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从蒙童开始 第65章

作者:骑小猪兜兜风

褐色的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射入悬在空中三丈高的“风流眼”中。

“球进,海棠队记一分!”

场边传来裁判盛长柏的宣判声,海棠队这边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

皮球穿过风流眼后,落入另半边场地,顾廷烨的书童稚阙高起一脚稳稳接住,皮球像黏在他脚上一样,被他轻轻推出,不疾不徐地传给队友。

如是两次之后,球到了顾廷烨脚下,顾廷烨飞起一脚,势大力沉,踢得那皮球都变了形,直接穿过三丈高的球门,飞入对方场地的远端才开始下坠。

“出界,出界!”海棠队这边,盛长枫、韩垣等人大喊。

“界内,界内!”陆园队这边也鼓噪起来。

最终,场边的盛长柏舞着小旗,结束了双方的争执。

“界内!”

陆园队欢呼起来,海棠队这边则是一脸懊恼,不过很快又重整旗鼓,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比赛之中。

海棠队中,多是盛长枫这样的官家子弟,自幼耳濡目染,踢得一手好球,整体水平要高于陆园队。

不过陆园队的顾廷烨,乃是场中球技最高之人,宛如脚上有眼,动不动就是一个势大力沉、线路刁钻的射门,在他的率领下,陆园队倒也能跟海棠队斗得有来有往。

为了取胜,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这边卫辰刚来了个“拐子踢”,那边顾廷烨就回敬

一个“倒挂金钩”,皮球飞来飞去,半天都不落地。

场边的盛长柏看得目不暇接,刚开始还能保持冷静,公正判罚,到最后他自己也被场中热烈的气氛感染,干脆把自家弟弟换了下去,亲自披挂上阵。

不知不觉间,计时的线香燃尽,盛长枫举着个破锣乱敲一通,示意上半场比赛结束。

卫辰和盛长柏汗水淋漓地下场休息,一看记分牌,双方都是七分,战成了平手。

盛长枫侧身让出了折凳,请卫辰坐下,一边给他打扇子,一边递上干净的汗巾,让卫辰擦拭满头满脸的汗水。

待卫辰把汗巾搭在肩上,盛长枫又从元安手里接过水囊,拔掉软木塞子递给卫辰。

盛长柏站在旁边,看着盛长枫对卫辰的殷勤劲,无奈摇头道:“长枫,你光知道有个卫家哥哥,却让我这亲二哥,情何以堪啊!”

“额,嘿嘿嘿……”

盛长枫闻言,讪讪地笑了笑,连忙跑过来给盛长柏擦汗,小心翼翼地安抚自家二哥的情绪。

另一边,顾廷烨也下了场,他双手叉腰,喘着粗气,目光杀气腾腾地盯着卫辰和盛长柏:“兴云、则诚,球场之上无兄弟,小心了,下半场我可不会再让你们了!”

“说大话也怕闪了舌头!”卫辰目光炯炯,毫不示弱。

盛长柏露出了笑容:“仲怀,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顾廷烨剑眉一挑:“废话少说,场上再见真章!”

休息时间过后,再一声锣响,下半场比赛开始。

卫辰活动了一下手脚,正欲再度上场一番,忽然看见场边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卫辰认出这是沁云院跑腿的小厮,心中一动,忙叫住他问道:“怎么了,院里出什么事了?”

那小厮一路飞奔而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膝盖,好不容易才把气理顺:“表少爷,小娘她,小娘她羊水破了,怕是要生了!”

……

沁云院,正屋中,卫恕意躺在床上,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被褥,咬着牙关强忍疼痛。

床边,明兰看到母亲这么痛苦的样子,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眼泪汪汪地向一旁的稳婆赵妈妈求助。

卫恕意生产的日子比赵妈妈先前预估得早了不少,此时赵妈妈脸上亦是颇为凝重。

不过赵妈妈遇到过无数次比这更凶险的情况,始终临危不乱,保持了十足的冷静。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赵妈妈心里很明白,卫辰和卫恕意供着她在沁云院好吃好喝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眼下,她就是沁云院所有人的主心骨,绝对不能慌乱。

“小蝶姑娘,你快去厨房,让章婆子烧开水备着,记住,一定要多烧几壶!”

“半夏姑娘,你带着两个人,和老身一并留在屋里,照顾好小娘。”

“白止姑娘,这屋里有老身我和半夏姑娘就够了,你带着其余人把守住院门,万万不可放旁人进来!”

小蝶、白止、半夏三人闻言,齐齐望向床榻上的卫恕,卫恕意艰难地点了点头:“都听赵妈妈的……”

“是!”

三位院中地位最高的一等女使便自应答一声,然后就赶紧按照赵妈妈的吩咐动了起来,打下手的打下手,守门的守门,烧水的烧水。

明兰也让卫恕意赶出了里屋,卫恕意不是不需要女儿的陪伴,她只是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因此而伤心难过。

明兰被关在屋外,听见屋里不时传来母亲痛苦的低呼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就扒着窗户往屋里张望,眼里满是对母亲的担忧。

“小桃,去通知表哥的人回来了没有?”

“应该快了吧……”

第103章 发难

卫恕意生产,沁云院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自然引起了时刻关注沁云院的林噙霜的注意。

林噙霜心里很明白,盛纮之所以爱护她,甚至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除了她和盛纮之间那份冲破礼教的“纯粹爱情”之外,更多的,还是盛纮在她们母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和生母春小娘当初的影子,不想她们重蹈覆辙。

若是卫恕意此次生个儿子出来,母凭子贵,只怕盛纮的心意也会有所变化。

因此,林噙霜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对付卫恕意。

不过,由于卫辰的存在,林噙霜前几次对于沁云院的渗透,皆以失败告终,只能暂且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今日,听周雪娘来报,言说卫恕意临盆在即,林噙霜登时大喜。

前些日子,盛纮因为升迁一事,带着王若弗去了润州大舅哥家辞行,老太太也去了山上拜真人,至今未归。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主君、主母、老太太都不在家,林噙霜权力便来到了自己在盛府中权力最鼎盛的时候,盛府上下百来号人都听凭她调遣。

而沁云院那边,卫恕意忙于生产无心他顾,院中群龙无首,平日里再严密的防范,慌乱中也必然会露出破绽,可以说,此时便是沁云院最虚弱的时候。

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若是林噙霜任由它白白从指缝间熘走,那她也不叫林噙霜了。

因此,一听到卫恕意即将生产的消息,林噙霜就吩咐周雪娘点齐人手,主仆一行数十人匆匆赶往沁云院。

不过,刚到了院门口,林噙霜就撞上了严阵以待的白止等人。

“让开!”

林噙霜俏目含煞,怒斥道。

守门的婆子早得了嘱咐,只当林噙霜说的话是耳旁风,拦在门口寸步不让。

白止见林噙霜面色不虞,缓步上前,朝林噙霜福了福:“我家小娘正在生产,不便见客,都是妇道人家,还请林小娘体谅。”

林小娘脸上堆起假笑:“我正是听说卫妹妹要生了,这才赶来看望。”

她一个眼色,周雪娘便领着个婆子上前:“这位是稳婆刘妈妈,我们小娘专程找来替卫小娘接生的,赶紧让我们进去!”

“这就不劳林小娘费心了。”白止仍是不卑不亢:“我家小娘早有准备,请了宥阳最好的稳婆赵妈妈,现在正在里屋接生呢!”

林噙霜闻言脸一沉:“宥阳乡下地方,稳婆也是粗手粗脚,哪里接生得了主君子嗣,还是让这位刘妈妈接手,更为妥当!”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当初大娘子在宥阳生二少爷时,主君还专门去请这位赵妈妈帮忙接生呢?”

白止轻飘飘的一句话,立马就把林噙霜堵了回去。

见自家主子吃了瘪,一旁的周雪娘当即指着白止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我家小娘执掌管家大权,这合府上下,哪里去不得?你们这几个刁

仆拦着我们家小娘探望卫小娘,居心何在?来人呐,给我把她们架开!”

说话间,周雪娘身后就有好几个粗使婆子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上前。

“我看谁敢!”

白止柳眉倒竖,瞪向林栖阁众人,身后李婆子刘婆子等人连忙上前护在左右,替白止壮声势。

见状,林噙霜阴恻恻地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刁仆,果然心里有鬼,若不是我来这一趟,恐怕卫妹妹和她肚子里的主君子嗣,都要遭了你们的毒手!来人呐,把这群黑了心肠的刁仆拿下,随我进院,解救卫小娘于水火!”

白止没想到林噙霜竟如此无耻,一张嘴颠倒黑白,几句话就定了沁云院一众忠仆的罪。

见林噙霜手底下的人一拥而上,白止见势不妙,连忙招呼沁云院众仆关上院门,在门后死死抵住。

林噙霜早料到沁云院不会那么容易就范,特意带来了大批人手,还有一众家丁马夫之类的男仆。

沁云院守在门口的人虽不少,却多是女流之辈,除了几个粗使婆子,大部分力气都是有限,难以抵挡对方的人多势众。

闻讯赶来的明兰和小桃见状,赶紧上去帮忙,不过就她们那小胳膊小腿,也是有心无力。

眼看院门摇摇欲坠,顷刻间就要被冲破,明兰急得六神无主,只能带着哭腔大声朝外面大喊:“不许推了,不许推了!”

“哎呀,连六姑娘也被这群刁仆挟持了!”

林噙霜羊作大急,朝里面喊道:“六姑娘,你别着急,我这就救你和你小娘出来!”

说罢,又义正言辞地看向一众家丁:“都听好了,只要拿下里面这群刁仆,救出卫小娘和六姑娘,我亲自到主君面前给你们请赏,保证重重有赏!”

被林噙霜召集来的家丁们闻言,纷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终于,门后栓门栓的木制卡扣承受能力到了极限,啪嗒折断。

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巨响,两扇院门从中间被推开,门后一众女使婆子全都跌倒在地。

见沁云院门户洞开,林噙霜心中大喜,正要招呼手下进院,忽听得兀地一声断喝。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林噙霜回头一看,见一眼秀眉清、丰神俊朗的少年人站在自己身后,正是听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盛家的卫辰。

“原来是卫家小哥。”林噙霜笑吟吟道:“你不是和顾二郎相约蹴鞠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卫辰压根不接她这一茬,眼睛死死盯着林噙霜,冷声道:“我问你,你在这干什么?”

林噙霜脸色一变,皱眉道:“这里是盛家,不是你自己家,念你远来是客,我才对你客气几分,可不要不知好歹!”

然而,林噙霜话音未落,盛长柏便自卫辰身后缓缓走出:“兴云是客,我总不是客了吧?”

盛长枫跟着盛长柏身后探头探脑,看到那扇被硬生生推倒的院门,咋舌不已,好奇道:“我就说家里怎么不见人,原来都跑这里来了!你们在这干什么呢,搞得这么热闹,连门都撞破了?”

“二少爷,三少爷!”在场的盛家仆从见是盛长柏、盛长枫到了,纷纷低头行礼。

盛长枫几步走到自家小娘身边,揉着手埋怨道:“刚才在门口叫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害得我和两位哥哥还是翻墙进来的。小娘,你可得好好管教这些下人了,你看看,我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手上都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