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小猪兜兜风
沁云院众人在盛家呆了一段时间,听着林栖阁的种种传说,多少都对林栖阁生出了些敬畏之心。
这回将关娘子为挖人开出的价码与自己的待遇一对比,众人才发现,原来林栖阁也不过如此。
白止趁热打铁,又让小蝶和小桃出来诉说自己以前饱受林栖阁欺压的悲惨经历。
这两个都是沁云院的老人,说到动情处,泪水涟涟,众人听到连小桃这么小的丫头都受尽了林栖阁的欺负,皆是义愤填膺,对林栖阁的做派愈发不屑。
如此这般下来,一众下人都觉得卫恕意为人和善,出手大方,还是安安心心呆在沁云院做事更好,自此,沁云院中人心愈发安定。
而林栖阁那边,自从关娘子在李婆子和赵婆子这里碰了壁,一直也就没了动静,不过卫恕意深知林噙霜的难缠,始终小心提防着。
十一月中旬。
忠勤伯爵府袁家派人传来消息,说袁家的聘船也自汴京出发,沿着大运河一路南下,不日便将抵达扬州。
盛家这边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一边广发帖子,遍邀亲朋,一边在府中扎花点红,装点得一派喜气洋洋。
而华兰也正式进入到待嫁的准备中,被王若弗关在屋里,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说是在屋里绣嫁妆,其实那些东西王若弗早就替女儿准备好了,压根不用华兰亲自动手。
大部分时候,华兰只是单纯地闷在屋子里发霉,偶尔才能去老太太那里聆听教导,顺便也可以透透气。
十一月二十。
袁家的聘船如期而至。
盛纮闻讯,派家中长子盛长柏带人去码头上迎接,卫辰和盛长枫也跟着一起去凑了凑热闹。
码头上,众多百姓驻足围观。
袁家不愧是伯爵之家,光是聘礼就足足装了三大船,一时间,盛家大姑娘盛华兰成了扬州城中待嫁姑娘们人人羡慕的好运儿。
不过,这一番喜庆热闹背后,有些龌龊却是只有盛袁两家自己知道。
船头上,一名中年男子凭栏而立,正是袁家大郎袁文纯。
袁文纯遥望着如凋像般伫立在码头上的盛长柏一行
人,不由眉头微皱,扭头问道:“吉时将至,怎么还不卸聘礼?”
管事忙躬身答道:“小的派人问过了,盛家二公子说,要他家大娘子发话,他才能卸聘礼。”
“夫君。”袁文纯的夫人走过来,替袁文纯紧了紧披风:“眼下离吉时还早,再等一等也无妨。”
“那就依夫人所言,再等半柱香功夫。”袁文纯脸上表情缓和了几分,但还是沉声道:“不过,若是半柱香过去,盛家还不动,那就是在刻意晾着我忠勤伯府,我少不得要给盛家点颜色看看。”
袁文纯不知道,此时码头上的盛长柏看起来镇定自若,其实心里和他一样着急。
“府中还没传信过来让卸聘礼?”
卫辰在后面看见盛长柏紧攥着的拳头,悄悄问一旁的盛长枫。
“没有。”盛长枫摊了摊手道:“二哥都派人问过好几次了,母亲都只是说再等等。”
“还等?”
卫辰一时无语。
他当然知道今日这局面的前因后果,无非就是袁家失信,王若弗与袁家置气,拖延着不肯卸聘礼。
此事本是袁家有错在先,说好的伯爵夫妇亲自来扬州下聘,结果却只来了个大郎袁文纯,王若弗气不过也是无可厚非。
可两家结亲之事扬州早已人尽皆知,在这下聘之日的节骨眼上整出幺蛾子,丢的不止是袁家的脸,盛家也一样会颜面尽失。
卫辰扫了眼将码头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此时人群中似乎已经有人察觉到了盛袁两家气氛的不对劲,开始朝码头这边指指点点起来。
不能再等了!
卫辰感受到场中情绪的微妙变化,快步走到盛长柏身边,低声道:“则诚,快快命人卸船吧,再拖下去你们两家面上都不好看!”
盛长柏站在码头上吹了半天冷风,当然明白此时是何等局面,但他还是有些迟疑:“可母亲那边……”
“叔父会说服叔母的,或许此时报信的人已在路上了。”卫辰沉声道:“则诚,你是家中长子,应当有所决断!”
盛长柏沉吟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登上袁家聘船,朝袁文纯夫妇见礼。
虽然被晾了一会儿,但到底没有误了时辰,再加上盛长柏礼数周全,袁文纯有气也消了大半,拱拱手向盛长柏回了一礼。
双方礼毕,盛长柏回过头,朗声高喊道:“卸船!”
一声令下,一众盛家家丁以及雇来的力工挑夫轰然应诺,开始登船往下卸运聘礼。
待到聘礼卸完,袁文纯以及其余随船自汴京而来的男宾,皆与盛长柏一起,骑上高头大马,而袁夫人和女卷们,则坐进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自码头进入扬州城内,直至盛府大门口。
卫辰骑马伴于盛长柏一侧,视线扫到袁家带来的宾客之中,忽然瞥见人群中的一个少年,目光不由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少年身量高挑,体格健壮,手挽缰绳时漫不经心,座下的马儿却是如臂指使,一看就和卫辰不一样,是个常年骑马之人。
再结合他不大的年纪,以及一身的华贵锦衣,便不难推断出,他应该是出身于汴京武勋之家。
或许是卫辰的目光在那少年身上停驻太久,那少年若有所感,抬眼瞧了过来,眉眼间气势凛然。
二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卫辰丝毫不见怯意,主动露出和善的笑容,冲那少年微微点头。
化名白烨随袁家船队南下的顾廷烨礼节性地朝卫辰回了个笑容,而后收回了目光。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底略有些疑惑:这人是谁,一直瞧着我做甚?
第93章 投壶
“呼~~~”
盛纮掀帘从威蕤轩中出来,长舒了一口气,他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妻子同意卸聘船。
盛纮挥挥手招来贴身长随冬荣:“去码头上告诉柏哥儿,袁家可以卸聘礼了。”
“是。”
冬荣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主君,袁家大郎和二少爷一行人已经快到大门外了!”
“什么?”
盛纮先是吃了一惊,转瞬间便明白过来,这定是儿子长柏为了维护两家体面,临场做了决断。
“柏儿还真是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盛纮由衷欣慰,连忙进屋催促王若弗快些梳妆,好赶紧和他一起出去迎客。
街道上,下聘的队伍吹吹打打而来,停在盛家大门前。
袁文纯在前,旁边站着媒婆,左右是四位全福之人(有儿有女有丈夫、父母公婆俱在的妇人),身后则是一条长龙般的挑夫队伍。
虽然下聘礼不如大婚那天隆重,但这可是扬州通判长女定亲,看热闹的那叫一个海了去了。
孩子们瞅着那一担担大礼,吧唧吧唧地流着口水,身边的爹娘便会借机教导,只有好好读书,才能吃得上好东西,娶得上好媳妇云云。
万众瞩目之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走到紧闭的盛家大门前,中气十足地叫起了门。
“东京忠勤伯爵府袁家,特来送聘,主礼塞外大雁活禽一对,副礼无数欲替嫡次子袁文绍礼聘盛府娇矜,恭请应允!”
已经收拾齐整,端坐堂上的盛纮夫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允!”
袁文纯下马,袁夫人下轿,面朝中门行礼道:“袁文纯夫妇,代袁家尊长,恭谢答允!”
“好!”
看热闹的人纷纷叫起好来,拱手向盛袁两家道贺。
礼成之后,便是大宴之时。
掌勺的是省城请来的大师傅,切菜打下手的也无一不是老手。
大厨到位了,场地也得费心。
扬州通判家大喜的日子,自是人头攒动,挨肩并足,如看庙会一般热闹。
盛纮王若弗夫妇三代里有亲的,族谱上有名的,官场上有往来的,以及方圆几里的街坊邻居,全来观礼了,盛府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宾客。
于是只好在街上摆下流水席,招待街坊邻居,在家中摆下上席,招待知府等高官显贵。
盛纮和袁文纯在前厅招待男宾,王若弗和袁夫人在后院招待女宾,另有投壶、唱戏、博弈等诸多娱乐活动。
卫辰在扬州大小也算个名人,自然少不得酒桌上的应酬唱和,卫辰觉得心烦,就寻个由头抽身出来,来到前厅投壶的场地。
投壶,脱胎于射礼,是上流社会宴饮常见的游戏,深受文人喜爱。
此时,不少热衷此道的宾客都在此投壶为戏,卫辰先前留意到的那少年也在其中。
卫辰走至那少年面前,拱手见礼:“在下卫辰
,草字兴云,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少年回礼道:“在下白烨,见过卫兄。”
白烨?
卫辰微微一怔,旋即恍然,这不就是顾廷烨的化名么?
看着顾廷烨手中握着的无镞木失,卫辰的脸色忽然古怪起来,原本应该发生的投壶对赌聘雁之事,被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一扇,怕是已经扇没了。
袁家本就失信在先,盛长柏又当机立断卸了聘船,给袁家留了体面,袁文纯没有理由找盛家的麻烦,自然也不会撺掇顾廷烨去与盛长枫赌斗。
“卫家哥哥,你也来投壶啊?”
卫辰正想着事,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一回头,果然是那个欠揍的小屁孩,盛长枫。
卫辰看了看面带好奇的顾廷烨,又看了看兴奋莫名的盛长枫,不禁一阵无语。
难道这就是命?
不过卫辰也就感慨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两人都是喜爱投壶之人,无论有没有赌斗之事,都会到这投壶场上一试身手。
也就是说,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情理之中。
这时,盛长枫斜眼瞟见卫辰面前的顾廷烨,忽的眼前一亮,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道:“咳咳,那个谁,刚刚看你投壶好像投得不错,敢不敢和本少爷比试一下?”
顾廷烨打量了盛长枫一眼,笑呵呵道:“投壶可以,不过没有彩头可不行。”
“行,那我就用……”
盛长枫说到一半,就被卫辰一记一指禅弹在脑门上,喝斥道:“小小年纪,净不学好,你想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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