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怎么,炎国是比乌萨斯的北部边境线长,还是比伊比利亚还烂?在海嗣没崛起的时候,北部边境没乌萨斯长,只抗邪魔,解决不了岁的问题?解决一个奄奄一息的岁,比车翻半个泰拉更难?
更别提,解决岁的问题,也不是只有炎国自己在想,就和现在炎国剧情里一样,岁片自己本身也在求救。是炎国自己傲慢,拒绝合作,想一起解决了。司岁台没有一次见到岁片不是摆臭脸,质问开头的。
合理的推测只能说是,意识到了问题,但是没打算去解决。
只能说大地巡旅出来后,最小丑的确实是炎国没错。
第四百一十一章 令:喝大了,梦到大哥了
炎国,尚蜀,三山十七峰,无名峰。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令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哥。朔......或者说现在应该叫重岳背对着她,口中吟诵着她未曾听说过的诗句。
仅仅是一首残篇,但令却也发自内心的觉得,这首诗仿佛就是为她而作。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好诗,好诗啊。”
口中反复吟诵着这段诗句,令从云海之上的凉亭中跳起,缓步走向重岳的身影,感叹发自内心:
“哎呀呀,许久未见,大哥这莫非是要砸了妹妹的饭碗?”
“听这一句,可要叫妹妹我抓耳挠腮几十年咯。”
重岳转过身,嘴角带着一缕笑意,微微摇了摇头:
“的确是许久未见了。自从你从军中退伍,离开边关之后,这一别,也得有百年之久了吧?”
“百年?有这么久吗?”
令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惊讶,可旋即又洒脱的甩了甩脑袋,
“不打紧,不打紧,人生不过大梦一场,若是活不出个滋味,百年与一日又有什么分别?”
这就是令的处世哲学:逍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若是一日能过得充实与满足,那她宁愿这一日就是她的一生,朝闻道,而夕死可矣。所谓漫漫余生,余下的尽皆是大梦一场,不过是可以抛弃的,烦扰内心的“愁”罢了。
而既然是愁,那自当是抽刀断水,举杯消愁!
故而酒,也正是令生平最爱的物件。
摘下腰间似乎永远也喝不干的酒壶,令染上深蓝色玄妙彩绘的手臂在半空中轻轻一掂,一盏酒盏便浮现在掌中。她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一盏酒,一饮而下,方才问道:
“大哥找我何事?”
面前的重岳,自然是重岳本人。
跨越空间与距离,借着黄粱一梦与人沟通,令的梦境便有着这样的能力。这梦在古时候常被她用来观察凡人在梦境中的所思所想,故而也引发了不少与之相关的传说故事,什么黄粱一梦,什么周公托梦,什么兰柯一梦.......
甚至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炎国还因此兴起了一种新的职业——解梦师。
这种江湖神棍直到现在还很有市场,哪怕令已经很少很少再进入凡人的梦境之中,但总有些人希望从自己的梦里找出些什么预兆。令对此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就是很多炎国老百姓的心态,解得准,那是解梦师有本事,解得不准,那是解梦师没本事,总归梦是有信息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其实这也不奇怪,岁和岁兽代理人们本就与炎国的历史息息相关,甚至可以说,巨兽本身就与炎国的历史息息相关。因为巨兽而诞生出来的某些成语,典故,乃至职业,直到今天也依然活跃在历史的舞台上,哪怕它们很多都已经脱离了原本诞生时的内涵。
比如司岁台。
或许是被忽然叫醒,不免得在脑海中多了几分胡思乱想,令摇了摇头,望向利用了自己这条方便的梦境通道的大哥。
她入梦别人很简单,但别人入梦她可不容易,至少在令的认知里,连老二都做不到这种事。
而大哥【朔】,他能做到,但他很少这么做,他总是格外的关心和尊重她们这些弟弟妹妹的隐私和尊严,若非有急事,很少打扰他们。
所以,此次重岳忽然找到自己,她不得不重视。
有些无奈的盯了一眼自己这个刚刚睡醒又开始喝的酒蒙子妹妹,重岳叹了口气:
“令,你也是大姐,总该更可靠一点,成天喝酒叫什么事。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该去找黍商量了。”
“黍可没有我这么方便好找,大哥。”
令散漫的笑了笑,那笑容多少有些无赖的意思。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重岳数落这件事了,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想当年,在边关戍边的时候,重岳不知道在她耳边念叨了多少次,军营之中,禁止饮酒,她表面上答应,背地里不也还是偷偷喝。
喝一口不算喝,喝两口不算酒,喝三口:“诶你这白开水怎么没味儿啊?”
虚心接受,死不悔改,就喝就喝!
“大哥,你总不是专门来数落我一顿的吧?”令笑道。
重岳抿了抿嘴,无奈的泄了口气:
“唉,给我也来一碗。”
令一愣:“啊?”
“给我也来一碗,酒!”重岳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令的酒壶。
令倒吸了一口云雾之间的寒气,那意思,真有点吞云吐雾的感觉了。
她再次确认了一遍重岳脸上那认真的表情,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真的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情大条了!
..........
重岳在凉亭中盘腿而坐,最后是在令那震撼和局促的目光下,仰头干掉了碟中之酒。
辛辣的味道涌入喉咙,沁润腑脏,化作一股热意和豪情,让重岳这具人类之躯都似乎暖和了不少。
很难想象,令平常是怎么做到一边喝这个,一边呼呼大睡的。
“大哥,你没事吧?”
望着重岳那有些忧愁的神情,令小心翼翼的问道。
重岳摇了摇头:“无事。”
他顿了顿,忽然道:“令,你还想呆在炎国吗?”
令又是一愣:“什么?”
重岳继续说:“假如有一个机会,能让我们兄弟姐妹离开这个国家,避开【岁】的问题,你愿意吗?”
令呆住了。
饶是以她的聪慧,此时此刻也多少有些怀疑,【朔】的这具人类之躯是不是有什么一杯就醉,两杯就倒的体质,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酒后胡言来?
她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大哥,不是我说,我们能去哪?”
却没想到重岳很淡然的回答道:“谢拉格。”
令的嘴角抽了一下:“炎国能同意?”
重岳再答:“这就是他们的意愿。”
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默了半响后,她问道:
“那【岁】怎么办?我们的命运始终和【岁】绑在一起,即便走得再远,只要【岁】苏醒,我们也一样会回来。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岁】是所有【岁兽代理人】的上位,作为能竞争史上最强巨兽的三级巨兽,祂就和凯尔希科普的那样,本质上是不灭的。
祂只要从蒙昧混沌中苏醒,【岁兽代理人】不管走的再远,也终究会被祂吸入。这是逃不开的宿命。
令之所以追求极致的逍遥,追求将人生百年千载都化作一朝一夕的爽快的满足,就是因为,她们这些兄弟姐妹们,反而是世界上最不逍遥的那群人。
脖子上时时刻刻都有闸刀不知道何时落下的人,才会在脑海中浮想联翩未来那些美好的“未来”。
得不到的东西才最珍贵,才会勾的人的心永远骚动。
缺什么,补什么了属于是。
这个问题对于所有岁兽代理人来说都是死穴。在过往,不是没有人试图离开这片土地,但一来是司岁台步步紧逼,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二来,对他们来说,走得再远,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不也是“落叶归根”?
连他们之中最强大的【朔】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更别说是如今的【重岳】了。
令认为重岳这一次会一如既往的沉默以对,可出乎她意料的,重岳连停顿都没有一点,便像是回答之前两个问题一样简短的回答道:
“谢拉格有巨兽愿意帮我们。”
“至少三位,两位弱于【岁】,一位,不下于【岁】。”
其他巨兽?其他巨兽为什么会多管闲事?不对,岁当年的确得罪了不少同族,人人都想踩祂一脚棺材板,让祂打输复活赛,这倒是不奇怪。
但这一来就是三头,还有一头不弱于【岁】?
令一时默然。她下意识的想要怀疑一下这是不是什么阴谋,但转而一想,若是阴谋,来这里找她的就不会是重岳,而是司岁台或者朝廷的人了。
若是她们兄弟姐妹之间都不能无条件的信任彼此,那这个家不是迟早得散?
故而,沉吟了片刻,令回复道:
“若是......真的有这种好事的话,我觉得,让小年和小夕去吧?”
“我还以为你会推荐幺弟。”重岳道。
令摇了摇头:“幺弟虽小,但却比年和夕都成熟不少。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个妹妹了。”
“说的也是。”重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年太急躁,夕又胆小,两人的性子都别扭,这在兄弟姐妹间几乎都是共识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们俩对炎国其实都没有多强的归属感,岁片们虽然不受待见,但不管是重岳也好,令也罢,多少都有一个宗师,女将的名分。而像是黍那样的,更是拿到了农业天师的执照,唯独年夕二人,一个闭门不出,一个闲不下来,却也未曾听闻她们什么时候成了一份事业。
而且,夕那瓜妹妹,应当是最害怕【岁】的了。若是真有机会,让她先走,也好。
重岳站起身:“那就劳烦令妹帮我,代为转告她们了。”
令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大哥不亲自说吗?”
重岳摇头:“我不在炎。”
令愕然:“你已经走了?”
“倒也没有,我在卡西米尔,为炎站好这最后一次岗。”
重岳笑道,笑容之中带着几分苦涩。
说是这么说,但他其实已经站完了。是时候,也该拥抱新的开始了。
深吸了一口气,重岳抬起手,将手中的酒碟高高举起,随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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