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至于你后面为什么忽然喊爸又喊妈的,还一副释然了,解脱了,舒服了的表情,我看不懂,我也不敢问。
鬼知道你刚才出了什么幻觉。
问了估计你就社死了。
不过,克丽斯腾的话也不是毫无效果,恩斯特立刻便看向了身旁的提丰和凯尔希。
【那东西】指的是什么,大家再清楚不过了。
这两位都算是解决这种麻烦的行家,此时此刻,恩斯特没办法,自然得仰赖两人。
然而,提丰只是瞥了一眼恩斯特和他怀中的克丽斯腾,就撇过了头:
“没问题,很干净。”
“你这大姐还挺聪明,知道不能直接接触正在坍缩的坍缩体。受到的污染不算重,稳住,些许小幻觉,让医生帮你解决就是。我得去处理大麻烦。”
她显然是将刚才克丽斯腾的警告当成了她已经做过防范的证明。
但凯尔希却有些疑惑的打量了恩斯特和克丽斯腾一眼。
提丰的解释也有道理。只是,克丽斯腾刚刚的模样,真的只是一些小幻觉吗?
若是与天外的污染源直接接触,哪怕是二次传染,强度也远超星门之中的投影。理论上来说,那种强度的污染,根本不会让人有喘息的机会。
或者说,根本不会让人意识到“出现了问题”。
一切会在顺理成章的情况下被坍缩。
可克丽斯腾那反应,的确受污染不深,而且,为什么她接触了恩斯特之后,就忽然清醒了?
受刺激了?
恩斯特也有些纳闷,克丽斯腾刚才那模样,你说这幻觉只是一点,恩斯特是不信的。
别的不说,就是让恩斯特吃一锅的菌子,他也想不出克丽斯腾能一蹦一跳的像个娘们似的,跑过来邀请他跳舞的场景。
虽然她碰到自己之后,很快就清醒了。
但这也很奇怪啊,难不成我还有胡屠户的功能,一巴掌能给癔症打醒了?
那这是什么【对邪魔特攻】的宝具?真名解放咒语是不是“畜生!你中了什么?!”
怎么想怎么生草。
但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克丽斯腾恢复清醒固然是件好事,但当务之急,是屋子里还有这么一大群的......【受污染者】。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大的感染源.......
恩斯特的目光看向房间尽头,那条前往通天塔的通道。
“好浓的味道,啧,摊上事了!”
提丰捂住了鼻子。凯尔希的眉头从刚才起就没松开过,mon3tr不知何时也已经出现在了身后。而恩斯特,恩斯特咬牙切齿。
他妈的邪魔,敢动老子的供暖源!
第三百二十七章 畜生,你中了什么?
“将军走此小道,我来为将军甩掉身后的追兵!”
“将军,我们为什么要被放逐?我们明明没做错什么,是戈渎太过温和了,我们不该对入侵者俯首称臣。”
“将军,前方便是谢拉格了。”
谢拉格?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在哪里听过?
炎魔的记忆中闪过一幅幅画面,飞在天上的飞艇,通往穹顶的高塔,金银二童子......不对,应该是金发与银发的两个先民后裔。
这些画面让他感到熟悉,但他刚想要仔细思索,下一秒,一道他感到无比的陌生的声音便张开了口:
【萨法尔,战场之上,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什么谢拉格,什么先民后裔,什么责任和使命?】
【你是萨卡兹,这片大地上,只有卡兹戴尔,没有别的城市。所有的先民后裔都该是你的敌人,是他们摧毁了我们的家园。如果说你有什么责任和使命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复仇!用你的火焰,点燃他们,将他们全部烧成灰!】
高大的炎魔是他的将军,是他所属亲卫队的统领者,是伟大的魔王霸迩萨的禁卫军,或者说,前魔王......
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是如此的陌生?
陌生得,萨法尔好像都要忘记了他。
“不对,我不该在这里。将军,我正在......我正在代表提卡兹.......征服——”
萨法尔捂住脑袋,此时此刻,他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已经有了一副身体。
熔火在身遭滴落,战甲上燃烧着熊熊烈焰,高大,魁梧,充斥着暴虐的身体中又蕴含着生机,这是他曾经的躯体。
“我在代表提卡兹,征服天空。”
他忽然道。让面前的萨卡兹将军都陷入了短暂的愣神之中。
萨法尔抬起头,望向他,再次重复:
“将军,我在代表提卡兹征服天空。我不该在这里。”
被称为【将军】的萨卡兹战士注视着他, 头颅的表情被翻滚的焰浪遮蔽,模糊不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萨法尔,我们正在逃亡。我们是被放逐者,我们征服不了什么。】
“将军,你想阻拦我?”
【萨法尔,接受吧,萨卡兹才是我们现在的名字。】
“将军,你在质疑提卡兹?”
【萨法尔,不要执迷不悟,追兵已经近在眼前,我们再不走,遣罚氏族就不只是被放逐那么简单了。奎隆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我们还要护卫我们的魔王,绝不能让他的尸身落到那个叛逆的手中........】
像是为了印证【将军】的话所言非虚一般,很快,萨法尔的耳中便传来了身后不远处的喧嚣声。
那是滔天的喊杀声,是奎隆的部队追了上来。或许还不止奎隆的部队。
可此时此刻,浮现在萨法尔脑海中的却不是什么喊杀声,而是那段已经被淡忘的历史,以及一声已经被历史遗忘的叹息。
【砌城匠】土石之子(石翼魔)戈渎建立了第二卡兹戴尔,成为了魔王,却对神民霸主与先民采取温和的政策。他制止了想要以战争夺回土的遣罚氏族炎魔霸迩萨的野望,于是这份野望最终在一场突发事件之中应验到了戈渎自己的身上。
他被削去双臂,溺毙在自己的宫殿之中。而随着霸迩萨杀死了戈渎,黑冠也在此刻完成了交替,新生的炎魔魔王以【焕日者】为名号召群魔,他的怒火焚烧了那座软弱的卡兹戴尔,带领着所有渴望复仇的萨卡兹氏族踏上了反攻的道路。
他成功了,在【魔王】的权柄下,即便是神民霸主和他的军队也不堪一击,称呼他为【焚火叛主】的人越来越少,而接受【焕日者】领导的萨卡兹氏族则越来越多。除了奎隆。
【砌城匠】,【焕日者】,【青色怒火】,三位统一时代的魔王也曾是友人,但焕日者杀死了砌城匠,所以青色怒火杀死了焕日者。
这位混血的君王提着昔日友人的头颅戴冠,加冕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放弃了霸迩萨斩草除根的政策,他率领跟随霸迩萨向神明复仇的萨卡兹氏族撤离了已经近在咫尺的第一卡兹戴尔——虽然那里此刻已经是一片源石晶簇的坟场——返回了由【砌城匠】戈渎建造的第二卡兹戴尔【灰白之城】——虽然哪里此刻也已经在霸迩萨的火焰中沦为一片焦土废墟。
根据现存的萨卡兹传说与口口相传的“历史”来看,【游侠君王】奎隆在末期也并能善终,昔日被霸迩萨横扫的西方神明霸主卷土重来,而他选择了和霸迩萨相反的道路,带领愿意跟随他的萨卡兹族人东迁。
后续历史并无记载,只有传说。他本人在途中被追兵杀死,而四散的萨卡兹氏族最后形成了现在炎国境内的阿纳萨氏族和东国的鬼族。
当然,这并非是在这之前就已经战死的萨法尔能知晓的。
他所想起的,只是在霸迩萨与奎隆,焕日者与青色怒火的最后一战之中,霸迩萨发出的最后一声长叹。
“我死,则提卡兹亡矣!”
提卡兹亡了吗?如亡,事实上,在奎隆死后,后续的魔王传承者中也不乏霸迩萨的信奉者,试图对神民国度发起复仇战争。
可经历了三场血腥战争【神民霸主之战,遣罚氏族反叛,奎隆复仇之战】和一场大分裂【奎隆率部东迁导致氏族分裂】的萨卡兹,的确已经再无能力应对神民霸主的军队了。
但这不是萨法尔需要考虑的,因为,他是最纯正的遣罚氏族之人。
“将军,不,你不是将军。”
“熔戈者在最后一刻也没有向追兵投降。我们遣罚氏族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过提卡兹的身份,质疑这一点便是你最大的错漏。”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多少有些小看了我。”
萨法尔的身躯燃烧起火焰,他伸手探向腰间,两把火焰长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那令人心潮澎湃的温度,绝非在莱茵生命刚刚复活之时可以相比。
“你知道我死了多久了吗?”
“八千年!”
“八千年的时间,我的灵魂都混杂于死魂灵永恒不灭的思绪之中!体验着萨卡兹源源不断的痛苦!你以为有多少灵魂试图与我同化?你以为,我是靠什么,在死魂灵以亿计数的灵魂之中将自己独立出来,绝不泯灭的?”
“意志!”
“你觉得你这几分钟的蛊惑,能比得上我数千年的痛苦吗?”
萨法尔不屑的撇了撇嘴,呸出一口火花。
他咧了咧嘴,鼻息仿佛都碰用着战意与热气。
“若是此时此刻,那个瓦伊凡女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要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炎魔之火!”
仿佛是为了满足他一般,下一秒,【将军】头颅之上那滚滚热浪忽然散开,露出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若非那对炎魔狰狞的双角格外的醒目,那张脸至少能与塞雷娅有八分相似!
【将军】道:【你把剑对准了我?你想反叛?】
“反叛?”
萨法尔笑的浑身上下火舌乱窜,
“你这个冒牌货,是不是有点太蠢了!”
“这可不是反叛。我等唯一的君王,焕日者霸迩萨曾说过,我们这种行为,是光荣的,正义的,无可置疑的清君侧!”
“你这我王身边的奸佞,伪装亵渎熔戈者将军的怪物,藏头露尾,贪生怕死的小人,吃我一剑!”
“啪!”
双剑斩下,炎魔的身前,【将军】抬起手,竟然唤出了一道冰盾,将的双剑格挡了回去。
萨法尔顿时战意更甚,大喝一声:“好啊,你这奸佞!身为炎魔竟然用冰,你改悔罢!”
他一边发出咆哮,一边燃烧着手中的火焰,此时此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跟随着真正的【熔戈者】将军,护送着魔王霸迩萨的尸首,与追逐上来的奎隆的追兵,不满遣罚氏族和霸迩萨背叛戈渎的萨卡兹氏族,以及渴望复仇的神民在荒野之上大战三天三夜,以至于大地化作熔岩,山脉化作火墙,尸骨焦黑,血液蒸发,漫天血雾化作血雨的时候!
那是他的巅峰!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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