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肉三鲜云吞
或许是相对论之流的缘故,他竟然都开始看见了未来。
他看见自己将那个可恨的问题少女抓住,对方哭着求饶。
他看见自己铁面无私,用握紧的铁拳放在藤丸立香的太阳穴上,进行360°的旋转和推进,而对方发出痛苦的挣扎声,哭哭啼啼得对自己低声下气。
他看见了绘梨衣在一旁以仰慕的小眼神看自己,而自己则会在疗养院和自己的弟弟炫耀此事。
他看见了一切,所以他停不下来了。
just run,稚生……
just run。
……
……等等。
这车……
是不是跑得比我自己跑得慢来着?
在源稚生突如其来的疑惑下,身下的车子仍然再以这个时代人类赛车的极限进行着狂奔,很快,他就将自己和那撒泼的赤兔马的距离拉近,隐约看见了那赤红色的身影。
但让人意外的是,那些司机所看到的,并非完全是幻觉。
以源稚生的视角,可以明显看到在【言灵·神谕】的作用下,少女过剩的精神元素喷涌而出,具现化后,竟然还真让他缠上了一圈类似于马类生物的外骨骼装甲!
肩部宽厚,驼背纵深,骨感突出,双眼明亮,步伐明明沉重有力却给人轻盈随意,踏风而行之感,毛发深棕偏红,富有光泽。
在高速路上狂奔的姿态,还真有几分赤兔降临东瀛岛国那味!
但是源稚生的眼神很好,所以比起什么赤兔马,他直接穿透了那浅薄的假象,看清了本质。
那只是一个双人单车,车座下面还缠着束线绑好的标签,藤丸立香竟然是连那车的标牌都没有拆掉!!那根本就是她在商场里现买的单车!
7,上面写着7!
是什么意思,是在隐喻什么?!
不对……
好像……只是打了七折的意思?
整体通红的双人单车,两位少女在上面以决然的姿势转动踏板,一个是面目可憎的初三中学生,一个是娇柔可爱的红发巫女。
两人动作一致,仿佛是加速同调已经抵达进度条的顶点,即将灵魂和一!
而因为速度太快,甚至于两人的下半身都仿佛凭空消失,不见踪迹!
从旁看去,莫名有些滑稽。
所以,源稚生不由得惊悚,惊讶,诧异,感慨,倾佩,这些感情——
都没有!
源稚生此刻唯一的情绪,只有愤怒!
他接过身旁助手递过来的喇叭,打开车窗。
“藤丸立香!!!!”
狂风中,男人张开嘴面目狰狞,对着喇叭怒声道。
“你都让绘梨衣做了些什么!!”
源稚生在那个瞬间发出了不似人类,甚至不似灵长类的怒吼,向前逼近那赤兔马匹。
“嗯?!”
而同一时间,本来在踩单车的少女也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回头看去,漂亮得眼眸略略瞪大。而绘梨衣也随之转头,只是脸色不改,不悲不喜。
“怎么会……”藤丸立香轻喃。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是觉得我跟不上你?!!我问过宫本家主了,以你目前对言灵神谕的掌握,即便你能够将伪·炼金武器制造出来,极限也不会超过现代跑车太多!!!”
源稚生绷着脸说完这些,又看向绘梨衣,红发女巫从刚才开始就就看着男人一言不发,大眼睛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流光轮转。
“绘梨衣。”和绘梨衣说话的时候,源稚生的语气突然就温柔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家呆着会寂寞,但是我已经找到了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就是藤丸立香。”
“只要你配合我们进行长期的观察和治疗,你就可以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生活了,所以——”
男人的话语被打断,立香插嘴道。
“怪哦老大。你说服被绑架的小孩子跟你走的时候是支付的绑匪的信用积分啊?”少女仿佛被男人的说法戳到了笑点,乐不可支道。
“按照这个理论的话,那绘梨衣不是更应该跟着能够治愈她的人走吗?毕竟怎么看我都比老大你靠谱嘛~”
“您说谁更靠谱,你说谁!!”
源稚生怒不可遏,但藤丸立香却是满不在乎,回头故意小声和绘梨衣说道。
“您看,上杉家主,就如我所说,老大已经变成了独断专行的帝王了,诶呀——这该如何是好?”
那一刻,绘梨衣皱起眉头,漂亮的眼睛里闪过悲伤。
两位少女对视,绘梨衣终究是在那鼓励的视线下沉思一会,下定了决心。
只见女孩松开车把,忙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和粗笔,动作干净利落。
拔掉笔盖,写字,收笔。
然后绘梨衣把小本本摊开,对向源稚生,上面毅然有几个大字。
【我要拯救哥哥。】
“你都在说什么啊?!!”源稚生大脑宕机,嗓子都破音变成怪声了。
但他本能地想到……
肯定是藤丸立香的错。
“……束手就擒吧——藤丸立香!!”源稚生长啸。
但是,和大喊大叫的男人不同,少女则是将视线投向了其他地方,神色盎然。
“说起来,之前忘记和你说了——”少女举动轻松,终于是开口了。
“老大,我惊讶的不是你跟上来了。”
“哈?”源稚生冷峻型男的脸忽然露出破绽,他有些不解于少女的话语,于是他也下意识地往后看去,却又在动作完成的瞬间被闪烁的红灯给晃到了眼睛。
呜呜呜呜——
警笛声从未断绝,但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只有在这么近的距离才能够听清,源稚生看向车前镜里面那穷追不舍的三菱,以及那个对准自己的喇叭和拿着喇叭的秃顶警察,瞳孔不由得放大。
【束手就擒吧,飙车党!!!】
“……哈?”
第105章 trace on!(杜蕾斯,on)
十几秒种前——
“目暮警官,局里发消息了,让我们撤离追捕行动。”在法拉利身后,三菱Gallant穷追不舍,无论是目暮警官还是三木新人,都是参与过飙车族追捕行动的能人,区区两百公里时速,还不足以让两人破相。
但是,他们却忽然被上司勒令离开这次的行动。
目暮警官眼神阴沉,而三木同样是神色不甘。
前者虽然老骥伏枥,但仍旧志在千里,后者更是从精英警学院毕业的头牌精英,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人碰撞在一起,竟然还是被上司的威压所胁迫。
但那一瞬间,目暮警官有些愣神。
警官,目暮三藏,四十八岁。
在他漫长的警察人生中,有过光鲜亮丽,有过痛彻心扉,有过人间冷暖。
年轻时,他在自己的进路调查表上写下了“汽车维修员”的志愿,但因为工作稳定问题,他被父母推荐给警校,仗着自己年轻时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还特别擅长飙车追捕,开始了执法生活。
作为刑警的他,曾经见过盗窃犯在犯法后不知悔改,肆意妄为。
他见过性骚扰犯罪者在触犯底线后仍然敢挑衅被害者家属,肆无忌惮。
他见过深受家庭暴力伤害的孩子在暴雨天拖着满身淤青到局门口一言不发,好似眼睛里的光已经熄灭。
他年轻时也是那么不知轻重,不成熟的他甚至会在单独审讯某些犯罪者时没能够抑制住内心的冲动险些动手,如果不是同事的阻拦,他说不定还没法持续这个工作直到四十八岁。
在所里,他甚至有被同期取笑为“东京都の疯犬”。
而如今,四十八岁,说是男人迟暮其实也不远了。
虽然精神尚且留有余热,但身体也跟不上了。
最近枕头边的毛发愈来愈多,身上的皮肤也变得皱皱巴巴的,连老婆做出来烧焦的鸡蛋烧也能够当作兵丸粮一口吞进去面不改色。
他成熟了,但好像失去了什么。
疯犬暮年,终究是被分配到了这个在自然能保护区旁的江户川警局。
说是贴近自然,甚至一望就能望到大海,但却实际上是个连飙车族骑脸都不敢输出的养老院,里面的警员总是面色虚无,惶惶度日,害怕着被叫外派工作。
起床,上班,打卡,下班,吃老婆做好的饭菜,去厕所扣嗓子眼,睡觉,起床,上班……
莫比乌斯环一般无趣的人生还在持续,男人饱经风霜。
当他听到上司从无线电那头传来的冷漠命令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服从和无奈地叹气。
世俗的规矩不是锁链,而是磨平了男人棱角的刻刀,一道道划下,又重又痛。
他沉默着,三菱也距离那远方的法拉利越来越远,旁边的年轻人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无法奈何得向后躺去,面如死灰。
此刻时下午,太阳仍然高高得昂首,刺眼的光线炽热而火烈,高速路旁的路灯给行人指引方向,此刻却化作业障,被高速行驶的骑车抛在脑后,只留下一道道交替的阴影。
目暮警官得脸埋在阴影中,秃了一大半的脑袋上毛发稀疏,像是被人打折了腿得流浪犬,毛发也随着部分血肉脱落,有些可怜。
他回想了很多。
木黄色打底,棕灰色分明的圆凳上放了青绿色的玻璃罐啤酒瓶,一个胡子拉碴的壮硕男人趴在桌子上,他满脸通红已经是喝过头了,而他身旁却有着一个和目暮如今一样秃然的男人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巴打结得得说道。
——你这个笨蛋,凶狠悍然和鲁莽不是一个意思!既然要做警察,你就给我好好把自己该学习的东西学习明白了,我们的工作不是揍犯人一顿,而是把那些狗屎东西塞进下水道里用栓子狠狠给他们开瓢,然后把它们踹进十八层地狱,呆在里面别出来!
那是自己曾经刑警时期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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