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月虎
对于被圈养的美人鱼来说，能为了黑夜女神奉献就是他们人生的全部意义。
“麻烦你了。”克莱恩点点头，从自己手边的手提箱中取出了一枚方便携带的坩埚，“请稍等一下，我配置一下我需要的魔药。”
“嗯。”
美人鱼轻声说道，她的上半身立在水面之上，尾巴则在水底下轻轻的摇曳。
克莱恩先是按照魔药的配方，将刚才从黑夜教会的仓库之中取出的辅助材料放进了这枚坩埚之中，他深吸一口气，等待着这些辅助材料逐渐融合。
很快，缺少了魔药主材料的药水的颜色就变成了一种暗金色，给人一种仿佛空气般轻盈的感受。
克莱恩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止，在确认了这些魔药材料已经完全融合之后，他用右手握住了自己左手黑色手套上的那枚眼珠，并且控制着“蠕动的饥饿”开始将其分离下来。
在控制了“蠕动的饥饿”将这枚眼珠和自己左手上手套的主体分离出来之后，克莱恩就毫不留情的伸手拽断了上面还连接着的几道黑色血管，将其拽了下来。
“罗萨戈的暴怒之眼”在陪伴克莱恩度过了好几个阶段之后，终于可以寿终正寝的退休了。
很快，这枚黑色的眼珠就和暗金色的液体融合在十来秒后，魔药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全黑色。
在这些全黑色的魔药之中似乎有着相当多的细小虫子在飞速游动。克莱恩相当自然的联想到了在夏天的水中生长的孑孓（蚊子幼虫），让他不由得头皮发麻。
他的神秘学知识和相对应的灵性直觉告诉他，这种细小的虫子和占卜家途径的神话生物形态有着关联。克莱恩不再犹豫，再简单的做了一回占卜之后，就伸手拿过这个坩埚，将药水倒进了瓶子之中。
“您要开始了吗？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小美人鱼已经趴在了被水淹没了部分的黑灰色石头平台上，暗红色的鳞片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不至于皮肤直接和平台上粗糙的岩石相互摩擦。
“可以。”克莱恩神色冷淡的点了点头。
“伱明明马上就要喝魔药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将它倒在瓶子里呢？直接喝不是更方便吗？”小美人鱼有些好奇。
“……”克莱恩被这个问题问的沉默了几秒，他的手略微一抖，如果不是魔药有着相同的性质，他险些就滴落了一滴出去。
片刻之后，克莱恩平静的回答：
“这是习惯。”
“用瓶子喝魔药我觉得有一种仪式感。”
克莱恩不由得在自己的脑中想象了一下小美人鱼所说的画面，如果自己拿个坩锅凑到自己的嘴边开始喝魔药，那画风简直要美丽到自己不敢想象。
“好吧，我知道了。”
小美人鱼撇了撇嘴，看向了克莱恩：“请问您要准备开始晋升了吗？”
“嗯。”克莱恩点了点头。
“那我为您唱歌。”
小美人鱼留下这一句话，身体向后退了几米。她从水中一跃而起坐在了那块突出的光滑礁石上，轻盈的就像一只飞鸟。这只性格意外的活泼的美人鱼轻轻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张开嘴。
悠扬的歌声顿时从她的喉咙中传出。
在直面美人鱼的歌声的时候，克莱恩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着前方奔去。但是他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将魔药凑到了自己的嘴边，在美人鱼的歌声之中开始了向着序列五的晋升。
魔药让他的身体僵硬的就像是一个生了锈的机器，而着美人鱼能勾起他人欲望的歌声之下，让他身体僵硬的“秘偶大师”魔药也逐渐被他吸收。
随着克莱恩的身体从僵硬宛如人偶一般的状态之中脱离后，他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克莱恩在掏出自己的怀表看了一下之后，就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对着在礁石上任劳任怨的唱了一个小时歌的小美人鱼点头致意：
“辛苦你了。”
现在的克莱恩已经是一个序列5的“秘偶大师”，他看着对面的小美人鱼身上蔓延出的丝线，眼神深沉。
他在原地停留了几秒，才遏制住了自己将眼前小美人鱼变成秘偶的冲动。
“不用谢。”小美人鱼看着眼前的非凡者状态恢复正常，才向着前方游了一段距离。在她停在了平台之前的时候，用自己的双眼看向了眼前的克莱恩：
“是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需要我主也不会亲自向我下达神谕，我也就没有机会听到主的声音。”
“……”
克莱恩在听到了眼前美人鱼的话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愿主，愿女神祝福你。”
他看着眼前的美人鱼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之后才踩着被水打湿的鞋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在晋升到了序列五之后，克莱恩就可以借助着源堡之上的水晶球更多的调动源堡的力量。
就在刚才，克莱恩感受到了自己和源堡的联系相比于序列六的时期更加稳定贴切，在现实中能够调动的灰雾范围也扩大了许多倍。
虽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可以让他在现实中一直保持着和源堡之中相同的状态，但是却也依旧可以在克莱恩需要的时候临时创造出接近源堡的占卜效果。
但同样的克莱恩认为，当自己在现实世界中调用源堡力量的同时，如果自己的身边有着高序列的诡秘领域三条途径的非凡者，自己也有着相当大的概率会被这些非凡者发现。
而一旦落入到那种境地，克莱恩自认为自己应该是跑不掉的。
因此他现在暗地决定，如果不能确认周围完全安全的话，尽量就不要让超出一定量的源堡力量缠绕在自己身体周边。
克莱恩一边想着，一边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
只不过克莱恩在走到了楼梯跟前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周明瑞。”
在听到了自己穿越前的名字的时候，克莱恩的身体顿时一僵，他看向了自己身边那倒声音的主人，很快，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女神，你怎么来了？”
“你叫我阿曼妮西斯就可以。”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对着克莱恩轻声摇了摇头：
“高维发起了聚会，我希望你可以来参加。”
“老高希望我们来聚会？”克莱恩更放宽了心：“我当然会来，不过现在我船上的那几个因为‘超星主宰’……”
克莱恩并没有想要保密的意思，毕竟船上的那几位现在都已经到了属于黑夜女神的领地的戴诺斯岛上，就算他想要保密，也都是无所遁形的。
“我会帮他们掩盖行踪。”黑夜女神点点头：“和你想的一致，因为超星主宰的事情，现在七神确实陷入了不小的冲突之中。”
“……超星主宰杀死了一位永恒烈阳教会的大主教？”克莱恩沉默了片刻：“但是对于七神来说，这应该不是……”
和黑夜女神相当熟悉的克莱恩并没有避讳的意思，他将源堡的力量缠绕在了自己的身上，以此来隔绝自己的思维会被别人窥探到的可能性。
眼见此景，黑夜女神点了点头，认可了面前克莱恩的谨慎。祂按照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对着克莱恩解释：
“七神之所以慌乱，并不是因为超星主宰能够以序列四的水平杀死序列三的圣者。很多非凡者都能做到，这并不稀奇。七神真正担心的事情是，在他吞噬了太阳途径的力量之后还能凭借序列三的力量永恒烈阳的手中逃脱出来。”
“再加上在七神之间本身就有着相邻途径必然的矛盾，因此有些神灵起了小心思。”
“……逃脱了？”克莱恩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黑夜女神。黑夜女神略微点头：
“没错，在永恒烈阳借助自己一位天使的身体神降之后，却还是让超星主宰逃到了迷雾海之中。”
“要知道他只有序列三，而在地球之外不只有他一位外神。”
在听到了只有序列三的超星主宰逃过了一位真神的神降攻击之后，克莱恩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之前嘉德丽雅遭受攻击时的惨状在他的脑中再次浮现。
也许过了一会儿，也许又过了很长的时间，克莱恩略微抬起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黑夜女神。
他看着女神被黑暗遮掩着的双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一次他开口的时候语气相当严肃：
“阿曼妮西斯，请问我需要付出什么来换取教会的支持？”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黑夜女神目光颇为认真，而黑夜女神的眼中含着笑意，轻轻开口：
“我想让你在晋升到了高序列之后帮我取来永暗之河的河水。”
“我注定无法抛头露面（隐秘），但我希望你能够在这方面帮到我。”
“这也是我愿意一直投资你的原因。”
第191章 秘密
“永暗之河？”克莱恩疑惑了瞬间，在源堡的帮助之下想起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让源堡的灰雾缠绕在了自己的身上，让自己在现实之中回忆起了被自己之前封印在源堡之上的记忆。
“无主的源质，不是你现在可以接触到的东西。”黑夜女神的脸被黑暗笼罩着，让克莱恩看不清女神脸上的阴晴，“我知道，你喜欢将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所以，我会直接告诉你伱想要知道的事情。”
阿曼妮西斯不做谜语人的做法让克莱恩相当舒适，他点点头，等待着黑夜女神对自己善意的来源的解释。
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不管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克莱恩都明白这个道理。就像是高维是想要成为“白塔”途径的真神，因此高维会看在自己是老乡的份上帮助他；而眼前的黑夜女神则是需要名为“永暗之河”的源质，这才会一直借助自己的教会投资克莱恩。
而这一切的基础是克莱恩是“穿越者”，并且他和“源堡”有着联系。
在穿越之前就已经形成了良好的“人情”观念的克莱恩明白这个道理。或许他们对自己别有用心，但是自己和他们的友谊不会作假。最为良好的关系是由血脉，友谊和利益纠结而起的，如果事事都要求别人完全相信自己，那克莱恩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操控几个秘偶来当自己的同伴。
在现在的克莱恩看来，秘偶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出去。”
黑夜女神说道，祂略微抬手，克莱恩就看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一般消失在了原地，黑夜女神同样也逐渐消失，在短暂的黑暗之后，一人一神就出现在了一片有些昏暗的空间之中。
克莱恩知道这是他们这些穿越者用于聚会的空间，地上的永眠花在黑暗之中略微摇曳，而笼罩着这片空间的则是黑暗与堕落的气息。而在这些气息之外，克莱恩还能隐约看清那和高维之前展现出的能力相同的细密丝线。
这里只存在着这三个领域的意象，借此来隔绝其他神灵的注视。
“你们重新搭建了一个交流的空间？”来到了这里的克莱恩不由得有些惊讶，他看向自己身边的黑夜女神，听见了祂缥缈的声音：
“没错。”
“因为贝克兰德的灾难，之前那个空间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将其废弃掉了。”
黑夜女神伸手让自己身边的空间升起了两个座位，自然的坐到了自己的那个座位上去。克莱恩坐在身上特征明显异于常人的黑夜女神身边，坐姿不由得变得端正了几分。
“末日的真相，你也应该清楚了。我会和你再次讲述一遍末日的来源，防止你所知晓的有遗漏。”
“……源质加上它所包括的途径可以造就超越神灵的存在，我们将其称为外神、旧日。”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克莱恩“穿越”的真相，祂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我所属的途径是代表着塔罗牌之中‘星星’的‘黑暗’途径，而‘永暗之河’就是‘黑暗’途径成为旧日所必要的源质。”
“女神……阿曼妮西斯，你想要成为旧日，所以需要被‘天尊’封印的‘永暗之河’对吗？”克莱恩一边动用源堡封存着自己的记忆，一边猜测道：
“旧日，旧日的知识我不清楚太多，不过之前高维和我提到过福生玄黄天尊，也就是诡秘之主拥有的源质就是现在和我有着联系的‘源堡’，祂的尊名之中又被称为‘源堡化身’，那我是否可以猜测，对于旧日来说，原本存在过的精神会存在于源质之中？”
“旧日是否就是源质的‘化身’？”
“这么说的话，我们要面对的末日其实就是许多旧日希望夺取更多的力量而产生的，所以在高维的牵线搭桥之下，有的旧日希望可以和我们合作，借此来取得自己的力量。而有的旧日则还是希望先控制住我，让地球失去‘源堡’？”
“正是如此，我们不可能将牌全部压在你的身上，这会将全世界的压力都集中在你一人的身上，而且你一旦失败，人类就会彻底失去希望。”
黑夜女神对着克莱恩这么说道：“而且因为相邻途径的存在，我和真实造物主支持你、并且在实质上的给了恩惠之后，你就会被其他的神灵算作我们的阵营之中，一旦暴露就会和祂们天然的敌对。”
“其他的神灵？按照相邻途径来说的话，应该……”
“如果让祂们知道你是我们的眷者，或者让别的神灵发现你拥有‘源堡’，那你大概率就会被‘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永恒烈阳’、‘战神’、‘原初魔女’视为天然的敌人。”
……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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