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辰飞啊
因为身上的这份不幸,他们受到了太多的歧视,甚至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只希望这位节度使不要将他们整得太惨。
“就是把你们安排在我的附近。”
维牧认真回答道,仿佛是做了一个连自己都赞不绝口的英明的决定。
那得意洋洋的姿态,就差把“不愧是我”几个字直接写在脸上。
“然后呢?”战团长诧异道。
这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安排,而且跟道德扯不上任何关系,更谈不上什么英明神武。
福罗斯完全搞不懂这位节度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维牧张口正要解释,一旁的萨科齐抢着回答道:
“然后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接下来的其他人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会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花衣小丑揭开谜底,脸上充满了对不幸之人的缅怀,好似在悼念亡者一般。
最倒霉的永远是恸哭者,听起来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笑话。
不过战团长是聪明人,很快就读懂了笑话背后的含义。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其实是替周围的人承受了这个宇宙的恶意?”福罗斯试着问道。
要是能这么解释他们身上的不幸的话,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真相是否如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不幸完全可以按照这样的方式去理解,不是吗?”
维牧笑着说道。
“如果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开来,说不定你们战团自此以后会成为帝国的幸运护符,从而变得大受欢迎,想必你们战团的生存环境也会因此得到极大的改善。”
说到这里,维牧甚至都已经想象出帝国各方势力为了自身能够获得好运,开始争相跟恸哭者组队的场景。
类似的两场战斗,和其他战团分摊伤亡是五五开,跟恸哭者则是二八分。
数据摆在这里,谁都知道如何选择队友对自己有利
就比如说刚才的围歼战,混沌勇士要是不冲击恸哭者的阵地,这份伤亡就得由其他战团来承担。
他们的“不幸”让其他战团获得了“好运”。
更何况,这也不是别人的错,恸哭者就是这么倒霉,哪怕单飞也照样惨兮兮,能够怪得了谁呢?
所以还不会产生什么心理负担。
“这个……我们真的可以吗?”福罗斯惊讶道。
以前高领主们嫌弃他们可是嫌弃的要死。
就因为诅咒建军这个出身,恸哭者们饱受歧视,物资补给遭到克扣,日子一直都过得紧巴巴的。
艰苦的生存环境使得他们战团在不屈远征之前从来都没能满员过。
衣服破了自己缝,战船漏了自己补。
成员个个都被迫成为了烧火做饭,清洁维修,谈判砍价,样样精通的全能型选手,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十个人用。
而现在,维牧居然告诉福罗斯,他们恸哭者可以成为帝国的幸运护符这种类似团宠一样的存在。
“怎么不可以,我抽时间帮你们宣传一下不就好了。你们的不幸只针对你们自己,又不是像天煞孤星那样针对别人——只不过你们真的愿意接受这份命运吗?”
维牧警告道。
“从此以后,你们会变得大受欢迎,但是也有可能,所有接近你们的同僚都将抱着【让自己走运,让你们倒霉】的心思。你们是否能够忍受这样的安排?”
毕竟,忍受由命运的带来的苦痛,跟忍受由他人带来的苦痛,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你怨恨不了命运,但是你可以怨恨他人。
维牧担心恸哭者们是否能够承受这种转变。
显然他多虑了。
“没问题。”福罗斯当即点了点头,“比起被无端的命运折磨,替同僚承受苦难更能体现我们的价值。”
被诅咒的不幸之人竟然也能拥有如此耀眼的舞台,福罗斯从未觉得恸哭者的命运能够像这样充满希望。
“别忘了还有大受欢迎。”维牧提醒道,“替他人承受苦难是一种很受尊敬的行为,就像……黄金王座上的帝皇一样。”
为了整个种族得以延续,那个男人在全银河系最恐怖的折磨机器上坐了超过一万年时间。
“帝皇在上,我们承受的这点苦难怎么能够与祂相提并论。”福罗斯连忙说道。
“但你们的行为是相同的,这点用不着谦虚。”维牧笑着说道,“如果你对这样的比较感到受之有愧的话,那么还请加倍努力。未来的道路充满坎坷,眼下正是奉献牺牲之时。”
“当然,我等定会为了所珍视之人献出一切,一如既往。”
对于眼前这位即将改变自己战团命运的年轻人,福罗斯给予了发自内心的尊敬。
正如他们的基因之父圣洁列斯所说的那样,他们可以让一切变得更好。
即便那个对象是恸哭者。
163.第163章 护符
恸哭者的悲惨命运,即便是在身为太空死灵占星师的欧瑞坎看来,也仍然显得非常离谱。
宇宙间永远不会缺少倒霉的人,但是倒霉到如此地步,还能存活这么久的部队,说得夸张点,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其实在这之前,维牧很想问欧瑞坎,他那里有没有什么能够逆天改命的古老配方,掏出来给可怜的恸哭者用一用。
不过又想到惧亡者亡族灭种的结局,这件事情指望太空死灵大概率没戏,而且看起来像是在揭人家的伤疤。
“你似乎非常善于鼓励他人。这样的安排对于不幸者而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大预言家观察着维牧的一举一动,对他充满了好奇。
在医疗室慰问过恸哭者的伤员之后,二人并肩行走在舰船的通道内。
周围墙壁上裸露的线缆和古老的锈痕,无一不在述说着这个战团的拮据。
卫生方面倒是收拾的非常整洁。
萨科齐原本也跟他们在一块,不过中途似乎发生了点什么,导致独角小丑先一步离开了恸哭者的战斗驳船。
“谢谢你的夸奖,欧瑞坎大师。”维牧笑了笑,接着又长长叹了口气,“只是有些事情光靠鼓励可不够。”
“你是在指那个克隆原体?他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欧瑞坎评价道。
虽然惧亡者们也喜欢搞充满阴谋诡计的政治斗争,不过他们的三观还算健全,知道什么是高尚的美德,什么是卑劣的暴行。
自诩资历老道的他们甚至还会认可一些了不起的异族个体,尽管这样的案例少之又少。
在帝国部队休整的这段时间,福根辗转于各个舰船之中,努力安抚着那些受伤人员,又花费了大量时间在铸造厂里,替将士们维修锻造武器装备,完全不在乎自身的疲劳。
克隆原体表现得相当热情,并且浑身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再加上那迷人的外表和强大的力量,很难不让周围的人喜欢上他。
“没错,就像他曾经的本体一样。”维牧则是苦笑着回答道。
当年的那位完美之人就是普通工人出身,深知低层人民的疾苦,对他们抱有同情心,并且鼓励他们去超越现状。
年轻的紫色凤凰利用自己所拥有的非凡技艺改进那些工厂设备,提高生产力,让民众过上更好的生活,浑身散发着满满的正能量。
但他终究还是堕落了。
“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他们不一定会走上相同的道路,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欧瑞坎问道,“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那个恶魔本体会找上门来,然后将他在这一万年间积累的那些恶心经历,直接灌入进克隆福根的意识里。”维牧挠了挠头。
对于其他那些腐化手段,维牧相信有自己在旁边看着,克隆福根能够应付得来,唯独对于这点,他感到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克隆体在本体面前,天生就低人一等。
而堕入混沌的福格瑞姆百分之百的会跑过来找克隆福根的麻烦,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听起来像是某种同化。”欧瑞坎试着说道。
“同化这个词用的确实很贴切,所以我得想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来保护他。”维牧挠了挠头,“不过就本体那个自大又自恋的性格,若是想对克隆福根出手,必定会专门为此准备一个华丽而浮夸的舞台,短期内倒是不必担心他的威胁。”
为了给克隆福根提供信心,维牧在他的面前必须表现得游刃有余,但是在背后,该发愁的事情还是得发愁。
“所以趁着这段时间,你打算怎么做?”欧瑞坎提醒道,“我们眼下还有一场大战需要应对,你可别把主次顺序给颠倒了。”
维牧肯定不是一个明知危险即将到来,却愣在原地坐以待毙的人,只是他的精力毕竟有限,无法顾及到方方面面。
“最近这段时间,我在向花衣小丑们学习如何制作护符。”维牧回答道。
一件在战时可以抽出时间,还不那么耗费精力的事情。
就像之前给绿皮的兽人小子身上题字,帮助它们快速成长为兽人大只佬一样,维牧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应该有着某种特殊的才能。
“护符?”这点倒是令欧瑞坎感到非常意外,“你觉得那些小小心愿能够抵挡得了来自毁灭之力的深深恶意?”
“或多或少应该有些作用才对。”维牧挠了挠头,自己也不太确定。
他知道黑色圣堂家的帝皇冠军会穿戴一件非常特别的信仰之甲,每一片装甲板和印记都会受到重重祝福,微小的祷言仿佛蛛网一般镌刻于战甲之上,进一步帮助穿戴者抵挡伤害。
据说那些祷言是帝皇力量的祝福,是祂神圣庇护的允诺。
再配合上专属的传奇黑剑,被选中成为帝皇冠军的星际战士哪怕原先只是一名新兵,也会在仪式过后获得超越战团长的实力。
尽管如此,在面对银河系内各种强得离谱的牛鬼蛇神时,帝皇冠军该躺的还是得躺。
帝国这万年以来,倒下的帝皇冠军起码都已经有了好几百人,在逼格方面确实差点意思。
维牧不知道黑色圣堂那边是怎么在进行操作,他学习的是灵族的技艺,具体效果有待观察。
单单就相性而言,“祝福”刚好是“诅咒”的对立面,从这个角度出发倒是没什么问题。
“如果觉得当下没有把握的话,那就先行回避好了,斗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必急于一时。”欧瑞坎建议道。
就像当年他们应对崛起的灵族帝国一样,直接躺进棺材里面睡觉,等着灵族自己原地爆炸。
虽然死灵们也因为大沉睡而损失了不少王朝,一些人还睡坏了脑壳,但起码比跟古灵族帝国正面硬刚要划算得多。
“然而以福根的性格,他应该不会甘心在堕落原体面前逃跑。”维牧摸了摸脑袋,“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毕竟就像欧瑞坎说的那样,他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要面对。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二人利用传送装置,从恸哭者这边重新回到了螳螂勇士的“无尽救赎”号上。
才刚踏上甲板,维牧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舰船上的凝重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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