这倒是挺符合俾斯麦独来独往的性子。
稍微让人有些遗憾,但还能接受。【好吧,那我们就在关岛海底见。】
挥了挥手,威尔士亲王带着参战的全体皇家海军撤离了这里。这次军事行动,她们每一只都最少拿到了十个杀敌数,可谓收获满满。
至于海底人被摧毁的载具和武器,已经开发多处海底矿产的皇家海军看不上,因而什么也没要,全留给了俾斯麦。
自诩淑女的英系深海不想要的破铜烂铁,反倒是被U艇们趋之若鹜,此时还处在盖层深度的狼群并不多,大多数都跑去海底捡垃圾了。
这些废弃材料对U艇们来说是难得能打牙祭的东西。
俾斯麦懒得理会这群没出息的狗狗们,把招呼归队的任务交给欧根亲王和其他几个靠谱的U艇们负责。又利用中继点给留守的沙恩姐妹去了消息,让她们做好出发的准备,顺便提醒一下黎塞留和维内托准备出发,算是尽到盟友的义务。
处理完这些事,她就导航好方向,朝巴拿马运河游去。
将平台当做了靶子,狼群玩起了飞镖游戏。随着一枚枚鱼雷命中目标,平台被彻底摧毁。不管那里面还躲了什么人,现在都已经是死人了。
把她们打发去和欧根亲王汇合,心系任务的元帅游到布吕歇尔身边,伸手抓住了对方外露的棘刺般的变形钢片。
扫描了一下对方的外壳,随口道:【这形象不错。】
深海的机器人外形没有特定形态,纯粹就是一副钢架子。她们也可以伪装成其他符合身高体重的金属物体,比如汽车或是飞机。为了保护某些弱点,深海们会刻意在外部进行重点加固,根据各自的审美,这部分设计鲜有一模一样的。
几乎每个深海的机器人形态都不尽相同。
【那家伙现在就在我的肚子里。】布吕歇尔冷着脸。【但是我不吃人。为了把它装进去,我甚至还掏空了腹腔。我的姐妹一定会笑话我的。】
提尔皮茨听了忍不住斜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