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之狼
她最爱听骑士们的英勇故事。
大家都说她长得像自己。
其实凯特琳夫人明白:珊莎长大后会比自己当年更漂亮!
比起次女艾莉亚,凯特琳夫人在珊莎身上倾注了更多的爱,希望她成为一名恪守礼仪的贵族小姐。
可如今的一幕幕不断在凯特琳夫人眼前闪过,女儿她,珊莎怎么变得如此放荡!
一阵云消雨歇。
凯特琳夫人突然出现在少女面前。
“母亲,你怎么来了?”
混身瘫软的珊莎,顾不得躺在男人怀里休息,连忙爬起来穿上衣物。
“咳~~咳!”
凯特琳夫人抬头悄悄瞥了一眼多米利克敞露的胸膛、以及八块腹肌……
她突然明白了一向以贵族礼仪自矜的女儿,为何会变成那般模样。
“我原本不想打扰你们。”
凯特琳夫人脸色通红,竭力将目光挪开。
原本她以为那种事几分钟就好,奈德对她向来就是如此,可没想到足足等了半个多钟头。
“珊莎,你外公霍斯特公爵病得很重,他想见见你,我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母亲您应该早说啊!”
珊莎略显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
霍斯特公爵躺在床上,嘴巴张开,呼吸艰难得像是拉扯的风箱。
他的一只手垂在床边,枯瘦苍白,血肉无存。
然而当珊莎触碰上去,仍能感觉温暖。
她把自己的手指,穿过这位素未谋面的外公的手指之间,紧紧握拢。
奔流城外,红叉河和腾石河交汇在一起,奔腾不息,但霍斯特公爵手掌里的河流,却做不到这样,不久便将干涸殆尽。
月光从窄窗间的缝隙,流泻而进,在老人脸上留下斑驳的银色花斑。
良久之后,蜡烛闪烁。
终归熄灭……
…………
按照传统,奔流城徒利家的人源于河流,生死冥灭,最终也将终归河流。
霍斯特公爵的遗体,被放进一只细长木船中。
他全身戎装,穿着闪亮银甲,蓝红条纹披风在身下展开。
人们为他戴上一顶装饰着青铜与白银鳟鱼的巨盔,又让他的手指在胸前紧握住一柄彩釉木长剑,他左手边放着他惯用的那面橡木钢铁巨盾,右手边则是猎号……
木船的其他空间堆满浮木、干柴和羊皮纸,以及用来压舱的石头。
旗帜高高飘扬在船头,纹饰着腾跃的银色鳟鱼。
诸多贵族们依次上前,向这位奔流城公爵致以最后的哀悼。
卫兵们默默将霍斯特公爵的送葬船,抬下临水石阶,涉入浅水。
细长木船漂过拱形的红石水门,乘上腾石河的急流,逐渐加速,直往喧嚣的河流交汇处。
霍斯特·徒利公爵安详的迎向初升的太阳……
侍从送上一副弓箭,箭头包着油布,这是用来给霍斯特公爵送葬用的火箭。
剧情里,“河间剑神”艾德慕·徒利,他足足射了三箭,却一发未中,丢光了颜面,徒惹人笑话。
可艾德慕如今还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俘虏。
目前奔流城唯一的直系男丁,就是霍斯特公爵的亲弟弟——“黑鱼”布林登·徒利了。
“快,叔叔。”凯特琳夫人忍不住劝促。
父亲的船快要飘走了,可一向精明强干的布林登叔叔却陷入了犹豫。
布林登爵士赶紧搭箭上弓,他的侍从用烙铁将箭点燃。
“黑鱼”等待半晌,举起巨弓,将箭拉到耳畔。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嗖”的一声,将箭射出去。
布林登突然停下了动作。
“叔叔,怎么了?”凯特琳夫人不解地问。
布林登没有回答她。
这一刻。
“黑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一丝挣扎,但片刻又被新的东西所取代。
布林登转过身来,面朝所有前来送葬的贵族们,缓缓走到多米利克面前。
“多米利克大人,这一箭应该由您来射!”
“我?”多米利克一时间愣住了。
为死去老公爵送葬一直是奔流城继承人的事情,按传统,应该是艾德慕·徒利来做的事,如今艾德慕被俘,“黑鱼”布林登来送葬也说得过去。
但跟多米利克可没有任何关系!
即便他是珊莎的未婚夫,但从血脉上来讲这层关系可差得远了。
“多米利克大人,您是国王之手、御前首相,荣誉公爵,在场诸位地位身份最高的人,更何况是您率领联军击败了兰尼斯特,解救了奔流城!”
布林登单膝点地,手中的箭矢举得高高的,态度恳切道:“所以由您来射这支箭再合适不过了!”
“黑鱼”布林登这番表态,无疑是代表河间地向君临政权表示臣服。
但多米利克立马想到了更深层面的东西……
“黑鱼”布林登·徒利是“河间地之主”奔流城公爵霍斯特·徒利的亲弟弟。
按照维斯特洛大陆的贵族继承法,他对奔流城公爵之位也是有继承权的。
但要排在他侄子艾德慕·徒利后面的。
可如今艾德慕·徒利成了兰尼斯特的俘虏。
虽然多米利克已经写信给“弑君者”,有交换俘虏的意愿,但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赎回艾德慕·徒利。
说不准哪天艾德慕就被泰温父子给弄死了。
再者,万一泰温公爵铁了心不顾自己弟弟凯冯和小恶魔的死活,拒绝交换俘虏。
押着艾德慕·徒利来河间地各个城堡挨个叫门,这些贵族们是开门还是不开门?
从大局上分析,无论是大举进攻西境、亦或是据守奔流城,都需要一位老练、可靠、熟知军事、亦能服众的奔流城公爵统筹河间地的资源。
“黑鱼”布林登·徒利,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但河间地的贵族们,未必见得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毕竟艾德慕·徒利,才是霍斯特公爵最合法的继承人……
时间太短,多米利克也没时间多想。
这一切心理活动,只在电石火光之间。
多米利克接过了布林登高举的弓箭,“布林登大人,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在场的诸多贵族们,有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也有人愁眉紧锁,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比如大大咧咧的文德尔,他只一个劲的嚷嚷着:快射!快射!
而凯特琳夫人则一脸迷茫,她只当叔叔年纪大了,怕射不准那么远的目标。
“多米利克大人,”珊莎摇着他的胳膊,着急地提醒道:“再不射的话,外公的船就要飘走了!”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才重新集中到霍斯特公爵的木船上。
木船已快驶到射程之外,在河雾中忽隐忽现。
“我这就射。”多米利克拍了拍少女的小脑袋瓜。
烙铁点燃箭头包的油布,焰苗摇曳。
多米利克举弓,拉弦。
随着弓弦的响动,火箭腾空而去。
火箭风一般地爬升,爬升,然后弧形下降,下降,下降……
凯特琳夫人看见火焰划出一条笔直的轨迹。
前方的木船已然消失在迷离中,坠落的箭矢也随即无踪……
难道射空了?
凯特琳夫人忍不住有点为女婿担心。
但一个心跳之后。
一团火焰,猛烈绽放。
燃起火焰的风帆,将雾气染成粉色和橙色。
凯特琳夫人看见木船的轮廓,在飞扬的火舞中挣扎萎缩。
她耳边像是响起了父亲霍斯特公爵的话语:
你有没有等我啊,小凯特?
凯特琳夫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挽住女儿,却发现手里空落落的,珊莎不知不觉已经缩在未婚夫的怀里……
这时,一只大手轻轻挽住了凯特琳夫人,似乎一同填满了她空落落的内心。
挽住她的是女婿多米利克,用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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