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治理奇葩小国 第277章

　　一个是凯尔希眼中的泰拉。

　　一个是高喊着“纵使一切毁灭，人类荣光永存”，将末日的选择权，交付在一位未知的同胞手中的前文明——人类文明。

　　一个是恩斯特已经回不去的故乡。

　　泰拉的前文明的确自称【人类】，但他们对于恩斯特，总归还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存在。

　　当天下大事交托于匹夫之身，恩斯特这个并非【人类】的人类，才真正体会到那一份厚重。

　　文明的重量，轻薄的宛如一句呼吸般的“No”，又沉重的如同一座山岳般的“回答”。

　　恩斯特回想起了那句列在选项之外的话。那句简简单单的安慰。

　　【不要自责，我的同胞，站在此地的你做出的决定，将得到全人类的尊重。】

　　他们一直在等着这个回答，不论这个回答是什么，由谁做出，前文明都在等待着这一句安魂曲。

　　绝非“不要回答，人类”！

　　而是“请回答吧，人类”。

第三百四十三章 拭目以待

　　谢拉格，图卡里姆，谢拉格大酒店。

　　开斯特公爵在酒店的花园之中漫步。

　　谢拉格的自然环境决定了这里无法像是拉特兰一样，建造一个圣马尔索中央花园那样的奇观。但雪境也有自己的花朵，一种被当地民众称作“耶拉”的花朵。

　　据说这种花耶拉冈德大神最喜欢的植物，因为耶拉冈德在谢拉格的传统典籍中往往以女性的形象显灵的缘故，蔓珠院在每年的丰收节，圣猎仪式上也都会对用这种花装饰耶拉冈德的雕像，相当于是给神明化了个妆。

　　谢拉格大酒店建成后，在附属的花园中也移植了不少“耶拉”，素色的小巧花朵散发着清淡朴素的香味，并不浓郁，给人一种纯洁的感觉。

　　不得不说，开斯特公爵挺喜欢这种花的。

　　人总是会对与自己反差很大的东西产生兴趣。

　　只是，她这份雅兴注定持续不了多久，她来到花园，也不是单纯为了放松一下心情的。

　　当灰礼帽厚重的皮靴踏入这片领域的时候，开斯特公爵就知道，今天短暂的休憩结束了。

　　她转过身，招了招手，向打算离开的丽塔·斯卡曼德罗斯道：

　　“丽塔，留下来吧，一起听听。”

　　金发的白狼之女脚步顿了顿，向着开斯特公爵轻轻摇了摇头：

　　“公爵大人，这应该不是我这个军人该打听的事情。”

　　“别这么说，你的父亲与我也算故交，我们之间又何必这么生疏。”

　　开斯特公爵再次道：

　　“留下来吧。”

　　她的话虽然做不到一锤定音，但丽塔同样也有所顾忌。

　　开斯特公爵刚刚提到了她的父亲，白狼伯爵同样是狮王的铁杆拥簇，只是，相比起和狮王一起战到了最后的坎伯兰公爵，他的父亲在危急关头选择了急流勇退。

　　这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如果是站在阿斯兰派的人的视角下看的话，白狼伯爵毋庸置疑是个逃兵。

　　丽塔理解他父亲的难处，在家族和效忠对象之间，他选择了家族。所以他交出了权力，从军队中退伍，放弃了一切荣誉，几乎孑然一身的回到了封地。这都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在当时那个胜负尚未明了的关头，这种选择无疑需要莫大的魄力和政治智慧。

　　但有些时候，不是说你想退，就一定退的了的。

　　白狼伯爵世代从军，祖上曾手撕了一位萨卡兹血魔亲王，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而影响力，是不会因为一句“金盆洗手”就一笔勾销的。

　　至今为止，依然有很多贵族在牢牢盯着斯卡曼德罗斯家的动向。这些贵族中，有威灵顿的人，有温德米尔的人，自然也有开斯特公爵的人。

　　她很难确定，开斯特公爵那句“故交”，到底是否只是一句客套，还是别有用心的暗示。

　　仇人也算故交，不是吗？

　　开斯特公爵将自己这个白狼伯爵的女儿，用伦蒂尼姆市议会的调令调遣过来，以风暴突击队队长的身份当她的保镖，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了。鬼知道她还会玩什么手段？

　　丽塔有些不甘的握了握拳，最后还是沉默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在了开斯特公爵的侧后方。

　　开斯特公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边走边道：

　　“说说吧，调查的如何了，有什么新的进展？”

　　“摘星行动进行当日，马特洪峰的穹顶实验室的确进行了一次实验，当时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还有佩尔罗契，希瓦艾什两家的护卫巡逻，阻止有人靠近。据说，是因为担心实验出现什么意外，影响到周围的地区。”

　　开斯特公爵微微顿首。

　　这倒是合情合理的举动。

　　突破隔离层是一项许多人都尝试过，但从未有人成功过的壮举，隔离层外有什么，刺破“星荚”会否导致漫天繁星坠落大地，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提前疏散周围民众算是再正常不过的安全措施了。

　　她关心的不是这个：

　　“既然进行了实验，那成果呢？”

　　“昨天你来向我汇报，那帮来自哥伦比亚的科学家已经匆匆返回了他们的国家。”

　　“而恩斯特却说，实验结果需要经过整理和分析，才能对外公布。”

　　“谁在分析？”

　　开斯特公爵微笑着开了个玩笑，

　　“恩希欧迪斯营销出来的那头谢拉格最聪明的那头驮兽吗？”

　　灰礼帽会心的笑了笑，丽塔的嘴角上扬了一瞬间，很快又压了下去。

　　他们当然也知道恩希欧迪斯和最聪明的驮兽的故事，谢拉格人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一手卡西米尔人的手段，要在谢拉格搞个驮兽竞赛，最近一个月炒的沸沸扬扬的就是这个“最聪明的驮兽”，据说“他”还会算数，能在十秒内计算出100以内的加减法。

　　可了不得，很多维多利亚人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呢！

　　当然，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只是个玩笑，一个驮兽在鼻子上挂个小眼镜就能冒充博学渊源的智者了？你说他能分清楚自己呲牙的时候呲了几颗吗？

　　笑归笑，问题还是得回答，灰礼帽道：

　　“公爵大人，实验结果的分析可能只是个幌子。”

　　“我们都知道，谢拉格人肯定没有那样的分析能力，而哥伦比亚人又走的行色匆匆。七天的时间，对于一个科学实验来说，可能眨眼就过去了。但却完全足够哥伦比亚人返回哥伦比亚了。”

　　开斯特挑了挑眉：

　　“你是想说，那些科学家带走了真正的【成果】？”

　　“不全是。”

　　灰礼帽道，

　　“恩斯特必然会公布一些东西出来，例如一些隔离层外的数据，这些东西在现阶段虽然难以证实或证伪，但应当是真实的。否则谎言无异于一戳就破。”

　　“但真正的收获，恐怕只会对他们的合作伙伴公布了。”

　　开斯特公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像是在感叹一般：

　　“你说，他为什么不对我公布呢？”

　　灰礼帽的被围巾遮住的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为什么？您说为什么？您也不看看您老这样子。

　　别的不说，就算恩斯特真的是先来找的你，你会对摘星计划这种根本看不到收益，可能还会赔钱的计划投钱吗？

　　灰礼帽用尾巴尖想都知道不可能。

　　探索星空的确很浪漫，但自家公爵明显对探索人性更感兴趣。只有在这场探索中，她是以身作则，一马当先，扶摇直下九万里。

　　咳咳，这些诋毁自家老大的话，灰礼帽也只能在心里随便说说。

　　他不去回答开斯特公爵那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而是直接道：

　　“恩斯特与哥伦比亚人的合作可能比我们想的要深的多。相信您也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哥伦比亚的副总统威尔逊，在那天早上发表了与恩斯特演讲内容几乎一致的演讲。”

　　“他们俩人用的是一份稿。”

　　“威尔逊总统因为这场被媒体称之为【划时代的演讲】，而在国内的支持率大大上升，已经超越了他的竞争对手。而与恩斯特相同的，他也需要拿出一份成果来作为交代。”

　　开斯特公爵了然：“这份成果，就是那些科学家带回去那份。”

　　“公爵高见。”灰礼帽点了点头。

　　开斯特公爵在茶桌边坐下，微笑着呷了一口茶。灰礼帽微微躬身退去。此时此刻，这位银发的菲林老人才侧过头，看向一言不发的丽塔，问道：

　　“丽塔，你怎么看？”

　　被叫到名字的丽塔抿了抿嘴，道：

　　“我觉得不重要。”

　　“什么不重要？”

　　“有什么成果不重要。甚至有没有成果都不重要，”丽塔道，“探索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开斯特公爵微微一愣，却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

　　丽塔有些不满，

　　“公爵阁下，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们从千年前占星学刚刚发展的时候，就知道星空根本没有规律，又过了几百年，我们意识到笼罩在我们头顶的星空其实是一层【星荚】，然而直到今天，我们才真的有人能够近距离的接触那片天空。伊比利亚人探索海洋，哥伦比亚人开拓荒地，他们都开拓了我们的视野，探索本身不就是意义吗？”

　　“真是.......很有趣的想法。”开斯特公爵肯定道，“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儿时看的冒险故事。”

　　“勇者与他率领的小队历经千难万险，尝遍辛酸苦痛，最后击败了传说中德拉克恶龙，拿到了他镇守的财宝。他们满怀期待的打开宝箱，从中只得到了一张纸。”

　　“你和朋友们的旅途就是最大的宝藏。”

　　望着丽塔那逐渐反应过来，有些难看起来的表情，开斯特公爵道：

　　“孩子，你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

　　“伊比利亚人探索海洋是为了称霸，哥伦比亚人开拓荒地是为了避开核心圈的我们（维多利亚），探索本身具有意义，这句话是对的。”

　　她顿了顿，说出了那个能把前面所有话都化为废话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